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陸家 【第三更】

簡單離開酒店後,便打車到車站,坐火車回了鄰市,又折騰了一番才回到安家的大宅,他一回到安家,便有人通知他,安雲溪在書房等他。

他點頭表示知道了,随後趕緊回房換了身衣服,為了離開酒店,他把昨晚上的髒衣服撿起來穿,真是讓他難受極了。

來到書房之後,安雲溪要談的,正是安氏企業和戴蒙公司合作的事。簡單坐在書房的沙發上,有些遲疑得開口問道:“師父,您父親那裏……”

“戴蒙公司指名要我負責,可不是我去争取的。”安雲溪扯了扯嘴角,無奈得說道。

“若是師父覺得為難,或許可以和唐煦說說。”簡單抿了抿唇,到底還是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不用了,也無所謂為不為難,父不慈子不孝,這帽子我們安家戴定了。”安雲溪冷冷得說道,安清遠不屑他和二哥,他也不用上趕着惹人厭。

“威廉先生怎麽說?戴蒙公司有什麽打算?”簡單開口問道,想知道唐煦有什麽安排,為什麽把代理權下放給安家?

“安家是總代理,也是經銷商,今後要負責打響戴蒙公司的品牌,也要開發新的市場,至于唐煦選擇安家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你。”安雲溪淡淡說道,說出口的話卻讓簡單一愣。

“戴蒙公司要在亞洲設立分公司,若是你到了他們公司,發展和待遇都會比在安家來得好。”安雲溪不等簡單反應過來,繼續細細分析着。

“況且區經理是唐煦,有他幫你,你可以飛得更高、更遠。”安雲溪緩緩說道,簡單還是沒有出聲,他知道安雲溪說的都是事實,但是昨天的一切,讓他的心亂了。

他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唐煦,他不能肯定唐煦是否和他有相同的心思,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該不該争取?他和唐煦的身分、關系太複雜,讓他難免有些裹足不前。

安雲溪見簡單有些走神的模樣,皺了皺眉正想開口,卻瞥見對方領口底下忽隐忽現的紅痕,他眼神一凜,冷聲開口說道:“簡單,昨天晚上發生什麽事了?”

“……我不記得了,我喝醉了。”簡單心裏一跳,有些心虛的開口回答,發現安雲溪的視線停留在自己的脖頸時,差點忍不住就擡手捂住脖頸。

“你脖子怎麽了?”安雲溪幹脆直接挑明,眯着眼睛問道。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被蟲咬了。”簡單吶吶得開口說道,下意識得就替唐煦隐瞞,直到話出口了,才有些怔愣自己的反應。

“那只蟲還真大啊!”安雲溪嘲諷得說道,原本以為簡單沒發現自己脖子上的痕跡,現在看來他是知道的,便不打算插手他和唐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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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我也不多說什麽,只是你要記得,你們的身分注定未來的辛苦。”安雲溪若有所指的說道,簡單不自覺得挺直脊背,沉默不語的回望着安雲溪。

“若是沒有覺悟,還是趁早回頭的好。”安雲溪淡淡說道,随後便将話題帶了開來,轉而和簡單讨論戴蒙公司的企劃案。

等到簡單被放回自己的房間後,他才有空仔細考慮他和唐煦之間的事,之前安雲溪說的他懂,畢竟有前車之鑒在,安雲琛因為和陸源的感情,已經被變相得趕出了安家。

要不是陸源的背景夠硬,再加上安雲琛有自己的事業,恐怕他們兩個的下場會很慘。不過這也給了簡單一個信息,只要你有實力和能力,就不用怕別人對你指手畫腳的。

簡單脖子上的痕跡,過了幾天後才完全消失,這幾天唐煦也沒有和他聯系,讓他更加确信,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只是一場意外。

他松了一口氣之餘,還是有着隐隐的失落,不過随後他沒有時間想東想西的,因為他媽媽聯絡他,讓他有空回Z省一趟。

安雲溪雖然回到X市,不過杜昕還留在Z省,畢竟水雲天珠寶還留在那裏,自然簡單的媽媽也留在了Z省。

這次突然接到媽媽的電話,讓簡單有些驚訝,因此和安雲溪說了一聲之後,趁着安家和戴蒙公司還沒正式簽訂合同,他急匆匆得回了Z省一趟。

簡單的媽媽和水雲天珠寶的老板結婚之後,便住在珠寶店附近的小區裏,因此簡單直接到的小區,沒想到一開門,水雲天珠寶的老板也在家。

“林叔叔好。”簡單和繼父打了聲招呼,接着便被他媽媽拉到房裏去,他望着媽媽的臉色,心裏也有些緊張。

“單單,媽媽有個消息要告訴你,但是不曉得算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簡媽媽有些苦惱得開口。

