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拟旨,寡人要廢太子
這是朝他要人, 陸矜洲跪着。
眼前晃過那幺女的模樣,勾唇笑道,“兒臣府上就一位二小姐, 父皇親自賞的,父皇忘了麽。”
梁安帝要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一時之間臉色更加難看了。
“太子學會和寡人打太極拳賣關子了,前些日子寡人聽說,太子為了一個寵姬,到宋家撒了好大一通火氣, 帶了許多人馬, 險些要将宋家都給抄了。”
他本來是聽宋清瑜講的,宋畚在外頭養了外室, 共有三個女兒,最小的那個雖然不是宋夫人所出, 但最貌美嬌嫩,可人憐惜, 梁安帝本就愛嬌女, 乍一聽,精氣神都起來了。
他問宋清瑜幺女究竟怎麽個美法。
——瑜嫔的原話是, 三妹妹的美少有人及, 便是臣妾在三妹妹旁, 也遜色三分。
梁安帝心裏的那點惦念被激起來了, 宋清瑜進宮以來能夠盛寵優渥, 不僅僅是聰明識趣,更是姿色出衆,後宮裏少有人能比。
連宋清瑜都遜色三分的人,究竟有多美, 梁安帝惦記了。
默許了水雲間布局的事情,他疑心太子,也想要陸矜洲養的幺女。
“天下美人如雲,太子還年輕,寡人老了,想要多活幾年。”
梁安帝話裏話外,将陸矜洲逼得左右進退不得,他在朝堂上打壓,在禦書房又幾多過分之言,說完這些話,等了須臾片刻,便直接開口道。
“不過是個小小的幺女,寡人再給你尋些好的,眼下最重要的是柔然公主,公主來了就住在東宮裏,再養人在東宮裏不合适。”
這時候知道替他想,陸矜洲眸色一沉,緘默着不說話。
梁安帝知道這件事情不合适,陸矜洲聽話,難得碰上一個喜歡的姑娘,為人父是不該和他搶,但做兒子的,就該聽父親的話。
父親想要,他該讓了就得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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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不敬仗女生嬌,觸犯天威,兒臣帶人給點教訓,算是周全父皇的顏面。天下美女如雲,父皇的後宮佳麗又何止三千,實在不必執着于一個兒臣身邊伺候的人。”
這就是不許了,梁安帝一拍桌子,桌上放的折子香料都震了起來。
梁公公在一旁伺候,被吓得不輕,連忙跪下去,恨不得将頭埋進去地裏。
“寡人只是老了身子不好,并非快死了半截入土,與你要個入藥的女子都不給,太子這是不想盼着寡人好了,是嗎。”
梁安帝接連咳嗽幾聲,一只手抓着桌子,一手撫着胸口。
陸矜洲不卑不亢,“兒臣怎麽敢,父皇是天子要什麽都能得到。”
“太子既然知道,為何要兜圈子。”
陸矜洲擡起頭,那張臉上的寒意叫梁安帝看得心驚,即使陸矜洲是跪着的,他心裏也生出三分懼意來,他何止與柔妃像啊。
身上更有當年鎮遠将軍的影子,當年的鎮遠将軍威名遠揚,一身傲骨铮铮不屈。
倔啊。
當年梁安帝見了柔妃,一心想要,鎮遠将軍藏愛女,也是百般阻擾,千般不願,萬般推脫。
甚至要将手上的兵權拿出來相逼迫。
若不是梁安帝當年幾經與柔妃刻意相遇,柔妃心動親自求了鎮遠将軍,如若不是柔妃心動,鎮遠将軍只有這麽一個女兒,只怕有鎮遠将軍在中間不讓,梁安帝絕拿不下美人。
“父皇太貪心了,有些東西适可而止要更好些。”陸矜洲淺聲道,他說話的時候和緩極了,一字一句,從來不慌。
梁公公聽得心驚膽寒,太子殿下未免太沒有分寸。
梁安帝最恨鎮遠将軍的老骨頭,給他加官進爵,許他國丈的高位,還讓柔妃當了皇後,陸矜洲做了太子。
鎮遠将軍內心惶恐,不敢忝居高位,自請去了西北守邊境,這麽多年朝堂上再沒有誰敢拉着臉和梁安帝作對。
梁安帝氣急敗壞,歪歪扭扭勉力站起來。
“寡人想着皇後,憐惜你,你不要得臉忘形,寡人能許你太子的位置,照樣也能一紙诏書廢了你。”
陸矜洲不懼,在梁安帝的威嚴下反而風輕雲淡笑着。
“父皇越老胃口越大了,您的身子不好,兒臣四處為您尋醫瞧,即将進宮的遼安大師,還有醫術了得的毒醫,不正是兒臣為您盡的孝心麽?”
