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雞
處理一只雞的步驟也就是那麽幾步。
放血,拔毛,拆骨。
然而從第一步開始,齊寐慘遭滑鐵盧。
連只不會飛的走地雞都抓不到。
最後席安撸起袖子動手,把這只嚣張的走地雞摁在案板上,菜刀一剁直接了卻它這一世雞命。
拔毛,拆骨,席安把一切都料理好,動作利索迅速,一把菜刀舞得銀光飛閃。
直接把這只雞給料理了。
“這雞哪裏來的?”席安在這間隙問了一句。
齊寐正盯着那匹狼犬,目光沉沉,聽到她的問話下意識回頭,目光落在那只雞上。
“是一個姓柳的大夫托人送來的,說是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柳?席安收拾雞的動作一頓,半晌無言。
“這怎麽好收下……”
然齊寐也不懂這些,既然已經收下,席安想着改明還一只回去。
那柳大夫看着家境并不殷實,農家吃一只雞都算奢侈,他送一只雞來,也是挂念她的救命之恩。
“啊,不能收下嗎?”聽到席安的話,齊寐扁了扁嘴一時無措,“我以為可以收下的。”
席安心軟,連忙安慰他:“沒事,我改明還一只回去,這只正好給你補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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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下拿些錢給你,你自己想吃什麽,自己買了吃。”
家裏的錢放在什麽地方兩人都是知道的,席安怕齊寐不好意思用,是想吃雞才收下的,所以主動提出要給他錢。
“我不知道嘛……”他嘟囔着,灰白的巨犬蹭到他的身邊,使勁蹭了他好幾下,被他嫌棄的躲過。
席安非但不幫忙還笑了:“看來它很喜歡齊寐,不如齊寐幫它取一個名字?”
取什麽名字!齊寐瞪它,心想席安這樣鐵定是要養了,瞧着就讓人不爽。
狼犬還不知道自己被嫌棄,只覺得這個人類香香的,瘋狂搖着尾巴使勁蹭蹭蹭。
齊寐受不了它,連忙站起來,站得高高的,不許這狼犬蹭。
等席安做好飯出來,就見齊寐被這只狼犬“逼上梁山”。
“去去,出去。”席安踢了踢狼犬,把它轟走。
轉頭讓齊寐搭着自己的手,從椅子上下來。
“怎麽被欺負成這樣啊。”她忍不住失笑。
“下次它再欺負你,就兇它知道嗎?”
“哦,知道了~”齊寐拖長語調,慢吞吞的回答,像是個從宴會歸來的世家公子一樣,扶着席安的手,撩着衣擺從高高的椅子上下來。
今天的晚餐就只有雞了,席安還煮了一鍋米飯,就這米飯喝雞湯在農村也是一頓奢侈的晚餐了。
雞湯濃郁的香味從屋裏往外逸散開,得虧是住得離村遠,若是住的近些,只怕早有人聞着味上門了。
可這離得遠,并不代表不招人惦記。
這濃郁的雞湯味,也引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就在兩人正要動筷的時候,敲門聲在屋外想起。
席安讓齊寐先吃,自己出去把門打開,這一打開,出現在門口的是個面容清秀的姑娘,面上挂着笑,瞧着有幾分面善。
席安不太能認人,主動問:“你是?”
“姐姐,我是席娟啊。”那人笑着,親親熱熱的去挽席安的手。
席安下意識後退一步,眼神迷茫一瞬,這才想起,這不是席二嬸的小女兒嘛。
她那年離家的時候,這孩子才八歲,生活在重男輕女的家庭裏,也是打小幹活的,得虧是二嬸潑辣,否則日子不會比她好上多少。
對這個和自己有些同病相憐的堂妹,席安态度沒這麽冷淡強硬,但也并不親熱,只是點了點頭權作打招呼。
“席娟你來找我做什麽?”
