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事後

“師尊,”周乾明追在後面喊,“您走這麽快幹什麽啊?”

柳暮雲聞言腳步一頓,速度随即放緩了下來,但是他并未回頭。

直到周乾明快步走到他的身旁略顯小心翼翼道:“您是因為方才那雄蟲的模樣嗎?”

說來也有意思,周乾明一通操作差點把那只雄蟲玩殘,到現在兩人卻都不知道他的姓名。

柳暮雲其實壓根就不是因為潔癖而突然冷淡下來的,但聽了他徒弟的猜測後借坡下驢,順着他的話意點了點頭。

周乾明見狀略略舒了一口氣,自以為了解了他師尊的心理,開口安慰道:“回家我不跟您搶浴池,您想洗多少都可以。”

柳暮雲聞言終于側臉看了他一眼,不過那眼神中倒是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沒等周乾明細看,在他不明所以的眼神中淩雲仙尊丢下他便快步向兩人的機甲走去。

周乾明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眨了眨眼連忙也跟了上去:“師尊,我做錯什麽事了嗎......有什麽話您跟我說啊!”

柳暮雲全當沒聽到,頭也不回地上了機甲。

好在他再怎麽置氣也沒開着機甲自己跑讓他徒弟在下面跟着。

但一路上任周乾明怎麽問,他師尊全程咬死不承認自己生氣了,直到機甲落地的時候周乾明也沒問出來個所以然。

回到家的時候兩人一個上樓洗澡,一個坐在下面客廳的沙發上思考他師尊到底怎麽了,壓根就沒把雄保會放在眼裏。

柳暮雲不放在眼裏還情有可原,畢竟他今天是真的沒動手,最多也就把那玩意拎起來恐吓了一下。

周乾明不放在眼裏就完全是因為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了。

他賭雄保會不會過多幹涉兩個雄蟲之間的事,事實證明他賭對了。

他們師徒二人現在說是雄保會的“眼中釘、肉中刺”也不為過,但雄保會确實拿他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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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雄保會面對雌蟲和雄蟲時他有一萬個理由逮捕雌蟲,然而當他們面對兩只雄蟲時,即便其中一只雄蟲非常明顯的吃了虧,雄保會也不能再次執行先前那種偏頗性非常嚴重的執法方式。

當然還有一方面原因,周乾明坐在沙發上苦思冥想的時候,星網上乃至整個蟲族社會上對他的輿論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這些微妙的變化不僅體現在提到他時那些蟲語氣的變化,還體現在他們提到鄭文時也不複往日對離異或者即将離異的雌蟲的态度。

有些蟲在網上甚至發表了自己的疑慮,害怕周乾明走了之後那只雄蟲不會履行自己許諾下的事情,實際上這就是杞人憂天了。

要知道威脅這種事情,一般分為兩種。一種是口頭上的威脅,俗稱口嗨,另一種則是依托實力的威脅。

很多時候不能因為後者的表現形式是前者就把後者也歸類到前者的範疇中,當前的情況就是如此。

周乾明既然能夠卸那雄蟲一次胳膊,而半天過去了,雄保會連個屁也沒放,就代表他完全有能力再卸一次,只不過倘若還有第二次,可能卸的就不是胳膊了。

那雄蟲是又蠢又壞,但他不是傻。

故而當他顫巍巍地從意料艙中出來之後,他立馬就非常識時務者為俊傑地跟鄭文簽訂了離婚協議。

鄭文拿到那份協議的時候整只蟲都跟做夢一樣,完全不敢相信離婚居然是這麽簡單的一件事。

這些都是周乾明不知道的,當然,他不知道的還有雄保會之所以連個屁也沒放,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元苌弘坐在辦公室看他直播看到一半的時候就給雄保會那邊發去了消息。

只不過沒有蟲知道當元苌弘看着周乾明按着那只雄蟲逼着他道歉的時候,他眼底情緒閃爍間将誰代入了那只正在被□□的雄蟲。

因為師徒二人看似随心所欲的一個舉動,某些暗流開始在寧靜的社會下面湧動。

不過也不知道是因為真的潔癖還是因為別的什麽緣故,柳暮雲洗澡用了平時整整兩倍的時間,等他從浴室中出來的時候周乾明身上的汗都已經快風幹了。

但淩雲仙尊從浴室中出來之後卻恢複了往日的平靜,似乎方才發生的事不存在一樣,還好聲好氣地跟他徒弟道:“你且去吧。”

周乾明憋了一肚子疑惑被他打太極一樣平靜的态度全給堵在了肚子裏,最終他聽話地站了起來,臨洗澡前問了他最想知道的一個問題:“您和今天那只雌蟲是同僚嗎?”

