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後花園裏有兩棵香椿樹,春風一過香椿葉子點點冒出頭,阿月和林阮扶着梯子摘香椿嫩葉,摘了大半簍回來做菜吃。
林阮搬了個小凳子坐在後門口,一邊曬太陽西邊擇香椿葉。一盆淡紫色的香椿葉子浮在水面上,像是泡開的茶葉,十分漂亮。
林阮哼着小曲兒,那邊門口傳來動靜,是湛晞回來了,他身後還跟着顧忌。
林阮起身去廚房裏泡茶端到客廳,他穿着家常幹活的藍布褂子,袖子因為洗菜挽起來,露出白綢布內衣,松松垮垮的搭在他的手腕上。
湛晞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淡的。自那天見過算子,湛晞的心情就一直不太好,一天到晚面色都淡淡的。
顧忌端起茶杯,跟湛晞說些閑話,“······吳廳長家的大公子包了胡同裏的一個姑娘,養在淮雲飯店,被他媳婦鬧了出來,拎着鞭子在吳廳長壽宴上把人給打了。”
顧忌抿了口茶,道:“誰讓人家娘家勢力大呢,他們給自家姑娘出氣,連吳廳長的位子都要坐不穩啦。”
湛晞道:“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麽?”
“吳廳長被拉下馬,他的位子可就空出來了。”顧忌道:“你看,你要不要來試試。”
“我不摻和你們的事。”湛晞抿了口茶。
“話不是這麽說,”顧忌道:“很快要以政-府的名義發行的紙幣,沒有你這個首富的支持,這個事可不太好辦。”
湛晞看起來依舊沒有要接的意思,“再說吧。”
“對了,”他問道:“我之前問你找的人你找到了沒有?”
顧忌翹起腿,道:“還沒,算子是風水行當裏的頭一個,莫說四九城,就是整個北方都沒有比他更厲害的人。其餘的那些不如他的,也都為了避開他去了南邊······不是我說,你不是不信這些嗎?”
湛晞若有所思,沒有回答顧忌的問題,問道:“他師父無為大師呢?”
“無為大師已經死了,”顧忌道:“死了有些年頭了,算算時間,正好是給你算完命沒多久,他死後被算子埋在了秦嶺一帶,不仔細找還真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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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忌看了看湛晞的神色,問道:“還接着找嗎?”
湛晞放下茶杯,搖搖頭,“不用了。”
顧忌應下,沒有多問。
沒一會兒湛晞換了身衣服,又跟顧忌一塊出門了。
林阮晚飯做了香椿炒豆腐,香椿炒雞蛋,都是極下飯的時令菜,可惜湛晞沒有回來。
吃完飯,林阮就回房間了,茶幾上放着一個托盤,托盤裏放着新做好的衣服,兩套西裝,幾件長衫。到了春天,衣裳漸漸薄了,更輕軟的布料也都拿出來用上了。
林阮做長衫的布料叫绮雲綢,雨過天青色,做出來的衣服,上半部分是純青的,那顏色越往下越淡,變成淡青色,衣擺繡着大片的淡顏色像是水墨畫一樣的圖案。
林阮把這幾件衣服收進櫃子裏,黑色或者淺色的衣服中間夾雜了一件很亮眼的紅色的衣服。
林阮抽出來一看,居然是一件紅色的長袖旗袍。旗袍做成立領斜襟,梅花樣的盤扣,用銀色的緞子滾了邊,做的十分精致。
他略想一想,就知道這是阿月提起過的紅緞子。林阮仔細看了看,不怪阿月喜歡,這是一匹有年頭的妝花雲錦,弄不好還是內造的,緞子上的芍藥花層層疊疊,豔麗若朝霞,精致到了極點。別說阿月一個女孩,就是林阮,看了也要贊嘆。
林阮拎起這件衣裳前後看了看,覺得這确實和長衫差不多,都有立領盤扣側襟開叉,唯一不同的是長衫底下要穿褲子,上身也寬松些。
大約每個男孩子都有對裙子莫名其妙的情結和好奇心。林阮對着鏡子比了比,心想這腰收的也太緊了。
夜色深深,這個時間幾乎已經沒有沒有人活動了。佟伯不住在這棟樓裏,他住在後面那棟側樓,鎮着一衆下人護院。他去休息前交代林阮等着湛晞回來,這個點這棟樓裏只有林阮還醒着。
夜黑風高夜,實在是适合做壞事。
林阮悄悄咪咪的把這件旗袍換上了。腰收的緊,幾乎是貼着皮膚,林阮穿的有些費勁,上身之後去發現穿着還很舒适,雖不比長衫松快,自由活動卻是沒什麽問題。尤其這一件華麗的紅色衣服,襯的林阮膚色白皙,清秀的眉眼也給染上三分絕色的意思。
林阮對着鏡子看了看,他身形瘦削,肩膀單薄的很,看起來還是個少年人的模樣,不像湛晞,寬肩窄腰,一看就是個很有魅力的成年男人。
旗袍的側襟開的不低,略微一走動,就露出來修長筆直的一雙腿。如果是一個女孩子,行走之間長腿若隐若現,那必然是說不盡的風情萬種。但是林阮不習慣,他覺得底下涼飕飕的,還覺得自己變變态态的。
寂靜的夜裏大門被打開,湛晞走進來,一身西裝革履,西裝袖口上用米珠繡出繁複的花紋,穿着打扮像是剛從酒會上回來的。
世寧跟在他身後,見客廳沒有人,便道:“小先生可能在房間,不然我去叫他?”
