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神域(五)

第49章 神域(五)

兩人到了街上?,果然瞧見一衆侍衛守在?告示兩側。路上?寥寥無幾的行人被迫聚集到告示周圍,紛紛低着頭,無一人敢上?前?。

“王上?下令,有善畫者可毛遂自薦,若能讓王上?滿意,必有重賞!”

奈何侍衛喊的響亮,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人揭告示。

“奶奶的,咱這領的是什麽鬼差事??”一名侍衛忽然罵罵咧咧的說道?。

“行了,上?頭交代了,必須領一名畫師回去,不然咱兄弟幾個?也不用回去了。”

正在?這時,一雙玉手?拿下了告示,引得?在?場衆人隐隐發?出驚嘆聲。

侍衛見了來人眼前?一亮,“這位公子可是知道?此舉之意?”

寧隐淺笑道?,“自然,還請帶路。”

先前?還在?思慮如何正面會會這位神域王,如今倒是來了機會。

兩人由侍衛引進王宮中,因面見王上?不得?随身攜帶兵器,季江特意收起龍淵劍,與寧隐一同?裝作普通人。

“請兩位公子稍後?。”

兩人立于富麗堂皇的宮殿之中,靜靜等待那位神秘的王上?。

侍衛們都守在?門口,諾大的宮殿裏只有他們二人。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才見一位玄衣男子登至高臺,旋身坐在?了寶座上?。

男子面若冠玉,金珠束發?,身上?的廣袖袍子以金色勾邊,美玉懸身,富貴氣中偏偏多了幾分儒雅。

“讓兩位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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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戲要演全套,他這個?老百姓的戲份也得?做足了。

兩人相繼拱手?施禮,那神域王将?他們打量一番,随即命人看座奉茶。

“這位公子既然揭了告示,想必畫技不凡。自今日起,就由公子為?本王作畫,畫成之日必定重賞。”

寧隐學着商人做派應承道?,“自當盡心?竭力。”

兩人面見神域王之後?,被安置到了偏殿,由兩名侍從專門服侍。

待房中再?無他人,季江反手?合上?了房門。

“寧前?輩,我見這宮中并無異常氣息,但就是覺得?哪裏不對。”季江皺着眉頭道?,“最不對勁兒的就是那個?什麽王。”

寧隐但笑不語,心?中卻深以為?然。神域王看似和顏悅色,可給人的感覺反而是深不可測。再?加上?那封寫給居掌門的信,這位神域王絕不如眼前?所見一般簡單。

見季江還要開口說什麽,他突然做了個?禁聲的手?勢,起身走到門邊,指了指門外。季家會意,同?他一起側耳貼門。

門外留守的兩名侍從正低眉順目,身體站的筆直,若不是寧隐耳力好,倒是錯過了那兩人的竊竊私語。

“可惜了,這麽好看的人。”

“就是,一看就是別的地方來的,涉世不深吧,不知道?咱王上?的性子。”

“前?邊都死了多少名畫師了,也不知道?王上?到底滿意什麽樣?的畫。”

“少說兩句,小心?小命。”

外面的聲音戛然而止,兩人面面相觑。

怪不得?沒人揭告示,原來是個?冒死的差事?。

這個?差事?非他莫屬了。

兩人在?宮中別的事?沒幹,聽人悄悄話的事?做的不少,得?知那位神域王愛美愛到了瘋魔的境地,過不了多久就要別人給自己畫畫像,天天圍在?銅鏡旁,若是哪個?侍從梳頭時弄掉一根頭發?,基本就是人頭落地的下場。

寧隐作為?畫師,自是每天都要與其見面,一方桌案,文房四寶備上?,剩下的就是他要對着坐在?涼亭中搔首弄姿的人落筆。

作畫時,季江被要求前?往別處等候,涼亭中只有寧隐與神域王,連貼身侍從都是守在?涼亭外的。

“寧公子,有沒有人說過你這天生的好相貌,當個?畫師可惜了?”

寧隐全然沒受影響,頭也未擡,下筆依舊,“王上?謬贊。”

神域王笑笑,“本王是說真的,本王要是有閣下的樣?貌,必定要多做些事?的。”

寧隐輕擡眼簾,“王上?已是天人之姿,不必羨慕他人。”

神域王聽後?,似乎心?情大好,換了個?姿勢,“寧公子是本王見過的最讨人喜歡的畫師了。”

寧隐面上?應付,暗地裏不禁腹诽,傳言中性情乖張的神域王上?怎麽還是個?話唠呢。

“王兄!”

這聲音好熟悉。

他一擡頭,就見少年信步走入涼亭。

“成何體統。”神域王冷了臉,不悅道?,“叫神管帶你玩去,別來打擾畫師作畫。”

弋憫生轉頭望去,正與寧隐對上?,立時大喜,“是你!”

神域王眼波微動,既而柔聲的問道?,“憫生,你認識他?”

“我……”

“是有一面之緣。”寧隐搶先道?,“當時這位小殿下一人流落街頭,身上?沒有銀兩,正巧讓在?下撞見,便借了些銀兩讓小殿下投宿。”

神域王看了一眼寧隐,轉頭問弋憫生,“是這樣?嗎?”