“媽你說吧。”簡單拉着媽媽的手,坐在床邊,心裏替自己打氣,不管什麽消息,都吓不倒他的,他可以成為媽媽堅強的後盾。

“單單……你要做哥哥了。”簡媽媽遲疑了一會,有些支吾得說道。

“哥哥?!真的嗎?”簡單唰地一下站起身來,把簡媽媽吓了一大跳,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嗯,已經三個多月了。”

“媽,這是好事啊!你怎麽現在才說呢?”簡單覺得自己剛才反應太大,肯定吓到媽媽了,趕緊坐下來溫聲說道。

“這不是之前沒确定嗎?再說了,懷孕前三個月不能說,這是習俗。”簡媽媽撫着肚子,溫柔得笑着說道。

“恭喜媽媽,終于和林叔叔有了自己的孩子。”簡單笑着說道,簡媽媽望着簡單,有些躊躇得開口問道:“單單,你在學校有沒有處朋友啊?”

“沒有啊,我每天忙得連睡覺都沒時間,哪兒有時間處朋友啊。”簡單笑着說道,心裏卻有些忐忑,媽媽為什麽突然關心起自己的感情問題?

“你現在也畢業了,我聽杜先生說,你可能幹了,你在做的事我也不懂,不過你現在有空了,可得多捉緊機會,趕緊找一個好媳婦兒回來啊!”簡媽媽細聲叮咛着。

“媽媽,這急不來的,況且我有了一份新工作,恐怕暫時沒時間多想這些。”簡單笑着開口說道,心裏卻有些澀然。

“嗯,媽媽就是給你提個醒,當然以工作為主,單單真能幹,這麽快就找到工作了。”簡媽媽笑着說道,一副相當以簡單為榮的樣子。

母子兩又說了一會話,才出了房間,客廳裏簡單的繼父坐在沙發上,似乎有些緊張,不曉得該如何和簡單相處。

他認識簡媽媽的時候,簡單已經是初中生了,但是他一直跟着安雲溪,也沒有和媽媽一起住;等到他和簡媽媽結婚之後,和簡單見面的機會又更少了。

直到簡單上了大學,到店裏幫忙時,他才算是和對方有所接觸;不過簡單主要的工作是鑒定寶石,所以他和對方也說不上幾句話。

況且這一段時間,他對簡單的大出風頭也略有耳聞,他不像簡媽媽不懂寶石這一塊,他好歹也是水雲天珠寶的挂名老板,本來也是混跡玉石界的人,自然有管道知道這些消息。

因此現在面對簡單,他覺得有些緊張,這可是打敗了安家老法師的人啊,也是前一陣子大敗唐家,替安家争取到代理權的鑒定師啊。

“林叔叔,最近身體好嗎?”簡單走到一旁的單人沙發,坐下來後開口問道,林老板趕緊點點頭,“很好很好,你呢?一切都還好嗎?”

“嗯,都不錯,對了,恭喜林叔叔。”簡單笑着說道,林老板想起簡媽媽的懷孕,也咧着嘴笑道,“謝謝。”

随後兩人又閑聊了一會,沒多久杜昕的電話便來了,他知道簡單回了Z省,正在家裏等着他呢,誰知道他直接到了小區,讓他撲了個空。

“三師伯,我在媽媽這裏,晚上再回去。”簡單拿着手機走到陽臺,笑着對杜昕說道,随後狀似無意得提起,“對了,師父最近和威廉先生似乎常常見面。”

聽着電話另一頭杜昕沉默一瞬,然後罵咧咧得又說了幾句便挂了電話,簡單微笑得眯起眼,想着杜昕可能會有的反應。

結果沒多久,安雲溪的電話也來了,簡單望着手機屏幕顯示的號碼,無奈得嘆了一口氣,接起電話的同時,心裏暗罵着,三師伯你個沒用的!

“師父。”簡單只來得及喊出師父兩個字,便被對方劈哩啪啦一陣搶白,直到電話挂了,他的耳邊還是嗡嗡作響。

簡單覺得真是吃力不讨好,他再也不插手師父和三師伯之間的事了。憤恨得喃喃念了幾句,簡單回到客廳和林老板繼續說笑。

——

簡單回Z省的事唐煦自然知道,他這幾天之所以沒聯系簡單,除了想讓對方冷靜一下之外,也是因為他實在抽不出時間來。

和陸源見面之後,對方便安排一大堆飯局,領着他見這個見那個的,一堆交際應酬等着他,每天回到酒店時都已經是半夜三更,隔天一大早又被挖了起來,連睡覺的時間都不夠。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唐煦才知道陸家的能耐,才知道齊老遠在美國,卻有辦法将手伸進國內的原因,果然當初對陸源的印象是對的──陸源此人不好惹。

陸源黑白兩道都吃得開,不過這幾天唐煦見的,主要是黑道上的人物,雖說陸家是做正經生意的,不過最開始時,也是混過黑道,只不過到了陸源父親那一輩,才逐漸洗白了。

陸源很欣賞唐煦的能力,因此想拉唐煦合作,再加上又知道了他的身世,便想着幫他一把,好賣他一個人情,以後談生意時可以利用。

陸源是生意人,自然是從最有利的方向考慮,不過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讨人情,安雲琛已經先發話了,他說唐煦是簡單的人,所以讓陸源手下留情。

