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炫耀
這副畫面的沖擊力不可謂不大,柳暮雲霎時便收了眼底的喜色,轉而露出了比往日還要冷漠的神色。
那些軍雌被他看得戰栗不已,連忙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躲開了他的視線,然而再怎麽裝樣子他們也不敢從牆後面走出來,最終那些軍雌熙攘間選擇繞一大圈,避開從柳暮雲的辦公室門口走過。
但這種操作也只能算得上掩耳盜鈴罷了,無論他們怎麽走,下午的訓練還是由柳暮雲主持,他們就算想逃也逃不到哪裏去。
柳暮雲站在門口冷漠地看着那群軍雌走了之後,轉頭便把門鎖上了。
柳上校從來沒在下屬的面前如此失态過,當他從方才的思緒中抽離出來之後,他幾乎是立刻便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尴尬。
他沒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麽,只是下意識地在辦公室內打圈,可能想以此來緩解尴尬。
此時的他再沒了遷怒自己徒弟的理由,走了半天也只能自己跟自己生氣,好在他的氣沒持續太久。
當他走到自己的辦公桌旁時,他才發現周乾明帶來的飯盒還有保溫袋整理得十分整齊地擺在他的桌子上,見狀柳暮雲頓了一下,随即轉頭看向了門口,果不其然,先前那張他蘇醒後從荒星上帶回來的東西也放在門旁,顯然是他那小徒弟走的太急忘了拿。
周乾明辦事素來滴水不漏,少有這種丢三落四的情況。
從這點細節便能看出,他今天确實是高興的找不着北了,說不定當時柳暮雲但凡有點回應,他能連自己的名帶自己的姓一塊兒給忘了。
柳暮雲想到這裏終于意識到心慌意亂的不止自己一個,不由得放松了一點,又想到那小子方才表現得人五人六的,實際上卻連東西都忘了拿,他心下感覺有點好笑又有點暖意。
心情放松了不少的柳暮雲上前把那些東西收拾好一塊兒拿了起來,他一會兒雖然抽不開身,但是找個軍雌去給周乾明送一下還是沒什麽大問題的。
和他想的一樣,周乾明此刻的心情确實激動得難以複加,甚至跑了一路都沒能把那股激動勁兒壓下去。
要知道柳暮雲先前帶他從考場過來的時候花了差不多二十分鐘,然而這二十分鐘的路程此時被周乾明用了不到五分鐘跑下來,他卻一點累的感覺也沒有,甚至感覺自己內心的情緒難以得到抒發,還能驅使着自己再跑個來回。
不過再怎麽說機甲考試也不是兒戲,周乾明只能一邊回憶着方才的種種一邊心不在焉地跑進了考場。
其他的考生早就進場了,甚至那些早上已經考了但沒考過,想要再看幾場增加一些經驗的考生也已經進去了,等于說全場就差他一個。
而周乾明又是這次考試唯一的雄子,還是鄭文的救命恩人,想忽略他都不行。
鄭文焦急地站在考場的入口處向外張望着,就在入場截止時間的最後一分鐘,一道快如閃電的身影霎時朝這邊沖了過來,那抹身影已經快到只剩殘影的地步了。
鄭文震驚不已,等他定睛去看的時間卻發現那抹身影已經沖到了他的身前,只見周乾明略略晃了一下便穩住了身形,随即臉不紅心不跳地開口道:“沒遲到吧?”
旁邊負責檢查的軍雌見狀亦是吓了一跳,但他還是很負責地一邊擡手檢查一邊回道:“沒有,離截止入場的時間還有一分鐘。”
周乾明聞言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鄭文提着的心也跟着放了下來,他也松了口氣,随後問出了他心底最想問的問題:“周雄子,您怎麽來的這麽晚?”
其實他更想問整整一個中午都不夠你們倆造的,你跟柳暮雲到底去幹什麽了?
不過身為雌蟲,即便他已經是一只敢于同自己雄主離婚的雌蟲,這種忤逆的話他也是不敢當着周乾明的面直接說出來的。
周乾明聞言一邊順從地配合着檢查一邊誠實地回道:“暮雲帶我去參觀了一下軍部的訓練場,我們倆許久沒切磋,稍微活動了一下筋骨,沒想到太投入了沒注意時間,搞得差點遲到,實在對不起。”
旁邊檢查的軍雌聞言震驚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對他直接稱呼柳上校名字的行為感到震驚還是他敢于跟柳暮雲“切磋”的膽量感到震驚,只不過礙于軍雌的職業操守,他即便再怎麽感到不可思議也不能說出來。
旁邊的鄭文就不一樣了,他素來知道這兩人和一般的蟲不一樣,但沒想到他們居然“離經叛道”到這種地步,一時不知道該對周乾明話裏面的哪個點表示震驚,最終只能撿着他最後的道歉,幹巴巴回道:“沒關系,趕上就好。”
上午其實已經做過入場檢查了,故而下午的檢查要簡單許多,再加上離截止時間沒剩多少時間了,那軍雌手下的動作十分利落,三下五除二便結束了檢查。
周乾明見狀側頭向他道了謝,随即轉身和鄭文一塊兒走進了考場。
從入口到真正考試的地方還有一定距離,鄭文實在忍不住好奇心,側臉開口問道:“您剛剛說...您和柳上校去訓練場切磋了?”
