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結局

白栎不在家,手機也不在,顯然是出門了。

可是家裏的汽車還在車庫裏,白栎不可能坐公交車去超市接她,他一向不耐煩等車。

白筱鈴在樓上樓下找了一圈,忍不住懷疑這是不是一場惡作劇?他那麽壞,也許躲在某個地方,預備突然吓她一跳?

然而這個猜測,随着時間推移最終被她否定。

白筱鈴想起了家裏的防盜監控。

這些電子産品一向是白栎搗鼓,她不太會用,研究半天,才把監控設備的內存卡取出來,連接到電腦上。

她把監控視頻的播放條,調到她和白栎通話的時間前後。

畫面裏,白栎單手拎着書包回來,他穿着一身輕便運動服,身形高挑,長腿邁開幾步從鏡頭前走過,沒過多久又快步走出來。

手裏的書包沒了,顯然是把書包放家裏後出門接她,可是當他走出院門,路邊一輛面包車裏突然下來兩個男人,他們手裏不知拿着什麽,猛地撲向白栎!白栎反應不及,身體瞬間軟倒,癱到地上!

白筱鈴看着這一幕,心跳驟停!驚懼得幾乎無法呼吸!

兩個男人之後,車上又下來兩男兩女,他們用繩子把昏迷的白栎綁起來,然後七手八腳搬到車上,面包車車門關上,飛快駛出鏡頭畫面。

整個過程不超過兩分鐘,沒有任何聲音,白筱鈴卻看得心驚肉跳,她忍着淚意把視頻調回去,重新播放,另一只手顫抖着拿起手機,艱難按下報警號碼——

即将要撥打號碼的那一秒,白筱鈴停住,睜大眼睛盯着視頻畫面:白栎被搬上面包車,車門關上,面包車駛出畫面……

她急促呼吸,忙把播放條再次拖回去,重新觀看!

白栎被兩個男人用電擊槍擊倒,面包車裏下來兩男兩女……

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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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認得那個女人!

上次她去席臻家裏參加聚會,就是這個女人給她開的門!

為什麽席臻的朋友,要綁架她的弟弟?他們到底想做什麽?!

白筱鈴臉色蒼白,這件事涉及到妖族,她不确定報警是否明智,考慮再三後,她嘗試給席臻打電話。

電話無人接聽。

白筱鈴握手機的手,不住顫抖,她不敢想白栎現在的處境,也不敢猜他們要對她的弟弟做什麽,最後,白筱鈴做了一個她此生最大膽的決定!

她從廚房裏拿了一把刀,用雜志夾住放進包裏,然後驅車前往席臻的家。

……

去的時候抱着破釜沉舟的決心,腦海中假設了無數極端場面,她甚至做了最壞打算,大不了和他們同歸于盡!沒錯她是只膽小的兔子,可她不能連同類也害怕!

到了公寓,發現有搬家工人進進出出,她緊緊拽着單肩包的帶子,埋頭走進電梯,去找席臻對峙——

要搬家的,正是席臻。

他的家門大大敞開,裏面一片雜亂,而席臻本人正站在幾盆綠植前,叮囑搬家工人動作輕一些,不要磕碰壞了葉子。

白筱鈴站在門口,有一瞬迷茫。

如果綁架白栎的主謀真是席臻,他會這麽興師動衆的搬家嗎?難道不是應該藏匿行蹤,悄悄離開?

這時,席臻轉身看見了白筱鈴,他的臉色驟然大變,“你……你怎麽來了?”

他的反應很不對勁,白筱鈴剛放下的疑心再次升起,她繃着臉走進屋內,壓着情緒質問他:“你們,把我弟弟弄到哪去了?”

席臻臉色青白交錯,身體顫了顫,而後強裝鎮定的緩緩吸氣,說:“什麽你弟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他竟不承認!

白筱鈴肺腑間灼燒怒火,恨不得撲上去撕咬,她咬了咬唇,低聲道:“你以為我不敢報警嗎?監控已經拍下來了,只要我報警,你們一個都別想逃!你就是主謀!你還想搬家?等警察來了,看你能搬到哪裏去!”

