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七情

原本因為疲憊而失去支撐力的肌肉驟然收縮,往日裏冷淡的眸子不由得睜大了許多,連汗滴差點滑落進眼眶也沒能讓它改變現狀。

青年人炙熱的呼吸噴灑在自己的脖頸處,柳暮雲的理智告訴他此時自己應該立刻擡手将壓在自己身上的人掀下去,但是不知道是因為驟然緊繃導致的肌肉緊繃還是別的什麽,他居然連手都擡不起來。

周乾明的狀況也沒比他好多少,他此刻的體溫因為方才的打鬥升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甚至他自己噴出來的熱氣都把自己燙到了。

然而這一切都比不上身下人給他帶來的沖擊。

先前柳暮雲向後倒去的時候他的手恰好放在了他師尊的腰上,故而當他順勢倒下後,那雙手自然也沒有拿開,便依舊放在那處不知道是為何而輕微抖動着的腰身上。

細細的顫抖透過軍服傳到了周乾明的手上,這種前所未有的觸感甚至比柳暮雲此刻急促的呼吸聲更讓周乾明手足無措。

緊密的接觸不但讓彼此的體溫不降反升,還讓兩股如擂鼓般的心跳聲無處遁形,沿着兩人相貼的胸腹處便傳到了對方的耳朵裏。

像他們這種前修真界的修士,往往都是清心寡欲的,但除了那些修無情道的少數修士外,其他修士并非完全禁欲。

修道修的是逆天問道,而非存天理滅人欲,便是如柳暮雲這般清冷的修士也依舊保存着屬于人類的七情六欲,只不過就是比平常修士略微淡泊了一些罷了。

柳暮雲尚如此,更不用說周乾明了。

他原本就對自己的師尊抱有各種不可言狀的心思,此時壓在他師尊身上還握着他師尊的腰,這如何讓他不心猿意馬。

更為刺激的是,方才兩人剛剛才經歷過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試。

要知道,男人其實和這邊的雌蟲差不多,他們很多時候發洩過多精力和欲望的方式便是同野獸一樣和他人厮打在一起,更有甚者從暴力中得到的快感更勝于從情愛中得到的。

精神上的沖擊和生理上的快意雙管齊下,周乾明要是再沒點什麽反應那他就是發育有問題了。

但他着實又不想如此,在大腦和下半身的矛盾中,周乾明掐着他師尊的腰在絕望中感受到了自己身體對大腦的背叛。

那地方完全背離了他的意志,幾乎是歡呼雀躍地彰顯了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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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是熱的,但周乾明的大腦卻從未有過這樣的清醒,此時的他腦海中只有一句話:完了,全完了。

他師尊雖然素來寵他,但這大庭廣衆下,自己來這麽一遭,怕不是要被他剝了喂狗。

他的思緒愈發的混亂,倘若他此刻直起身,那便會在那些軍雌的圍觀下一覽無餘,但要是他不起來,等他師尊緩過勁兒來估計能把他直接給閹了。

百般猶豫之下,周乾明心頭一團亂麻,理智告訴他應該起來,但是懷裏和手下的觸感卻硬生生吞沒了他的理智,迫使他保持着現狀,拽着他的清醒一齊沉淪。

柳暮雲被他壓在身下半天一動也不敢動,心中亂得像團麻,壓根就沒感覺到他徒弟身上有什麽異常,但等到他感覺到異常的時候已經晚了。

遠處觀戰的軍雌一開始心裏的激動感還沒下去,依舊興奮地勾着頭打量他們的情況,甚至彼此間還互相探讨了一番到底是誰贏了,然而過了片刻他們見二人倒在地上仍沒有動靜,略帶震驚地扭頭對了對眼神,不由得擔心了起來。

随即那些軍雌連忙帶着軍用終端一路小跑來到了光幕前面,那負責的軍雌也沒敢關閉終端的錄像設施,不為別的,但凡兩人出點什麽事,這錄像很可能就是他保命的證據。

故而當柳暮雲感覺到自己被什麽東西頂着的時候,那群軍雌已經打開光幕火急火燎地向他們跑了過來:“柳上校!您和您的雄主還好吧!”柳暮雲聽了瞬間從手足無措中驚醒了過來,慌亂地擡手便要朝周乾明推去。

周乾明被他毫不收力地掐着肩膀往外推,吃痛間平生頭一次見他師尊露出這樣堪稱無措的表情:柳暮雲鬓邊的碎發被汗液浸濕,粘在了臉頰上;一雙眼睛充滿了不可思議以及羞意,他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故而眼神中尚且沒有惱怒之意;他的耳垂紅得好似要滴血,如同丹砂點在了暖玉上,氤氲出了一片暧昧的韞色。