席娟眼神一轉,竟是低眉搭目的露出一副委屈眼,眼中溢滿了水光。
“二哥他受了傷,心情不好,娘要我伺候着,稍有不慎就遭他打罵,我一時受不了跑了出來,不知怎麽就跑到了姐姐這裏,想姐姐收留我一下,叫我呆上一會。”
許是家裏有讀書人的緣故,席娟不同席家其他人,瞧着還是知禮的。
席安盯着她看一會,終是點了點頭。
家裏多看一個客人,總不好只有一個菜,席安就去炒了個雞蛋,回來就見席娟拿着筷子,還在往雞湯裏撈肉。
她碗裏堆滿了肉,在湯裏撈着了就往嘴裏塞,沾了一筷子口水又往湯裏伸。
齊寐大戶人家出生,就算如今落魄了,家裏有席安在也絕不會叫他受苦,總是擺着公筷放着湯勺顧及他的感受。
見此瞬時倒了胃口,碗筷一放冷着臉盯着她不放。
聽到腳步聲,瞬時又換了副表情。
一雙桃花眼因為驚訝而睜大,在席娟撈掉第二個雞腿時他眼眶微紅,下意識瞥向門口,一副受足了委屈的樣子。
眼見這人撈走了大半的肉,又想往齊寐碗裏伸筷子,席安面色一冷,手中的菜碟重重的摔在桌面上。
席娟被吓了一跳,擡眼見了席安的冷臉也不怕,熱情的招呼着。
“姐姐快坐,快一起吃啊。”
說着手一撈,端起雞蛋就想往自己碗裏倒。
席安抓着她的手,她還滿臉無辜:“姐姐,你不坐下一起吃嗎?”
“席安。”齊寐還在旁邊委屈的喚她。
顯然是被欺負了。
席安面上冷意越重,“這就是你到別人家做客的規矩?”
席娟滿臉茫然,無辜的看向她:“姐姐是覺得我有哪裏不對嗎?”
她環顧一圈,随即了然,指着齊寐開腔。
“對了,你這人怎麽怎麽沒規矩,姐姐還站着,你怎麽就能坐下,還不快給姐姐讓座!”
齊寐:?!!
“什麽人啊,既然想嫁到我們席家就要有贅婿的态度,瞧姐姐還沒開始吃呢,就夾了一碗好肉,姐姐來了也不讓坐,這是你當贅婿的規矩?”
席娟理所當然的說着,一雙眼還盯着他那碗出鍋盛出來的雞湯不放。
席安給他盛的,自然把最好的給他,盛了滿滿一碗,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就被人惦記上了。
齊寐被她主人家的态度給氣笑了,正好她作死,怪不得他。
瞬時眼眶微紅盈潤,一雙多情的桃花眼中溢滿了驚訝,齊寐委屈又驚訝的瞥了一眼席安,仿佛在說:原來之前都是在哄騙他。
含着水光委委屈屈的就要給席安讓座。
席安:拳頭硬了.jpg
她一把摁住齊寐,一伸手把席娟的臉慣在了她那碗裏。
“你在教我做事?”席安冷聲逼問,扯着席娟的頭發逼她看向自己。
席娟被摁頭進碗裏,一張尚且清秀的臉上滿是油污,被雞肉燙得泛紅。
席安一想到自己好生養着的未來夫郎被那樣教育就生氣,她平生最讨厭重男輕女,更厭惡這種理所應當伺候人的爛思想,面色越發冷硬起來。
她在軍營的時候,脾氣稍顯穩重些,主要是尋常也無人不開眼找她麻煩。但回了家,席安覺得席家每個人都在她生氣的邊緣大鵬展翅。
席安可不會慣着他們,敢大鵬展翅,她翅膀都給你打折了。
“姐姐……”自她回來,席娟沒有直面過席安,此刻才覺得恐懼,忍不住掙紮。
席安腳一踢,她屁股底下的凳子橫溜而去,直接叫她摔了一個踉跄,被席安一把面朝下慣在桌面上。
“是誰教你去別人家這般理直氣壯?”
“姐姐……”
“誰是你姐姐,給你臉了不成?”
