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一輩子
落修醒來時才到半夜，他覺得自己是不正常的很，竟然看見華謝就坐在他的榻上，睜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他。原以為是在做夢，定睛再看才發現不是夢。
“你怎麽在這兒？”坐起身子，落修看着華謝問道。
“你剛剛的笑溫柔且甜蜜，是有夢到很好的事情嗎？”
“請你出去。”
“送給你。”看出落修生了氣，趕緊從懷中取出一株泛着淡淡熒光的草遞了過去。
“----”落修不懂他的意思，只差雙眼冒火把這個亂闖別人睡房的人趕出去。
“這一株草可以讓暮深減緩疼痛。”
“真的？”落修有些不信，畢竟華謝和暮深只見過一面，他沒有理由幫忙。
“你看，我的臉上還有傷口。” 将臉湊近落修，華謝說的委屈：“你竟然不相信。”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侍從的詢問聲，問落修是否有什麽不适，落修一把扯過華謝用棉被将他蓋住，說道：“只是做夢被吓醒，你下去睡吧！”
過了好一會兒落修才将輩子掀開，華謝挑眉說道：“你是想憋死我吧！”而後又換上笑臉：“說什麽被夢吓醒，你明明是樂醒的。”
“這草真能幫助暮深。”落修不想和華謝說太多題外話，拿過那一株草小心的看着。
“嗯。”華謝起身。
落修以為華謝要走就沒理會他，而是小心的把草放在了櫃子上，明天早早的就給暮深帶過去。轉頭打算休息就看見華謝已經脫了衣衫。
“你做什麽。”要敢回答在這兒睡，你休想。
“我後背傷到了，你幫我塗藥。”華謝眨巴眼睛，将背部對着落修。
Advertisement
背上那兩條不算太長的疤痕雖然已經結痂，但看起來還是很恐怖，落修趕忙下榻走到他的身邊柔聲問道：“怎麽傷成這樣了。”
“這草生長在山崖最高最險處，只傷成這樣已經是萬幸了。”
“留疤了可怎麽是好。”從華謝手中接過藥瓶，輕輕的用手塗在他的背上。
“男人身上有疤痕很正常，而且這傷口只是看着深。”
“你就嘴硬吧！疼不疼。”
“疼，而且也癢。”停頓片刻，華謝才又說道：“你的手很溫暖。”
落修不說話了，塗好藥之後華謝就說要回去了，他不走門，直接打開窗戶單手一撐，跳了出去。之後落修是真的沒有了睡意，滿腦子都是那傷痕。
把草拿給暮深時，華謝立刻就跟來了，對暮深說這草直接服食，味道是甜苦交雜。皺着眉頭将草服下，暮深都快哭了，這味道是真的很奇怪，而且不止有甜有苦。
“還疼嗎？”見暮深将草全部咽下，落修就開口問。
“藥效哪有那麽快。”華謝沒好氣的說道：“即便是神藥，沒有那麽快。”
“這世界上當真有神？”這是暮深問的。
“有吧！”華謝有些心虛的回答。
又是初一到來，溫暖的陽光眷顧着泫傾城的一草一木，這一月下來，華謝幾乎時刻都在落修的身邊，像是個小醜一般想逗樂落修，可落修對着他就是不肯笑。
“你看，殘陽都傾斜了。”落修擡頭看着夕陽，對着身邊已經睡着的華謝輕聲說，因為華謝靠着他的肩頭，他也并未起身而去，反而将頭一偏，靠在了華謝的頭上。
也不知道這華謝是什麽腦子，初一也拿着油紙傘，不過也因為這樣此時才沒有被雨水淋濕。太陽沒入，細雨即刻襲來，打開油紙傘撐在華謝頭頂，落修淺笑了。
再次醒來時，又是尴尬的一幕，華謝又在扒下他的褲子，落修幹脆裝沒醒，任由華謝為他換上幹淨的衣衫。本來閉着眼睛享受的落修突然覺得耳邊一熱，華謝低沉有誘惑的聲音響起：“被我伺候的舒服吧！”
“你......”驚的立刻睜眼，偏頭就要怒吼，結果卻讓嘴唇碰到了華謝故意偏過來的臉頰，落修氣的起身就要發飙。
“送給你。”華謝立刻手捧着一朵泛着微紅光芒的花朵給落修。
“......”落修氣結，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是給暮深的。”
