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失竊
除了大師兄的新媳婦,阮新梨又多了同門師姐的身份,接下來這幫年輕人們更加活躍,笑笑鬧鬧玩個不停。
榮禮則陪着吳老,在院子裏的涼亭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商量着華國書法協會繼任會長的事情。
“我年齡大了,時常覺得累,”吳老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下個月你跟我一起來開例會,我把這個決定宣布一下。”
“老師,”榮禮彬彬有禮道,“我年齡太小,資歷尚淺,這個位置不太合适吧。”
“有什麽不合适的?”吳老責怪他,“你不要過分謙虛讓賢了,如今的書法界大不如前,我從小孩子就開始培養的那些個弟子們,不是不成器,就是長大改了行,從二十歲到五十歲,除了你,我還能指望誰呢?”
“既然如此,榮禮便接下這個重任。”榮禮笑意充盈,從容談笑起來,“您怎麽從未提過阮新梨呢?”
“她姥姥是我的舊相識,”吳老緩緩道,“當初就是想讓她外孫女兒在我這裏學着玩的,後來她突然腦出血,猝然離世。”
吳老本來是部隊裏的軍隊領導,也是退休了以後才開始練書畫,誰知道可能是天分高,幾年就名聲在外。
阮新梨當他學生的時候,他也僅僅是在部隊裏有些名氣,并沒有成為名噪一時的大家。
“你們年輕人不是總提那個什麽白月光嗎?”吳老沉吟半刻,感慨萬分,“她姥姥就是我的白月光吧。”
“這大概就是奇妙的緣分,”吳老拍了拍榮禮的肩膀,“我的大弟子娶了我心上人的外孫女兒!”
榮禮沒再繼續問,他大概懂了,吳老終身未婚,一生都奉獻給了部隊,老了又潛心書畫事業,可能是有原因的。因為一提起阮新梨,就會想起心底裏的人,所以才會這般回避。
“以後一定要對卿卿好。”吳老目光灼灼。
榮禮坦然将心中肺腑之言相告:“她是我心尖上的人,今生絕不會辜負。”
深夜時分,榮禮心尖上的人依偎在他的懷中。
“為什麽你一直瞞着我?”榮禮把玩着她的手指,語氣仍是有點淡淡的不滿。
“好啦,剛才你把我欺負的那麽苦,什麽大師兄,小師兄的,我都叫了一個小時了,你還想怎麽樣?”阮新梨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翻了一個白眼。
不就是不小心當了他的大師姐嗎?她又沒有強迫他叫她呀?小心眼子的男人,哼!
“你到底是什麽時候知道,你我是同門的?”
阮新梨伏在他懷裏,用臉蹭着他的胸膛:“我早就知道,‘逍遙客’就是吳老的第一個關門弟子,可我不知道,你就是‘逍遙客’。有一次,咱們學校舉辦了一次書畫展演,我看見明明是‘逍遙客’的筆跡,卻署名榮禮。”
“所以,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并沒有喜歡上我是嗎?”
榮禮還記得,那是大一剛開學不久,他被靳松拽去參加學校運動會的開幕式。
在臺上,阮新梨作為大一新生代表,上臺跳了一只啦啦操,她長得清純明媚,引得臺下的男生們紛紛喝彩矚目。
榮禮也是從人群中一眼就記住了她。
後來,他和靳松無意中聽見了阮新梨和孫曉曼的談話。
孫曉曼問阮新梨榮禮長得帥不帥,氣質出衆不出衆,榮禮還記得阮新梨語氣淡漠的回答:“長得倒是清秀,架子端的也挺正派,可沒你說的那麽讓人一見難忘啊,稀松平常。”
這個“稀松平常”可讓靳松笑話了榮禮好一陣子,難得有女人不吃榮禮的顏,這讓靳松頗為驚訝。
“那你不會是第一眼就看中了我吧?”阮新梨輕佻地按了按他的胸肌,擡眸看着榮禮的臉色。
“我也不知道。”榮禮俊臉突然靠近,“但你真的是哪裏都長在我的審美點上。”
說着,他的手就開始在她身上四處點穴,鬧得阮新梨一邊嬌笑着,一邊滿床亂躲。
偏偏榮禮身高腿長,胳膊也長,不管她躲到哪裏,都被榮禮一把抓住,拎小雞一樣地拖回懷裏,繼續欺負。
這邊濃情蜜意,那邊榮禮的手機鈴聲不識時務地響了起來,阮新梨連忙雙手投降認輸:“九哥!快接電話吧,我認輸了!我輸了!”
