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次日一早, 蔣正陽就悄咪咪地起了床，蹑手蹑腳地洗漱完畢, 又輕手輕腳地開始做早點。
他心裏面有些忐忑，昨天晚上一個沒忍住, 就……
最近都沒怎麽看小電影，自我感覺表現很一般啊, 他本來還想等三個月轉正之後, 勤奮苦學, 給栗爍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
昨晚完全是靠着本能需求，整個大腦燒得火熱，都快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了。
只知道, 他需要她，而她也沒有拒絕。
蔣正陽做好了早點，站在卧室門口, 猶豫着要不要敲門。
再不喊栗爍起床，她就要遲到了。
終于，他舉起手正要敲下去，門卻從裏面被打開了。
栗爍穿戴整齊, 一擡頭看見他：“幹嘛？”
蔣正陽讪讪地把手收回去, 愣是不敢看她的眼睛：“叫你起床啊。”
“不用叫了，我已經起來了。”栗爍從他身邊走過去，直接進了洗手間。
蔣正陽偷眼看了看, 只覺得她腳步有些不穩, 眉頭也微微皺起。
該……該不會是他昨天把她弄傷了吧！
吃早點的時候, 蔣正陽試探地問道：“我這樣……算轉正了嗎？”
“不算啊，”栗爍說道，“試用期時間還不到呢。”
“那……”昨天晚上的算什麽？
“哦，你說那個啊，那個也算是試用期內容啊，”栗爍笑了笑，“好多人都喜歡婚前試個婚什麽的，我這是戀愛前也先試試好用不好用。”
蔣正陽有點不是滋味地咬了一口包子：“那你覺得好用嗎？”
栗爍搖頭：“雖然無從比較，但是并不是很好用。”
蔣正陽的包子就有點吃不下去了。
“不過沒關系，多用幾次可能就好了。”
蔣正陽很想嘆氣，他怎麽覺得自己像一塊砧板上的肉，任栗爍宰割呢？
吃完飯，兩個人各自去上班。
栗爍一到科室就看見黃瑩瑩笑眯眯地拿着手機發信息。
“別讓主任看見了，工作時間是不允許發消息的。”
“好的好的，我就是問問陶鑄在幹什麽，但是他也沒回。”
“他們很忙的，哪有時間看手機，”栗爍換好白大褂，“蔣正陽忙起來也沒時間搭理我。”
“那怎麽辦？”黃瑩瑩有點傻眼。
“那你就不要給陶鑄發消息，”栗爍說道，“如果這個男人心裏面有人，他一有空就會主動聯系你。但是，如果他沒有聯系你，一般就是說明很忙。你發消息過去完全是給自己添堵。”
“那要是他明明有空也不回消息呢？”
“多半是以下兩種情況，第一，他不愛你。第二，他死了。”
黃瑩瑩大笑：“爍姐，你總是這麽犀利，一針見血。”
栗爍聳了聳肩膀：“當年我就是這麽安慰我自己的。”
“……”黃瑩瑩迷惑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哈哈哈，那我哥現在算起死回生？”
栗爍歪着腦袋想了想：“至少在我心裏面是這樣吧。”
黃瑩瑩笑了個半死，如果蔣正陽在場，肯定會說她毫無兄妹情誼。
這天下班的時候，只有陶鑄等在門口。
“隊長被叫去開會了，好像又有新的任務，估計這兩天我們又要開始忙起來了。”陶鑄對栗爍說，“他讓我跟嫂子說一聲，可能最近都不能來接你下班了。”
“好的，那我先回去了，你們倆玩夠了早點回家。”
“嗯嗯，我會送瑩瑩回去的。”陶鑄看着黃瑩瑩笑。
栗爍點點頭走遠了。
“笑什麽呢，小白。”黃瑩瑩捏着他的臉。
“我看見你就覺得心情好嘛，”陶鑄把她的手拉開握住，“過兩天我肯定也來不了了，你下班自己一個人早點回家，特別是值夜班的時候。”
“行了行了，怎麽跟我媽一樣啰嗦。”黃瑩瑩用手指點了點他的腦袋，“婆婆媽媽唧唧歪歪羅裏吧嗦。”
陶鑄被她點得節節後退，舉手求饒：“我錯了我錯了。”
兩個年輕人打鬧了一會兒，黃瑩瑩拉着他往外走，忽然又想起來：“哎呀，我有份報告忘了交過去了。”
陶鑄很好脾氣地說：“那你快去，我在這裏等着。”
“你跟我一起啊，正好帶你在醫院裏面逛逛。”
“醫院裏面有什麽好逛的……”陶鑄被她拉着往裏面走，他實在不想去男科科室，對那邊有心理陰影。
但是黃瑩瑩的命令他哪敢不聽，只能硬着頭皮跟着走。
黃瑩瑩回科室取了報告，又拉着他到隔壁樓。
兩個人走進電梯間，電梯門開始閉合的時候，看見遠遠地有個男人快步朝着這邊走過來。
電梯員伸手去按戶開延，黃瑩瑩比她速度快多了，一巴掌拍在關門鍵上。
“崔醫生他……”電梯員目瞪口呆地看着黃瑩瑩，他們的明星醫師崔梓旭正邁着兩條長腿走過來，她卻要直接關門。
“讓他自己爬樓梯吧。”黃瑩瑩沖着崔梓旭撇了撇嘴，硬是把門合上了。
陶鑄也很意外：“那個是誰啊？”