雖然安雲琛那句‘簡單的人’略有歧異,不過既然他開口了,陸源自然是聽從的,所以他出手幫了唐煦,卻沒有借機獅子大開口得要求回報。

不過陸源沒開口,唐煦也不是不識相的人,戴蒙公司能夠這麽快拿到營業執照,都是托了陸家的福,因此他很上道的給了陸源一些甜頭。

既然陸家都有所動作了,唐家自然不好過,上一次溫士宗拒絕了唐氏企業的要求之後,唐易風便發現公司好幾個項目突然都被刁難了。

他一開始想找溫士宗理論,結果對方的秘書長反而先連絡了他,暗示他是上面的人找碴,溫市長也是不得已的。

唐易風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沒想到這只是開始,幾天之後的一個大工程競标,本來唐氏企業信心滿滿,肯定能夠得标,結果最後卻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标走了。

這下子唐氏丢人丢大發了,唐易風怎麽忍得下這口氣,正想要找人好好查個清楚時,有人告訴他,那個小公司是陸家旗下的子公司。

唐易風頓時蔫了,一開始唐易南轉述唐如菁的警告時,兩人還有些不太相信,畢竟唐家和陸家無冤無仇,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對方怎麽會突然要對付他們。

不過到了現在,不信也得信了,唐易風沒有辦法之下,只好讓秘書連絡陸源的秘書,想辦法把陸源約出來,看能不能把事情給解決了。

但是陸源哪是這麽好約的,因此唐易風除了聯系陸源之外,還從溫士宗那邊下手,既然當初唐如菁會事先警告他們,一定是知道些內幕,若是不能和陸家和解,好歹也要知道對方為什麽要對付唐家吧?

只是唐易風想得容易,卻發現連唐如菁他都聯系不上,溫士宗那邊也總是在開會,根本找不到人,這下子唐易風也知道,對方是在避着他們。

這讓他不由得沉思了起來,看來唐如菁果然知道些什麽,現在她會避着他們,肯定是為了明哲保身,他冷笑幾聲,溫士宗,唐氏不是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

過了幾天,市監察院的反貪局便收到了檢舉信,信中指證歷歷溫市長貪污受賄,一時之間引起了軒然大波。

唐煦和陸源得到消息的時候,兩個人正在風雅樓吃飯,風雅樓是陸源名下的一間餐廳,名字取得風雅,裏面裝潢也是極具特色。

“這是上演狗咬狗是吧?”陸源嗤笑了一聲,唐煦不置可否的聳聳肩,他早料到唐易風會反咬溫士宗一口,就不知道溫士宗有沒有這個心理準備了。

“唐小子,唐家現在只有外患還不夠,還需要內憂,才能徹底将唐家打垮。”陸源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一旁的手巾,擦了擦嘴說道。

“陸老板不用擔心,內憂不是有我嗎?”唐煦笑着開口說道,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陸源聽罷哈哈大笑,“哈哈,說的好!唐家有你這個內憂,唐易風一定很後悔,當年開暗花都沒能要了你的命。”

“其實也該感謝他,若不是他,我又怎麽會認識齊老和陸老板呢?”唐煦嘴角微勾,緩緩得笑着說道。陸源挑了挑眉,開口說道:“你比我還像混黑道的。”

“陸老板不會忘了齊老是怎麽起家的吧?”唐煦沒有否認,反而問了這麽一個問題。

“當然不會忘,齊爺當年也是響叮當的人物。”陸源微笑着開口說道,随後抽出一根煙,叼在嘴邊卻沒有點火。

“陸老板戒煙了?”唐煦有些驚奇,陸源可說是煙不離手,認識他這幾年來,倒是第一次見他只叼着煙卻不抽。

“家裏人不讓抽。”陸源笑着說道,聽起來像抱怨,眼裏卻帶着無法錯認的幸福。

“陸老板好福氣,有人這麽着急你的身體健康。”唐煦玩味的說道,猜到了陸源的家裏人應該就是他口中的‘小琛’。

“是呀,小琛很關心我的身體。”陸源毫不避諱得提起小琛,唐煦倒是對小琛起了點興趣,不曉得是個什麽樣的人,才能拴住陸源?

“對了,我家小琛最近認識了一個小孩,常常挂在嘴邊念叨,說起來你應該也認識,是小溪的徒弟。”陸源突然想起簡單,便順口提了一下。

小溪?唐煦愣了一下,若說是他認識的人當中,有徒弟名字又有溪的……莫非是安雲溪?難道陸源口中的小琛,是安家二公子安雲琛?

唐煦驚訝得差點摔了手裏的筷子,難道安雲溪認識陸源,原來是透過安雲琛嗎?這樣說來,難怪當年安雲溪被逼得出走時,沒有求助于陸源,畢竟十年前陸源似乎還沒和安雲琛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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