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淺愛

☆、淺愛

作者有話要說:妹紙們,我今天試試防盜,圖以下的正文不用看,全部是打亂順序的,但字數保證完全一樣,放心哈~

南亭其實應該叫弨弓亭,因為位置在太學以南,大家圖方便,直接稱之為南亭。

南亭不盡然是個亭子,那裏是片空曠的廣場。當年嵇康在太學任博士時為三千太學生奏《廣陵散》,選的就是這個地方。如今南亭已經是個統稱,代指道場和弨弓亭。從太學過來有段路,平常沒有大的集會用不上這裏,頂多書庫裏要曬書了才往這裏運。弨弓亭地方寬綽,寫了長卷方便出風陰幹……他是這麽解釋的,彌生當然深信不疑。

慕容琤走幾步,習慣性的回首一顧。她在後面颠颠的跟着,日光下一張不染纖塵的臉,純潔的模樣,簡直可以和那只兔子稱姊妹。他惡趣味的笑,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發現個有趣的現象,如今和她走在一起真真就是兔子和狼的故事。只不過這兔子太過可愛,叫他有些不忍下口罷了。

進了亭子掃開石案上的落葉,筆墨一并鋪排好,便招她研磨。畫紙用素绫,長長的卷軸展開了,拿鎮紙結實壓好。提筆蘸墨兌水,他惆悵起來,“畫什麽好呢?”

她蹲在邊上眨巴着眼睛,“水墨丹青自然以山水為上,夫子可以畫廬山。我沒去過廬山,畫出來,教我飽飽眼福。”

他略沉吟,馨馨然一笑,“那就畫廬山,條畫四副為一組,既然要畫,便畫個大全。”他學變文裏的走板,唱了句,“徒兒,筆墨伺候!”

彌生順勢答聲“得令”,調色的小罐子一溜擺上。夫子好興致,兀自哼兒哈兒的唱起謠歌,她悄悄看他,眼角眉梢藏着逍遙,十分快意的樣子。抽了空教導她——墨分五色,焦、濃、重、淡、清。筆墨要神韻,平、圓、留、重、變。

彌生雖然一知半解,但還是唯唯諾諾應着。要說才情,她這輩子真沒見過比他更高的了,似乎各種風雅玩意兒信手拈來。絹面上走筆生花,寥寥一點勾勒便是險峰對峙。逐漸成形了,山水環繞,有種咫尺天涯的錯覺。

他畫得很快,四副下來竟沒用多少時候。她目瞪口呆,“上回我看樊博士畫金碧山水,四尺長的橫幅用了三天。”

他乜她一眼,“我這是水墨,不是金碧。金碧要用泥金、石青、石綠鈎邊,畫法不一樣,耗時也不一樣。”

她聽了覺得掃臉,拜了個這麽有學問的夫子,入室三年,連皮毛都沒學着,也只有打打下手的命了。她起身挂條畫,适才說起樊博士,才想到今天竟未見到樊家女郎。計較再三,實在對他們那天的談話內容感到好奇,便回頭觑他,“夫子,樊家女郎怎麽沒來學裏?是有恙麽?”

他漠然寫他的行草,抽空應了聲,“我怎麽知道!”

“你怎麽不知道?明明同人家很熟的麽!”她不滿的咕哝,撇得這麽清,分明是在敷衍人!

慕容琤手上一頓,她這說法怎麽聽都有股子酸味在裏頭。心裏空前的高興,便含笑望着她,“你這樣留意麽?我和樊家女郎熟不熟,同你什麽相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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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生心虛的背過身去,自己也開始琢磨這個問題。夫子說得沒錯,他同誰好,和她好像沒多大關系。她只是個學生,學生管好分內的事就行了,師尊的私生活,什麽時候輪到她來過問呢!只是尤不甘心,為了不讓夫子誤會,自作聰明的解釋着,“樊家女郎真是不錯,樣貌好,人品也好……”

他攢起了眉頭,“然後呢?”

她心裏一跳,這是要發怒的征兆!手忙腳亂的去收那些晾幹的素絹,嘴裏嘈切應着,“沒有……沒有然後了。”突然咦了聲,發現那四幅畫裏原來是有玄機的。分開看山山水水各成一體,毫無牽搭。可是并排挂在一起,赫然就是一副動物圖!一條龇牙咧嘴的狼,正圍着瑟瑟發抖的兔子打轉。原本山腳下的潺潺溪流,居然變成了蜿蜒的狼的口水。

“哎呀,怎麽這樣?”她驚訝着,“藏頭詩似的,夫子真了不起!”

遠處林子裏有沙沙之聲,起了一點風,亭下的書法長卷舞動起來。她抱了滿懷的卷軸,正要去料理,猛地被他扣住了後脖頸,像拎只貓一樣把她扭轉過來,還沒等她回神,他的吻便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什麽都聽不到了,松風鳥鳴都杳杳遠去,只能感覺到他熾熱的嘴唇。他強迫她回應,勾着她的舌頭打轉。她顫得連站都站不穩,簡直半挂在他身上。想別開臉,他不容許,手指插進她的發裏,用力固定住她,強勢異常,幾乎把她的魂魄都吸出來。

如同一場厮殺,酣暢淋漓讓他滿意。她是稚嫩的可人兒,被動的,羞怯的。那些卷軸紛紛從她懷裏跌落,他索性把她拖過來壓在案幾上。怎麽辦,無論如何都不夠。大概真的禁欲太久,觸碰到她,整個人都要燃燒起來。她擡手想推他,然而實在虛弱,經不住他強悍的侵襲。指尖搭在他領口的皮膚上,想起來就令人暈眩。

