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不行
原主的這個別墅不算別的屋子,只算卧室也不下七間了,故而先前兩人一直是分開住的。
對于柳暮雲來說,他先前一周确實在心裏沒少考慮兩人關系改變之後具體應該怎麽相處,然而以他的經歷和性格,就是他想破腦子恐怕也不會往這邊想。
故而當他拉開門看見周乾明坐在床上時,他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一邊擦頭一邊不解地開口道:“不會你屋坐在這裏幹什麽?”
周乾明聞言跟他師尊對視了三秒,随即确定柳暮雲是真的在疑惑這個問題。
想到這裏周乾明突然覺得自己的那點心思似乎顯得有點龌龊,但是也只有一點,以他的臉皮,他很快便把這點愧疚丢到了一邊,睜着眼說瞎話道:“睡覺啊,師尊不是讓我來休息嗎?”
柳暮雲正擦着頭往床邊走,聞言不止擦頭的動作頓了一下,他的腳步也當即停了下來。
他方才是說讓周乾明滾去休息,然而說的卻不是讓他滾來自己的屋休息。
這厮分明知道他的意思,然而卻故意曲解,硬生生把他師尊不耐煩的趕人語句牽強附會成了帶着某種暧昧意義的“邀請”。
當然柳暮雲聽不出來他背後那點彎彎繞繞的小心思,只是輕蹙起眉,不輕不重地斥責道:“胡鬧,多大了還跟我睡?回你自己的屋去。”
言罷他便走到床邊坐了下來,絲毫沒有察覺到此刻就在他身邊的危險。
周乾明見他遲鈍到了這種滴鼻,聞言下意識就想張嘴直接挑明自己的意思,然而看着柳暮雲毫無防備地坐在自己身邊擦頭,他心思一轉,突然有了一個主意,便硬生生把方才的打算又從心頭壓了下去。
柳暮雲對此一無所知,他感覺到身邊的人還沒有起來的意思,心下越發地感覺不對勁,就在他準備扭頭的時候,周乾明突然接過了他手裏的毛巾。
柳暮雲的手微微頓了一下,他洗完澡後他徒弟替他擦頭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這次他不知為何卻在心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危機感。
就在他猶豫之際,可能是出于往日的習慣,在不知不覺中他手裏的那塊毛巾已經被周乾明拿走了。
待柳暮雲反應過來的時候,周乾明已經直起身體在他身後給他擦起了頭。
他的身體幾不可見地僵了一下,但随即他感覺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便又強迫着自己放松了下來。
周乾明跪在他的身後,雙手包着那塊毛巾輕輕地給他擦着頭,期間還夾雜着一些按摩的手法。
柳暮雲原本就沒那麽敏感的神經在這股糖衣炮彈下也逐漸放松了下來。
他自動把周乾明的舉動理解為了剛剛犯完事之後對他的讨好,故而他也就“大度”地允許這逆徒暫時在他屋子裏再呆一會兒,沒再提讓他滾去自己卧室休息的事情。
有時候懷柔政策确實比巧取豪奪要好用一些。
和柳暮雲猜的完全不一樣,此刻的周乾明半跪在他身後,心頭其實一點做了錯事的愧疚都沒有,而且與此截然相反,随着他手下的動作越發的輕柔,他的眼神卻逐漸不對勁了起來。
周乾明為了強迫自己不要亂看,便把視線集中在了一束發梢上,然而在他的視線注視下,一滴晶瑩透亮的水珠卻好巧不巧開始在發梢上聚集,周乾明的眼神如同着了魔一般,粘着那滴水珠死死不放,眼看着它是如何滑落,又是如何滴落在那片裸露出來的肌膚上的。
說起來他師尊現在穿的睡衣還是他親自買的,當時他挑了許久才相中了這件據說是“質感絲滑”的睡衣,頗有些在修真界的時候那些上好絲綢的意思,好在買回來的質感跟宣傳的也沒什麽區別。
然而周乾明現在心裏有些後悔了,可能是質感過于絲滑了,導致即便大小合适,他師尊穿在身上卻還是會不由得往下滑,繼而在他的視線裏毫無防備地露出了一片白皙的肌膚,而柳暮雲本人對此甚至一無所知。
要命了,周乾明聽見自己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他在心底默默祈禱柳暮雲不要聽見他這麽丢人的動靜,然而他随即又有點委屈地覺得也不怪自己,自己才追到手的心上人就這麽毫無防備地坐在自己面前,又有哪個人能不心動呢?