“究竟是什麽蒙蔽了父皇的雙眼,叫兒臣為您做的一切,您都能裝作看不見呢?”
遼安大師也是煉丹的,但退隐江湖多年,毒醫一手醫術蹤跡難尋,能将兩人尋來,不得不說的确是盡孝心了。
但陸矜洲說話不卑謙,梁安帝與他要人,他也不給。
氣得梁安帝大喊着,“放肆!來人吶!來人!”
即使不動手,也要讓他知道幾分厲害,好打磨打磨他的骨頭。
可惜周圍的人都被屏退了,只有梁公公在一旁。
但陸矜洲在梁安帝的怒吼聲裏,慢慢站起來,他盯着梁安帝爬滿怒意扭曲醜陋的臉,不得梁安帝松口,陸矜洲私自站起來,這是大不敬之罪。
梁安帝指着陸矜洲的鼻頭,咬着牙問他,
“逆子,你是要做什麽,要和寡人作對麽!還是要造反不成!”
梁公公不敢起身,梁安帝後脊骨在抖。
陸矜洲撣撣适才跪過梁安帝的那只膝頭,撫平衣襟上不存在的皺褶。
“父皇身邊人多了,先前的後來的,數不勝數多如牛毛,人多口雜,有些話父皇不該聽的不要聽,不能要的人最好別伸手。”
陸矜洲神色淡淡,最後這句話上前一步,他的眼睛對着梁安帝的指頭。
“父皇身子不好,少操些心,寬心解氣能活長久,您再不知收斂,兒臣也難保自己會做出什麽叫父皇難以忍受的事情來。”
陸矜洲将案上倒了的東西扶起來。說罷,也不管梁安帝說些什麽,吩咐什麽。
轉過身,頭也不回,徑直出了禦書房。
陸矜洲一走,梁安帝癱坐在軟塌上,大口喘着氣,朝陸矜洲消失的方向,嘴裏一直念叨着,“逆子,逆子!拟旨,寡人要廢太子,廢掉他!”
梁安帝的氣血幾乎一下子沖到腦子裏,又眩又暈,胸腔翻湧。
梁公公提着拂塵起身過去,扶住梁安帝坐直身子。
從旁邊拿出一顆赤紅的丹藥,喂給梁安帝吃下,等了好久梁安帝閉上眼睛,氣息平穩一些睜開眼睛,梁公公才給他添了一盞茶,伺候他喝下。
才溫着聲音勸道,“為了一個外室所生的女兒,陛下何至于同殿下生那麽大的氣。”
“陛下講氣話,殿下從來都是孝敬您的,一言一行無不恭敬,水雲間的案子別人不清楚,陛下哪裏不明白,殿下心裏恭敬您呢,您吩咐殿下娶柔然公主,殿下都順着您了。”
流言四起,梁安帝心裏有想法,水雲間的事情,他授意康王操控人死在水雲間,給陸矜洲一個警告,再給他塞了柔然的公主。
是啊,為了莫須有水雲間的事情,今兒個在朝堂上,梁安帝一直在甩陸矜洲的臉面。
他都忍下來了。
“許是陛下提到娘娘,殿下心裏覺得幽怨委屈,這才頂撞了您,有口無心罷了,陛下何必大動肝火傷自己的身子,殿下心直口快,天底下的父子,哪沒有争吵過。”
梁公公人精了,三言兩語便勸到梁安帝的心坎上。
“六皇子還小,康王封親王,您若是廢掉太子,又有誰能堪此大任呢?”