彌生喘不上氣來,癫狂和惶恐交織。她願意和夫子那樣親近,因為他是獨一無二的。或許那點超出師生之外的別的感情早就悄悄萌芽了,只是她一直不自知。那麽夫子呢?夫子不會是單純的逗弄吧?最好不是尋開心,上次是夜裏,人影模糊看不清楚,恍惚得像一個夢。現在是大白天,總歸真真切切無所遁形了吧!如果他這回沒有好的解釋,彌生就決定要生氣了。

他們呼吸連着呼吸,一樣的心跳如雷。他終于挪開了,把臉枕在她的頸窩裏,喃喃的念她的名字。彌生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仰面看着弨弓亭頂上的藻井,一點喜悅倏地擴散,仿佛空氣裏的塵埃,充塞滿她簡單的世界。

他稍稍支起身子,眼睛直直盯着她,嗓音沙啞暧昧。在她下巴上啄了一口,“細腰,你喜歡我麽?”

彌生面紅耳赤,不知道怎麽回答他。他紅豔豔的嘴唇漾起溫柔的笑靥,不等她開口,自顧自道,“我喜歡你。”

這下子彌生鎮定不了了,她想坐起來,他卻不願挪動,把她抵在案面上,眼裏是促狹的光。靠得那麽近,臉貼着臉,他的手臂橫穿過她的胸繞到背後,怕石頭的棱角硌着她,故意将她托高些。這麽一來越發顯出凹凸有致的身段,胸是胸,腰是腰,秀色可餐。

彌生羞得拿手捂臉,“夫子這是做什麽。”

纖纖玉指蓋住了眉眼,只露出豐腴的紅唇。他重新低下頭,唇瓣和她的隐約觸碰,若即若離。她挪開手,大眼睛裏裝着迷離,就那麽看着他。他笑了笑,“夫子吻你的時候不能睜眼,懂了麽?”

她果然傻傻的阖上了,面若桃花,妖嬈入骨。

他卻不再吻她,用力把她抱進懷裏。珠玉一般的耳朵近在眼前,他在她耳垂上一舔,她便劇烈的顫抖一下。他悶聲笑,“細腰,你也喜歡我吧!”

她被他弄昏暈了,糊裏糊塗嗯了聲。攀着他的肩頭,忽然發現她在邺城不是無依無靠的,原來一直敬畏的人變成了最貼心的人,那麽以後他大約不會再欺負她了。

斜陽照過來,一片跳躍的金。她偎着他,柔軟而馴服。他捋捋她的發,“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多好!”稍分開些,兩手去捧她的臉,“細腰,夫子将來定然天下為聘,娶你過門。”

彌生怔住了,錯愕的望着他,“娶我?我們是師徒……”

“師徒不可以麽?”他撫撫她的頰,“你是注定要為後的,我若想娶你,必先稱帝。所以你要幫我,助我登基。屆時天下都在股掌間,誰還敢提師徒二字?”

她腦子裏嗡地一聲,全然沒想到夫子會有禦極的心思。她果然是看不透他,她一直以為他的全部心力都用在太學,權利不在考量之中。今天有這番話,的确令她驚訝。不過他做皇帝自然是極好的,他的人品才學大邺找不出第二個來,諸王之中他最有資格問鼎九五。可是他要她協助,她卻鬧不清楚了。

“我能幫你什麽?”她茫然道,“我無權無勢……”

他嗤地一笑,“我不仰仗你的權勢,要權勢,我手上也不缺。”

她愈發納悶,左思右想很覺慚愧,“我什麽都沒有,什麽都不會,怕是要讓夫子失望。”

她思想單純,不知道她擁有的是旁人求也求不來的優勢。他伸手拉她,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彌生順從的站起來,先前太迷亂,硯臺裏的殘墨弄髒了她的袍襦。她低頭看看,有些沮喪,“是老墨,洗了也得留下淡青的印子。”

“也不是沒法子。”他細細審視一番,轉過身去取端硯。執筆的手沖她身上點點,笑道,“橫豎已經這樣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我還沒在人身上寫過字,正好叫我試試手,”

她發呆的當口他已經蘸了墨落筆,洋洋灑灑的一通狂草,銀鈎鐵畫,從她肩頭飄墜而下。狼毫滑過她胸前的時候她飛紅了臉,氣鼓鼓的瞪他,他一定是故意的,變着方兒的戲弄她。

最後一個字寫完了,他順手便撂開筆墨。端詳半晌滿意的颔首,“比我想象中的好。”

她別扭的立在那裏,自己看看,他的字确實是妙,平白給她添了些落拓的書卷氣。她咧着嘴笑,“倒也是。”

他踅身去收畫卷,想起什麽來了,慢慢道,“十一王這陣子留在京畿,你們姊妹要好我知道,走動可以,別把咱們才剛說的話告訴十一王妃,記住了。”

彌生悄悄嘟囔了聲,“我又不是傻子。”

他探過手來捏她的頰,帶着寵溺的姿勢。她望着他,他斂盡了鋒芒,夕陽裏的眉眼分外安和。她笑得有些猶疑,說不清是該高興還是該惶惑。一直輕松的人生,自此仿佛沉重起來。

艾瑪,我突然迷上了找圖配文字,我這麽做會令人不滿嗎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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