弋憫生看了看兩邊,随即點了頭,“正如寧公子所說。”

“如此,寧公子還對舍弟有恩了。”神域王頃刻間便恢複了往日神色,“得?好好謝謝寧公子才是。”

“舉手?之勞而已。”

每日畫像時間只有半柱香,才擺脫大的,不料這小的卻屁颠屁颠的跟了過來。

季江看見這小鬼也是一臉驚詫,合緊了房門才讓他開口說話。

“我還想要回去找你們了,沒想到你們就進了宮,這肯定是緣分。”弋憫生眨巴着眼睛,一臉期待,“是不是可以教我法術了?”

季江睨他一眼,“想的美。”

弋憫生瞬間不服氣了,“我又不是要你教。”

“小殿下還是找別人來教吧,諾大的神域城,就沒有一個?會法術的?”

弋憫生垂下腦袋,“有是有,可王兄他不讓我學。成日讓我待在?房中,那也不許去。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

寧隐眸光一閃,揚起了誘哄人的笑容,“你的王兄變化很?大?”

“王兄原來可好了,王宮上?下的人都對王兄敬愛有加。”說着說着,弋憫生就變成了唉聲嘆氣,“可自從五年前?王兄生了一場大病,就和變了一個?人似的,對我不理不睬,王宮的人都怕他,原來百姓還都稱呼他仁王,如今怕是閻王了。”

性情大變,其中必有禍事?可尋。

“仁王。”季江默念兩聲,“是因仁慈而得?名?”

“也不全是,王兄本就名為?仁心?,再?加上?廣施仁政,故此得?名。”弋憫生回憶往昔,顯得?無比自豪。

“仁心?……”季江掏出銀镯,對着上?面的仁字端詳,“莫非是他?”

寧隐見他手?上?的東西眼生,随即問道?,“這是哪來的?”

季江把雲音的托付盡數告知,寧隐聽後?,稍作沉思,“也許我們可以試上?一試。”

次日作畫時,寧隐如前?幾日一般,不動聲色,專心?描繪。唯一不同?的是,他手?腕上?多了一只銀镯,随着他的動作,有意無意的引人矚目。

但對面的弋仁心?似乎全無察覺,依舊專注擺弄姿勢。

寧隐突然停筆,“在?下有些口渴,容王上?稍等片刻。”

“無妨,給寧公子添置新茶。”

侍從躬身進入亭內,添茶後?卻不慎碰倒了茶杯。

“奴才該死!”

侍從伏在?地上?發?抖求饒,弋仁心?冷下眼色,對外擺擺手?,幾名侍衛一擁而上?,眼看就要把人拖走。

“王上?息怒,畫像并沒有被殃及,王上?不如饒了他。”

聽寧隐開口,弋仁心?才令侍衛停下,玩味的盯着寧隐,“寧公子如何讓我饒了他?”

寧隐執起筆,片刻功夫後?又放下,“今日是畫像畫成之日,如此高興的事?,怎能壞了興致?”

弋仁心?聞言走到岸邊,一眼望見畫上?之人,眼中閃過驚訝。

“好畫!”弋仁心?一揮手?,讓那些侍衛退下,“本王今日高興,饒你一命,滾下去。”

“是,是,謝王上?!”

弋憫生拿起畫卷仔細端詳,滿意之情溢于言表。

“神來之筆。”

寧隐見他的視線從自己手?腕上?劃過,沒有片刻停留。

這個?弋仁心?不認識銀镯。

按照雲音的囑托,他與仁心?應該是關系匪淺,這镯子許是那位叫仁心?的人贈予雲音的,不可能認不出來。

是他們找錯了人,還是此人遺忘了什麽,又或者……

寧隐瞧向弋仁心?的背影,他是不是真正的弋仁心?還未可知。

“本王想請寧公子長住宮中,專門為?本王作畫。”

寧隐聞聲莞爾一笑,“多謝王上?賞識,恭敬不如從命。”

不到半日,畫像一事?被傳的沸沸揚揚,說是神域城來了個?畫仙,竟讓神域王都頂禮膜拜。引得?王宮內外都對這位憑空冒出來的畫師十分好奇。

神域王給予的賞賜雖多,但大都是金銀珠寶上?的,他們在?宮中的行動依然被限制。素日只能待在?偏殿,若無王上?召見不得?出殿門。

這種限制對兩人來說并不是事?,但為?了維持普通人的形象,兩人也未有其他動作,就這麽安心?在?王宮裏住着。

除去弋仁心?,偏殿中的常客救屬弋憫生了。這位二殿下一待着機會就往偏殿跑,纏着寧隐要學習法術,見人不答應,就改稱學習畫畫。

寧隐看他拿筆的姿勢就覺得?一陣頭疼,“小殿下,不喜歡還是不要勉強的好。”

弋憫生執拗的握着毛筆,如臨大敵,“不,我可以!回頭我找王兄去,讓王兄把你讓給我,專門教導我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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