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歸程

上了飛機,阮新梨看着那一如既往的雙人床,心情有點暴躁。

這世界上其他航空公司倒閉了嗎?這是什麽鬼頭等艙?

“怎麽了?不滿意?”榮禮高挑着調子,明知故問道。

滿意你個老色批!

阮新梨口是心非:“挺滿意的啊,尤其是它家橙汁真的挺好喝的。”

回程的路上,鄰居們都很文明,連帶着榮禮也是。他不僅僅是文明,而是有點冷漠。

兩個人并排躺着,阮新梨遠遠地躲着,兩個人之間地距離幾乎可以再躺下一個成年人。

電視屏幕裏正放着一個關于北極企鵝跳街舞的動畫電影。阮新梨在認真看着電影,跟着劇情時不時地笑,絲毫沒有覺察身邊人落在身上的視線越來越密集,越來越炙熱。

就在企鵝終于用事實證明他獨一無二的音樂天分的時候,阮新梨忍不住鼻頭發酸。

榮禮的手輕輕放在了她的大腿根部。

阮新梨“呀”的一聲拍飛了這只手,一臉驚恐地看着男人毫無情緒起伏的臉。

看個動畫片也能讓他獸/性大發嗎?

電視裏,企鵝們載歌載舞,歡聚一堂,歡聲笑語盈滿小小的包間。

雙人沙發床上,榮禮将人困在懷裏,貪婪地呼吸着屬于她的淡淡梨花清香。

他微微喘息着,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呼吸間的熱氣不停地撲在女孩子本就敏感的脖頸上。阮新梨緊張到腳趾都不自覺地蜷曲了起來。猶猶豫豫間,榮禮的唇始終沒有在她身上落下,最終還是放開了她。

又一次虎口逃生,阮新梨眉眼柔順,眼角擒淚,微微張着嘴細細喘着,看着極為誘人。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紅豔動人的嫩滑唇瓣。

Advertisement

阮新梨一臉警惕地看着他,用盡氣力瞪了一眼,無聲地控訴他這種毫無預兆的襲擊。

榮禮的臉色已經恢複如常,聲音裏帶着微微的怒意。

“哪邊是西?”

“嗯?”

阮新梨的腦袋如今跟漿糊一樣,聽着他的問題,就疑惑地随便指了一個方向。飛機飛了這麽久,她怎麽可能知道哪邊是西?

“哼,”榮禮輕蔑地哼了一聲,篤定地指着另一個方向,“東南西北都不知道的路癡,還想指揮別人。”

見阮新梨一臉懵逼,完全不知所措的迷茫樣子,榮禮又克制不住地欺身向前。

獸/性大發還可以連續兩次的?阮新梨這回直接閉上眼睛,秀眉微蹙,将頭扭向一側。

好似慷慨就義的女英雄!

榮禮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你這個樣子是要上刑場了嗎?”

她動也不動,話也不回,用手緊緊抓住身側的靠枕的一角。

榮禮在她耳畔低語威脅道:“除了女人,男人也介意未婚妻被其他男人抱的。”

阮新梨猛地将頭扭了回來,倏地睜圓眼睛看着榮禮,“你偷聽?”

謙謙君子也流行聽壁腳?

“我就住樓上客房,你們聲音那麽大,我又不聾。”

“我和沈文斌是兄妹。”

才不像你對林溪那麽念念不忘,心存不軌。

榮禮沉聲道:“別說沒有血緣關系,有血緣關系也不行。”

“榮禮,”阮新梨鼓起面頰,一字一頓地說,“我只是要和你締結婚姻關系,不是賣給了你。”

榮禮輕曬道:“我給你過離開的機會,你放棄了。”

阮新梨聽着莫名心裏發憷,她小心翼翼地打探:“你的意思,我生是榮家的人,死是榮家的鬼喽。”

“嗯,準确的說,是我榮禮的人。”他似乎很受用女孩子突然的開竅,悠然自得的承認了。

阮新梨扶着額頭,沉默不語。看來他的未來老公不僅是傳統藝術的繼承者,八成也是傳統文化的繼承者。要不要提醒一下他,大清早亡了的事實。

飛機的廣播響起,提醒乘客飛機将要下降,播報了即将到達的目的地機場以及地面溫度和天氣狀況。

藍州?他們不是回了京都嗎?

“婚姻大事,我得見見你的父母。”

阮新梨神色凜然,面容唰地冷了下來,她坐起身子,一邊整理衣物和随身物品,一邊淡淡回答道:“哦,好的,正好我也好久沒回家了。”

從七歲到十五歲,這裏是阮新梨生活過整整八年的地方,卻讓她心生不喜。離家這七年來,除了父母忌日,她從來沒有回過藍州奎縣。父母忌日在秋天,因此算上封閉那兩年,她竟然有那麽久都沒回去過了。

下了飛機,看着藍州機場周圍熟悉的布局和建築,阮新梨一直沉默不語。

事先租好的兩輛奔馳商務車已經在外等着了,榮禮親自開車,帶着阮新梨在前。孫朝陽開車,帶着兩個保镖跟在後面。

藍州地處西北,接壤沙漠,氣候幹燥,城市看起來跟高樓林立的京都相比要差上許多,卻有更多煙火氣息。尤其是車離開了城區,進入了奎縣。車窗外的景物還和她小時候差不多:

