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談心
沈青璇不禁扶額嘆息,妹妹都22歲了,清純的有點過分了。不過也難怪,她青春期後沒多久就成了孤兒,到了沈家待了幾個月,就獨身回國讀高中和大學。身邊的幾個同齡的小女生,例如孫曉曼這種的,一門心思的搞錢。
好不容易看上個榮禮,丫據說是京都大學最清心寡欲的校草,給一串珠子就能念出全套《心經》的那種,剃度不剃度都不重要了。所以,也只有自己這一個姐姐能給她解惑了。
“大部分男人是,怎麽?”沈青璇語帶威脅地挑高了細長的眉,“榮禮敢亂來嗎?”
“沒有,他還是挺尊重我的。”阮新梨忍不住想起了飛機上他克制壓抑的那一幕,緊張地咽了口唾沫。
尊重?這可不是一個形容親密情侶間的好詞彙,尤其是形容一個打算還俗的“出家人”對觊觎已久的天真懵懂的女孩子的态度。
“他有沒有那種……”沈青璇突然從頭腦中的詞庫裏找不到合适的中文詞彙了,“纾/解欲/望的女人?”
究竟是有代餐還是忍住不吃?
阮新梨愣愣地想了一會兒,發現頭腦一片空白,她與榮禮糾纏多年,一直都是糾結于他的心在林溪身上這事。他的身體的事情,她既不了解也無規劃。
“我不是很清楚,”她只得實話實說,“他的好友倒是真的嘲笑過他是個出家人,然後他又拒絕過無數的表白,好像,除了吻過我吧……”
“等等,”沈青璇興奮地盯着阮新梨泛紅的小臉,“妹妹的初吻沒了,怎麽沒告訴我啊。”
“我這兩年一直在基地,”阮新梨回避了姐姐八卦的目光,“我覺得,他變了。”
“變成什麽樣子了?”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阮新梨回憶着這幾次和他的接觸,“就好像我是兔子他是狼,我是老鼠他是貓,這種感覺吧。”
沈青璇內心腹诽,一個二十六歲的正常男人如果沒有定期性/生活的話,差不多也快要變/态了。
“新梨,你多用點心,”沈青璇猶如老媽子一般的語氣,“他現在是個成熟的不能再成熟的男人,又經常出去生意應酬,那聲/色場所的女人一茬新過一茬,難保不對他動心思。”
阮新梨的頭有點痛,精神戀愛還沒談明白的她,就這麽要被拔苗助長了:“那愛和性究竟有什麽關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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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新梨想到榮禮對自己翻滾的欲/望,托着臉蛋,興致勃勃地問着,求知若渴地望着姐姐。
“嗯——”這個問題有點複雜,沈青璇也不太有把握說的清楚,“以姐姐我的經驗來看,愛就是你願意和一個人點滴相處,性呢?只是其中一個方面。”
阮新梨似乎不是很明白:“那我怎麽判斷,男人是愛我還只是想……”
沈青璇有問必答:“這要看他是哪種人,如果只是尋找一個情/欲對象的話,很随性的人,會換一個人來愛,不會死死吊在一棵樹上。若是那種執着的,就不好說,可能什麽時候得到了才作數。”
沈青璇老神在在地補充道:“我剛才說的是欲,至于愛呢,姐姐我也沒修通,不過看我爸媽那樣子,就是一輩子守在一起,不離不棄不背叛,看着彼此的眼睛就會冒星星。”
阮新梨一下子抓到了答案的核心,沮喪道:“也就是說,剛開始的時候根本分辨不出來嗎?”
沈青璇聳了聳肩,算是默認了。
“咚咚咚。”敲門聲中斷了姐妹倆之間的午夜談話。
沈青璇拉開了門,竟然是沈文斌,他穿着睡衣,頭發有點亂,神情也有點疲憊:“我想和新梨談談。”
立秋以後,慕尼黑的夜晚涼意漸漸濃重,沈文斌脫下外套,披在了阮新梨的肩膀上。
兩個人靠在露臺的欄杆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閑話,誰都不肯進入正題。
最終,還是沈文斌耐不住了。他認真地說:“如果是為了我和學雅,你不必這麽逼迫自己。”
知道了阮新梨的決定,他的內心就覺得鈍痛和壓抑,雖然沒了被逼婚的煩惱,可最親的妹妹就要嫁人,他心裏總覺得空落落的。
“像你之前說過的,爺爺、叔叔嬸嬸、青璇姐和你,對我來說像家人一樣。我雖然無法對着你們全然打開內心,可我在乎你們,不想讓你們失望,我也想讓你們放心。”阮新梨低聲補充,“再說,我也并不全然是為了你們,我和榮禮……”
她沒繼續延伸下去,而是另起了一個話題:“我們做了七年的兄妹,結了二十多年的娃娃親,除了我的親生父親,你曾經是這個世界上對我來說最重要的男人。”
她擡頭望着沈文斌,眼神溫柔又依賴:“可是我長大了,你也長大了,我們不能跟小時候一樣一直守在一起。”
她輕輕一跳,坐上了圍欄,兩只腿調皮地踢打着,就像是第一次來莊園時候的那個小姑娘。
她笑着說:“你對學雅,我對榮禮,我們都陷入了愛情。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哥,我們要結婚了。雖然不能再像小時候那麽肆無忌憚,百無禁忌,可我永遠是你的妹妹,你永遠是我的哥哥,好不好?”
