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事畢
随着鄭文這句話的說出,莫名的氣氛開始在現場以及直播間回蕩。
連方才在直播間插科打诨的彈幕也沒了動靜,光屏上只剩下了幾個不明所以的稀疏的彈幕。
周乾明聽了他這句話終于完全從方才的沖擊中抽離了出來,拎着那雄蟲的頭發勾了勾嘴唇道:“你打算跟他離婚?”
“是的。”鄭文垂着頭在衆多雌蟲或震驚或不贊同的目光中回答道。
那雄蟲在他流出來的那堆液體中發出了一聲怒吼,鄭文聞聲恐懼地抖了一下,但很快便恢複了方才的堅定。
“你的這位‘雄主’看起來似乎不太同意啊。”周乾明顯然也聽到了手下雄蟲發出的動靜,擡頭看着鄭文的眼睛道。
鄭文聽了之後咬了咬下唇,在周乾明意味不明的眼神中,他深吸了一口氣道:“無論他願意不願意,我會向帝國申訴的。”
因為先前柳暮雲跟他說“雌奴離婚後會被發配荒星”,周乾明便一直以為雌蟲不能離婚。
實際上卻不是這樣的,雌蟲一直都有提起訴訟的權利,只不過離婚後的待遇非常慘而已。
一般雌蟲離婚分為三種,夫夫和離、雌蟲主動提起以及雄蟲主動提起。
在這三種中,雄蟲主動提起的離婚對雌蟲來說最為不利,對應修真界那邊的說法,大概就是“休妻”。一般這種狀況下,雌蟲拿不到任何財産,輕則降級,重則發配荒星。
而雌蟲主動提起的則屬于中間,但這種離婚方式對于雌蟲來說卻是最難的。帝國每年收到的雌蟲申訴不說上萬也有上千,然而在這種基數下真正能夠被允許離婚的雌蟲一只手都能數的過來。
倘若帝國真的允許了這些雌蟲的申訴,那麽一般來說按地位,雌君可以分到雄蟲百分之三十的財産,雌侍百分之二十,雌奴百分之十。
因為這一條法律的緣故,那些不事生産卻對“自己的”財産看的很重的雄蟲基本上不會允許自己的雌蟲提出申訴,自然也就不會配合調查。
這其實也是雌蟲提起申訴卻得不到結果的原因之一。
而剩下的“和離”,算得上雌蟲離婚的最好選擇了。
Advertisement
在財産分配上其實這一種和雌蟲申訴的結果差不多,但相較于申訴繁雜的手續以及超低的審核率,和離只要雌雄雙方在協議上簽字就行了,非常漸變快捷,稱得上很多雌蟲逃離苦海的不二之選。
只不過周乾明對此一無所知,聞言還為鄭文的反抗欣慰了一把,就當他打算再說點什麽的時候,柳暮雲站在不遠處突然開口道:“他會願意的。”
周乾明聞言一愣,擡頭看向了他的師尊,只見柳暮雲踩着腳下的白楓眠,神色淡淡地看了一眼被他按在地上的雄蟲,他霎時便懂了他師尊的意思。
即便周乾明對這邊的離婚制度一無所知,但柳暮雲還是略知一二的,故而他聞言立馬便開了口。
好在他徒弟即使不知道這事卻知道無條件聽他的話。
只見周乾明聽了之後突然改了方才的态度,拎着那雄蟲的頭發道:“聽見剛剛的話了嗎?”
那雄蟲看起來已經痛苦得失去了神志,流出來的各種□□在他的身下彙聚,甚至在地上洇出了一個人形。
然而周乾明動手非常有分寸,見他啞着裝死,擡手便按在了他的肩胛骨上。
脫臼帶來的痛感再次席卷了那雄蟲的大腦,他疼得臉色發白,顫巍巍地開口道:“你...你說什麽...”
鄭文見狀連忙開口道:“您已經幫了我很多了,不用......”
“跟你沒關系,”周乾明開口打斷他道,“我樂意。”
言下之意便是我幫你的原因純粹就是我看你這只飯桶雄主不滿意,跟你沒多大關系,不要自作多情。
鄭文被他一句話堵住了嘴,憋得臉頰通紅,也不知道是感激涕零的還是被他氣的。
周乾明也懶得管他,低頭拍了拍那雄蟲布滿血跡的臉道:“你,同意跟這位……你叫什麽來着?”他說到一半卻想不起來鄭文的名字,只能擡頭問道。
“鄭,鄭文。”他面前的雌蟲開口回道,神色有點不自然,似乎有點沒想到周乾明幫了他這麽多卻還是沒記住他的姓名。
由此看來,周乾明先前說的“跟你沒有關系”倒是十分誠實,畢竟他連這只雌蟲的名字都沒記住,想要有點別的什麽關系也不太可能。
聽了鄭文的回答後,周乾明了然地低下頭繼續道:“你已經同意了跟鄭文離婚協定,懂了嗎?”