“不用了。”湛晞走上樓梯,回頭看了世寧一眼,“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我這邊不用人伺候了。”
世寧應了一聲,目送湛晞上了樓之後才回房間。
湛晞緩緩走上二樓,他喝了不少酒,白的紅的摻着,難免有些上頭。
還不等他推門進房間,忽然聽見隔壁傳來“咚”的一聲,像是撞到了什麽東西一樣。
湛晞一頓,轉了腳步到林阮房間,伸手敲了敲門。
屋裏的林阮彎腰揉了揉磕到的膝蓋,旗袍比長衫緊,林阮一步沒邁出來,身子一歪,磕到了床角。
他聽見敲門,知道是湛晞回來了,可他還穿着旗袍。湛晞站在門前,他還得去給湛晞開門,一時間急的汗都下來了。
好在湛晞沒有讓他着急太久,因為湛晞直接推門進來了。
外間的燈沒有開,林阮開着裏間的燈,暖黃色的燈光落在他的床上,也落在珠簾後的林阮身上。
一片光亮裏,穿着紅緞旗袍的林阮亭亭的站在鏡子前,旗袍上的芍藥花盛開到極致,像是哪家盛裝打扮的新娘子。
有那麽一瞬間,湛晞真的覺得是自己喝多了。
林阮站在裏間,局促的不得了,輕輕叫了一聲,“先生。”
湛晞眸光微動,擡步走進房間裏,手腕輕輕一轉關上了門。
這一聲關門的聲音好像打開了某種開關,林阮瞬間就燒紅了臉,連耳朵尖都漫上了胭脂色。
湛晞走進來,伸手撩開珠簾,走進裏間。林阮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麽放了,僵硬的站在那裏,恨不得把頭埋進地縫裏。
湛晞做到林阮床上,漫不經心的交疊起雙腿,“這衣服·····”
林阮小聲道:“我不是故意要穿的,我就是···好奇。”
湛晞輕輕的哼了一聲,說不出是什麽情緒。林阮悄悄擡起頭看湛晞,卻見湛晞直直地望着自己,眼眸深沉,蘊藏着許多林阮看不懂的東西。他下意識的瑟縮了一瞬。
湛晞沖着林阮招手,林阮走到湛晞身邊,順從的跪坐下來,他們離得近,林阮聞得見湛晞身上的酒味兒。
他一跪,紅緞旗袍就有些遮不住的地方,白花花的,在一片熱烈的紅中晃人眼。
湛晞伸出手,貼在林阮臉上,慢慢游離到脖頸。在他手掌之下,脖頸處的血管一下一下的跳動,像是林阮不安的心。
“很好看。”湛晞輕聲道。
林阮一頓,僵硬的身子慢慢放松下來,好像只要湛晞說了好看,那麽不管是穿旗袍還是穿長衫都沒關系了。
林阮微微湊近湛晞,湛晞的手掌在旗袍上游走,順着林阮的脊骨一路往下,直到失去旗袍的阻隔,與林阮的肌膚毫無阻隔的相貼。
林阮擡頭看湛晞,湛晞還是那樣,面上無波無瀾,可是他的手已經順着旗袍的側襟伸到了裏面。
林阮長到這個年紀,有些事情不是不懂,但是湛晞總與別人不一樣,他身體力行的告訴林阮,林阮懂的那些東西,連皮毛都算不上。
随着湛晞的動作,林阮臉上已經有了些無措,他昂起臉看着湛晞,試圖從這個罪魁禍首的身上得到解救自己的辦法。
湛晞看着林阮的眼睛,那裏面有依賴,有無措,唯獨沒有湛晞想要的東西。湛晞閉了閉眼,有些煩躁。他索性扯下領帶,蒙住了那雙讓他煩躁的眼睛。
“林阮,”湛晞聲音低沉,“我是誰?”
林阮雙手無措的動了動,最後攥住了湛晞的衣服,“先生。”
湛晞摸了摸林阮的頭,問道:“聽話嗎?”
林阮想要點頭,但是湛晞的手掌锢着林阮的脖頸,林阮只得開口,“我聽話。”
湛晞好像是笑了,那種低沉的,略微有些沙啞的,讓林阮身體發軟的笑意。
“好孩子。”
湛晞锢着林阮脖頸的手摩挲着林阮的喉結,緩緩的摁着他的脖頸往下。
再往下不讓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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