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栗爍和蔣正陽說完之後, 就把兩個人的微信名片推送給了對方。
蔣正陽看着許曉諾的名片哭笑不得，這回可有點不太好辦啊。
正在猶豫之中, 許曉諾的加好友申請發了過來，蔣正陽只得硬着頭皮點了個同意。
許曉諾加了陽光之後, 并沒有發消息。這種事情，主動方應該是男人, 她不能太着急, 顯得自己好像真的嫁不出去。
然而, 加了好友之後，對方始終沒有回應。
許曉諾給栗爍發消息：他好像對我沒什麽興趣啊。
栗爍：是不是有事在忙？你等會兒看看，感覺他是個老實人, 也可能有點害羞。
許曉諾：害羞？他要是害羞，那我怎麽辦？
栗爍：哈哈哈哈哈哈！
許曉諾等了很久，到了第二天對方也沒有回應, 她覺得沒有必要再等下去了。
許曉諾：您好，昨天朋友介紹我們認識，不過我覺得你對我并沒有想認識的意願，所以我打算解除我們倆的微信好友關系, 免得尴尬。
她發完這條消息, 又等了一會兒，就準備下手删好友了。
陽光：等等！
許曉諾：？
陽光：你能幫我個忙嗎？
許曉諾：？？
陽光：如果我告訴你一件事情，你能幫我保守秘密嗎？
許曉諾：？？？
早上栗爍剛起床, 就接到崔梓旭的電話：“我在你家樓下, 給你帶了早點。”
栗爍遲疑了一下：“謝謝, 你坐電梯上來吧。”
她簡單收拾了一下，崔梓旭就已經在敲門了。
“請進。”栗爍給他打開房門，把早點接了過去，放在餐桌上。
這是崔梓旭第一次到栗爍的公寓裏，他禁不住打量了一會兒，誇贊道：“這種簡潔的北歐風格很漂亮。”
栗爍笑了笑：“謝謝。”
她拿來餐具，兩個人一起坐在餐桌前吃早點。
崔梓旭十分愉悅，他覺得兩個人終于有了一絲談戀愛的感覺。
平日裏在醫院，栗爍對他仍然和普通同事無二，兩個人又都工作繁忙，很少有時間單獨相處，到現在為止，他也才約她吃過一次飯而已，也沒有任何實質性進展。
所以，今天他專門起了個大早，買了早點跑來。
崔梓旭從小到大都是天子驕子，說起來也是個清高驕傲的人，卻不曾想有一天會甘願低聲下氣地去讨好一個女人。
這是他從來沒做過的事情，也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去做的事情，現在做起來則別有一番滋味。
原來，如果非常喜歡一個女人，就會不由自主地想去讨好她，哪怕她并不喜歡你。
這是不需要人教，也不需要思考的問題。
崔梓旭甚至有些樂在其中。
“我下個禮拜就要調離科室了，到時候咱們不在一個樓裏工作，見面就會更少了。”崔梓旭說道。
“哦。”栗爍沒什麽特別大的反應，“恭喜你啊。”
她仍然像之前一樣，對他說一些很客氣的套話。
崔梓旭很不滿意，他壓了壓情緒，繼續說道：“我們倆正在交往中，以後見面少是個大問題。”
“不會啊，”栗爍已經把早點吃完了，把垃圾收在一個袋子裏，“我沒覺得有什麽問題。”
崔梓旭嘆氣：“可是我很想見你啊。”
栗爍站起來，把垃圾拿到廚房裏。
一個男人對着她說出這樣的話，她的內心竟然毫無波瀾，原以為還會多少感動一下，結果發現真的很難。
不愛就是不愛，沒有感覺就是沒有感覺，哪怕在一起共事幾年，像朋友一樣相處，但是總差了一些東西在裏面，她根本無法投入。
倒不如，趁着這次調離的機會，好好講清楚，分手比較好。
她打定主意，收拾完垃圾走了出來。
“我們倆的确都太忙了，要不然交往的事情就先告一段落吧。畢竟我們倆對感情的要求不一樣，你喜歡經常見面，我并沒有這方面需求，時間久了肯定會對你造成傷害。不如我們……”
“不。”崔梓旭打斷了她的話，“我沒有問題。”
他本來想提出兩個人住在一起的建議，這樣至少每天都可以見面，也可以促進感情發展，說不定她的心慢慢就轉移到他身上了。但是現在，她要分手，他絕對不會同意的。
等了幾年，好不容易有機會跟她有機會交往，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分手。
什麽條件都可以接受，只要她能留在他身邊。
栗爍分手的話還沒說出口，崔梓旭就已經急急忙忙把話題岔開了：“時間不早了，我送你上班，剛好我也要去醫院辦點事情。”
“……好吧。”
栗爍打定主意要冷處理這件事情，以後見面少，慢慢感情就淡了，到時候直接分手，也不會傷害對方感情。
兩個人一起下樓，栗爍的車放在醫院停車場裏沒開回來，所以仍然是由崔梓旭開車，緩緩駛出小區。
他們的車子剛剛離開，從樓下的拐角裏走出來一個人。
蔣正陽手裏拎着一袋子早點，面無表情地看着前方。
難道這兩個人一起在一起生活了嗎？