那雄蟲渾渾噩噩間反應了半晌才理解了他的意思,意識到他在說什麽後雄蟲不由得睜大了眼,似乎不太明白自己不過是昏了一會兒怎麽就被迫跟自己的雌侍離婚了。
周乾明見他支支吾吾地想開口說點什麽,笑着回道:“你只需要回答是就可以了,”說完這句後他突然低下頭湊在那雄蟲的耳邊低聲道,“如果你還想要舌頭的話。”
那話裏面的危險意味不言而喻,即便雄蟲已經被他折磨得聽什麽都像跟外界隔了層紗,然而他話裏面的寒意和殺意卻還是穿透了那層“紗”直通到了雄蟲的心底,涼得他一激靈,冷汗霎時便下來了。
周圍的雌蟲不明所以,只看見周乾明低頭在那雄蟲的耳邊說了一句什麽,那雄蟲立刻便僵在了原地,半晌居然緩緩點了點頭。
鄭文不可思議地看向周乾明,他其實非常好奇周乾明到底跟那雄蟲說了什麽,然而他張了張嘴又想到了方才周乾明連他名字都沒記住的樣子,最終還是選擇了閉嘴,沒上去讨不自在。
直播間的那些雌蟲更是直接看傻了,雌蟲被家暴到上訴的事時有發生,甚至正在看直播的某些雌蟲也幹過,但這種行為一般都是他們撐不下去之後的精神寄托,畢竟千分之一的概率,誰也不相信會落在自己的頭上。
然而就在他們譴責鄭文作為雌侍非但不救助自己的雄主反而選擇在大庭廣衆之下宣布自己申訴的事情之時,周乾明卻向他們展示了另外一種道路。
彈幕反應了将近一分鐘才再次爆發了出來:
“!!!周二少到底說了什麽!”
“艹,雌蟲離婚原來是這麽好離的嗎?”
“有點恍惚,話說周二少這一手算犯法吧?”
“輕傷算,不過看視頻感覺不太好說....”
“不是,那雄子的血看起來都快流幹了還不算輕傷嗎?重傷都有了吧”
“還真不一定,只是看着吓蟲罷了,我原來學醫的,周二少下手的位置都很微妙,保不準把兩手臂接上之後連輕傷都算不上”
事實證明最後的這條彈幕猜到了接下來事情的走向。
周乾明得到了那雄蟲的點頭後滿意地點了點頭,随即手下握着那雄蟲軟得像根面條一樣的手臂,輕輕一用力便把那根手臂接了回去。
只不過劍修的手法和醫生的手法自然是沒法比的,那雄蟲發出了一聲比卸的時候還凄慘的聲音,維諾一臉慘不忍睹地轉過了頭。
周乾明對這股動靜置若罔聞,擡手便如法炮制,将他另外的一根手臂也接了上去。
随即擡頭對維諾道:“有水嗎?”
維諾正扭着頭不願看面前這副“血性”的畫面,聞言愣了一下後将自己的水杯遞給了他。
周乾明毫不客氣地接了過來,打開瓶蓋後把裏面剩餘的半杯水都澆在了那雄蟲的頭上。
維諾見狀吓了一跳,他來的時候接的是開水,雖然放了這麽長時間沒那麽熱了,但也不是脆弱的雄蟲能夠忍受的。
果不其然,那杯水剛澆在那雄蟲的臉上,他便發出了像殺豬一樣的叫聲。
他臉上的血液被水沖刷殆盡,只留下了額頭上略顯可怖的傷口以及被熱水燙紅的肌膚。
周乾明做完這一切後慢條斯理地把杯子蓋上,而後一邊站起來一邊把那個杯子丢給了維諾。
維諾手忙腳亂地接住了他抛過來的杯子,還沒來得及擡頭便聽見他略帶輕松地對鄭文道:“我有蟲養,你的錢還是留着給你自己當嫁妝吧。”
鄭文聽了一愣,随即下意識看向了柳暮雲,只見柳暮雲此時剛把腳從白楓眠的背上放下,聞言擡頭看了一眼他滿嘴胡話的徒弟,最終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又收回了眼神垂下了眼眸。
終于可以脫離苦海的巨大喜悅讓鄭文放松了不少,此時他才感覺世界的顏色又從黑白色變成了彩色。
如果說一只正值壯年的雌蟲對周乾明這樣一個無論是性格還是外貌都無可挑剔的雄蟲還是救命恩人沒什麽想法的話,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然而這個想法剛一冒頭,當鄭文看到柳暮雲即便是随意站着也顯得極其挺拔的身姿以及他在陽光下宛如薄紗一般透明的眼睫時,他幾乎是立刻就掐滅了心底那股剛剛升起來的念頭。
周乾明對此一無所知,他随手關閉了直播,擡腳便向柳暮雲走了過去。
柳暮雲并沒有和他徒弟一樣給蟲接手臂的意思,垂眸待周乾明走到他身邊後便轉身一言不發地向門口走了過去。
周乾明不明所以地跟了上去,周圍的雌蟲見狀連忙給他們讓路,此時只見身後的鄭文再次鞠躬道:“...大恩不言謝,您二位以後有需要我一定......”
“不必了,”周乾明回頭打斷道,“好好生活就是對我們最好的報答。”
在鄭文以及周圍雌蟲怔愣的目光下,周乾明朝他們勾起了一個笑容,随即轉身追着柳暮雲的背影離開了訓練場。
作者有話要說:周乾明:我有富婆包養,不差你這幾個錢
柳暮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