席安一句一句逼問,提起她的頭發冷冷道。
“我比你仁善些,叫你吃了頓東西再丢出去。”
說罷,她直接端起那碗肉直接灌了下去。
剛出鍋沒多久的肉還處于比較燙的狀态,但這個溫度又不至于叫人燙傷嗓子,硬塞下去也只不過是難受幾天,叫她知道教訓罷了。
席娟被按着動彈不得,眼睜睜的看着先前還百般喜愛的雞肉變成了懲罰她的工具,硬生生塞了滿嘴,叫她難受至極。
席安不好在齊寐面前做太惡劣的事,對面又是個姑娘,直接丢出門去,大門一關便也作罷。
席娟捂着喉嚨咳嗽幾聲,嘴裏的東西吐到地上,喉嚨依舊生疼。
正巧張嬸從吃過飯出來院子裏納涼,眼尖的看到了她,大着聲音問了一句:“呦,這不是席二家的姑娘嗎,怎麽在這外面坐着。”
席娟滿臉通紅,連忙捂着臉跑了。
叫張嬸一陣好笑,對着張叔道:“恐怕又是去別人家打秋風,叫人給趕了出來。”
張叔無奈搖頭,“只怕是尋了安丫頭的麻煩。”
那廂席安把人趕了出去,回去把那鍋雞湯收拾了,賞了狼犬一鍋雞肉,回頭輕聲安慰齊寐。
“我明天去買只雞回來。”
齊寐搖搖頭,紅着眼欲言又止。
席安連忙保證:“席娟那丫頭亂說的,我從沒有那麽要求過你,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你就在家裏玩就行,其他事我會做好的。”
“畢竟贅婿……”
“那是他們愚昧,我從沒有這麽想過。”席安解釋的焦頭爛額,特別煩席家人時不時要出來作死。
她嘴笨解釋了好幾次,齊寐才破涕為笑,好似烏雲散去、鮮花浪漫,笑得人心都癢了。
“我信席安的。”
席安一時啞言,喉間滾動數次,終是低聲應了一聲:“嗯。”
第 26 章貨郎
清晨,晨光穿透嫩綠的枝葉,鳥兒在枝頭歌唱,微醺的陽光溫柔妩媚,灑下一片光彩。
微涼的春風拂過臉頰,柔軟中帶來一瞬清涼。
今早又落了點雨,今日的天氣便有些涼了,微風中夾帶着涼意,柔軟的雲朵随風在湛藍的天空飄搖。
“扣扣——”
規律的敲門聲在院外響起。
清涼的春日,張大夫困倦的将被子蒙過頭頂,想将嘈雜的聲音隔絕在外。
誰知這敲門聲聲聲不絕,竟是連番響起,過分執着。
張大夫煩躁掀起被子,頂着一頭亂發,随意披了件外衫面色不善的開門。
“誰啊!我告訴你,你要是沒點要事,你就死……”兇狠的話語斷在嘴邊。
“呦,稀客啊,不在家裏陪着小嬌夫,怎麽跑我這裏來了?”
張大夫掀了掀眼皮,瞄了眼天上的太陽,黑着臉嗤笑道:“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席安無語。
“這都什麽時辰,叔還在睡啊。”
“哎呀,這不是人老了,就要多睡睡。”張大夫故作堅強的咳嗽幾聲,裝得是一副枯骨難支的模樣。
妖作完了,他把人放進來,自己跑房間提了壺昨夜燒開的水出來,就倒了杯涼水全當是招待她了。
“說吧,找我什麽事。”
張大夫一邊倒水一邊打哈欠,衣服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
這院子不大,瞧着還算整潔,難以想象他看着這般懶散的人把院子整理的還不錯。但論好也是說不上的,到底是一個單身男人的院子。
家裏沒人和家裏有人是有區別的。
席安是參軍回來,政策上對未出嫁有個寬松政策,至于張大夫到底為什麽這麽大把年紀還能不娶妻就是個問題了。
然席安到底是個不愛多管閑事的人,事情在心裏過了一圈也算罷了。
“我來這裏,是想說說太歲的事。”
談起太歲,張大夫瞬時來了興趣,一瞬間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的凝視着她。
“你找到了什麽?”
