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夢境

暮色漸濃, 卧室只開了一盞暖黃色的壁燈,氤氲朦胧。

就這麽厮磨了一會兒, 兩個人便回了卧室, 肖起按住她的肩膀讓她坐在床邊,然後身體籠罩過去, 輕輕的解開了她的頭發攏到耳後, 然後拿出了畫本。

邱末晚也不動,看他嘴裏含了一支筆, 把毛衣的袖子挽到手肘,在搖椅上坐下, 然後把筆豎起來朝她比了幾下。他的姿勢散漫, 卻偏偏有股知性誘~惑的味道。

他的背後便是懸挂銀月、璀璨星河, 以及霓虹閃爍,點燃的萬家燈火。

邱末晚看的有些出神。

偶爾擡頭看向她,那漆黑的瞳仁中猶如星子飛濺。

邱末晚感覺臉頰倏地一紅, 下意識的就想擡手,卻聽他輕輕的道:“別動。”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 他才輕輕的動了動,然後把畫本放下,起身舒展了一下渾身的筋骨。

“畫的怎麽樣。”她跑過去把畫本拿起來。畫中的人惟妙惟俏, 特別是眉眼神~韻分外相像,她點了點頭,稱贊道:“你如果不當刑警,一定是個畫家。”

肖起抱住她的腰, 輕輕的朝後退,“那你喜歡我什麽樣子?”

“什麽樣子都喜歡。”邱末晚不假思索的說出了答案。

肖起對于這個答案很滿意,攬住她的腰吻了下去,然後将她的身體一轉,自己從身後擁住她去吻她的脖頸。從他這個角度看,她耳朵的輪廓小小的,紅的已經接近透明,好似快要滴下血來。他靠近過去,用嘴唇輕輕的含住,惡劣的擁舌頭一勾,便感覺她的身體在懷中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他熟悉她全身的敏感地帶。

邱末晚想要掙開他的桎梏,卻感覺修長的腿就在兩側,就那麽把她鎖的死死的,在她身上密密的灑下火種。

“你還沒洗澡。”她輕聲說道。

而他果然狠狠啄了兩下之後便松開了她,然後拿起了浴袍走出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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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速的洗了澡,回去的時候卻發現她已經睡了,躺在哪裏小小的一團,他笑了笑,掀開被子躺了進去,然後伸出手将她攬進懷裏,她的睡顏恬靜,睫毛就跟蒲扇似的在眼睑上打下一層薄薄的陰影,呼吸淺淺的噴灑在他臉上。

越看,就越覺得喜歡。

……

熊熊火焰在狂躁的蔓延,火舌似乎能夠吞噬一切。

随之傳來的,便是孩子稚嫩、凄厲的哭聲,這聲音好似直達靈魂深處,在一下一下的敲擊心髒,也仿佛扼住了咽喉,讓人喘不上氣來,那火也似乎在一寸一寸的猶如爬山虎一樣爬上皮膚,那刺痛、灼燙的感覺那麽清晰。

“救我…救我…”仍然是那孩子的聲音。

肖起想朝他過去,只是那房子的殘垣斷壁正在不斷地朝下掉,他一擡頭,便看見有一個木樁快速墜了下來,下意識的擡手去擋,只是那帶火的木樁卻從他身上穿過,好似穿透了他的靈魂,砸在了地面上一瞬間火星四濺。

“救我!”那孩子擡起頭來,在看見他方向的一瞬間,眼睛裏燃起了光,肖起沖過去,手在朝他伸過去的一瞬間,他的身上便驟然爬滿了藤蔓般的烈火,瞬間便将他裹成了一個火人。

肖起猛然驚醒,從床上坐起,身旁的女人也坐起身來,一臉惺忪的看他,“怎麽了?”

肖起一把将她攬在懷裏,胸膛前仍然在劇烈的起伏,好似溺水的人從漆黑的海水沖破水面中呼吸到空氣的一瞬間;好似墜落懸崖時的一只手;好似是沖破黑暗的第一縷晨曦。

讓他不安的跳動的心髒逐漸得到平息。

“是不是做噩夢了?”邱末晚輕輕的拍他的背。

肖起把頭埋在她脖頸裏,沉沉的吸了一口氣,然後道:“沒事。睡吧。”

兩個人一同躺下,肖起将她抱的很緊,自從跟她在一起後,那個夢魇就再沒出現過他的夢境中,但是這一段時間,他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甚至比之前看到的更多。

“選哪個!”

“肖起,選哪個!”

“只能活一個!”