他指的顯然就是白楓眠了,柳暮雲聞言走到沙發旁坐下道:“他是伊文的副官。”

周乾明正準備往樓上走的腳步頓了一下,站在原地回憶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伊文是誰。

“就是軍部那個天天找您茬的軍雌?”周乾明回頭問道。

柳暮雲點了點頭,不過沒等他徒弟再問什麽,他便開口催促道:“你先去洗澡。”

周乾明一時語塞,意識到自己被師尊嫌棄了的他乖乖地應了一聲“哦”,随即轉身上了樓。

不過如此一來就不難猜到為什麽白楓眠對柳暮雲如此忌憚,忌憚到願意勸他的雄主前來和他們會面,但最終仍然在見面的時候沒忍住跟柳暮雲起了沖突。

再加上白楓眠對他雄主那副看似關心實則漠視的态度,恐怕他一開始的目的就是借着他雄主的名義激怒柳暮雲,然後待柳暮雲對那只雄蟲出手後再夥同雄保會把他直接拉下馬。

這一招不可謂不狠辣,畢竟在蟲族這個社會敢于拿自己雄主作為籌碼的雌蟲加起來可能也沒兩只手,而白楓眠就是其中一個。

只不過倘若他碰上的不是柳暮雲那這件事成功的概率恐怕會大很多,可惜他遇上的是柳暮雲,別的不說什麽,至少他有個好徒弟。

功虧一篑可能就是為他打造的,不過柳暮雲對白楓眠這種小人物心裏的彎彎繞繞沒什麽興趣,他此時正坐在沙發上思考人生。

這個沙發可謂是“悟道沙發”,周乾明前腳剛在這兒思考完他師尊的心理活動,柳暮雲後腳便跟着在這裏坐下,也思考起了自己的心理活動。

原來不止周乾明疑惑他師尊今天回來路上的古怪表現,其實柳暮雲自己也疑惑。

他活了幾百歲也沒經歷過今天那股異樣的心情,在浴池中思考了一個多小時也沒思考出個所以然來。

或許是覺得浴室的蒸汽氤氲出的氣氛和濕熱的溫度蒸的人沒法集中注意力,故而柳暮雲才選擇出來之後坐在客廳裏空曠且幹冷的氛圍中再次思考方才的話題。

但很快他便發現這跟環境似乎沒什麽關系,心頭那股不甚明顯的悸動甚至因為大腦冷下來之後顯得愈發明顯了。

柳暮雲坐在沙發上情不自禁将唇縫抿成了一條線,倘若此時周乾明在這裏,基本上能一眼看出他師尊的心緒,那是柳暮雲少見的迷茫。

可惜周乾明因為害怕他師尊繼續嫌棄他,硬生生也在浴室中呆了良久,當他從浴室中出來的時候,柳暮雲雖然還是沒想清楚,但已經把情緒壓下去了。

柳暮雲擡頭看似毫無波瀾地看向了他從浴室中才走出來的小徒弟,剛剛清洗過的短發還是濕的,露出了光潔的額頭,周乾明因此看起來越發像剛剛及冠的少年人了。

不過這還不是最吸引柳暮雲視線的地方,最吸引他目光的其實是周乾明什麽也沒穿的上半身。

和這個世界的雄蟲不同,經歷了小半個月的訓練,即便周乾明的身材依舊和他在修真界時有較大的差距,但也比剛來的時候精幹了很多。

看似薄薄的一層肌肉實際上處處彰顯着力道以及獨屬于少年人的朝氣。

這原本沒什麽,畢竟只有他們師徒二人在家,周乾明洗完澡沒裸奔都不錯了。

原來在修真界的時候,剛剛築基的少年劍修時常在閉完關之後把自己弄的跟個泥人一樣,彼時以喜歡潔淨著稱的淩雲仙尊卻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按着他的小徒弟洗澡。

只不過人還是那些人,心情卻因為某些事情而變得不一樣了。

柳暮雲剛把目光投過去看了沒三秒,便如同被蟄了一下一樣,快速而不自然地收回了目光,略微垂下眼簾看似鎮定實則迷茫地看着眼前的茶幾。

周乾明一邊擦頭一邊朝他走了過來,一開始還沒發現不對勁,非常自然地便坐在了他師尊的身邊,甚至還繼續問道他洗澡前沒問完的事情:“方才沒問完,今天那只雌蟲也跟那什麽伊文一樣對您動過手嗎?”

他一邊說一邊側頭去打量他師尊,話音剛落便察覺出不對勁來了,只見柳暮雲抿着下唇連頭也不願意扭,垂下的眼睫不自然地顫抖着,客廳中璀璨的光線透過他的睫毛氤出了一片旖旎的光暈,周乾明手下的動作霎時便頓住了。

莫名的氣氛在兩人之間彌漫了開來,清新幹燥的空氣仿佛緩緩凝滞成了夾雜着暧昧的液體,裹挾着沉默的二人。

柳暮雲好像過了半晌才意識到他的徒弟在問什麽,輕輕開口道:“動了,沒打過。”

作者有話要說:柳暮雲:打了,但沒完全打

周乾明:……(盯着自己師尊的臉,完全沒注意他說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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