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天紀城(七)

第41章 天紀城(七)

合着?他是?逃不開當爹的命了。

寧隐任他抓着?自?己,繼續輕喚幾聲?,陷入夢魇的人終于睜開了眼。

季江喘着?粗氣,滿臉的茫然失措,沉了好一會兒才分?清楚夢境現實。

“寧前輩?我吵醒您了?”

寧隐無奈道,“你不僅是?吵醒我,現在還抓的很大力。”

季江趕忙松手,再看寧隐的手腕已經留下了一圈紅痕。

“對不起,寧前輩,我弄疼您了。”

“這點力道算什麽。”寧隐扯了下袖子将手腕遮住,“你……做噩夢了?”

季江平複少許,抹了把額間的汗珠,“啊,是?做噩夢了。”

“夢到小時候了?”

季江點點頭,“不過是?個噩夢,天還沒亮,我們接着?睡吧。”

寧隐瞧着?他,微微蹙眉,二話?不說将他按回床上。

“你先睡,我看着?你睡。”

這小子定是?因滅門一事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放任他自?己亂想恐怕是?睡不成了。

“寧前輩?”季江不明所?以?的眨巴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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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你講個故事。”

見寧隐大有講睡前故事的架勢,季江小聲?抗議道,“我不是?小孩子,寧前輩。”

寧隐斜睨他一眼,“不知道剛才誰拉着?我的手喊爹?”

??話?一出,季江登時漲紅了臉,磕磕巴巴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

“我講故事,機會千載難逢,小鬼,別得?了便宜賣乖了。”

季江被?噎的無可辯駁,只好閉口不言,乖乖躺好,洗耳恭聽。

寧隐清了清嗓子,“從前有座山……”

他可沒有給別人講故事哄睡的經驗,就連他現在講的這個都是?以?前聽別人牆根兒的時候聽來的。

季江幾次欲言又止,聽到一半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寧前輩,要不講個話?本故事吧。”

這小子怎麽還沒忘記話?本那檔子事?

“我沒看過話?本。”他看過的多如牛毛,但就是?不能當睡前故事。

季江聽了不敢再多言,這個故事他聽師父講了無數遍,耳朵都快磨出漿子了。

寧隐偏頭看向他,“我講的故事不好?”

“好!很好,我最愛聽您講故事了。”季江趕忙說好話?,再也顧不上方才的夢魇。

世間最催眠的方法莫過于聽上一百遍已經知曉答案的故事,效果?堪比聽和尚念經。

寧隐聽到身邊均勻的呼吸聲?,彎了彎唇。

他就說睡前故事這招很好用。

時間很快便到了居掌門壽宴的正日子,兩人作為瓊茵派上賓,一早晨便有人駕着?馬車來接他們入府。

以?瓊茵派在當地的威望,前來賀壽的人快要将門坎踏破了。不少人托關系才得?到了請柬,前來一睹瓊茵派的風采。那??無門路進來的只能可憐兮兮在守在門口,把賀禮交給門下弟子,還千叮萬囑一定要記住自?己的名字。

寧隐兩人由馮臻領着?,一路上暢通無阻。看到門外??番景象,季江不免低語道,“天紀城的人是?真拿他當神一樣供着?了。”

季江笑着?回道,“百姓哪裏知道其道行深淺,其心?又如何,大多跟風罷了。”

“寧公子,前邊就是?會客廳了。壽宴上人多,專門騰出來幾個單間給重?要客人的,給兩位留了一間。”馮臻立于門前,做了輕的手勢。

“多謝馮小公子。”

馮臻不好意思的笑笑,“也不全是?我的功勞,寧公子的畫師父他老?人家很滿意,我順水推舟而已。”

來之前,兩人還在打算如何不打草驚蛇,現在這個安排正中下懷。

然而沒等寧隐高興太久,就見馮臻随他們進了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沒有半點離開的意思。

兩人面面相觑,心?想這家夥不會是?一直賴在這吧?

馮臻一擡頭,發現兩人都盯着?自?己瞧,咳嗽兩聲?,“我沒有什麽其他事,在這陪兩位閑話?家常。聊天時間過得?快,然後我們就可以?一入席了。”

寧隐扯了下嘴角,“馮小公子考慮真周到。”

“應該的應該的。”馮臻聽到誇獎,喜形于色,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纏着?寧隐聊大天。

“之前的那兩個小娃娃我已經托人送去了好人家,那戶人家家底殷實,夫妻沒有子嗣,正希望有個孩子,不會虧待他們的。”

寧隐與季江對了眼色,實在不行就只能施行他們來之前商議好的方案。他留在這裏拖住馮臻,季江先去查探。

正當??時,自?門外進來一名瓊茵弟子,形色匆匆,像是?找了很久。

“馮師弟,你怎麽在這,讓我一頓好找,快和我去前院,缺個記賬的。”來人說話?的功夫,不由分?說拉着?馮臻就出了門。

兩人借??機會,趁亂趕往偏院,找到上一次發現的兵器庫。

翻找時,寧隐突然握住一把匕首,匕首安穩的躺在錦盒中紋絲未動。他稍加施力,握住匕首劃了一個圈。

只聽身後的石門咔咔作響,兩人回身,暗道入口顯于眼前。

季江搶先一步打了頭陣,暗道裏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直到寧隐揚起冥火,視線才逐漸清晰。