落修氣不起來了。第二日将花朵給暮深食用，暮深差點吐出來，說太苦澀，而且還惡心。不過暮深他不會真的吐出來，上次吃了那草之後，他尾巴的疼痛确實有減少。 這以後，落修身邊總是有華謝為他撐傘，不管雨小雨大，那把傘和撐傘的人都在。落修不習慣卻也沒辦法，生氣怒吼甚至到打罵和動用族裏的人都沒用，華謝的背後有大人物撐腰，族裏的人忌憚他。
“你又去上宮佛寺。”華謝不滿的說。
上個月十五，落修摘了許多鮮花，華謝以為他是去裝飾房間，也幫忙摘了很多，結果到最後才知道他摘鮮花是去供佛的。
“別人供佛用香，你為何用花。”見落修不回答華謝只能将傘收了，為他戴上鬥篷幫他在花海李摘好看的花。
“你不覺得只有花才配得上那佛像嗎？”落修看着一籃子的花笑了，他一直都覺得那佛像是活的。
華謝不說話了，落修說的佛像是上宮佛寺的主像，美麗似仙人的一位男子。
初一十五來上宮佛寺供佛的人是最多的，不過每次落修都去的早，但是人還是有不少的，遇見幾個同他一樣的青年，幾人會在人稀少的後坡上說會兒話。上月十五，幾人都說近日總感覺乖乖的，總覺得在被人偷窺，可仔細尋找又什麽痕跡都沒有。今日遇見他們得好好問問。
将花放在佛像的左邊，落修也不顧華謝的唠叨，在人群中尋找着熟悉的面孔，然而一直到傍晚落修也還是沒有找到那幾位青年的身影，他們每月十五是必來的，今日怎會不見呢？心中疑惑升起，活了半年的人又不見了。
華謝知道落修尋找的人為何會不見，但他不敢現在告訴落修，他怕落修知道後會選擇死亡，在不能确定落修不會死前，他是不會說的。
現在這泫傾城中，活了幾百年的人就只有落修了，站在上宮佛寺的後山處，看着對面山巒的火紅大樹，它們總是紅色的，腳下的深淵，也永遠都有着薄霧。落修淡淡的說：“這個世間，誰能活着離開。”然後縱身跳了下去。
華謝想都沒想直接跟跳了下去，将落修抱在懷中，雙腳發力，一個翻轉腳蹬着山壁往上而去。
“下一次，我絕不再救你。”将人狠狠的扔在床榻上，華謝很生氣，雖然知道自己有能力保證落修的安全，可落修自殺的行為還是讓他心驚。
落修用棉被蓋住自己的頭上，他現在只想安靜，讓他慌亂的心安靜下來，他很久以前就厭倦了泫傾城，他不喜歡事事被人寵愛着，敬着，也疏離着。
“你怎麽了。”看着落修的動作，華謝放柔了聲音。
不要和我說話，不要靠近我，落修在心裏大吼，雙手抓緊棉被，牙齒咬緊下唇，眼淚卻還是流了下來。
“請你出去。”感覺到棉被被扯動，落修趕緊說道，聲音還算正常。
“那你先休息，我去準備吃了。”華謝是真的沒聽出落修哭了，拍拍落修的後背就走了出去，他決定親自做菜給落修吃。
将菜端上桌，落修已經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坐在桌邊，看着華謝一一端上來的食物，落修覺得為了自己的胃還是不吃的好，而且這米飯該說它是煮太過了，還是沒怎麽煮好呢？怎麽看都是生米在水裏稍稍煮了一下的樣子。
“你第一次下廚。”這是肯定句。
“對啊。”華謝點頭：“這賣相和我想的差很多，味道應該是不錯的。”
落修實在是不想折磨自己的胃，可看着華謝那期待的眼神他還是決定吃一口，就一口，可把菜喂進嘴裏，還未咀嚼就控制不住的吐了出來，趕緊找水漱口。
華謝皺眉，也吃了一口，結果自然是和落修一樣趕緊找水：“這味道怎麽甜鹹辣一體，太難吃了。”
“以後做習慣就好了。”落修安慰着，并沒有別的意思，可華謝是有心的聽成了別的意思。
“以後我煮，你試吃，總有好吃的一天。”華謝樂的眯了眼睛。
落修剛想點頭就覺得華謝這話他自己聽出了另外的意思：一輩子。
“倒掉吧！我回去了。”落修晃掉自己的胡思亂想，走了出去。其實華謝的意思就是一輩子。
這次回家，落修的身邊沒有華謝的身影，來到家門口，回頭看着街道良久，落修才轉身走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會有人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