“也不算,是我昨日進山意外救了一個大夫,從他口中得知了太歲的消息。”
席安将柳大夫說的話複述了一遍。
卻見張大夫微挑着眉,神色奇怪。
“你說的那大夫,不會姓柳吧?”
席安聞言詫異:“你怎麽會知道?那大夫正是姓柳。”
張大夫無語:“我為何知道?自然是因為,他和我說過同樣的話。”
“太歲的消息,往往不是本地人知道的清楚,他們只覺得太歲是傳說中的神藥,真正能得到消息,還是要從本地的大夫那裏問詢。”
“我回鄉多年,能找過的線索我都找過,若非一無所獲,我又怎麽會與你結盟?”
席安不語,手中摩挲着茶杯。
“真是沒意思,我還以為你能找到我沒找到的線索。”張大夫瞬時失了興趣,擺了擺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走的時候記得幫我關門,我回去再睡一會,哈~”他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哈欠,毫不見外的就往屋裏走。
席安無語,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我還是想去那個地方看看。”
張大夫背對着她擺了擺手:“早去早回。”
那地方也是在山中,在張家村與柳家村的中間。
席安順着山路去了那裏,只見那處是在一個陡坡下面,那坡深十米,跑下去才發現有一條往外走的小路。
那坡下植物遍地,看着與尋常的地方并無什麽兩樣,況且時間過去太久了,早已沒了什麽痕跡。
就算有,太歲喜深土的特征,也不是她僅僅觀察地面可以發現的。
席安來這裏果然是沒有任何收獲,她順着小路一路走,走了數百裏,隐隐能聽到水聲叮咚,前方可能存在小溪。
她順着水聲偏離了小路,穿過灌木,赫然得見一條寬三四米的小溪潺潺流動。
小溪旁有獸類的足跡,四周許有一些小型動物。
席安暗自記下這個地方,順着小溪一路往下走,走到一個自己從未去過的地方。
那小溪越走越通向深山,獸類的痕跡逐漸多了起來,不局限于一些常見的小型動物。
席安這番來,沒帶刀劍,自然不會深入,給這個地方做了标記之後就往回走到小路上,一路走向柳家村。
柳家村離張家村不遠,規模比張家村小上一些。
周邊村子都是通婚的,偶爾來往的親家都認識,乍然見到生面孔進村,還有人奇怪的問。
“丫頭,你是來做什麽的?”
席安回道:“來找柳大夫的,順便來買兩只雞。”
這買雞好哇,送上門的買賣立刻雞有村裏的大嬸圍了上來。
“丫頭,你買什麽雞,公雞還是母雞,是吃還是養。”
“吃的,買兩只。”席安耐心回答。
很快就被一個大嬸拉走了。
大嬸特別熱情,先是問她姓什麽,聽到姓席還想了一下,又問是哪個村的。
一聽張家村,哎呦一聲:“你是那個……那個……張家村征兵回來的孩子?”