梁安帝冷哼一聲,一手握成拳頭,“康王也是朕的兒子,六兒雖然小,寡人活着,他再過些年也該大了。”
梁公公給梁安帝剝葡萄,和緩道,“陛下說氣話,康王野心您也不是不清楚,至于六皇子那是養在太後身邊的。”
葡萄剝好了,梁安帝不吃,他捏着眉心,“太子聰明,又有将軍撐腰,寡人越發難以掌控他。”
梁公公笑道,“殿下是孝順的孩子,陛下合該安心享福。 ”
陸矜洲回了東宮,馬車剛剛停在宮門口,還沒下來,潭義便在門口候着了。
“殿下,劉大人和方大人來了,楊管家安置了人在正廳喝茶等您,另外,西北來了一封信函。”
潭義說完,将密封好的信函遞給陸矜洲。
“西北來的人呢?”
陸矜洲當下接過,徑直拆了,從頭掃到晚,一個字沒落下,看完遞給潭義吩咐他将信函燒掉。
“當下便回去了,怕被人瞧見疑心,風跑到陛下耳朵裏,陛下多心。”
“走了也好,省得多生事端。”
陸矜洲下馬,他往裏走,才到廊下,忽然想到什麽似的,問潭義道,“宋歡歡呢?”
潭義愣了一下,“三姑娘早起,用了早膳便出門去了。”
陸矜洲腳步停下來,“這時候還沒回來?差人去找,将人帶回來,告訴她再瞎跑,孤便打斷她的腿,日後門房看緊了,沒有孤的吩咐,不許她出門。”
梁安帝不擇手段,廢不了這個太子,搶人也是有可能的。
“謹慎些東宮裏的人,不要叫人魚目混珠。”
“是。”
潭義看着陸矜洲的臉色,殿下這是在宮裏吃晦氣了,一臉陰郁,潭義忙吩咐人去外頭找宋歡歡回來。
三姑娘在,殿下或許會好些。
“宋清音呢?”
潭義才吩咐人出東宮,一下不明白,為何殿下找了三姑娘,又找宋二姑娘。
“最近科舉将近,敲定好的題卷要安置在東宮,她留在東宮不方便了,另外父皇要人去宮裏伺候,你找教習姑姑好好給她收拾一番,連夜将人送進去。”
潭義聽完,心裏鬥膽猜了七八分,宋清音是陛下賞賜的人,若是沒有陛下的旨意,殿下怎會将人擡進宮裏去呢,這不僅抗旨不尊,更是于理不合。
想到适才殿下說的,不許三姑娘出門,難不成陛下...
潭義心裏撥雲見日,陛下想必是逼迫着殿下要人了,難怪殿下回府便叫人去找三姑娘。
宋歡歡不上國子監心裏舒坦,她跟着陸矜洲回來後。
近十日,陸矜洲早出晚歸,常見不到人影,不許她跟着,只有晚間回來的時候擁着她睡,鬧也沒鬧,更沒提起要送她去國子監的事情,宋歡歡心裏實在舒坦極了。
眼瞧着陸太子忙得像只犬,宋歡歡表面心疼,心裏卻恨不得他再忙些再忙些。
今兒個早起,陸太子進宮了。
東宮裏的廚子每日變着花樣給她做吃的,幺女多吃了一些,腹中積食不消化,便帶着淑黛去外頭玩了。
她不敢再去水雲間,怕撞見熟人。
就去了上京城另一條玩樂多的長街,這裏稀奇古怪的玩意多,看的宋歡歡眼花缭亂,在人群裏竄來竄去。
她本就嬌俏,又着一身勁裝紅裙,在人群中乍眼得緊。
惹了好多人偷看。
淑黛手裏提着她買的東西,抱着帷帽在後頭追。
宋歡歡在一個糖人面具前停下來,指着一個芙蓉花半邊面具驚喜問小販主人,“這個能戴能吃麽?”