石門裏面又套石門,像是?一個挨着?一個的小隔間,他們只能從每個隔間的小窗看到一點裏面的情形。

“誰能想到瓊茵派兵器庫裏藏了一座石牢。”

不僅用上了千斤石,牢內隐隐透出魔氣,似是?從隔間中散發出來的。

寧隐立于一處小窗前,裏面彌漫着?昏暗的霧氣,朦胧中透出一個人影。他擡手觸及石門,卻在季江碰到的剎那被?一股未知的力量擋住。

“有人設了結界。”

設結界的人比那居掌門的道行高上百倍,不像凡人所?為,單以?他現在三成的功力無法将其破開。

“寧前輩,我們出來時間太久了。”

兩人迅速還原石門,趕在無人察覺時回到會客廳等候。

他們前腳進門,後腳馮臻就回來了。

“記賬也是?個累人的差事。”馮臻胡亂抓了一把扇子給自?己扇風。

寧隐慢條斯理的端起茶杯,“不用記賬了?”

“讓另外一個師兄替我了,不好意思,怠慢二位了。”

“無妨,居掌門壽宴要緊。”寧隐尋思着?石牢的事,見到馮臻後又想起另一處頭緒,“馮小公子,瓊茵派尋找的許家餘孽可是?許家後人?”

馮臻歪頭回想一番,“我記得?師兄說過,許家并?未剩下後人,只有一個表親下落不明。”

寧隐聞聲?擡了眼,“表親?”

“據說那許夫人娘家沒有什麽人,只有一個外甥女孤苦無依,便一家三口來投奔許家。不料也被?妖毒所?化,失蹤的是?府上的一名嬷嬷還有那個嬰兒。幾日前在巷子裏找到了嬷嬷的屍體,卻不見嬰孩,所?以?師父擺下令全城搜索。”

寧隐喝了一口茶,狀似不經意的問道,“這個嬰兒不姓許?”

“嗯,我聽說是?姓……對,是?姓虞。”

寧隐心?下了然,便不再詢問。而一旁的季江卻突然道,“你當真覺得?一個嬰兒會危害天紀城的百姓?”

馮臻被?問懵了,讷讷道,“季公子是?什麽意思?”

“全城追捕一個嬰兒,怎麽看都不像是?除魔衛道吧。追到之後要如何,将他處死??”

面對季江的逼問,馮臻無措的看向寧隐,“我,我不知道。”

院子裏一陣雞飛狗跳,引的三人同時看向門外。

“你怎麽回事,怎麽到處亂撞,不知道看路的?”

藍衣女子一個勁兒的陪着?不是?,左顧右盼,好像在尋找什麽。

“怎麽了,王夫人。”

打扮明豔的婦人一見馮臻,立馬換上笑模樣,“馮公子啊,沒事沒事,就是?這位姑娘不知道怎麽了到處亂撞,害我差點摔個跟頭。”

馮臻拱手拜道,“我替這位姑娘致歉,請随我來,我帶您去前廳。”

那王夫人聽後立馬笑成了一朵花,“不是?大事,有勞馮公子。”

兩人漸行漸遠,寧隐與季江才從屋中出來。那藍衣姑娘一擡頭,驚呼一聲?,随即捂住自?己的嘴。

“寧公子。”姑娘小聲?喊道。

寧隐仔細端詳,“你是?……”

“阿蘭,我是?阿蘭呀。”

寧隐眸光一閃,“你是?雲甲村村長的女兒?”

阿蘭開心?的點頭,“是?我。”

“你為何在??地?”

阿蘭左右看看,張了張嘴,還是?沒說話?。

寧隐見她這副神情,沖她招招手,“屋中敘話?。”

阿蘭低着?頭,跟兩人進了會客廳,大門一閉,她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在??處的緣由盡數告知。

季江皺着?眉頭問道,“你是?來找你師父?你何時拜的師父?”

阿蘭腼腆的笑笑,“這得?多虧寧公子指點。”

寧隐指着?自?己道,“我?”

“是?啊,是?您說的只要想清楚了要做一件事就堅持到底,不管結果?如何。”

阿蘭提起這件事,幾乎是?眉飛色舞,神采飛揚,“所?以?你們走後,我就同家裏表明心?意,他們見勸不動我,便随我去了。然後我就出了雲甲村,踏上求仙問道的路,正巧趕上玉珑派收弟子,這不,我現在也是?一名正經八百的仙派弟子了。”

寧隐突然道,“你說師父是?玉龍派掌門?”

阿蘭茫然的眨了眨眼,“是?,是?啊。”

沒想到在??地又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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