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二> 2
<二> 2
傅辰吉硬硬地塞下這一頓飯,心裏想着現在這身子真是不濟事,吃得跟小貓糧似的,就這麽一點點東西,都不夠以前的他塞牙縫的,現在卻吃得這般辛苦。。。飯吃完了,祥伯把碗碟撤了下去,關照他自個兒好好收拾東西,別落下什麽,就出了屋、也順手把門給帶上了。
傅辰吉一個人在這屋裏,不知從哪兒收起,也不知道拿什麽東西來裝物件兒。。。他剛吃完飯,面上有點不爽潔,幹脆就去那銅盆那處,洗了把臉,抹幹。。。直起身時,抹着臉,鏡子照出了『自己』現在這般影像。。。傅辰吉忽地心中有點脫力,想自己就幹過武館教練一職,并沒有其它能糊口的本事。。。而現下,這副身子,就算要在這個『古』地方謀個什麽保镖、武行的飯碗,怕也是沒人肯給這口飯他吃的吧。。。傅辰吉一想到以後連飯都可能吃不上,心下虛了好一會兒,終于,腦瓜子轉過來了。。。咦,不對呀,剛剛祥伯說那個主人有贈銀。。。聽口氣數目還不算小的。。。。。。把銀錢給帶上,多少能保證上一段日子吧。。。這問題是,那個又衡把錢放哪兒了??
傅辰吉就在家裏翻櫃子,他又不知道這兒的錢到底都長什麽樣子的,翻了個半天,也翻不到那種印象中在電視上看到過的什麽金元寶、銀元寶、串串銅錢什麽的。。。最後他人往那張讓他汗毛直豎的『古』床上一躺,往左側了側身子,忽然看見之前自己枕過的那個像是用藤蘿的莖條編成的枕頭的靠床裏那頭,有疊着一堆紙,微褐色。拿來一看,紙的頭兩行有印着排成排的銅錢,銅錢的圖案下方有從右至左地豎排地印着字兒。繁體的,還得仔細辨識。傅辰吉心中啐了聲,辨認道:「除-福-建-路-秦-鳳-路-許-于-其-餘-禇-路-公-私-取-普-同-見-500-兩-銀-流-轉-運-使」傅辰吉看得一腦袋毛線,但他再蠢也能明白過來,這大概就是像個支票一樣的東西吧,那一定得帶着。他把那疊紙攤開來,數一數,發現有面值不一樣的,有千兩、有百兩的。。。雖然他不明白這些個具體值多少物資,但是這疊紙真真是他現下的救命錢,統共有個8000兩。。。
傅辰吉在個床上又胡摸了一陣,怕有什麽錢鈔的給落下。不能怪他貪心,他在這塊地方,什麽都不懂的,誰都怕也指望不上,得有些錢傍身的。出到去,他自知沒什麽文化,可能跟個睜眼瞎似的,一分錢都能逼死個英雄漢,現在準了他拿的,他就得都拿上。。。
他這翻着翻着。。。發現那個藤枕下的薄褥子下好像有硬硬方方的東西,他以為又是一疊錢,心下一喜,扒出來一看,臉都綠了,綠了又紅的。。。紅了再綠。媽呀,這不是古人的小huang#書嗎?還是男風的、圖文并茂,難道這個又衡其實是個浪蕩人兒。。。他臉有點紅,可還是翻看了幾面兒,啥玄蟬附、臨壇竹、偃蓋松。。。媽呀。。。老實說要是沒有圖解,他都不明白那些招式名兒到底是啥意思。。。忽地,他想到自己這樣真是不對,人家『飽暖思yin#yu#』也就罷了,自己一個『睜眼瞎』,在這個地兒朝不保夕的,竟然還看這種書看得目不轉睛,真是的!想什麽呢!一天到晚的個愣樣兒!怪不着那麽多怪異倒黴事兒找你頭上!