他閉上眼睛猛的一側頭,那種猶如電流的嗡鳴聲再次沖擊大腦,一瞬間那些零星的碎片朝他席卷而來,有火、有孩子稚嫩的哭聲、以及炸~彈的倒計時聲,沒一下都仿佛镌刻心間,那麽清晰,那麽刺耳,也那麽的讓人感覺到恐懼。

他看清了那個地方,那一瞬間他的腦海中就好似重錘狠狠地敲擊心髒,在六歲的那年,他出了一場意外,醒來之後才知道他之前經常去玩的那個木屋失火燒的什麽都沒了,只是他總想不起來是因為什麽出的意外,好似失去了一段記憶一般,家裏的每個人都避而不談、絕口不提,就是在那時,母親把他送去了國外。

看來,那個地方他必須要回去。

邱末晚在他懷裏動了一下,然後擡起頭在他的薄唇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手放在她後背上輕輕的拍了兩下,因為剛睡醒的緣故,她的聲音帶了點鼻音,聽起來糯糯的,“你在想什麽?”

“想你。”

她輕輕的笑了起來,然後把腦袋靠在他胸膛裏輕輕的磨蹭了兩下。

肖起将她圈在懷裏,低下頭在她的頭發上輕輕吻了一下道:“我明天想回一趟A市。”

“回去做什麽?”邱末晚問道。

“有些事情我想回去探清楚。”

“那我陪你一起。”邱末晚擡頭看向他,“明天請一天假,專門陪你去。”

肖起說:“不用。”

“你忘了我之前說過什麽了?”邱末晚佯裝愠怒。她看過他臉上的紅印子,實在是有些怕。

他倒也很快就敗下陣來,在她耳邊柔聲哄着,“好,那你說什麽便是什麽。”

兩個人擁着厮磨了一會兒,便相互依偎着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兩個人吃過早飯之後便一同驅車前往A市,沿途,霧霭還未散去,兩旁的山一片朦胧,在淡薄的晨曦下折射出雪亮的微光。

兩個小時的車程便到達了,他們上了蜿蜒的環山路,前兩天下的雪還仍然堆積在路面上,只是中間已經開辟出了一條道路。而肖起住的地方就盤踞在半山腰上,沿途還有幾個茶莊,修葺的素雅,還有溫泉以供人們消遣享樂。

車最後逐漸停在了一棟別墅前,推開門走進去便是一條蜿蜒的石子路,兩旁兩個池塘,上面已經結了厚厚的一層冰,還有一層積雪,紅色的八角亭就坐落在水中央,上面挂了兩個鈴铛,風一吹便搖曳起來,叮鈴作響。往左側走便是廊道,順廊道往裏走,便是一小片靜谧的地方,用竹子屏障圍起,一套茶具、一副棋盤。随後便是一溜兒的客房,複古風,窗棂上雕刻圖案,但是走進去的話,會發現,裏面其實與外觀又截然不同,很具現代風,看起來別具一格。

但是就是這麽個靜谧的地方,卻隐隐的讓邱末晚感覺不适,特別是回想起X說的那些話後。

進去之後,肖起始終牽着她手。

前方站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美豔女人,邱末晚對她的印象還算深刻,此刻她就姿态散漫的靠在哪裏,修長的指尖夾了一支蘇煙,放在唇邊吸了一口。看見兩個人走近,她便将煙熄了然後用高跟鞋輕輕的一踩,美眸中多的是詫異的神色,“什麽大風,把我們家的公子吹來了。”

聲音溫溫軟軟,卻聽起來讓人分外的難受。

“這次還帶了女朋友。”那女人繼續道:“這你爸一看,估計激動的病全都好了。”

肖起徑直從她身旁走過,想起了父親那時候說過的話,便一陣暗嘲。

其實自打這個女人嫁過來的第一天起,她就日日夜夜的盼肖承天死,好從他手中扣出來一星半點的,以她的相貌,以後也不難嫁,但是卻不曾想,就那麽藥罐子竟然那麽能拖。她嫁過來已有三年,每晚見肖承天大把的朝嘴裏灌藥,每次一咳就恨不得咳過去,但是卻一直拖到了現在。

“你們要是想見他的話,還要等,正在裏屋做體檢呢。”那女人說道。然後她又摸出了一支煙,點燃了,眯起眼睛放在唇邊吸了一口,那眼睛就在邱末晚身上上下打量,看的她渾身都不自在,忽的,那女人紅唇微啓,笑了起來,“我之前還一直在想,什麽樣的女人能收了他這個怪人,今天一看還怪…怪普通的。”

肖起眼神陰鸷的看了她一眼,那女人便知趣的閉上了嘴,又重新靠在哪裏抽煙了。

肖起把她的小手握住,塞進口袋裏,然後說道:“走,咱們去後面看看。”

兩個人一同朝後走,順蜿蜒石子路從後門走出去,便是一片樹林,裏面是皚皚白雪,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

肖起對于這個家的印象其實一直很淺薄,因為他自小便對父親沒什麽好感,身邊有各色的女人輾轉,而母親早就傷透了心,帶他跟肖然一起搬出去住了一段時間,住了一年之後,他便重新接了他們回去。

現在看起來既熟悉又陌生。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是不是甜的有點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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