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神域(六)

第50章 神域(六)

季江當即白?他一眼,“你沒?什麽?學畫天?分,不要在?這搗亂了。”

一句話正戳破戈憫生窘态,他照葫蘆畫瓢半天?還是?畫成個四不像,用另外一張紙遮蓋住自己傑作,不讓寧隐看見。

“我?沒?天?分,你有?”

“肯定是?比你有。”

寧隐看着站在?案前對峙的兩人,一陣頭疼,他也不知道情況是?怎麽?變成眼下這副模樣的。那兩個對畫畫一瞧不通的人此時都執着筆煞有介事的畫着什麽?,只是?看他們拿筆的姿勢就知道他們筆下是?個什麽?德行。

由着他們鬥了半天?,寧隐本以為沒?有自己什麽?事了,哪知那倆人突然放筆,同?時擡頭看向他。

“寧前輩,您來評評。”

“寧公子,您看我?畫的一定比較好。”

寧隐被他們喊的頭大,不得已走過去,低頭一掃,眼角微微抽搐。兩人畫的像是?同?一個物件,又不像是?同?一個物件。

他指着戈憫生手下的紙張,“你這是?野豬嗎?”

“什麽?啊,寧公子,只是?鴛鴦。”

寧隐:“……”

他轉向季江這頭,眉宇間的川字就沒?有平整過,“你,畫的是?鴛鴦?”

季江眉開眼笑道,“我?就說我?畫的比較好。”

寧隐幾不可聞的嘆聲氣,他确實?沒?有看出來,只是?通過猜的,愣是?把那兩團棉花說成了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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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會呢,明明我?畫的比較像。”

戈憫生郁悶的嘟囔着,看見季江神氣的表情,氣呼呼的跑走了。

把礙眼的趕跑了,季江笑意盎然的湊到寧隐身側,“寧前輩,我?是?不是?有學畫的天?賦?”

根本沒?有。

面對這道滿是?期待的目光,寧隐終究是?妥協了。

“勤練習,不晚。”

季江笑意更盛,“寧前輩您教教我?吧。”

他從?前對這些?文房四寶沒?有半分情緒,只顧着練劍、研究陣法,自從?有了寧隐後,他時時刻刻都在?崇拜寧隐。不止因那些?傳說,還有寧隐身上不自覺流露出來的才情。他頭一次覺得原來會琴棋書畫是?如此讓人賞心悅目。

季江重新執筆,做好了跟着畫的準備,等?了半天?不見寧隐動筆,不解的擡頭,“寧前輩?”

寧隐瞧他一眼,直接握住了他的手,将力道借給他,落在?宣紙上,一筆一劃的描繪起來。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身側,微涼的溫度萦繞指尖,季江早已不記得自己畫了什麽?,心猿意馬,全部心思都飄到了寧隐身上。

寧隐握着他的手,直接畫出一副繁花圖來,說是?教季江畫,其實?就是?借着季江的手再畫,被教導的人根本心不在?焉。

手突然被松開,季江回?了神,天?色已暗,而面前擺着的是?一幅春意盎然的繁華盛景。

“寧前輩,您都是?從?哪裏學的琴棋書畫啊?”

寧隐負手走開,“自己琢磨的。”

第一次下山的時候,他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妖,對于琴棋書畫一竅不通。他的啓蒙老師便是?韓城,那個人是?城中有名的才子,畫技更是?堪稱一絕。他完成的第一個毛筆字是?韓城握着他的手一筆一劃寫下的,他一邊僞裝成小厮,一邊跟在?韓城身邊偷學。

後來,韓城不在?了,他在?那些?漫長的歲月當中時時懷念,便自己不得章法的練習,沒?想到倒是?把自己也練成了一個才子。

“歇息吧。”

寧隐剛剛退下外衫,就聽門外有異動。晚間偏殿門外是?無人把守的,本不應該有任何動靜。

房門忽然被撞開,一個人滾進房中。寧隐定睛一瞧,居然是?戈憫生。

季江将人扶到椅子上,探了探脈象,“脈象有些?不穩,沒?有大礙。”

戈憫生垂着腦袋,像個提線木偶一般被擺弄,卻不見清醒。

“扶好他。”

寧隐擡手抵在?戈憫生的額間,絲絲靈力引入,終于将其喚醒。

“寧,寧公子?”戈憫生眼睛半睜,似乎剛剛睡醒的樣子,他晃了晃腦袋,有氣無力道,“我?怎麽?在?這啊?”

“我?們還要問你。”季江再探他的脈象,發現?已經恢複了正常,“你突然跑過來,還昏倒在?地,是?遇見什麽?事了?”