小販見她衣着不凡,想必是個出手闊綽的主兒。
臉上堆滿了笑,放下手上還在做的新糖人面具,忙給宋歡歡張羅介紹起來。
“姑娘好眼力,我的糖人面具攤子,是上京左街裏的頭一家,別家可找不到比這個精巧的,您看看這芙蓉花面具,戴起來好看,餓了還能取下來吃呢,您嘗嘗味道如何?”
小販用木簽子,挑了一點點制作糖人面具的糖糊。
宋歡歡也不拘束,拿過來塞嘴裏就吃了,甜得她擠眉弄眼,伸出舌頭來扇風,嫌棄道。
“哎呀呀,甜死了膩死了,面具倒是好看些,這糖糊哪裏能吃了,這簽子還糙得很,險些戳到人的舌頭。”
再快一些,嘴都要被劃破了。
東宮裏的廚子都是楊管家精挑細選撥上來伺候的人,宋歡歡被廚子們養刁了舌頭。
外頭街販子的吃食,還真難進她的嘴。
“姑娘渾說些什麽,我看你也是貴家小姐,好心招待你,你吃了不買就算了,還要吐槽我的鋪子來,又是何道理,我不管,你嘗也嘗了,必須要賣些東西才能走。”
強買強賣呢,宋歡歡臉冷下來,小販吼人嗆她,她還要什麽面子。
從小養的哪點嬌蠻氣一出來,叉着腰,聲音比她整個人都要伶俐,一個字,兇。
“嗬,誰規定嘗你一點東西,就要買你的面具了,何況那糖糊也不是本姑娘要嘗的,都是你絞了塞到本姑娘嘴裏,本姑娘勉為其難替你嘗一嘗。”
她小嘴巴紅豔豔開了腔,不讓人了,話一開口就沒完,說得有理有據,小商販子你你你都接不上來話。
“不好吃還不讓人說,哎你這,難怪那麽多的東西都賣不出了,敢情還有這門道呢。”
淑黛追上來,見到宋歡歡在一個小攤面前與人争辯,宋歡歡不讓,那小商販子被她說急了,撸起袖子要打人一般,宋歡歡膽子大,她不怕。
淑黛丢掉手裏的東西,沖過去攔在宋歡歡前頭,“姑娘,您安靜些。”
說罷又跟小商販置歉,“我家姑娘年幼不懂事,嘴巴快了,這些我們要了。”淑黛丢下一錠銀子,小商販也不想和人當街吵起來,拿了錢,給淑黛裝了好幾個糖人面具。
淑黛拿過東西,牽着宋歡歡走了。
到一處人少些的地方,才停下來,苦口婆心。
“姑娘啊,您是有身份的人,不該到處跑的,還跟人吵起來,您愛吃什麽,跟奴婢說,奴婢交代廚房的人給您做就是了,外頭的東西少嘗,吃了鬧肚子怎麽好?”