剛剛經過的那個紅色牌子的是個又小又破的動物園,裏面只有一只掉了毛的老狼,她走了這些年不知道他有沒有老死;這個公園裏,有兩個怪老頭特別喜歡編一些妖精鬼怪的故事吓唬她,偏偏她還忍不住總求着媽媽帶她去聽;還有奎縣一中,她的母校,曾經優秀學生的照片不知道是不是從光榮榜上被拿下來了。

她坐在副駕駛上,頭抵着車玻璃,整個身子靠在車門上,陷入了對往事的沉思。竟然,她對着個小城鎮還是有感情的,若是父母還在,這感情還會更深吧。

深深吸了一口氣,她斜靠着車門阖上了眼睛,慢慢地睡着了。

酒店到了,縣城裏條件最好的賓館類比曾經的國營招待所,榮禮将車停好,用手背試了試她臉上的溫度,将車裏冷氣關小了一點,又将外套蓋在了她的身上。

孫朝陽先辦理好了入住手續,将行李都安排妥當,榮禮則留在車裏,陪着阮新梨。

昨夜與沈青璇聊到了半夜,白天又一直跟榮禮在飛機上厮纏不清,搞得她此時困倦難當。

榮禮發現過了快半個小時,她依然昏睡不醒,輕輕推了推她的肩膀:“小梨,醒醒,吃完飯再睡吧。”

阮新梨一直跟個游魂似的,神思不屬,又像一個提線木偶,榮禮一個指令,她就一個動作,一直到晚上安寝。

榮禮定了一個家庭套房,為了讓阮新梨能安心睡覺,他并未堅持和她同室,只是将兩個房間的房門都打開了。

睡至深夜,榮禮敏銳地捕捉到了壓抑的哭聲從隔壁卧室傳來,他放輕腳步來到她的床邊。

借着慘白的月光,他看見女孩子沖着窗戶方向側卧着,頭枕着手臂,身體蜷縮成一團,滿臉是淚,嗚咽着哭。她似乎夢見了極為悲傷的事情,哭的雖然凄慘,人卻沒醒過來,雙眼緊閉。

他輕輕上了床,貼在她身後,将手臂慢慢穿過她的腦後,将人往懷裏慢慢地帶。阮新梨似乎感知到了身後溫熱的身軀,靠着直覺翻身依偎了進去,嘴裏呢喃着“媽媽”、“爸爸”,将流着淚的眼睛在他胸前蹭來蹭去。

榮禮伸手撫摸着她的後背和頭發,軟聲細語地安慰着:“九哥在,不怕。”懷中人慢慢安穩了下來,眉頭漸漸舒展,鼻息平順均勻了起來。

床有點小,榮禮側着身子抱着她,姿勢不太舒服,尤其是,當她安穩的入睡以後,心态放松下來的他開始無法忽視懷中溫軟香甜的身體。

他心裏默念着《歸園田居》,睜着眼睛從窗簾的縫隙中看了會兒月亮,感覺到懷裏溫軟香馨,竟然也睡了過去。

第二日天光大亮,阮新梨卧室裏的窗簾并未拉得十分嚴密,九點鐘的刺眼陽光将她晃醒了。

半個身子枕在硬邦邦地男性胸肌上,呼吸間都是榮禮身上淡淡墨香,暖烘烘的惹人沉醉。腰間是占有意味極強的強壯手臂。

她轉頭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臉,細軟蓬亂的頭發轉動間在他的臉頰上劃過,癢的他忍不住緊了一下鼻子。

榮禮睡着了的樣子特別好看,眉眼舒展,長長的眼部線條在眼角處微微挑起,鼻梁高挺,人中又深又長,嘴唇偏薄,顯得冷漠無情,完美的臉部線條仿佛是人工雕刻的藝術品。深沉尖銳的眼眸如今被眼簾遮蓋着,讓這張英俊至極的臉龐看起來柔和了很多。

阮新梨忍不住用手指輕輕描摹他的五官和臉,她一直都知道榮禮長得好,卻從未這樣近距離認認真真地瞧過。

以前是因為關系未定,她又芳心暗許,哪敢這般肆無忌憚地欣賞。

這幾日,雖然比往常親密,她卻又羞又怕,躲都來不及,更是不敢多看他一眼。

她的手指順着下颌骨來到了喉結,好奇地沿着喉結的邊緣轉了幾個圈,又在凸起之處揉了揉。

突然,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吓了她一跳。

“喜歡嗎?”

頭頂傳來榮禮帶着慵懶磁性的聲音,手指上感受到聲帶的震動,阮新梨像個被抓住做壞事的孩子般,自暴自棄地緊閉雙目,“沒有,我在做夢。”

想象中的餓虎撲食并沒有到來,榮禮将八爪魚一樣纏住他身體的阮新梨卸了下來,下床去洗澡了。女孩子一個人面紅耳赤地将頭縮回到了被裏,還好他及時醒了。

因為,她下一個念頭,就是想去親親那個可愛的喉結。

--------------------

作者有話要說:

榮九:哪邊是西?

小梨:(困惑抱頭)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