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山海之盟
周乾明聞言一愣,随即側臉看向了一旁被他拉着默不作聲的柳暮雲。
見他師尊沒有阻止的意思,他便快速地點了點頭道:“如果可以的話,麻煩你了。”
随即周乾明便想擡手把自己的移動終端遞過去,但是直到現在他才發現,離開考場的時候他的移動終端并沒有帶出來,不然方才比試的時候他也不可能一點被妨礙的感覺都沒有。
就在他有點尴尬地收回手時,柳暮雲瞥了他一眼替他開口道:“直接傳給我就好。”
那負責的軍雌聽了連忙點頭應聲道:“好的好的。”
見最後一件事得到了解決,這群軍雌再沒什麽別的理由阻止二人離開了,再加上下午的考試時間差不多也快到了,故而周乾明拉着柳暮雲的手腕便離開了訓練場。
柳暮雲被他拽着朝門口走,垂眸看着周乾明掐着自己的地方,那處白皙的手腕因為身前人的攥握紅了一片,細細的疼痛感夾雜着如驟雨般的心跳聲,密密麻麻地占據了他的整個思緒。
普通軍雌的正常午休時間大概是在一個半小時左右,故而現在正是大部分軍雌休息的時候,兩人拉拉扯扯的往柳暮雲的辦公室走去,一路上竟也沒碰到什麽蟲。
但旁邊的那些監控自然不是擺設,柳暮雲被他拉着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抿着唇開口道:“……你且先放開我。”
“不行,”周乾明聞言手下的力道越發明顯,還極其沒大沒小地強硬道,“今天不把話說清楚我是不會放的。”
柳暮雲心下原本就跟沸騰的開水一樣滾燙難耐,卻沒料到周乾明會突然挑破這層約等于沒有的窗戶紙,猝不及防下驚得微微睜大了眼,竟然連話都忘了。
待他回過神的時候周乾明已經拉着他走到了他辦公室的門口,也得虧他走了一遍就記住了,不然在柳暮雲腦子不怎麽清明的狀态下,他們倆可能要在裏面先繞個七彎八拐的才有可能出來。
不過任由周乾明走得再快,柳暮雲辦公室的門還需由本人來開,他再怎麽急切也沒用。
故而他只能暫時地松開了他師尊的手,扭頭沉沉地看着他道:“師尊,麻煩開個門。”
柳暮雲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心下突然打起了退堂鼓。他有種預感,這扇門開了之後,恐怕事情就會一發不可收拾下去。
從來沒有害怕過什麽的淩雲仙尊好似突然把多年沒有用過的膽給撿了起來,在他徒弟濃郁成實質的目光下心亂如麻地站了片刻,随即他強撐着用和往日一樣的清冷聲線開口道:“考試時間快到了,你還是先去考場,回來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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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還沒說完,周乾明便非常以下犯上地從後面環住了他,随即包着他的手強行把他的指紋按在了門鎖上:“我剛看過時間了,還有半個小時,師尊不用擔心我。”
柳暮雲哪裏是擔心他,分明是在擔心自己。
随着門鎖發出“滴”的一聲顯示驗證通過,柳暮雲心下猛跳了一下感覺不好,電光石火間他反手給了周乾明一肘,拉開門便想隔開兩人。
然而周乾明對此早有防備,在柳暮雲拉開門的一瞬間,周乾明一邊躲開那一肘一邊擡手按住了他師尊的肩膀,硬生生跟着他一塊兒從那條剛剛打開的門縫中擠了進去。
那扇可憐的門被周乾明毫不留情地反手甩上,砸向門框的時候發出了一聲巨響,柳暮雲聞聲有點心疼自己的門,但沒等他開口表示自己的不滿,他便被他的好徒弟捏着胳膊轉身按在了那扇剛剛被甩上的門上。
柳暮雲一口氣差點沒提起來,心跳宛如晨鐘一般在他的胸腔裏面回響,他垂眸不敢擡頭去看面前的人,鴉羽一般的睫毛掃下一片陰影,在周乾明的目光中細細顫抖着。周乾明一路上憋了一肚子的話想問他,然而真正到了事情的跟前他卻就這麽按着柳暮雲憋了半天沒憋出一句話來。
周乾明在心底暗罵自己之餘也不由得升起了另外一個念頭:他師尊現在為何這麽“溫順”?