附近的搬家工人好奇的望過來,似乎聽見了“報警”、“主謀”等敏感字眼,他們臉上流露出疑惑。

四周的目光讓席臻如芒在背,他咬咬牙,将白筱鈴拽到陽臺,情緒焦灼的說道:“這件事你別管了!就當什麽都沒發生!你那個弟弟……你弟弟,是狼!”

他的話音裏透出崩潰,“他是狼!他和我們不共戴天!你為什麽要和他在一起?!”

白筱鈴的眼眶紅了,“不管他是什麽,你們都必須放了他!否則我就報警!”

“你清醒一點!”席臻快要瘋掉,眼瞳變成赤紅,“一只狼把兔子養在身邊能安什麽好心?!如果把他放回去,你以後死都不知道怎麽死!”

白筱鈴哭了起來,“席臻,我求求你,你們放了他吧,只要你們肯放他,我保證不報警,以後也不會找你們麻煩……”

席臻不是一個硬心腸的人,他對同是兔妖的白筱鈴更狠不下心,無奈道:“白筱鈴,你求我也沒有用,他們根本不聽我的勸,兔子和狼就不該生活在同一個城市,一旦遇上,哪次不是你死我活?這件事你就別管了!”

“好,那就你死我活吧。”她擦擦眼淚,語氣堅決,“監控視頻我已經備份了,我會交給警察,就算這座城市裏沒有狼,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你們都是兇手!”

席臻拿她沒有辦法,頭疼道:“你為什麽不聽勸?你到底明不明白,他是一只狼啊……”

白筱鈴一只手輕輕放在小腹上,低聲說:“我沒得選,席臻,我懷孕了。”

席臻怔住。

白筱鈴沉默站在他面前,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她的肚子裏,已經悄然孕育出了生命,而她和孩子的未來,就在他一念之間。

手機鈴的響聲打破沉寂。

席臻接通電話,不知那頭說了什麽,他的目光時不時落在眼前的白筱鈴身上,片刻後他挂斷電話,仰頭望向公寓外的高樓林立。

這座城市很大,對妖族而言卻太小,小到容不下兩個族群同時存在。

他深深呼吸,仿佛下了極大的決心,對白筱鈴說:“你弟弟沒事。”

白筱鈴猛地擡頭看他,眼神仿佛在質問這消息的真實性。

席臻沉聲道:“他們原本的計劃,是把他電暈,然後僞造成失足落河,但是你弟弟在半路上醒了,所以計劃有變,現在他被關在一個倉庫的集裝箱裏,你要想救他,就趕緊去吧。”

白筱鈴警惕注視他,“他真的沒事?”

“他是狼。”席臻苦澀的笑了聲,“你見過兔子在狼面前是什麽樣嗎?就算電暈了他,用繩子綁住他,可只要他醒過來,一個眼神就能讓兔子腿腳發軟,更不要說去傷害他,這是……刻在我們基因裏的恐懼。”

——就像人類面對蛇,哪怕知道是一條無毒的蛇,也知道自身的體型比蛇大過百倍,可還是會害怕,無法控制,就是害怕!怕得只想奪路而逃,根本不敢去碰那條蛇分毫!

“那附近沒有人,只要在集裝箱裏關上幾天,斷水斷糧,不用親自動手他就會死掉。”席臻握着手機,把定位地址發給白筱鈴,“你去找他吧,能不能救他出來看你自己的本事,我建議你最好不要報警,因為說不定現在箱子裏的人,已經變成了一只狼。”

白筱鈴的眼瞳瑟縮了下,劃過一絲驚懼。

“我很快就會搬走,你好好考慮吧。”席臻扭頭,看向逐漸搬空的房屋,“其實……你可以和我一起走,只要你願意放棄孩子。”

