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67章

中秋節假期一過，兩人就回帝都了。眼看着研究生考試就要開始報名了，池婼也不得不緊張了起來。每天早上六點起床，每天晚上十一點睡，過得比溫睿還充實。

直到安華打電話過來，問：“妞兒，你準備的怎麽樣了？”

池婼趴在桌子上郁悶道：“完全不行啊，也就英語現在湊合着六十多分。政治估計也差不多六七十分，剩下的專業課簡直慘不忍睹啊……”

“我問你伴娘的事情你準備的怎麽樣了，沒問你考研好嗎？”

池婼一呆，看一旁的日歷都九月二十二號了，她早把這事兒忘得一幹二淨了。

“哼，你不會給忘記了吧？”

“哎呀，親愛的，人家不是有意的！道歉，請接收我誠摯的道歉！”

“衣服買好了嗎？”

“晚上就去買，保證月底就回青川給你幫忙。”

“好吧，跪安吧，等你回來再說。”

“喏！”

撂了電話，溫睿端着牛奶下來看她，問：“怎麽了？”

池婼哭喪着臉說：“差點把安華結婚的事情給忘了，我還想和我媽說今年十一不回家了呢。差點差點，真是罪過。一會兒吃完飯趕緊去買衣服和鞋子去，這都二十多號了。”

溫睿也哎呀一聲，“咱們的伴郎伴娘還沒說好呢吧，雖然還有多半年，但還是提前和人家定好比較好。”

池婼的伴娘肯定是纓子跑不了，等她結婚的時候就纓子還單着呢。倒是溫睿這邊，池婼問：“你選誰當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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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是想選杜貞的，他還靠譜點兒，不過現在想想劉小胖也成。”

池婼笑道：“選劉小胖吧，還能把你襯托的高大威猛一些。”

既然定了下來，池婼和溫睿也各自打電話确定一下，以防對方有什麽事情，不能提前安排。纓子自然是滿口答應，劉小胖不知道又嘴欠說了些什麽，池婼聽見溫睿和他貧嘴了半天才挂斷了電話。

九月底，溫睿和池婼一起開車回青川了。第二天，池婼就被安華叫了過去。因為青川這邊婚禮有個習俗叫逗伴娘，和鬧公婆幾乎是一樣的。男方親戚不能把新娘怎麽着，卻是要為難伴娘的，池婼是今天才知道這一出。她表示她給夏夏當伴娘的就是跟着夏夏晃了一天，完全沒人逗過她。安華的老公劉濤家是農村的，農村的婚禮不鬧不喜興，到時候肯定可着勁兒的鬧騰，池婼有種悲涼的心情。安華自己也挺悲涼的。

雖然還沒完成婚禮，但是安華對劉濤的老家一點兒好感也沒有，對安華來說，劉家村就是一群野蠻人。之前安華去她婆婆家，村裏就有幾個四五十歲的男的當着劉濤和安華的面說葷段子，笑他們兩個，把安華氣的夠嗆。

劉濤家裏還有一個弟弟，父母都是農民，家裏沒什麽積蓄，一直是劉濤自己打拼出來補貼家裏的，男方家裏根本就沒有能力在市裏買婚房。還是安華家給他們買了一套房子做婚房，代價是劉濤必須和安華住這邊娘家。

可婚禮男方堅持要求得在劉家村辦，畢竟他們劉家祖祖輩輩都生活在劉家村，沒道理大兒子結婚婚禮去市區辦的。這話說的也有道理，安華爸媽也不好反駁，以後女婿都跟他們家住了，除了姓氏不改，真跟上門女婿差不多。所以在婚禮上安家就沒堅持。

于是就苦了安華，她是真的特別讨厭劉家村那些人，村裏的那些婦女們總是嫌她穿的不正經，大嗓門地喊說劉吉家大兒媳婦看着不三不四的，還城裏人呢什麽的，總之就是說些不好聽的粗話閑話。其實安華就是那天穿了個短褲而已，大夏天的，大街上的姑娘們幾乎都這麽穿，結果她這就成不正經了。再者村裏的男的們髒話葷話不忌，雖說可能不是有意的，但對于安華來說還是惡心的夠嗆。

池婼越聽越害怕，安華摟着她的手臂說：“你可不許逃跑啊，咱們要統一戰線。”

其實池婼看出來了，安華最近情緒特別不好，不知道是婚前恐懼症發作還是和劉濤鬧起來了，總之就是因為劉家的各種要求鬧得十分不開心。劉濤人挺好，也一直低聲下氣地哄她，到底是鄉裏鄉親的，真沒什麽惡意，頂多就是嘴碎逗逗她而已。畢竟村裏就她這麽一個城裏人的媳婦，大家都是湊個熱鬧。

安華也知道不是劉濤的錯，可想到女人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要那樣度過，她就實在高興不起來。

十月四日，安華結婚的日子到了。池婼昨天晚上就在安華家裏住的，一早起來就先把自己收拾起來。纓子五點也到了，倆人早就找好藏鞋的地方，把鞋子藏了起來。

六點之後安華的朋友們紛紛到來，親戚客人也都過來道恭喜。餃子七點的時候出鍋了，大家都意思意思地吃了點兒。安華沒胃口，只吃了個雞蛋，池婼勸半天才又喝了一碗小米粥。纓子拿着巧克力和各種能量棒糖果，等安華餓了就給遞過去。