他把本書又放回原處了,找到了個像是衣櫃的大櫥子,翻弄了一陣,找出個方巾子,一大塊的,淡的墨青色。他就往裏塞了幾件衣裳,再把那個像支票一樣的紙給放上,最後再疊上幾件衣裳,這樣大致能保護住那些個錢。。。吧。。。他将巾子的兩角打了個死結,又将另兩角打了個死結。。。覺得就這麽背着,怕漏了。。。于是把第二次打上的死結給拆了,然後把布拉近了、緊裹了,再打上個死結。接着,他又翻出個方巾子,把剛系好的那個布包裹往裏一放,再大包包小包地打成個包袱樣兒,就挎上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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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辰吉在之前收拾包袱時,取出了一張一百兩面值的票子、并沒有和其餘的那疊一起放入包袱。他揣在手裏,立到門口去了,四下張望了下,見祥伯從右側回廊處過來了。他先跟祥伯講:「祥伯,我身上好像一點散銀都沒有。我把這張給你,他随便給我點散錢。。。然後。。。然後再大致。。。跟我講講外面的東西都是大概多少錢的。」
他問了這話,本以為祥伯會覺得他奇怪,沒想,祥伯并沒有覺得奇怪,只是一臉不認同的樣子:「又衡哪,你這樣大手大腳的用錢,可不行。在外面,10兩銀能買一匹馬,150兩銀就能買一間中小樣兒的宅子了,一兩銀子能買一石大米了。。。」
傅辰吉差點吓到。。。哇,原來自己現在這麽有錢啦。。。他關心『民生』問題多一點,就問:「祥伯,一石大米就是?」
祥伯面上現了些擔憂的神色:「又衡哪,祥伯知你在平時生活上什麽都不明白,一石大米,就是。。。就是有100個這麽多。。。」祥伯用手比了比。
傅辰吉一看。。。一百個那麽多。。。那真挺多的。。。看來一兩銀子就夠自己吃好久的飯了。。。
傅辰吉看了祥伯幾眼,還是有一點,相當堅持。。。「祥伯,這張銀票你收着。你身上。。。有一兩銀子嗎?給我就行了。」傅辰吉本就是個念情的人。。。這個祥伯和以前的又衡有很好的交情在,還救了『自己』的命。。。這點錢都算給少的了。。。不過多了,他也不敢給,因為他知道祥伯怕是連這100兩也不肯收。。。
兩人推來就去的好一會兒,祥伯終是拗不過傅辰吉,收了那張票子。祥伯讓傅辰吉在門口處等一會兒,他回一下自己的下人房,過了一會兒,祥伯回來了:「又衡,你出到去,萬事小心。祥伯再都幫不了你了。你給祥伯的那張不叫什麽銀票,叫交子,你要是需要用錢,可以去廣通行兌白銀出來的。廣通行是我們江南東路和江南西路最大的交子錢。兌錢出來的話,每百兩銀要繳3兩銀又300銅錢。祥伯房裏就這二兩銀和637個銅錢攢着,你拿着。。。記下了,1000個銅錢叫一貫,一貫銅錢也就等于一兩白銀。。。你出到去,切記財不可露白,模樣兒要作得低眉困頓點兒。去酒樓一個人吃一頓也頂多不過4、50個銅錢,去去酒肆也不過20來個銅錢。。。你。。。你現在身上。。。總之,你出到去盡快找個地方安生下來,再講其它。」祥伯說着說着都有點難過了,始終一副不放心的神情挂在臉上。。。
「祥伯,你不要擔心。我都記住了。」傅辰吉到底是以一副『熊』樣兒活過了26個年頭的,雖然現□□型上削減了氣勢和威頭,但是那顆心還是很『猛』的。說白了,他不怕了。。。能怎樣呢,死都死過一遭了,剛醒來時還被『連連驚吓』,再小的膽兒也給撐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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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房門口,又再和祥伯敘了幾句臨別的話兒,祥伯還給他指了出去宅外的路。傅辰吉帶着一副『探險』的心情往左拐走了。走過他那處小軒的石拱門、過了假山、右拐出去,傅辰吉發現這裏哪兒只是一個宅子那麽簡單,發現這『宅』裏的樓、屋、宇重重疊疊,高的就高檐巍峨、低的就寬實莊嚴。。。院落也大得很。。。
即便祥伯給他指了出去的路,也是沒繞兩下,就把傅辰吉給繞暈了。他四下裏看了看,見不遠不近處立着個男人。他就走了過去,想說問一下路:「你。。。好,請。。。問,這個宅子怎麽出去。」
傅辰吉是站在那人背後問的話,那男人似乎還面朝着他自己面前那株桂樹在嗅着點什麽。。。轉過頭來,挑了挑眉:「你怎麽進來這裏了?」
傅辰吉一吓,心下想:‘完了,不會是進了什麽不該進的地方吧。’忙講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這裏不能進來。我馬上走。」他想着先走出這裏,再随便找個什麽人問問。
「你。。。問我?出去該怎麽走?」
「是啊。這宅子太大,我方向感不好。」
「方向感?」
「我不認路。。。算了,我等下再找個人問問吧。謝謝你。」
「你。。。不認得我是誰?」
「我?。。。應該。。。認得你嗎?」糟了,不會又是那個又衡在這個宅子裏的什麽相識吧。。。
「。。。」那個桂樹旁的男人不想再跟『秦又衡』嚼這些話頭嚼下去了。幹脆就給他指了個好找的路。。。
傅辰吉連連道謝。
邺延逸望着傅辰吉離去的背影,想着:‘他腦袋不會是掉池子裏去之後,給浸傻了吧,連我都不認得了。算了,搞不清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也沒什麽好想的。’邺延逸雖然覺得秦又衡剛剛說話時那神情态度不像作假。。。卻也只是搖搖頭,不去再想他為什麽連自己也不認得。。。反正是個膩了的人,他愛做出什麽樣的事情都好,反正也送出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