白筱鈴咬住唇,低下頭,轉身走了。

……

漆黑的夜。

公路兩側越來越荒蕪,稀拉拉的樹林,暗沉沉的建築,所有一切陷在夜色中模糊不清。

白筱鈴把車開到附近,緩緩停下,不敢再往前了。

她擔心會被那些人發現。

她背着雙肩包,找到席臻所說的廢棄倉庫,倉庫院牆的院門前亮着一盞刺目的應急燈,有七八個男男女女聚在燈下打撲克。

白筱鈴繞到倉庫後面,貼着牆慢慢往大門方向靠近,然後蹲在一塊腐朽的爛木樁後面等待時機。

那些人一邊打牌一邊閑聊,聊的內容是接下來幾天怎麽輪崗的問題,他們準備分成三組,每組守八小時,直到把集裝箱裏的狼耗死。

也聊到席臻,罵他是個沒用的孬種,不肯和大家一起行動。

白筱鈴聽着他們聊天,心裏暗暗盤算,如果她能堅持到明天,應該更容易救出弟弟,因為明天他們會輪崗,每次守在這裏的人不超過三個。

可是想到白栎要被困在這種地方一整晚,她忍不住心疼。

又等了一會兒,有幾人困了,回車裏休息,剩下幾個留在外面打牌。

她繼續等。

等到這些人全都開始昏昏欲睡,等到應急燈電量不足,等到天空也蒙蒙亮,她覺得時機應該到了。

她蹑手蹑腳走過去,車裏的人睡得很熟,她的動作也足夠輕,穿過倉庫的外院大門來到裏面,看見裏面的大倉庫,以及倉庫裏堆放的集裝箱。

白筱鈴不禁覺得奇怪,為什麽他們不守着倉庫,而非要守在院牆外面?

轉念一想又明白過來——他們害怕狼,既擔心白栎會逃跑,又不願意離白栎太近,所以才會遠遠守着。

這反倒給了她可趁之機。

白筱鈴背着雙肩包小跑進倉庫,裏面的集裝箱有許多個,但是也很好辨認,因為只有一個箱子外面纏着鎖鏈。

她鼻尖一酸,忽然有點想哭,忍着酸楚的情緒貼近集裝箱,輕聲試探:“白栎,你在裏面嗎?”

“……老婆?你怎麽來了?”白栎驚訝極了。

白筱鈴頓時想哭又想笑,小聲罵他:“臭弟弟,叫姐姐。”

白栎才不叫她“姐姐”,忙問:“你怎麽在這兒?不會也被他們抓起來了吧?”

“我才沒那麽笨。”她擦擦眼淚,從包裏拿出準備好的剪鎖鉗,鉗住集裝箱上的鎖鏈,用上平生最大的力氣!

咔嚓!

斷了。

她把鎖鏈一圈圈摘下來,然後慢慢打開集裝箱的門——

裏面黑漆漆的,隐約有個人影,她看不太清楚。

外頭隐隐傳來說話聲,守在倉庫院牆外面的那些人醒了,白筱鈴不敢耽擱,趕緊拎起包鑽進集裝箱,又把門重新合上。

關門的時候不忘安慰弟弟:“別擔心,他們不敢進來,等一會兒我們就可以出去了,我昨天晚上聽見他們說,今天早上只會留三個人看守這裏。”

她把手裏的剪鎖鉗塞給白栎,又從包裏摸出一個榔頭,“我帶了很多武器,等外面剩三個人的時候,我們就一起沖出去。”

語氣聽上去還挺有魄力。

白栎忍着笑,在黑暗中摸到她的胳膊,順着向下摸到她手裏的包,“你還帶了什麽東西?”

“刀,扳手,消炎藥,碘酒,紗布,水,移動電源,手電筒……手電筒現在不要用,我擔心集裝箱漏光,會被他們發現。”白筱鈴一本正經說道。

白栎笑,把她摟到懷裏 ,“怎麽像哆啦A夢似的。”

“那我又不知道你會出什麽事,當然要盡量帶多一點東西。”白筱鈴扭過來抱他,悶悶的說,“你身上好涼,我應該再帶一件衣服的……這是什麽?”

她摸到一團毛茸茸的東西。

白栎把那團毛從她手裏抽出來,扔到一邊,“集裝箱裏的雜物,上面都是土,別亂摸。”

白筱鈴裝作不知情的說道:“是嗎,怎麽還熱乎乎的呢。”

“這裏有點冷,剛才被我墊着取暖,所以帶了點溫度。”白栎随便扯了個理由。

“這樣啊……”白筱鈴的手伸到他身後,又把那團毛乎乎的東西抓過來,“是挺暖和的。”

白栎啞聲說:“別摸了。”

白筱鈴:“它好厚實呀~”

白栎:“再摸硬了。”

白筱鈴:“…………”

哼~真不經逗,不就是尾巴嗎,有什麽了不起,要不是她做過手術,她也有尾巴~

不過話說回來,這麽大一條,平時藏哪兒?