“就是把我從樓梯上推下去的那個。”黃瑩瑩牙癢癢，“上次坐電梯的時候，他也是這麽對我的。”
陶鑄也不高興了：“這個人怎麽這樣？回頭我去找他談談。”
“談什麽談？”黃瑩瑩捏了他胳膊一下，“他是個神經病，離他遠點兒。”
崔梓旭站在電梯門口，瞪着冰冷的大門。另一個電梯停在十幾樓還沒下來，他搞不好真的要遲到了。
來不及等電梯，他大踏步走進消防通道，開始快步往樓梯上走。
對于醫生來說，多耽誤一秒鐘的時間都是不可以的。
黃瑩瑩送完報告，拉着陶鑄原路返回，走到電梯門口等着。
只聽見蹬蹬蹬的腳步聲，崔梓旭也走了過來。
原來黃瑩瑩送報告是在三樓，而崔梓旭要去十樓。
他飛快地跑了三層樓之後，實在是跑不動了，就到三樓的電梯口來等着。
黃瑩瑩瞥了他一眼，撇了撇嘴：“喲，這不是崔醫生嗎，好久不見啊！”
崔梓旭抿着薄唇，只當沒聽見。
黃瑩瑩繼續說道：“崔醫生，你看我胳膊上的石膏已經沒了，不過還沒有完全恢複。下次你再推我的時候，記得摔另一邊的。”
崔梓旭額頭上的青筋微微暴起，他打算繼續爬樓梯算了。
這時，旁邊默不作聲的陶鑄說道：“你好。”
崔梓旭轉過臉來看着他：“你好。”
“聽說瑩瑩的手臂是被你弄骨折的，希望以後不要再出現類似事件，畢竟這恰好是我工作的指責範圍。如果再有類似事件，我肯定不會就這麽算了。”
崔梓旭看着他：“你是誰啊？”
“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陶鑄，是個警察，也是瑩瑩的男朋友。”
“哦，”崔梓旭聲音裏面微帶嘲諷，“這麽快就有男朋友了啊，挺厲害的。”
黃瑩瑩哼了一聲：“沒錯啊，爍姐也有男朋友了，我們整個科室都脫單了。崔醫生，幸虧你離開了男科科室，要不然你一個人孤家寡人多寂寞啊！”
“……他們倆已經複合了嗎？”
“爍姐肯定還要對我哥觀察一下，但是我看八九不離十，他們倆肯定會重新在一起的，你就不用想那麽多了。”
崔梓旭冷笑：“那就祝你們百年好合了。”
“放心吧！不但我跟小陶會百年好合，我哥跟爍姐也會情比金堅，崔醫生你就自己一個人玩兒去吧！”
崔梓旭不想再跟她多說，轉頭走向樓梯，消失在拐角處。
“我怎麽覺得你們倆這麽大仇啊，”陶鑄走過來，“簡直就是針尖對麥芒。”
“你都不知道他有多過分！”
黃瑩瑩把發生的事情全都原原本本地對陶鑄講了一遍，，末了說道：“你看看這種男人，追不上人家姑娘就差點把人給強了，這不是人渣是什麽？！”
陶鑄也沒想到會有這種事情，他不覺得也義憤填膺起來：“嫂子真是太大度了，應該直接去起訴他。要不然，他就不是拘留幾天這麽簡單的事情了。”
“可不是嘛！”黃瑩瑩憤憤不平，“爍姐就是太好心了，如果是我，非得告得他蹲在監獄裏面出不來！”
陶鑄拉着她：“好了好了，別生氣了，話說我覺得你對他好像也有點成見。”
“什麽？”黃瑩瑩一把甩開陶鑄的手，“難道我說得不對嗎？本來我哥追爍姐就挺不容易了，崔梓旭還總想在中間插一腳，人家爍姐又不喜歡他！”
陶鑄抱着腦袋想逃走：“是是是，瑩瑩大人說什麽都是對的。”
“給我站住！”黃瑩瑩追上去揪住他的耳朵，“我問你，如果有個姑娘根本就不喜歡你，你還要去追她嗎？”
陶鑄愁眉苦臉：“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真話！”她手上又紅了點力氣，陶鑄的耳朵開始泛紅了。
“疼疼疼……實話實說吧，男生的想法跟女生的不太一樣。女生會覺得，這個男人如果不愛我，我才不想去倒貼愛他。但是男人不是啊，我們是進攻型的生物，如果真的很喜歡一個女生，會努力改變自己來适應女生的喜好，整天讨好她哄着她，也覺得是開心的。”
黃瑩瑩哦了一聲。
“對于我們來說，追逐是一種樂趣。當然，我也不贊成做得太過分的，最起碼的，如果女生對他完全沒興趣甚至已經産生了厭惡的感覺，那還是不要繼續追比較好，要不然就變成X騷擾了。”陶鑄認真說道，“最好的感覺就是，女生對他有一點興趣，适當地傳遞一些訊息，讓這個男人确認她是不抗拒的，然後就追一追，停一停，兩個人談談情說說愛，不就成了嘛。”
“喲，”黃瑩瑩聽得一愣一愣的，“你不是說沒談過戀愛嗎？”
“的确沒有啊。”
“那你懂得可真不少啊。”
“哪有……我最近找了很多戀愛心理學方面的書來看。”
“然後呢？”
“用來對付你。”
“小樣兒吧，厲害了啊，看我的排山倒海——”
兩個人一邊打鬧着一邊順着樓梯跑了下去，崔梓旭從對面的走廊上看了他們一眼，轉身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