戈憫生費力的回?想,半晌後無力的搖頭,“我?不知道,我?就記得自己睡不着,去院子裏溜達,然後就在?這裏了。”

聽到這,寧隐眼波微動,拍拍戈憫生的肩,“既然無事,小殿下快些?回?房歇息吧。”

“哦,好。”

人來的急去的也急,房門重新關?合,好像剛才的小插曲沒?有發生過一樣。

寧隐盯着門口瞧了少許,沉聲道,“他應該是?被強行封住了記憶,恐怕撞破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那豈不是?會被盯上?”季江雖然不喜這個小鬼,但還沒?想不管人死活,“我?們得跟着他。”

寧隐斂去眸光,輕聲道,“我?想明日就會有動作了。”

不出他所?料,次日一早王宮中就傳開了神域王的旨意,恰逢神域五年一度的祭祀日,委派二殿下戈憫生前往王室墓陵守靈祭掃。

旨意看似再正常不過,但放在?以前,祭掃都是?神域王親自動身,從?未有委派他人的做法,更何況是?一個孩子。加上昨夜的反常,叫人不能不多想。

護送的隊伍前腳才走,後腳寧隐便向神域王請了幾日探親假,其實?是?一路尾随在?隊伍後。

墓陵建在?神域以南,穿過一片密林後就見一處荒無人煙的陵地,陵地外有重兵把守,兩人打暈了隊伍中的侍衛,混入其中,大大方方跟進了墓陵。

“你們兩個,去那邊跟着搬東西。”

寧隐與季江本想低頭混過去,剛走兩步又聽那人喊道,“你們倆是?新來的?”

腳步漸近,寧隐擡起頭與那人對視,“我?們是?新來的。”

陵墓看守打量着兩人,相貌平平,未有那雙明眸令人晃神,随即遙遙頭,暗道自己是?魔怔了,居然覺得一個小侍衛的眼睛好看,怕不是?守陵守出毛病來了。

“嗯,新來的別?跟丢了,去搬東西吧。”

“是?。”

寧隐心知兩人的樣貌必然會引起風波,進墓陵之前早就施下幻術隐藏了真正的樣子。

戈憫生房前站崗的事輪不到新兵頭上,他們二人也就只能在?殿外候着。到了晚上,同?在?殿外守門的侍衛犯了懶,趁着沒?有上頭盯着偷偷溜回?去喝酒,就剩下寧隐兩人把守。

“抓刺客!”

話音剛落,一種黑衣人飛入殿中,打鬥聲四起。寧隐兩人趁亂摸到了戈憫生房前,季江一腳踹開房門,正好把揮刀砍向戈憫生的刺客給踹翻了。

“快救我?!”

戈憫生從?地上爬起來跑到兩人身後,從?小錦衣玉食慣了,也沒?學過什麽?武義?,如今臉上身上都是?傷,狼狽的很,要不是?剛才那一腳,早就小命嗚呼。

跟來的侍衛根本擋不住刺客,而那些?黑衣人僅僅只是?個引子随之而來的是?成群的魔物。黑壓壓的魔氣已經萦繞在?墓陵上空,竟底下的死屍破土而出,見人就咬,不多會兒功夫,到處都彌漫着血腥氣。

兩人護着戈憫生闖進了主陵,轉身把大門合上,寧隐在?門前設下一道結界。

戈憫生愣怔的看着他施法,再回?想那雙絕無僅有的眼睛,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寧公子,您是?寧公子嗎?”

兩人出去幻術,寧隐拍拍少年的肩,“小鬼倒是?機靈了。”

戈憫生瞧見了救星,拽住寧隐的袖子,“寧公子,外邊那些?是?是?不是?鬼啊?”

“是?,也不是?。”鬼是?死後之人的亡魂所?化,而眼下外面的死屍是?被魔氣影響才詐屍的。

“我?們還能活着回?去嗎?”

寧隐松開他,笑道,“有我?們在?,當然能。”

季江拍打了幾下石壁,“寧前輩,這裏有門。”

寧隐走過去,戈憫生随在?他身後,突然間就聽身後一聲驚叫,再回?身時,地上豁然出現?一個窟窿,而戈憫生已經不見了蹤影。

兩人相視一眼,随即跟着從?窟窿跳下去,他們落進陵墓地下,卻仍舊不見戈憫生的影子,随便走動幾步都能聽到腳下傳來咯吱咯吱的響聲。

季江彎腰拾起腳下的東西,皺眉道,“是?骨頭。”

寧隐以冥火照亮四周,才發現?這裏擺着成排的棺木,而空地上皆是?白?骨堆山。他擡手在?棺木上掃過,輕彈指間的浮土。

四面皆是?石壁,沒?有尋到一條出路,季江拍了一圈皆是?無果,“寧前輩,石壁都是?實?的,沒?有斷層。”

如果沒?有別?的出路,那小鬼頭怎麽?會不見?

寧隐走到最近的棺木前,“得罪了。”随即掌心用力,将棺蓋掀開,裏面除了灰塵什麽?都沒?有。

“怎麽?會是?空的?”季江接連掀開了旁邊的幾方棺木,得到的是?同?樣的結果。

等?到兩人把能掀開的棺木都看了一遍,唯獨留下了最中間的一口石棺,無論如何施力都紋絲不動。

“應該是?個機關?。”

寧隐回?身,四下尋找,除了這四十九方棺木外再無其他線索。忽然,他心中生氣一個念頭,轉頭對寧隐道,“将棺木都合上。”

陰陽相合,走五行之術,正好有一則七七四十九步的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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