兩人一通兵荒馬亂,不過周乾明因禍得福,他雖然被他師尊差點把肩膀捏碎,但是某處不可言說的地方也因此消了下去。

當那群軍雌跑到身前的時候周乾明還略略松了口氣,心說不至于當着外人的面給他師尊丢人。

但是正所謂“百密一疏”,周乾明忘了那群軍雌手裏還有一個開着錄像功能的終端,那玩意便是在百米之外也能把他拍的清清楚楚。

此時的他對此卻一無所知,只是略顯尴尬地咳嗽了一聲,這才敢偷偷瞟向了方才差別把他肩膀捏碎的柳暮雲。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柳暮雲非但沒有如他所想的一樣震怒而起直接挖個坑把他給埋了,反而強撐着恢複了往日的神色,但他眼神中的羞意依舊未曾褪去,眼角的餘韻尚在,當他抿着唇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整個人便顯得格外的...格外的誘人。

周乾明推開了身旁軍雌的攙扶,上前要去幫柳暮雲站起來,但在看到了他師尊的這副表情後,他沒忍住自以為不明顯地吞了吞口水,卻剛好撞上了他師尊擡眸看過來的眼神。

那眼神中飽含了某些難以言說的意思,羞惱、尴尬、難耐,數種情緒摻雜在一起,周乾明卻敏銳地從中感覺到了一絲和往日的不同。

柳暮雲往常的反應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複雜且靈動過,他當下的表現完全不像平日為他的動作而感覺到的尴尬,反倒像是為他自己的心思而産生的不可思議以及無地自容。

霎時過電般的感覺一路從周乾明的頭皮麻到了腳底,他的心底驟然升起了一種連他自己都不敢置信的猜測,心跳猛地加速,巨大的驚喜把他砸了個七葷八素,連呼吸都顧不上了。

但正所謂樂極生悲,也不知道他們倆到底誰攙誰,柳暮雲好不容易站起來了卻又被他踉跄着撞了個滿懷,整個人差點又失力跌下去。

好在周乾明回神回的快,只見他眼疾手快地将柳暮雲一把撈了起來,旁邊的軍雌見狀膽戰心驚地上前攙扶起了兩人,沒敢再任由他們動作。

柳暮雲看了他一眼後便不願再跟他對視了,側頭逃也似地躲開了他的眼神。

周乾明見狀心急火燎地像借機說點什麽,但是旁邊的那群軍雌卻忍不住先開了口,叽叽喳喳地讨論起了兩人方才的表現:

“這位雄子...您...您真是太厲害了!”

“天吶,冒昧問一句,兩位最終是誰贏了?”

“太不可思議了,您兩位在家也經常比試嗎?便是在軍中我也未曾看過幾場像這般驚人的比試!”

“柳上校,您和您的雄主太般配了,倘若我将來也能如您一樣便好了。”

眼見着他們的話語越來越離譜,柳暮雲本就剛理清楚自己的心情,此時正是心煩意亂的時候,聽了這些堪稱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的恭維話,臉色自然好不到哪裏去。

周乾明膽戰心驚地看着他師尊的臉色越發冷漠,連忙撿了個問題回答,搪塞道:“自然是暮雲贏了。”

那些軍雌聽了神色各異,主要原因是方才他們打了個不大不小的賭,賭兩人到底是誰贏了。

如今得到了兩人回答,自然是情緒不同。

但周乾明懶得管他們,見他們不再開口便沒再關注他們,轉頭再次看向了柳暮雲。

柳暮雲方才聽他回話不由得轉頭看向了他,此時還沒來得及收回視線便被他逮了個正着,此時若是再躲便顯得有點刻意了,故而他抿了抿嘴唇卻并沒有轉頭的意思,忍着心下的別扭擡眸看向了他。

周乾明見狀愈發驗證了自己心中的猜測,他心頭一跳,便想不管不顧地拉着柳暮雲去旁邊說個明白。

柳暮雲用頭發絲想都知道他在想什麽,更不用說被他這樣炙熱地看着了。

故而柳暮雲不自然地收回了眼神,轉而對身旁的軍雌們道:“那便到此吧,辛苦你們了。他還有機甲考試,我們就不多叨擾了。”

那些軍雌原本還有一肚子的話想說,先前周乾明還回答了他們的問題,這些蟲不由得感覺他非常的平易近人,便想繼續說點什麽。

但是柳暮雲一開口那些軍雌便是有再多的話也不敢造次了,紛紛順從地低下了頭,略帶惶恐地回道:“不敢當不敢當,應該的。”

周乾明心急如焚,恨不得拽着他師尊趕緊走,聞言居然少見地連客套也沒客套,便匆忙地抓住了柳暮雲的手。

負責的軍雌見狀連忙開口道:“兩位方才比試的視頻我錄了下來,精彩異常,不知您兩位是否要拷走?”

作者有話要說:周乾明,不行感謝在2021-06-1621:02:15~2021-06-1721:00: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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