周乾明現在正處于亢奮期,其實特別想找個人炫耀,聞言便略帶矜持又帶些炫耀意味地開口道:“對啊,怎麽了?”
鄭文可能聯想到先前他把自己雄主按在地上摩擦的事,咽了咽口水搖了搖頭:“沒什麽沒什麽,您二位還真是般配。”
如果是從前周乾明聽到這句話他也會高興,但絕不會像今天這樣,宛如新婚當晚被人祝福了一般欣喜,只聽他好不矜持地點了點頭道:“确實,我也這麽覺得。”
鄭文雖然是發自內心的在誇,但還是被他突如其來的不要臉給驚到了,扭頭略顯訝異地看了他一眼,心下不由得把自己方才的那個念頭又給撿了起來:柳上校真的是帶周雄子去訓練場切磋,而不是帶他去別的什麽地方“切磋”了麽?
鄭文可能想不到,他這個堪稱離譜的想法居然在某種意義上吻合了事情的真相,只不過沒他想象得那麽激烈罷了。
待他回過神後,又好奇地問了些關于“切磋”的具體細節,直到聽聞二人确實是正經的在競技場中進行的切磋他才作罷,只不過神色多少顯得有點遺憾。
周乾明在一旁不知道他在遺憾什麽,還以為他是出于雌蟲的天性,在為自己沒見到這場切磋而感到遺憾,于是當兩人在考試的機甲前站定時,周乾明開口安慰他道:“當時負責的軍雌為了确保我們的安全,将那場切磋錄了下來,你若是想看回去我發給你。”
鄭文其實想看的不是這場切磋,但他從來沒見過雄蟲和雌蟲打鬥的場面,聞言不由得也來了興趣,再加上還是周乾明親自開的口,故而他忙不疊應聲道:“好的好的,那便多謝您了。”
周乾明随手表示不用謝,随即便走到機甲前打算進行虹膜驗證了。
考場內每座機甲都有固定的副駕駛員,也是每座機甲的考核官,故而鄭文的作用只是代表學習中心來管理學員,并不能跟他們一起登上機甲。
鄭文在周乾明臨上機甲前見他以及滿面春風的樣子,不由得開口提醒道:“周雄子,正式考試不比模拟考試有數次機會,您還是小心點為好。”
周乾明原本跟他炫耀完又回到了那份亢奮不已的心情中,聽了他的話甚至一時沒反應過來,還是愣了一下之後才意識到他在說什麽。
于是他心下不由得一凜,随即正色道:“多謝提醒,我一定注意。”
鄭文知道他是一點就透的人,見狀點了點頭便沒再多說,待周乾明虹膜驗證完登上機甲後他便扭頭離開了這座機甲的周圍,轉而去關注別的考生去了。
理論上準備了一個月的機甲考試才應該是今天的重頭戲,很多考生都是這麽想的,他們考過了滿面春光,下來恨不得抱着他們的鄭教練親兩口;沒考過的則是愁雲慘淡,坐回等待區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總而言之無論是考過的還是沒考過的都對這場考試看得極重,唯有周乾明雲淡風輕地考完之後跟沒事人一樣。
不過他考試的速度之快幾乎刷新了考場的記錄,雖然考場并沒有這個東西,但坐在他旁邊的考官确定完他的成績後,在他臨下機甲前還是忍不住開口道:“這位雄子,您真是我這麽多年監考生涯中見過最優秀的駕駛員了。”
周乾明欣然接受了這句贊賞,對這位監考官表示了感謝後便轉身下了機甲,他并不知道這句話從一個經驗豐富的監考官嘴裏說出來究竟是什麽概念。
機甲駕駛和禦劍其實根本就不一樣,禦劍禦得好的不見得劍術就了得,但是機甲駕駛水平高的星際戰鬥水平一定不會差。
那只剛剛誇獎過周乾明的監考官坐在副駕上有點遺憾地嘆了口氣,心說但凡這位雄子是只雌蟲,那他一定要跟上面說把他拉進軍部,可惜他是位嬌貴的雄子,軍部也只能白白錯失這個優秀的苗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周乾明:長這麽大頭一次有人用“嬌貴”形容我,活久見
jj其實限制了我的車技,淦感謝在2021-06-1920:49:34~2021-06-2020:55:5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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