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葡萄
阿脔早上上學堂,下午跟着凝弦學琴,也沒了時間去看元墨蘭,但這日子過得倒也緊湊。
謝拂身今日無事,午間便也沒讓凝弦過來教授阿脔,反倒是帶着阿脔到了花園賞花。
九月初的天氣,花也凋謝了許多,只剩這滿園的秋菊還可供賞玩。
這菊花種類也頗多,樹菊、立菊、塔菊、香菊,長得像球,像翻卷,像坐蓮,各色各樣,看得人眼花缭亂,當真是好一個“輕肌弱骨散幽葩,更将金蕊泛流霞”的美麗景致。
謝拂身一路牽着阿脔,怕阿脔累着,帶着阿脔帶了湖中亭坐下,這亭子裏于湖中倒也別致,坐于亭中整個花園都可收于眼底。秋風吹過湖面,掀起絲絲漣漪,秋風送爽,吹盡了煩悶之感,送來幾許爽快。
亭子中的石桌上放着個碧玉碟子,碟子上乃是一串碧綠色的瑪瑙葡萄,這葡萄顏色細膩明亮,還真是宛如那瑪瑙一般。碧玉碟子陪着碧綠葡萄,越發顯得一片翠綠。
阿脔看着那葡萄笑得開心,“這葡萄真綠。”
謝拂身摘下個飽滿翠色的葡萄,細細的剝着皮,只見那葡萄皮薄如蟬翼,一被剝下,汁多肉厚的葡萄便現于眼前,“這是熱州多産葡萄,這葡萄便是産于熱州,最是好吃。”說完把那剝好的葡萄送到阿脔嘴邊,眸如秋水,“嘗嘗。”
阿脔就着謝拂身的手,舌頭一伸,把那葡萄卷進口中,眼睛一眯,“真甜!”
謝拂身看着阿脔粉色的小舌,心念一動,就着手又剝了個葡萄,阿脔也吃了。
謝拂身看着阿脔一笑,“還要麽?”
阿脔嘗到美味的葡萄,又怎會不要?連連點頭。
謝拂身高深一笑,“阿脔,方才我喂你吃了,現下輪到你了。”
阿脔看着謝拂身狐貍一般的笑容,哼了一聲,伸出手要自己夠那葡萄,沒想到謝拂身動作更快,一把拉住那碧玉碟子,往自己處一扯,阿脔畢竟手沒那麽長,夠不到了。
“如何?”謝拂身淺笑。
阿脔看着那綠油油的葡萄,又看着笑如春風的謝拂身,嘴裏還帶着葡萄的香甜,不情不願的伸出手掌,“我給你剝便是了。”
謝拂身看着阿脔那白如玉的掌心,含着笑摘了顆葡萄,放到阿脔掌中,阿脔低頭剝起了葡萄,謝拂身看着阿脔那副認真的樣子,真想把阿脔抱進懷中好好疼惜一番。
阿脔剝盡皮,指尖夾這那葡萄,不耐煩地遞到謝拂身嘴邊,謝拂身張口咬過葡萄,伸出舌頭舔了下阿脔的掌心,飛快的又收了回來。
阿脔只覺掌心一熱,感覺像被舌頭舔過一番,剛要發怒,可看着謝拂身笑着吃着葡萄,仿佛不知一般,又疑心自己是不是想錯了,只得壓住怒火。
謝拂身吃下葡萄,又給阿脔喂了一顆,把碧玉碟子推到阿脔面前,阿脔知道謝拂身還想作弄自己,眼珠子一轉,活潑一笑,摘了顆還未完全熟透的葡萄,剝了皮,乖巧的送到謝拂身唇邊,謝拂身看着阿脔笑得開心,心裏也歡快,把那葡萄咬到嘴中,忽地面色一變,眉毛一擰。
阿脔大笑起來,笑的眼淚翩飛,“拂身,好吃麽?”
謝拂身唇角一挑,忽地一把抱過阿脔,一低頭,雙唇相接,把那顆酸澀的葡萄用舌尖頂進了阿脔嘴裏,這才放開,溫文爾雅得問道,“阿脔也嘗嘗,可好吃?”
阿脔舌尖一酸,面色大紅,又羞又怒,裏忙把那葡萄吐了出來,怒目而視謝拂身,“你,你……”,結巴了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謝拂身心情大好,見到阿脔暴怒,挑了個最大的葡萄喂到阿脔口中,“阿脔乖,別生氣了。”
阿脔氣的直想跳腳,嘴裏嘗到點甜味,稍稍一霁,橫了眼謝拂身,“我可不喂你了,你不識好人心!”
謝拂身失笑,“怎生又是我的不是?罷了,罷了……”
阿脔嘴裏吃着葡萄,可也不饒人,“則麽就不是你的不是?你……無恥!”阿脔想到剛剛那一幕,臉上不禁又紅了起來,宛如那天邊的彩霞,紅的好看極了,明豔動人。
謝拂身看着阿脔面色帶紅,當真是沉魚落雁,輕笑道,“是,是,我錯了,罰我給你剝葡萄,可好?”
阿脔這才笑了起來,“這才差不多……”
謝拂身拿出帕子,拉過阿脔的手,輕柔的給阿脔一根根擦着手指,擦去粘兮兮的葡萄汁,要是春風見到謝拂身這番樣子,怕都要自愧不如,人人都到最是溫柔是春風,可是春風去也比不過謝拂身。
等到謝拂身給阿脔擦了手,才又開始剝起了葡萄,兩人其樂融融,湖中亭間不時傳來一片歡聲笑語,這笑聲羞了紅花,羨了秋月。
謝錦淵站在遠處看着兩人,眸色閃動,十指緊扣朱紅大柱,把那柱子上抓出片痕跡也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