見席安點頭,頓時驚奇的上下打量她一番。
“我聽你身高八尺,為人兇惡,且容貌醜陋。這瞧着,蠻标致的一個姑娘。”那大嬸打量她許久,随即就笑了,笑得合不攏嘴。
席安無語。
“我就買雞,不賣我上別家去了。”
說着,便要走。
那大嬸連忙拉着她:“賣賣賣!我家的雞,絕對特別好。”
說着,從院子裏捉了一只出來,給她瞧着雞撲騰的精神勁。
席安瞧着不錯,直接點頭要兩只,花費八十文,她付了之後被拉着問要不要會下蛋的母雞。
那大嬸得了錢,确認沒錯之後又抱了只母雞出來,瞧着脂肥肉厚,還有點兇。
“你看看,這只可是我家最會下蛋的,一天最少能下一個呢,多的三四個,包你買回去天天能吃到雞蛋。”
大嬸看她不會講價,出手也極為爽快,顯然是個闊綽的。便極力推銷自己這只母雞,這母雞年紀大了,肉也比較柴,與其放在家裏貶值還不如早早賣掉好。
大嬸這心裏都算盤打得啪啪響,卻不想席安完全就不接招。
她一手提溜着兩只雞,本來是要走,被拉住就順勢看了眼母雞,只一眼就斷定這不是齊寐能夠壓制住的。
家裏現在沒養雞鴨院子裏挺幹淨的,沒有農村尋常屋子裏的雞屎味,席安也不打算為了幾個錢就把家裏養一堆禽類,麻煩不說還糟蹋人。
想到這,席安尋思着等下回去就給家裏的兔子修個圈養着,省得跑出來到處亂拉。
“不需要母雞。”她擺了擺手,不顧挽留抽手就走。
“诶诶,丫頭,再看看哇,要不要看看雞蛋……”大嬸扒着籬笆嚷嚷幾聲。
就見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有鄰居好奇打量席安的背影,問她:“這誰啊,沒見過。”
“隔壁張家村來買雞的。”大嬸努了努嘴,“瞧着就是個不會過日子的,買了兩只雞要她八十文眼睛都不眨一下,還嫌我家母雞會下蛋。”
“哦喲,八十文說買就買,蠻有錢哦。”鄰居驚訝,村裏家家戶戶都養雞,還真沒誰想吃雞花八十文買的。
“也她不知道買幾只小雞仔回去養着殺,再怎麽樣也該買只母雞回去。”
“誰知道呢。”那大嬸從鼻間噴出一聲嘲笑。
“人傻錢多呗。”
別人關于她人傻錢多的議論席安全然沒有聽見,帶着兩只雞找到柳大夫的屋子,尋了個村裏人,随便找了個借口叫他把雞送給柳大夫。
見村民把雞拿了進去,她才轉身打算打道回府了。
回去的時候,正巧遇見一個貨郎從張家村裏走出來。
這貨郎通常是在十裏八鄉裏走,挑着糖果小工藝品之類的貨物,以此來賺取錢財。
大部分村民們以物換物,也有些會拿銀錢買。
席安想着家裏也沒什麽吃的,主動叫住了那個貨郎。
那個貨郎穿着粗布麻衣,挑着扁擔,兩個框裏一個是貨品,一個是交換來的東西。
見了席安面上帶着笑。
“姑娘要些什麽?”白布一掀,露出裏面的紅糖、小首飾,再底下是蜂蜜、蜜餞與一些漂亮的小花布頭。
這些花布頭通常是布莊做衣服剩下的,運氣好可以從裏面挑到料子很好的布頭,做布花或者發帶都很不錯。
席安在花布頭裏挑了一下,正挑着呢,就見那貨郎高興的說。
“姑娘是這村裏的吧?我先前進村,有個小郎君從我這裏挑了不少花布頭走,都是好看的顏色。”貨郎朝村裏指了指,“哝,就那家的小郎君,可把我裏面的好貨都挑走了。”
這些布都是些做不了什麽的廢布,便宜給貨郎賣,就一點點料子也做不了什麽,農家的姑娘也不是誰都來買,通常是很難能賣出去。
今天碰見那個郎君,已經算是頂好的運氣了。
席安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眼中頓時溢出幾分笑意。
“那是我家夫郎。”她溫聲說了一句。
叫貨郎面色僵硬了一下,打了下嘴,臉色讪讪:“那真是對不住啊。”
叫人家花了那些錢買堆廢料。
席安倒是不在意,反而叫他包了一斤紅糖與一斤蜜餞。
走的時候特意與貨郎交代:“日後有好東西先給我家夫郎瞧瞧。”
貨郎猝不及防賣了兩斤最貴的貨,一時懵住,反應過來時笑的滿臉喜氣,連聲答應。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祝夫人與您夫郎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作者有話說:
好想入v啊,我在此發誓,信女願意以一年單身換取我二姑娘倒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