男人給了她一個“等我回來好好收拾你”的威脅眼神,拿着手機出了卧室。
片刻以後,等榮禮回來,阮新梨早就睡得香甜,他愛憐地撫摸着小嬌妻的臉,內心疑惑萬分。
愁緒慢慢地纏繞上了心頭,這個丫頭,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孫朝陽将國/安部的工作人員請進了辦公室,貼心地關好了門,清退了二十五層所有員工。
榮禮起身與來人握手,又親自倒了杯剛沏好的碧螺春。
李處長面容較為嚴肅,也沒客套,直奔了主題:“國際刑警找到了我們,說唐世青丢的那副古畫,之前你曾經帶着夫人去看過。”
榮禮沉吟片刻,回答:“古畫失竊,茲事體大,尤其是這幅畫幾乎可以判定為我民族的國寶,只是,不知道這事怎麽會驚動國/安部門,這讓我有點不理解。”
“我想,你妻子有一些事情你可能不了解。”李處長将一些标位密級的文件材料遞給了榮禮。
從他震驚的眼神和臉上漸漸變化的神色,李處長判斷出,這個知名的企業家和書法家,确實是并不清楚阮新梨的這些往事。
榮禮快速地消化着這些文件材料帶給他的驚異,反口問道:“即便如此,國寶失竊也與新梨毫無關系。”
“我們國/安部的專家,對這次盜竊案的後臺數據進行了認真細致的梳理,不錯,您的夫人給唐世青的網絡工程師們提的一些修改意見,客觀上确實是彌補了一些技術上存在的漏洞。”
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潤潤喉嚨,繼續說:“可防火牆遭受的攻擊,處處都是從阮新梨改動的地方入手,對方似乎對阮新梨的技術路徑十分熟悉。”
話已至此,李處長就差直接說,阮新梨就是這幫匪徒背後的黑客了。
“凡事都要講證據。”榮禮絲毫不見驚慌的神色,淡定如常,“您可以憑着搜查令對我夫婦的行蹤軌跡,還有我們身邊的電子物件進行清查,我們既沒有作案時間,也沒有作案動機。”
李處長只是在針對阮新梨,榮禮卻處處都提“我們”二字,分明是将袒護之意說在了明處。
“小梨才從國家秘密基地出來不久。”榮禮補充道,“她應該早就通過了各項安全審/查和保/密審查,你們為什麽會懷疑她?”
榮禮的用意很明顯,希望李處長考慮到阮新梨是實實在在報效過國家的人才。
“尚地那個家夥幾次三番的為阮新梨申請基地的準入證,卻到了第五次才通過,你以為是為了什麽?”李處長語氣嚴厲起來,“他的級別不夠,所以查閱不到阮新梨這個等級的機密文件,他并不知曉。”
“剛才給你看的那些,不過是當時媒體的一些報道,算不上什麽核心消息。”
李處長剛才給榮禮看的,是一個簡單的調查報告,前面是大量的新聞消息,一些黑客行為的賭約與挑戰,一些企業官網被黑,被病毒侵染的搞笑圖片,後面附着一個叫“Paradise”的中學生黑客團體的名單,阮新梨的名字赫然在目。
“這群孩子,當時滲透了國/安部的辦公網絡,用一種蠕蟲病毒清理了所有服務器中的數據留存,這也是迄今為止,我們遭受過的最嚴重的黑客行為。”
榮禮聽到這裏,手不知覺地攥緊了手裏的文件材料,用力之大他毫無察覺。
他的後背出了一層薄汗,阮新梨這群孩子的行為,若是落在了成年人的身上,幾乎可以判個無期徒刑。
這可不是報道中那些惡作劇一樣的行為,國/安部電腦中存儲着大量要緊的機密。無論是洩露出去,還是被徹底銷毀,都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這些孩子們之所以還能好好的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沒有進少管所,是因為阮新梨。可能作為團體裏唯一的女生,她到底謹慎一些,事先瞞着其他孩子,在數據被銷毀前就進行了備份,存入了一個備用服務器的硬盤中。”
李處長揉了揉眉心,嘆道:“這麽些年,我們一直都暗中盯着這群孩子,阮新梨算是最老實的一個了,一直都沒再有什麽動靜。”
他繼續說:“尤其是在‘天平一號’的發射項目中,她立了不少汗馬功勞,還單槍匹馬識破了兩次境外勢力的滲透行為,有一次還被對方的間諜挾持,差點出了事。”
榮禮突然站起了身子,他猛然想起巴黎遇險那一幕,那時候他就覺得阮新梨有點不對勁,原來她有過這方面的創傷。
他的心髒猶如被紮了一下,恨不能回到她受傷害的瞬間,去将她護在懷裏。
李處長眯着眼睛思量,說道:“她居然這都沒有告訴過你?看來,這女孩子倒是挺有城府。”
即使李處長的同事,曾經為阮新梨想了很多開脫理由,李處長依然将懷疑目标鎖定了她。
以他豐富的工作經驗,自小驚才絕豔,天賦異禀的孩子,又在青春期父母雙亡,難保心理健康狀态還能保持在正常的水平。
“你若是不相信我說的話。”李處長站了起來,整了整衣擺,“有機會,我們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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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榮九:你等着回家打屁股吧!
小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