天知道周乾明在心底把“溫順”這個詞和他師尊聯系在一起的時候整個人有多不可思議,但當下也沒有什麽更好的詞能形容柳暮雲現在的狀态了。
要知道柳暮雲往常再怎麽寵着他徒弟,在這種情況下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無動于衷地等他開口。
先前在修真界的時候,周乾明便因為跟這次差不多的事情被他師尊盛怒之下扭送進了煉獄閣。
淩雲仙尊百年間的脾氣秉性都是如此,不可能說區區兩年的蟲族生活便改變了他的習性。
如此來看,當下的情況便只剩下一種解釋了。
柳暮雲先前之所以能那麽直白地惱羞成怒,很明顯就是因為他完全不覺得兩人的關系該往那邊發展,然而一旦當他或多或少意識到自己的心思也開始發生改變後,他立刻就覺得自己沒了發怒的理由。
先前的一切羞惱都變成了回避,而到了現在避無可避的地步,柳暮雲依舊用沉默以及閃躲來做着最後的抗争。
淩雲仙尊就是這麽一個人,他完全做不到“無理取鬧”,面對真正能勾起他心緒的人時,他也遠沒有往常面上表現出來的冷漠,甚至在熟悉的人眼中,他的心理再好摸透不過了。
周乾明突然覺得自己的嗓子有點幹,就仿佛久居沙漠的旅人突然看到了綠洲的那股幹渴,周乾明壓抑了半晌,才略帶沙啞地開口道:“師尊,您就沒什麽想問我的嗎?”
柳暮雲雖然依舊不願跟他對視,但多少也猜到了他的意思,然而他也是實在沒想到周乾明會玩反客為主這招,故而柳暮雲沒忍住擡眸不可思議地看了他一眼,心下帶着點惱意地想到,我想問什麽難道你心裏沒數麽?
要是從“為人徒”這一條看來,那周乾明簡直稱得上劣跡斑斑,甚至用罄竹難書來描述他都不為過。
故而柳暮雲擡眸跟他對視了片刻,心下的匪夷所思甚至壓過了耳根的羞意,只聽柳暮雲略微挑起語調道:“你要是沒話說就滾去考試。”
讓柳暮雲現在把他的心思說出來那簡直是要了他的命,雖然他并不是一個很在意自己面子的人,但每當面對自己徒弟的時候,柳暮雲總會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底線擡高了不止一星半點。
周乾明聽出了他話裏的不滿,知道再逗下去恐怕就要出事了,故而他突然笑了一下湊到柳暮雲的耳根道:“師尊沒話想問我,我卻是憋了一肚子的話,怎麽可能沒話說呢?”眼見着柳暮雲的耳垂在他說話間紅了起來,周乾明故意壓低聲音道,“徒兒不孝,欲和師尊結山海之盟,不知師尊意下如何?”
柳暮雲等了半天不見他開口,心跳都平複了不少的時候卻突然聽見了他的這番話,整個人都被他這不按套路出牌的表白給驚到了,一時沒來及掩蓋自己的情緒,轟一下就在腦海中炸了開來,半晌才回過了神,舌頭感覺都是麻的:“你......”
周乾明從來沒見過他這種兵荒馬亂的樣子,低頭看着他面紅耳赤半天沒說出一句整話來的樣子,深吸了一口氣想要壓下心頭的欲望,最終卻還是沒忍住,他默默在心底裝模作樣地說了一聲得罪了,随即低頭便吻了上去。
唇舌交纏的觸感一經産生便席卷了兩人的大腦,如果說周乾明一開始只是出于沖動的話,那麽當他吻住那兩片唇瓣并且暢通無阻地撬開唇瓣探進去後,一切的沖動都變成了蓄謀已久的欲望。
柳暮雲心跳急促,原本就有點呼吸不暢,此時被他掐着腰抵在門上纏吻更是難以招架。
攻城掠地間柳暮雲很快就丢盔棄甲,他擡手掙紮着想要去推身上人的肩膀,但四肢卻都因為唇舌傳來的快感而軟了下來,他原本想要推拒的手最終只能無力地搭在了身上人的肩膀上,半點力氣也無地掐着手下的布料,頗有些欲拒還迎的意思。
待周乾明享受夠了他師尊唇舌的滋味堪堪從他師尊口中退出來的時候,柳暮雲整個人已經被他親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原本冷清的眼眸此刻變得潋滟而潤澤,好似一汪被春水攪動的深潭,水底沉着難言的春色。
周乾明被他這一眼看得又有了反應,低頭還想繼續親,卻被剛回過神的柳暮雲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嘴中還保留着方才被占據的令人戰栗的感覺,柳暮雲擡手死死地抵着周乾明,用那雙還帶着水意的眼睛擡眸看着他道:“...不許。”
他用的不是“不行”而是不許,敏銳如周乾明立馬便從他的話中察覺到了一絲不為人知的親密感,周乾明捏着他師尊的手便把它拉了起來,嘴唇沿着柳暮雲的手心擦到被他掐得泛紅的手腕:“師尊這是答應了?”
作者有話要說:快進到床上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