淑黛左右看宋歡歡沒事,這才松了一口氣,懷着身子也不忌諱,宋歡歡亂竄亂跳,她在後面魂都吓飛了。
“姑娘不該的,您何必。”
宋歡歡最近吃得多,她身子圓潤了些,從前瘦弱,如今豐潤自然是好。
淑黛只以為,月子大了,肚子裏有孩子,人也就豐潤。
宋歡歡小臉冒汗,争一時之氣也後悔了,她就是不想被人欺負,好好說着話嘛,她自小也是嬌養大的,雖然憋了兩年,心裏想明白了,但有時候總憋不住氣。
在陸矜洲面前處處都謹慎,出來就猶如脫缰野馬了。
嘗了自然要買的,那糖糊雖然不好吃,但面具捏得精致,她看着喜歡。
但那小販不讓人,她也就沒憋住氣,剛剛确實沖動了,宋歡歡懊惱之餘,豎起手與淑黛保證道,“我下回再不敢了。”
她心裏有分寸,嘴雖然快着出氣,但也知道什麽時候該撒潑。
譬如上回從國子監出來的時候,若不裝得蠢一些,陸矜洲私下找人問這件事情,基于她的種種反應,怕引起陸太子深思。
到頭來,說她心思深沉,不似十四歲的小女,所謂,做戲要做全套,偶爾也要露馬腳。
淑黛聽她這麽說,自然是心靜了。
“姑娘,您出來時辰長了,我們回去罷,殿下回府不見您,要生氣的。”宋歡歡不以為意,但淑黛在一旁伺候,知道陸矜洲疼宋歡歡,再忙都顧及她。
“不忙不忙,我們再等會。”
前頭是家書鋪子,藏在小巷子裏安靜有餘,在房梁上斜着插了一面小布棋子,上頭寫着一個書字,外頭少有人,靜得很。
是家藏在深巷的書鋪子。
“我們去瞧瞧,買些書目回去也是好的。”
宋歡歡藏了私心,她今兒個出來,都是想好的,若是陸太子再送她去國子監,免不了又要和陸潮汐對上,先前的事情不管陸矜洲有沒有替她出頭。
總而言之,她的姿态擺低些也是好的,該做的樣子要做。
買些東西盡心意,送給陸潮汐,管她要不要呢,讨個巧而已。
至于來書鋪子嘛,不是給陸太子,而是給那個小道士,他不是在國子監偷學問麽。
給他買些科舉會用到的書目罷。
宋歡歡帶着淑黛進去,書鋪子裏就有個鬓發花白,年老穿着粗麻褂子的人,看起來不是這裏的主人,像是在裏頭的短工。
見到人來,一瘸一拐走過來,笑着迎,“二位姑娘,要買點什麽書目呀?”
宋歡歡打量着裏頭,這個書鋪子分兩層,雖然小,但收拾地整潔幹淨,裏頭有木架子羅列,木架子上刻了字分類。
一樓到二樓上去,是環形的木質樓梯,能聞見空氣中的書墨味。
“有科舉能用到書目麽?”
淑黛好奇,三姑娘買科舉用的書目做什麽?本以為她要會買些逸聞趣事,鬼怪神談之類。
“難得有姑娘肯費心前來買科舉用的書目呢,從來都是男子來尋,二位姑娘是給家裏人買的?”
老先生這話問得,淑黛也看了宋歡歡等着她的回答,“閑來無事,買來翻閱看看而已,對了再拿一些眼下時興的書目。”
“好,姑娘稍等片刻。”
一樓便有這些書目,老先生去找了,宋歡歡在櫃臺處等着。
她眼睛歇不住四處看,櫃臺一旁的高架子放着好幾套文房四寶,雕刻成青竹模樣。
“那個,也給我拿一份。”
上京城大,潭義派出去的人還沒找到宋歡歡,她和淑黛便回來了。
才進門,東宮的大門便被關上了,守門的人說,宋歡歡連忙問,為何要關吶,守門的人恭敬道。
“殿下吩咐了,眼下上京亂,姑娘日後沒有殿下的首肯,都不能出東宮。”
宋歡歡和淑黛對視一眼,她在心裏想着,今日也沒做什麽出格的事情,陸太子為何就給她禁足了,真是匪夷所思。
要人命吶,喜怒無常忽然就來。
宋歡歡吩咐淑黛将別的東西拿回去放好,她拿了買的文房四寶要去書房找陸矜洲,殊不知陸矜洲的手頭上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正忙得很。
門口守着人,吩咐了不見,叫她去寝房等着。
宋歡歡心裏不安,眉骨一直在跳,她沒乖乖去,抱着文房四寶在正廳出來的長廊下蹲着等。
一直到夜幕降臨,正廳的門才開了。
小姑娘窩在長廊的一個角落,不仔細看瞧不出來,劉珏帶着人走了。
陸矜洲繞過去,看她腦袋一點一點,眼皮子早阖上了,懷裏抱個東西,這都不摔?
陸太子壞心起,彎下腰,手沖着她的懷裏伸去,摸小姑娘的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