她眼睛裏噙着淚,伸出了小手指,在剛剛失去父母的那一個月裏,阮新梨的心智幾乎蛻化成不足十歲的小女孩。最喜歡在沈文斌離開她的時候,用這個拉鈎來确定,她的哥哥會再次回到身邊。
沈文斌輕輕和妹妹拉了勾,将她從欄杆上抱了下來,擁進了懷裏,輕輕用手撫摸着她的頭發。他的聲音也哽咽了:“我不是舍不得,我怕榮九那個臭小子欺負你,怕你受委屈。”
“那有什麽,他若是敢欺負我,你就來打他呗,結個婚而已,過不好我就離,再找個更好的。”阮新梨明明在榮禮面前慫的一批,只能在沈文斌面前裝一裝,“你別看榮禮在人前拽的二五八萬似的,其實都是因為他是家主,要管着那麽多人和事,我總得給他點面子。就我倆的時候,他可乖了,我讓他往東他就不敢往西。”
噗,沈文斌不客氣地笑出了聲,他放開了阮新梨,笑道:“說真的,以後委屈了就說,老公可以随時換,哥哥是終身的,我永遠都當你堅實的後盾。”
阮新梨跳起來和沈文斌擊了一下掌,說道:“最後一次了哦,以後別再抱我了,雖然學雅姐不在這裏,但是沒有女孩子不介意這種事情的。”
“聽你的,”沈文斌覺得沉積了好幾日的郁悶總算化解了不少,“我已經跟學雅道歉了,下周就求婚,你和榮禮一定要來我倆的訂婚宴。”
“那真是太棒了,不過啊,我和榮禮比你還早呢,爺爺同意了,我們這個月末就辦儀式。”
沈文斌被雷了個裏焦外酥,若不是因為爺爺的病情不樂觀,他和學雅的婚事都不用這麽倉促。可是,榮禮和阮新梨的婚事竟然比他們的還要急!
“一個月的時間怎麽來得及?酒店訂好了嗎?”
“當然來不及啊,所以我們做好決定,他就開始準備了,請柬都寫好了,我們回去後就發。酒店根本不用,按照榮家的傳統,要在榮家老宅舉行儀式,到時候你和爺爺還有青璇姐都要來哦!”
阮新梨說的正在興頭上,正想吐槽一下榮家居然要辦那種傳統婚禮。
“你的意思是說,他在來提親之前就開始籌備婚禮了呗,若是爺爺不點頭,他打算怎麽辦?”
阮新梨一下子愣住了,這才發現嘴快闖了禍,漏了底。她不禁皺起小臉,恨不得給上自己一拳,怪不得榮禮讓她少說話,多吃菜,看來有一定的道理。
“哥,爺爺都答應了,這種細枝末節……”
“你還沒告訴我,這麽急着結婚為什麽?”
阮新梨想到了沈青璇剛才說的那些話,又想到了飛機上的那些電光火石的那一幕。總不能跟沈哥哥說,榮禮他就是等不及要睡自己吧。
她的臉紅了起來:“呃,也許是,秋冬呢天幹物燥,人呢氣血湧動不适合結婚,這個月末又是個黃道吉日,趁着夏天還在,天又長又涼爽,坐在京都榮家老宅會比較涼快吧,能夠愉悅地聊天喝喜酒,哈哈哈哈。”
阮新梨打着哈哈,推着沈文斌進了屋:“哥,太晚了,我困了,明天我還要趕飛機,晚安啦。”
樓上的露臺,一身銀色絲綢睡衣的榮禮正依靠着露臺欄杆,看着手機,點燃了一根煙,火星忽明忽暗。
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榮禮輕輕哂笑,一個路癡口還敢出狂言,明天得教教那個丫頭,哪邊才是西。
沈老太爺苦留未果,榮禮帶着阮新梨辭行了,順便還提了婚宴的時間和地點,鄭重其事地奉上了喜帖。
除了沈文斌早有心理準備,沈老太爺和沈文斌父母都有點生氣,只可惜婚事都應了,禮物也入了庫。看在阮新梨那可憐巴巴的樣子上,他們不得不吞下了這口氣,大度地翻了篇。
時間太過緊迫,前腳這對準新人剛走,後腳周管家就被派到了國內去張羅嫁娶之事。沈家就是阮新梨的娘家,所以,嫁妝一定要好好準備一下,風風光光地不能受了委屈。
過了爺爺這一關,阮新梨覺得放松了許多,整個人腳步都輕快起來了,還哼着歌,像個放飛自我的小蝴蝶,笑容甜美洋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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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榮九(點煙):我想早日舉高高。
小梨:——!
小貓:放心,梨醬女鵝,媽不會讓他那麽輕易得逞的——
榮九(舉刀),眼神一亮。
小貓:我說的是其他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