她好奇的捋了捋手裏的毛,順着方向往後面摸,剛摸兩下就被白栎擒住雙手,摁在集裝箱的牆壁上——

背後是冷硬的金屬,身前是熱燙的胸膛,她被牢牢箍住,濕熱的吻封住唇舌,帶着幾分粗暴,像要将她肺腑間僅存不多的空氣汲取幹淨。

在幽幽黑暗中激烈親吻,讓白筱鈴感到心悸,身體也不禁繃緊,察覺一只手掌扯下她的褲子,她掙紮起來,“不、不不行!不能在這裏……”

“你不是說他們不會過來嗎,怕什麽。”白栎親親她的脖子,扯下褲子,分開她的腿抱起來,架在自己腰上。

她什麽也看不見,只覺得身體被抱起,而後那個粗硬的東西抵住腿心,尺寸驚人。

“不……不行,太漲了……”她有些害怕,忍不住輕微掙紮,那東西分明比以前更大了。

他研磨着一點點往裏擠,安撫的親吻她,撫摸肌膚,含住耳垂輕輕舔咬,直到完整沒入,一絲縫隙也不留。

“啊……”身體深處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叫出聲,眼睛也蒙上一層濕意,“你出去……”

白栎很聽話,果然慢慢退出去,緩了幾秒,又再次填滿她的身體。

白筱鈴受不住,又眼淚汪汪的喊疼,他再退出去,反反複複,來來回回,直到疼痛變成酸軟,酸軟變成酥麻,酥麻裏帶了難以言喻的癢,她的呻吟也從楚楚可憐的哀求,變成甜甜膩膩的勾引。

這次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倉庫外的汽車引擎聲吓到了白筱鈴,她的體內猛然收縮,絞得他青筋暴起,毫無防備就繳了械。

白栎對自己的表現很不滿意,讓她轉過身去,從後面擠進來。

白筱鈴提心吊膽:“你聽見了嗎?外面好像有情況,唔……”

“管他們做什麽,反正他們不敢進來。”他嗓音粗啞,炙熱的吻落在她的蝴蝶骨上,抽送愈發猛烈,精力仿佛無窮無盡。

封閉的空間滿是荷爾蒙的氣息,白筱鈴的意識也漸漸迷糊,在幽暗裏與他一起沉淪。

……

這次做了太久,久到後來她想不起自己是怎麽離開的倉庫,似乎在他懷裏昏睡了過去,再醒來時,人已經在車裏。

她揉揉眼睛,看着車窗外已然大亮的天色,人還有些迷茫。

“那些人呢?”她喃喃問。

白栎在前面開車,聞言回道:“不知道,我抱你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沒人了。”

“沒人守着?”

“嗯,大概回家睡覺去了吧。”

“怎麽可能……”

“是啊,我也覺得不可能,那些人真奇怪。”

白筱鈴迷迷糊糊的想了想,他們是不是因為太害怕了,所以臨時逃了?……算了,只要弟弟沒事就好,不想那麽多了……

手機鈴響起,白栎接通電話:“喂,舅舅……是嗎,你們都吃飽了?我就不過去了,嗯,不用給我留飯,我送她回家,她有些累了。”

短短幾句結束通話。

白筱鈴問:“是舅舅他們來了?”

“嗯。”白栎點頭,“他們剛過來,本來要請我們吃飯,我推掉了,等晚上再一起聚吧。”

白筱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喃喃道:“他們吃飯的時間好奇怪。”

白栎随意道:“可能剛好遇見可口的東西吧。”

白筱鈴沒有深想,笑了笑說:“我們也去吃東西吧。”

白栎問:“你想吃什麽?”

“沒想好……”她摸摸肚子,彎着眉眼說,“不過,我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

(還有個短小番外明天發,然後就算徹底完事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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