接親的八點過來的，氣氛倒是挺熱鬧。女方自然是要努力攔門，讓男方費些力氣才能娶到親娘，這事兒挺正常的。奈何不知道是男方有人嫌攔門的時間長了還是什麽的，有人說了句髒話，雖然大家都假裝沒聽見忽略過去了，可安華的笑容怎麽也勾不起來。

纓子也怕攔的時間太久，男方不高興，只拿了幾個紅包，便讓劉濤進了門。劉濤找不到藏鞋的地方，纓子她們就再次要紅包，給了紅包才告訴線索。劉濤剛遞過去紅包，一旁一個男的給搶了過去，換了個小紅包給了纓子。纓子打開一看，裏面就五毛錢……

安華連笑都不笑了，沉着個臉。劉濤趕緊搶過大的紅包來給了纓子和池婼一人一個，又給了安華的表弟表妹一人一個。纓子都不敢打開看了，趕緊告訴劉濤線索，讓他把鞋找了出來。

之前換紅包的那個老頭特別不高興，嘀嘀咕咕地說着村裏的話，池婼聽不太懂，但估計是嫌劉濤給了大紅包了。

安華心情差到了極點，這會兒又是安華爸媽送女兒出嫁，安華特別委屈的哭了一場，妝都給哭花了。化妝師趕緊補妝，男方的親戚一個勁兒的催促，說話越來越難聽，指責安華這個城裏閨女嬌氣，還當着一衆女方親戚朋友的面說這樣的女人要是在他們村裏長得再好看都沒人要。安華爸爸發了火，吼道：“都閉嘴！再說一句，我們閨女不嫁了！”

劉濤急的不行，跟家裏親戚說好的，跟安華家人說好的，這就耽誤到了九點才出門。只是安華爸媽到底不放心，臨時又叫了好朋友和親戚多加了幾輛車跟着去送親。

到了村裏鞭炮響個不停，池婼跟着安華進了她婆婆家，說實話劉濤家沒她想象的那麽破舊。人家家自己蓋得房，還有個大院子，看着還挺新挺氣派的。

剛一開始氣氛還都挺好的，村裏人多熱鬧，大家面上都帶着笑，說着吉祥話，等進了屋要拜見公婆的時候就出事兒了。

安華的婆婆身邊站着個四五十歲的女的，也不知道是什麽人，開始公婆給紅包讓安華改口的時候，她就給攔下了。說：“得讓你兒媳婦跪着接紅包，以後就要侍候公婆了，今兒得給公公婆婆各磕三個響頭！”

周圍的人都起哄，安華卻是猶豫了，之前沒有說要跪下磕頭的禮。

這時候那個女的見安華沒動作，就跟劉濤他媽說：“你家新媳婦頭一天來，你得把婆婆的威風抖起來，這哪兒行啊，今天讓跪都不跪，以後肯定欺壓你們老兩口！”

本來還在猶豫着要不要跪的安華，聽了這話脾氣就上來了。偏偏正惱火着，身後有人推了安華一把，還想把她按跪在地上。別說安華了，就連池婼都氣的不行，要不是她眼疾手快，安華真能摔地上去。

安華當時就紅了眼，可偏偏周圍的人都笑着起哄又是鼓掌又是喊“跪跪”的，更多的人伸手去壓安華跪下，強按着她去磕頭。

池婼和纓子趕緊把人護住，奈何這麽多人又都是手上有力氣的，池婼都不知道自己被人占了多少便宜，為了擋着着安華，她一個沒留意被人絆了一腳，身後好巧不巧還有個人推她，直接給她按跪在地上了。地上是新鋪的地磚，池婼沒防備地摔跪在地上，當時膝蓋就疼的厲害，腿都沒知覺了。

池婼的臉慘白慘白的，當時眼淚就下來了。安華和纓子都吓壞了，趕緊低頭去拉她。結果周圍的人見倆人低頭，又要把她們按跪在地上。劉濤也看着不像話了，趕緊大聲喊：“別鬧了，別鬧了！”

池婼真是起都起不來，疼得直哆嗦。安華哭着拉着她的手喊：“我不結婚了！誰愛嫁過來誰嫁吧！咱們走！”

送親的人這才擠過來，見新娘伴娘都蹲在地上，趕緊着把周圍起哄的人都擋了起來。兩邊人鬧作一團。安華的叔叔趕緊着把她們三個給拉了出來。池婼也不知道腿又碰到了哪裏，疼得一身冷汗。

劉濤趕緊跟着出去，他爸媽這會兒子也害怕了。這媳婦要是就這麽走了，他們多沒面子啊！趕緊又叫了親戚去攔。

送親的親友這會兒都知道出事兒了，見着伴娘走着進去，擡着出來，趕緊着開車門。安華連婚鞋都給踩掉了，光着腳往外走，朝着身後拽她要攔的人喊：“你們再不松手，我就報警！”

纓子也是氣急了，真就報了警，随後還給溫睿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