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下礦 阿秀
這句話莫名的讓人有些心酸,梅子意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門外站了一會,“能同我聊聊阿秀嗎?如果我在外面碰到她,也許可以認出她。”
這句話似乎打動了阿樹,“進來坐吧,不嫌棄的話在我這吃個早飯。”
打開木栅欄門,梅子意第二次走入了阿樹的家,“那真是太感謝了。”
因為梅子意的到來,阿樹放棄了劈柴,轉身回屋去端早餐,梅子意也跟過去幫忙,屋內的擺設同小院一樣精致而優雅,與這個村中大部分人家都不一樣,在這裏,你仿佛不是單純的生活在村落,而是生活在世外桃源,惬意而悠然。
屋中有插着新鮮花草的花瓶,竈臺幹淨整潔,此時正散發着陣陣食物的香味。就連放在竈臺旁邊的小凳子都經過簡單改造和裝飾,窗子上貼着尚未褪色的窗花,腳下踩的也不再是單純的水泥,而是混雜着雨花石,勾勒成簡單圖案的地面。
“這些都是阿秀弄得,很好看對吧。”阿樹說着,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意,“她很喜歡将這個簡陋的房子裝飾的更漂亮,我也喜歡。”
梅子意收回打量的目光,忍不住點頭稱贊,“非常漂亮。”
得到認同之後,阿樹的笑容更真實了一點,兩人将飯菜端上桌,早餐比晚餐豐盛,茶葉蛋,瘦肉粥,還有大個的肉包子。
與昨晚不願意交談不同,一邊吃着早飯,梅子意一邊聽着阿樹講述他和阿秀的事,阿樹似乎是真的相信了他之前所說的話,以為他會在外面碰到阿秀,因此講的很詳細。
這種情況梅子意昨晚也經歷過,就是那對老夫妻,雖然有一瞬間的寒意,但迷宮給出的提示語一定有其深意。而且阿樹的故事中,處處透露着溫馨,阿樹傷了腿之後,雖然有過一段時間的頹廢,但很快振作,阿樹和阿秀,都不是輕易屈服于生活的人。
吃完早餐,梅子意同阿樹告別,臨行前,阿樹給了梅子意一張照片,上面是兩個人,一個是阿樹,另外一個自然就是阿秀了,“礦洞中錯綜複雜,多加小心。”
梅子意突然覺得手中的照片有些燙手,阿樹的信任讓他有些無所适從,最後只能鄭重點點頭,離開了阿樹的家。
此時村中其他人也已經準備完畢,聚集在村長家外等待下礦。梅子意甚至看到那個紅頭發的麗娜不停的打哈欠抱怨起的太早,而程序員的臉上還帶着擦傷,小隊的氣氛有些詭異。
“怎麽了?”梅子意走到雲辭樹旁邊詢問。
“方洲告訴了劉莆真燒香的事,劉莆真和借宿的那家人打起來了,不過後來被大家拉開。”雲辭樹小聲的解釋。
劉莆真就是程序員的名字,說實話,這個程序員是新人當中存在感最弱的,很容易讓人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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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劉莆真和借宿人家的矛盾,小隊所有人都知道了燒香的事,每個人心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誰也不知道燒香有什麽深意。
而導致這一切的方洲則很平靜的解釋,只是沒想到劉莆真神經竟然這麽脆弱,不過這種事情大家都知道也沒什麽不好,至少有點防範心。
老玩家不免覺得被擺了一道,不過影響不大,也沒追究。倒是白露露開口說道,“并不是所有人脾氣都像我們這樣好,希望下一次,你還有這樣的好運氣。”
方洲攤了攤手無奈道,“我只是個金融系大二生,你們不信我,我也沒有辦法。”
衆人之間的對話就這樣并不怎麽愉快的結束了,而這一天,帶領衆人下礦的并不是村長,村長說自己老胳膊老腿經不起折騰,村中剩下的又多是老弱婦孺,恰好礦井的負責人開車抵達,然後帶領衆人去礦井,當然,煤老板自己是不會下礦的。
一行人向北步行,等出了村莊範圍,煤老板的話就多了起來,“我姓彭,大家叫我彭老板就行,你們的任務就是調查礦難發生的原因,之前的救援隊已經從側支挖了一條小隧道……”
彭老板簡單介紹了一下礦井的情況,當然最後還不忘抱怨一句,“窮山惡水出刁民啊,那些村民肯定是想要更多的賠償款,當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三天時間,足夠你們調查情況了,我希望三天後看到的結果正是我想要的結果。”
彭老板絮絮叨叨說了一路,好在路還算好走,大概是為了運送煤炭,特意修的砂石路。大約二十分鐘後,衆人抵達了礦井區,如果不是外面堆積着大量還沒運走的煤炭,衆人幾乎認不出這裏就是開采區。
一個個豎井分散在四周,有的上面已經長滿了荒草,似乎被廢棄很久了,彭老板帶着衆人來到一處礦井前,指了指下面。“這個就是之前救援隊下的礦井,這些背包你們帶着。”
十個背包早就整整齊齊的放在礦井邊,煤老板交待完後就離開,他還要将積壓的煤炭處理,用他的話說,“人死都死了,活人卻還是要吃飯的。”
衆人檢查了一下背包,發現背包中只有水,壓縮餅幹各三份,一把折疊鏟,以及一個帶有頭燈的黃色安全帽。
“這裝備可是夠簡陋的。”暴發戶感慨了一句,将安全帽扣在頭上。
一切準備就緒,衆人終于要下礦了,似乎迷宮剛要進入主題。
礦井是直上直下的豎井,十人将被分成兩組通過電梯運送下去,說是電梯,但其實就是一個底板加上幾塊鐵網組合起來的,看上去似乎随時都會散架,礦井旁邊的工人會負責操作,衆人只需要站上去就行了。
衆人很快分好了組,三個老人帶兩個新人的分配方式,白露露,萬池,柳外青帶着方洲和呂震新先下了井,大約四十分鐘後,電梯重新升了上來。
剩餘五人站了上去,随着一陣搖晃,電梯開始下降,空間中只剩下吱呀吱呀鋼鐵摩擦的聲音,沒有人說話,豎井中每隔一段距離都有照明燈,但随着不斷深入地底,人的心理壓力會不斷增大。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豎井中的照明燈光線越來越暗,最後即使是站在身邊的人,也只能勉強看清輪廓。
“還沒到底嗎?我怎麽感覺過了好久?”劉莆真的聲音緊繃僵硬,呼吸也十分急促。
“只是長時間黑暗造成的錯覺。”麗娜在旁邊安慰,但同樣有些緊張。
“不是錯覺,我們已經下降快半個小時了,明顯超出了上一批的時間。”雲辭樹說道,“這個電梯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