第10章

阿瑤是第一次走進段雲舟的卧房,她後背貼着房門,精致的雕花硌的後背生疼,阿瑤一言不發,只垂頭看自己的腳尖。

段雲舟站在屏風前,正在慢條斯理地解衣襟扣,看她垂着頭不說話,心中莫名火起。

她仍穿着白天那身衣裙,青衫紅裙,仿若踏在紅雲上的仙子。

早知她美貌,卻也沒像今日這般正經的打量過,她的肩背削瘦,細腰不盈一握,雙腿藏在石榴裙下,亭亭筆直,勾的人想撩開看個究竟。

段雲舟深色晦暗,不知道自己怎會有這樣的想法,他分明是最讨厭心思多的女人。

“過來。”段雲舟命令。

阿瑤不是傻子,她能感覺到段雲舟日愈濃烈的占有欲。

但她知道,這種占有欲大約只是一種男人的自尊,他不過是把自己看成掌心的一只雀,擺着好看,逗弄着也有趣。

段雲舟見她遲遲未動,不悅地問:“等我去請你?”

他的扣子已經解開了兩顆,阿瑤深吸一口氣,抱着最後一點希望問:“公子叫我是什麽事?”

段雲舟沒興趣陪她裝傻,直接道:“伺候我寬衣。”

他說的那麽理所當然,阿瑤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她不動,灼燙的目光就始終定在她的發頂,阿瑤深吸一口氣,走上前,伸手去摸段雲舟的衣帶。

段雲舟稍稍低頭,能看見她瑩潤細白的手指和纖長的細頸,像是桌案上擺着的白瓷瓶,美麗又脆弱。他無法克制地想再往下探索,又深知不妥。

段雲舟喉結滾了滾,竟覺得耳廓有些發燙。

明明叫她來只是想略施薄懲,讓她知道誰才是主子。

這會兒卻莫名想到白天把她擁進懷裏的感覺,馨香柔軟。

阿瑤一擡頭就看到他黝黑的眸子閃了閃,本能察覺到危險,飛快替他解開衣帶想要後退,卻被人猛地拽住手腕,兩條細胳膊被鉗住,按在旁邊的衣櫃上。

“誰讓你躲了?” 段雲舟的聲音裏藏着未知的危險。

阿瑤想掙紮卻掙脫不開,後背貼住櫃子,涼意幾乎滲進了皮膚裏。

對着旁的男人笑的天真爛漫,到他面前倒是會裝泥胎木偶。

成日在府裏作出乖巧順從的模樣,實際上心裏算計得不知多深。

段雲舟盯住她,單手擰着她的兩只手腕,另一只手從桌案上随便撿了一把折扇,扇尖順着她的額頭一路滑下,經過耳骨、下巴、肩窩和鎖骨,最後在胸口轉下,停在心口處。

那扇子像是利劍挽了花,沒兩下就挑開阿瑤的小衫,隔着一層薄薄的布料,抵住不停跳動的心髒。

阿瑤被禁锢着,動彈不得,心髒跳的欲發得快,雙頰羞紅滾燙。

段雲舟端詳着她這副模樣,終于覺得稍稍順眼了一些,握着折扇的手指稍稍用力,小衣被劃出褶皺,他沉着聲音問:“知不知道為什麽罰你?”

原來這只是懲罰?

阿瑤抿着唇,強烈的羞辱感幾乎要将她整個人吞沒,身子輕顫,說不出話來。

“不答?”段雲舟唇邊挑起,漫不經心道,“是忘了誰是主子?”

阿瑤眼角被逼得發紅:“公子對阿瑤救命之恩,永不敢忘。”

說的倒是好聽,段雲舟立着折扇往上移,挑起她的下巴,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既然知道,我勸你安分一些。”

他不遮不掩地将她上下打量個遍,嗤笑一聲,冷冷道:“我能救你,也能殺你,所以,趁早死了你的心思。”

他說的是白天寧泗的事。

阿瑤被他握在掌心,忽的生出一股無力感。

和當初在公主府遇到的薛茂完全不同,段雲舟實在太聰明、太敏感,她随便的一個動作就能被看透,逃不開躲不掉,就這樣被他攥在手心,寸步難行。

感覺到她眼中情緒的變化,段雲舟拍拍她的側臉,唇邊溢出一個輕慢的笑,那笑裏藏着太多情緒,或許還有些隐秘的暢快淋漓。

他的出生本是一個錯誤,連活下來都多虧了太皇太後的庇佑,自小被人教導着學乖,隐忍,收斂情緒。

但實際上,段雲舟心裏藏着一頭嗜血的狼。

他手中的一切都牢牢握在手心,哪怕只是一個卑賤的女子,也不允許她脫離掌控,生出任何別的心思。

段雲舟眸色冷暗,握着她的手不斷用力,直到她忍耐不出溢出一聲低.吟,才終于撂下今日的目的:“記住你的身份,給我寬衣。”

自己身上衣裙褶皺難堪,他卻衣冠整齊。

“是。”