原以為栗爍只是為了氣他，現在好像開始朝着他無法控制的地步發展了。
絕對不可以！
辦公室的鮮花還是每天都會被送來，栗爍收了就放進花瓶裏，滿室芬芳。
好些天沒看見蔣正陽了，但是每天都有這些花在，她竟然會覺得滿足。
這天的病人也很多，栗爍檢查完一個病人之後，把口罩拿下來喝水，就聽見外面黃瑩瑩說道：“您先別急，醫生還沒叫號呢！”
“前面那個人都出來了，我進去不是正好嗎？放心吧，我月薪過萬，不會付不起診費的。”
這個聲音和語氣，有點耳熟啊……
栗爍還在大腦裏搜索着，病人就直接闖進來了。
“醫生，我要看病！”來人個子很高，闖進來就大刺刺地坐在椅子上。
栗爍還拿着水杯，跟他對視一眼，兩個人都愣住了。
“原來是你！”男人忽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前兩天潑我一身水，還罵我的醜女人！”
黃瑩瑩站在門口，立刻維護自己的偶像：“你在說什麽呢，這裏是醫院，禁止大聲喧嘩，更不準說髒話！”
男人還想繼續罵罵咧咧，栗爍已經把口罩拉上了。
“躺在那邊床上，把褲子脫了。”她開始準備工具。
男人還想罵，栗爍冷冷地說道：“你到底看不看病，不看就請出去，後面還有很多人在排隊。”
男人想了想，他排了半天隊挺不容易的，而且關鍵部位實在是太難受了，還是先看完病，再跟這個女人算賬。
反正現在知道她在哪工作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栗爍戴上手套，翻看了一下，說道：“挺嚴重的。”
這男人肯定沒幹什麽好事，私生活不好。幸虧那天許曉諾沒和他相親。
男人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小心點兒，我這寶貝可厲害着呢。”
栗爍遇見過這種病人。其實大多數男患者都是客客氣氣的，很多還會害羞，但是偶爾也會有那麽幾個不要臉的渣滓，公然調戲醫護。
她不動聲色地拿起一把寒光閃閃的手術刀，貼着那東西碰了碰。
男人立刻感受到一種刻骨的涼意，他哆嗦了幾下，不敢說話了。
“割了吧。”栗爍涼涼地說道，“沒什麽用了。”
“不！”男人嚎起來，“我還要傳宗接代呢！”
接你妹啊，搞成這個樣子是準備斷子絕孫吧！
栗爍在心裏面暗罵了兩句，雖然真的很想一刀給他個痛快，但是本着職業道德，她仍然盡心盡力地進行了基礎治療，然後安排了手術。
男人提着褲子從床上爬起來，又開始變得神氣活現：“前天潑我一身水，今天還拿刀威脅我。我現在知道你的工作單位了，以後出門小心點兒！”
栗爍不理他，在桌子上按了一下：“下一位！”
這天忙到很晚，交接班之後，栗爍收拾完從醫院裏面出來往停車場的方向走。
最近天黑得有些早，要不是路燈已經亮起來，走路都看不清了。
栗爍一邊走一邊把手伸到包裏面找鑰匙，突然冷不丁有人沖到她旁邊，用力地撞了她一下，一把就把她的包搶了過去。
栗爍吃了一驚，以為遇到了劫匪，正要呼喊，就聽見那個人嘿嘿笑着：“醫生，你不是本事很大嗎？快把包搶回去啊！”
從聲音身高，栗爍很快就辨認出來，這個男人就是許曉諾的那個相親對象。
“還想把我的寶貝割了，你以為你是誰啊？”男人把包拿在手裏晃來晃去，“不給你點顏色看看，還真以為自己很厲害是不是？”
栗爍一言不發，朝着那個男人就沖了過去，伸手去抓自己的包。
然而那個男人個子高，他手一擡就把包舉到了頭頂。
“你求我啊，求我就還給你。”
栗爍四下裏看了看，一個人也沒看到。
醫院有三個停車場，一個在地面上靠近大門口，另一個是地下，而這處停車場比較偏僻，旁邊的大樓是停屍房，所以平時到這邊來的人比較少。這會兒也沒有人開車過來。
栗爍本來是想圖個清靜，平時喜歡把車停到這邊，現在可真是一籌莫展。
那男人見她不說話，越發得意，往前走了幾步，想要去抓她。
栗爍轉身就往回跑，高跟鞋不太好走，她被絆了一跤，摔倒在花壇邊上。
男人一步步逼近：“別掙紮了，上次你們折騰得我老婆都沒了，我看你長得更漂亮，不如賠給我……”
砰！栗爍撿起花壇裏面的小石頭扔了過去，然後把高跟鞋甩掉，奮力爬起來繼續跑。
男人捂着臉追上來：“站住！”
栗爍跑得喘不過氣來，腳底好像也被什麽東西紮到了，疼得鑽心。
這時，忽然有人從遠處飛奔而來，直直地朝着這個方向跑過來。
栗爍覺得有救了，拼命朝着那個人跑過去，一邊用力揮着手：“啊！”
那人越跑越近，快到面前的時候一把把她抱了起來：“別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