他心裏活動不少,然而面上卻一點別的動作都沒有,只知道愣愣地看着那滴水珠是如何沿着他師尊的肌膚滑下去的,又是如何沒入光滑柔順的布料下面不見的。
砰的一下,周乾明的臉突然就紅了。
要說他暗戳戳地摸到他師尊房間一點心思都沒有那肯定是不可能的,然而正所謂“有賊心沒賊膽”,可能這句話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
在他原本的預想中,能抱着他師尊什麽也不幹睡一晚都算得上奇跡了,哪能想到真的有距“夢想”這麽近的一天。
故而在這種前提下,頗為沒有出息的周乾明對着他師尊因為微微低頭而露出的一截脖頸便心猿意馬起來,甚至想着想着還把自己搞得手足無措了。
柳暮雲原本低着頭享受着他徒弟的“道歉”,然而也不知道這小子是晚上沒吃飯還是因為別的什麽,手下的力氣越來越輕,到最後甚至近乎停滞了。
柳暮雲快要閉上的眼沒了方才昏昏欲睡的意思,轉而漸漸睜大,他坐着等了片刻卻還是沒感覺到身後人動靜,不由得開口道:“乾明?”
周乾明聞言如夢中驚醒一般,連忙應了一聲:“嗯。”随即仿佛掩蓋什麽一樣手下連忙繼續動作了起來。
不得不說他掩飾得還挺像,柳暮雲差點就被他給唬過去了,然而就在他再次有了合眼意思的時候,他卻突然察覺出了一絲不對,眼睛倏然完全睜開了:“你聲音怎麽變啞了?”
要說聲音便啞常規來說差不多就是上火了,但他們倆剛剛說話的時候周乾明的聲音還好好的,自然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上火。
不止柳暮雲知道,周乾明也知道,故而他見事情差不多已經敗露了,便乖乖地閉上了嘴,手下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這個屋子裏的粉飾太平終于如同遮在舞臺上的幕布一樣被人扯了下來,柳暮雲一點困意也沒有了,他突然感覺身後的人呼吸頻率比平時快了不止一個度,恍惚中他甚至感覺到那股熱氣撲在了自己的後頸上。
淩雲仙尊終于後知後覺地從背後升起了一股不妙的感覺,也終于意識到這個睡衣的構造好像是不太對勁,然而已經晚了。
抱着某種不可思議的心裏,柳暮雲緩緩扭過了頭,對上了他徒弟絲毫未加掩飾的目光。
那目光就如同在叢林中餓了幾天後終于找到獵物的猛獸,明亮中帶着完全不容忽視的侵略性和某種莫名的興奮感。
柳暮雲再怎麽吃頓此刻也終于感覺出不對勁來了,而且和方才讓他羞惱的那段視頻一樣,他的眼神都不用故意往下看,周乾明身上的某些變化便充斥了他的餘光。
柳暮雲跟他徒弟就這麽對視了不到三秒,随即他當即便選擇了走為上策,猛地打算站起來,卻被他完全進入了另外一個狀态的徒弟一把抓着肩膀按在了床頭。
柳暮雲被他沒輕沒重地摔在枕頭間摔了個七葷八素,倒不是周乾明的手勁兒具體有多大,主要是以柳暮雲在這方面的淺薄經驗,實在是不足以讓他面對現在的這種情況。
此刻淩雲仙尊的心跳就仿佛驟雨砸在鼓面上一般急促,他側着頭把自己的半張臉都給埋在了枕頭中,一方面是驚的一方面是羞的。
周乾明不知道他師尊此時連舌尖可能都是木的,他只覺得自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渴意,他舔了舔自己有點明顯的虎牙,眼神被興奮沖的淩厲得不怎麽像他往日的樣子。
他方才的動作只是見柳暮雲要走,情急之下做出的完全依靠潛意識的舉動,做完之後他立馬就做好了挨打的準備。
然而和他想象中完全不同的是,此刻的柳暮雲完全是一幅予取予求的樣子,甚至因為他俯身壓在他師尊身上的動作,導致兩人間幾乎沒有間隙,故而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柳暮雲透過那層薄薄的睡衣傳過來的體溫以及微小的抖動。
這種天氣下,他肯定不會是被凍的,那麽顫抖的原因便顯而易見了。
但這股理論上該淹沒周乾明理智的顫抖卻突然把他從巨大的欲望中拉了出來,他帶着回爐的一絲理智,垂眸看着被他按在枕褥間的人,心底最為柔軟的地方好似突然被戳了一下。
柳暮雲一開始不僅舌尖是木的,甚至連大腦都停止了運轉,當他好不容易從那股慌亂中回過神的時候,周乾明突然收了方才身上頗具侵略性的氣勢,随即低頭在他鼻尖落下了一個堪稱溫柔的吻:“對不起……我吓到你了。”
這句話的語氣着實不太像一個徒弟該對他師父用的,然而柳暮雲無暇顧及這些了,他确實有點被吓到了。
然而淩雲仙尊在這方面遲鈍是真遲鈍,跳脫也是真跳脫。
他完全不知道正常情侶相處應該怎麽做,但當他意識到周乾明有這方面的需求後,從慌亂中掙脫出來的第一反應是自我反思,覺得自己是不是當的不太合格。
于是當周乾明親完他後,有些懊悔地直起身打算離開的時候,便非常意料之外地被人拽住了衣角。
周乾明詫異地回頭,只聽柳暮雲有點猶豫地開口道:“……需要幫忙…算了沒事。”
作者有話要說:所以你到底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