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親密
蘇家的馬車蘇钰臣獨享一輛,這輛馬車非常符合蘇钰臣向來高調又騷包的作風,不管是外面還是裏面,都是無比奢華。
蘇钰臣和柳雲清兩人對面而坐,座位都是柔軟有回彈的軟墊,即使路上稍有颠簸,也不會覺得累人,兩人中間是個小茶幾,上面固定着一個精致的小爐子,慢慢的煮着一壺茶,蘇钰臣給柳雲清沏了一杯茶,柳雲清接過的時候,手卻被蘇钰臣捉住了。
“你手怎麽這麽冷?”蘇钰臣一碰到柳雲清的手,就感覺到一片冰涼,但是看她穿的衣服也不算單薄,馬車四周都用厚厚的氈子圍住了,密不透風,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抓起柳雲清另一只手,捧在自己的掌心,呵氣為她取暖。
柳雲清何曾白日裏和蘇钰臣如此親密過,被捉住了雙手後忍不住想雙手往後縮,但是架不住蘇钰臣的力道,只能低垂着頭,悶聲道:“一到秋冬就手腳冰涼,我是一貫如此的。”
眼睛視線朝下,看到自己的雙手被蘇钰臣的雙手包圍着,照理說自己一個女的,怎麽也該比蘇钰臣保養得宜,可是蘇钰臣的雙手修長有力,如玉般白皙,陽光透過馬車的車窗照射到他的手上,更加顯得肌膚透亮。而自己的雙手則在蘇钰臣的承托下,顯得有些肌膚暗淡、手指也因為常年去針線、幫柳家主母抄寫佛經留下了一些薄繭,平時不仔細看不發現,如今在太陽光底下,那是有些無所遁形了。
柳雲清的耳垂微微有些發紅,不知道是因為蘇钰臣的動作,還是因為自己的雙手沒有蘇钰臣的美,總之讓她莫名地想把自己的手藏起來,不想被蘇钰臣這樣看着。
柳雲清掙紮了一下,總算把手掙脫開來,背在身後:“已經暖和了,不是什麽毛病,夫君不必憂心。”
蘇钰臣卻仿若未覺,搖了搖頭,否定了柳雲清的不在意:“女兒家的身體更該好好保養,我看揚州城裏富戶的女兒家,都吃一種叫“養息丸”的補藥,到時候我去打聽打聽藥方,再讓陳大夫給你號個脈,看看這個是否吃得,能不能食補調理一番。”
蘇钰臣記得柳雲清上輩子有一次被他撞見來月事,痛的冷汗淋漓,只是那時候自己心思根本不在柳雲清身上,之吩咐了雪兒給柳雲清找個大夫看看,具體有沒有找大夫看,後續如何,蘇钰臣也不得而知了。
而這輩子,蘇钰臣不想再讓柳雲清受此之苦,所以立馬就重視了起來。
柳雲清心下微暖的同時,也不知道怎的,脫口而出一句:“夫君對女子的事情倒是确實了解的很。”
說完之後,柳雲清就心下有些暗惱:大意了!怎麽能說這種話呢!這擺明了是有些嘲笑蘇钰臣的意味,萬一他生氣了怎麽辦?
柳雲清心下惴惴不安,卻沒想到蘇钰臣卻展眉笑了,原本就不是特別正經的人,因為看重柳雲清,又因為自己名聲不好,生怕她對自己有偏見,所以在她面前老是端着。如今柳雲清開他玩笑,反而是讓這人心下覺得一松,開始暴露本性了。
“娘子是不是覺得吃味了?”
柳雲清連忙肅起小臉,生怕蘇钰臣誤會:“不曾有之!還望夫君不要誤會,我并沒有這個意思!”
妒是七出之罪,她怎麽敢,也不會。
蘇钰臣見柳雲清如同個小刺猬一般,剛剛露出一絲本性,卻又馬上縮了回去,心裏也有點明白過來:看來柳雲清心裏對他還是有很多想法的,只是不表露出來,就是吃醋,也不願意被他發現。
蘇钰臣突然湊近柳雲清,柳雲清下意識地就要往後仰去,卻被蘇钰臣一下子固定住了後腦勺:“別動,有根頭發粘在臉上了。”說完就伸手将柳雲清的一絲秀發慢慢地往她的耳際拂去。
柳雲清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臉,心跳莫名極速起來,本能地就想推開對方,不過看到蘇钰臣弄好她的頭發後,慢慢地往後退去,心裏也放松了下來,卻在下一瞬,清麗的雙眸突然睜大,有些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唇,眼裏寫滿了控訴,仿佛再說:你這人竟然敢白日裏就做出這等不合規矩的事情!實在太過孟浪了!
蘇钰臣只覺得柳雲清此刻的表情好玩生動極了,再也不是平日裏規矩識禮的後宅少夫人,縱然梳着夫人的發髻,也覺得柳雲清眼前的一舉一動就像個可愛的小姑娘一樣,眼裏有些懵懂、又有些譴責,但是又無可奈何。
蘇钰臣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柳雲清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用喝茶來掩飾自己的尴尬,奈何喝的有點急,不小心燙到了,忍不住“嘶”了一聲。
蘇钰臣見狀,連忙想要再次上前查看,這次卻被柳雲清一下子推開,還坐遠了一點:“夫君,我沒事。”
蘇钰臣卻不管,突然起身坐到了柳雲清身邊,又從小茶幾下面的小抽屜裏拿出一顆梅子塞入柳雲清口中:“吃顆梅子去去熱,裏面加了薄荷,清涼爽口。”
柳雲清推拒不了,只能就着蘇钰臣的手吃下這顆梅子,見蘇钰臣後面不再逗弄自己了,提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又覺得馬車搖晃中,兩個人這般靠的近,總是會軀體不小心撞在一起,悄悄地往旁邊挪了挪,誰想到柳雲清剛剛一動作,蘇钰臣也挪了過來,讓她又氣又無奈,只能認命般地掏出書籍看了起來,不再去管他。
蘇钰臣也怕柳雲清真的惱了起來,便靠在了馬車車廂上,閉目養神。
過了一會兒,見旁邊沒了動靜,柳雲清悄悄從書中擡起頭,瞥了一一眼閉着雙目的蘇钰臣,心裏憋悶道:剛剛在如畫那裏吃了癟,還不知道長長教訓!難怪是揚州城第一浪蕩子!
只是看他似乎睡了過去,柳雲清還是提起了落在旁邊的一張毯子輕輕罩在了蘇钰臣身上,心中默念:到底是自己的衣食父母,以後還要多多仰仗他,真病了累的還是自己。
蘇钰臣頭撇向一邊,薄唇突然往上勾了勾,又放了下來。
蘇家的織造坊建在揚州城外的西郊,所以馬車過去還有一段路程,大約半個多時辰後,才聽青松輕聲在馬車窗外禀告:“三少爺,三少夫人,咱們到了。”
蘇钰臣扶着柳雲清下了馬車,還沒進織造坊大門,突然一個管事匆匆跑了過來。
馬管事是蘇钰臣的自己人,知道他今天要來,提早就守在門口等着蘇钰臣,此時又是深秋,可是此人臉上卻急出了汗,想來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三少爺,您總算來了!今天我們坊子裏的幾個大師傅都說病了沒來,好多事情就停在那邊做不了了,三百多號人大半閑着,我已經派人去請那幾個大師傅了,可都閉門不見,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說着說着,馬管事的臉上又滑落下一滴汗,這是真的着急了。
蘇钰臣聽着這幾個大師傅的名字,眉頭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