阿瑤尖利的犬齒咬住口腔裏的軟肉磨了磨,低下頭,繼續替他寬衣解帶。

接下來的一切仿佛順理成章,阿瑤替他脫去外袍,便開始伸手去解自己的衣扣。

段雲舟看見她的動作,不由得怔了一怔。

他其實沒想真的做什麽……她倒是會上趕着投懷送抱。

段雲舟擰起眉,眼看着她白嫩的胸口處已經露出大片的肌膚,忙側過臉去。

阿瑤卻仿佛已經忘了矜持和羞恥為何物,青衫順着肩膀滑落,她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段雲舟覺得這種感覺很奇怪,可如此明豔的一個美人赤着身子闖進他的視線,沒有一個男人能夠忍受。

他不必錯過,因為本就是他的人。

一雙溫熱幹燥的手掌掐住阿瑤的細腰,裙子被粗暴的扯碎,直到她毫無保留的呈現在自己眼前,連發間的花簪都被拔下扔掉。

尖銳的痛意猛地傳來,整個人像是被劈成兩半,阿瑤咬唇攀住段雲舟的肩膀,随他浮沉。

早就該認清自己的身份了,阿瑤閉上眼睛,濃密的睫毛輕輕顫抖,用一段露水情緣去換餘生的安穩。

她好像也不吃虧。

段雲舟長到這個年歲初嘗人事,難免有些不知節制,壓着她在身下一次又一次,直到深夜。

阿瑤軟在床上,身上沾滿了黏膩的汗,她昏昏沉沉地睜不開眼睛,最後被放開後往旁邊一滾就要睡過去。

段雲舟卻拎着她的胳膊将她生生拽起來,用被子将她裹住,驀地出聲喚道:“來人!”

房間門緊接着被人推開,兩個婢女端着熱水走進來,心照不宣地低着頭,仿佛沒有看見床榻上的人。

阿瑤從欲海中清醒過來,後知後覺地感覺雙腿在打戰,腰背酸軟站都站不起來,她看一眼外面漆黑的夜色,半張臉掩在被子裏,說:“公子,我自己來吧。”

段雲舟卻背過身去,說:“我不和人同房。快些收拾,去廂房睡。”

那兩個婢女顯然知道段雲舟的規矩,阿瑤拒絕不了幹脆閉着眼睛順從,等最後挪到廂房睡過去的時候,天色都蒙蒙亮了。

好在寧苑的廂房也幹淨舒适,阿瑤沉沉睡過去,一夜無夢。

段雲舟實際上是讓人将被褥整個換了一遍之後才躺下的,可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麽,總覺得身邊若隐若無地萦繞着女子的氣息,一整夜都翻來覆去地沒有睡好,翌日也比平時晚起了一個時辰。

府中人大多都知道了主子已經寵幸了阿瑤姑娘。

禹回進來的時候,特地小心翼翼地觑了觑他的表情。段雲舟坐在床邊,瞪他一眼:“做什麽?”

禹回縮縮脖子,道:“主子,雅賢郡主來了。”

雅賢郡主孟月柔是琅音長公主的獨女,也是段雲舟的親表姐,自小就愛慕段雲舟,直到後來段雲舟回了陵陽,孟月柔才稍稍收斂。

卻沒想到上次兩人在公主府再見之後,她竟到陵陽來了。

段雲舟不耐煩地問:“她來攪什麽渾水,查清楚了嗎?”

禹回:“具體不知,但應當是奉了琅音公主的命令。”

他話音剛落,管家鐘伯來回話:“主子,雅賢郡主的車架已經進城了,還有陸氏的馬車也整往咱們這邊來。”

倒是趕在一起了,段雲舟想了想,說:“找人去迎一迎孟月柔,不用理會陸氏那邊。”

孟月柔走進花廳時,段雲舟剛剛用完膳,殘羹剩菜被端出去,孟月柔看着魚貫而出的婢女,有些不悅地掩了掩鼻子:“怎麽這時候剛用早膳。”

段雲舟沒答,撂下茶盞直接道:“郡主有事直說吧。”

孟月柔一噎,面上的笑容跟着僵住,可段雲舟沒空理會她的心情,她只好自己給自己遞了個臺階下,說:“我是替母親來看你的,她怕你照顧不好自己。”

段雲舟說:“是嗎,多謝公主關懷。”

孟月柔瞧着他冷淡的樣子,想起她來時母親的話,道:“母親是聽說定遠侯對你不好,才叫我來。”

段雲舟沒否認,只挑了挑眉,問:“不好又如何?”

孟月柔打量着段雲舟的臉色,将琅音教她的話全部說出來:“當年他算計承音姨母,如今還不想把家産爵位留給你,這又是什麽道理?”

提到承音長公主,段雲舟臉色變了變,問:“你想做什麽?”

孟月柔得意一笑:“若你和公主府聯姻,又何至于今日還勢單力薄?”

倒是學聰明了些。段雲舟說:“郡主美意我心領了,只不過雲舟還得考慮考慮。”

“還考慮什麽……”孟月柔敏感的察覺到他的态度和往常不同,得意地問,“你不會不知道現如今有多少人想搭上公主府吧?”

這倒是事實,段雲舟眼裏含着幾分打量,又說:“我倒是無妨,不過,我有一房美妾,郡主不會不知吧?”

孟月柔來之前自然是派人查過他,也知道他身邊有一個嬌寵的舞女十分神秘。

可哪個男人沒有三妻四妾,孟月柔輕蔑一笑,她朝段雲舟伸出一只手,攤開掌心,上面放着一根精致的鳳簪。

“權勢還是美人,你怎麽選?”

段雲舟勾起唇角,接過金簪,慢條斯理道:“我選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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