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九> 1

<九> 1

照邺延逸的安排,傅辰吉在家時或是出行,一般都有他派去的人盯着,只是傅辰吉及不上他陶大哥那一類功力的人的五官敏銳,他一個承繼現代功夫流派的人根本覺察不到;而當傅辰吉去到鋪子裏時,邺延逸就讓吳其琛看住他。。。順帶籍着東家和掌櫃之前必要的一些話語接觸之便,拉扯一些家常,也能多知道一些關于傅辰吉的心事之類的。。。再者,一旦到了晚上,小辰又都是由邺延逸親自『看』着的。。。邺延逸就自以為撒了張天羅地網,

這吳掌櫃身負教上的吩咐,必須經常沒事時,就套套傅辰吉的話頭。。。他的心機實是不若他那人的外貌那般粗。。。反是細如麻,所以一聊起來,很是自然。。。但是,漸漸的。。。在傅辰吉心裏,他開始思量吳掌櫃不知是不是對自己有意,因為吳掌櫃經常會問問自己一些個家常、心事之類的事情。。。而這些『關懷』,讓傅辰吉心裏有朵朵小花兒開放了出來。。。這日,傅辰吉又沒有遵守他陶大哥跟他講過的話,又跑了去他鋪子裏。。。他只是想見他的吳掌櫃。。。

一進門,就見吳掌櫃又是正在教夥計做事。。。吳掌櫃。。。很明白。。。這鋪子是他們教上意中人的,自然做起活計來、不敢怠慢。。。吳掌櫃轉身見人來了,那當然是迎上去。。。‘這小祖宗、可得伺候好。’吳掌櫃自從接了這任務,他的心聲就是這樣的。

「吳掌櫃,你在做什麽?」

「東家,我剛在跟夥計講那批新荷包怎麽擺設。」

「哦。」

。。。

「吳掌櫃,你用過午膳了嗎?」

「還沒呢。我等一下再用。」

「那一起吃吧,我也沒吃呢。」

「哦,好,倒是可以。」這吳掌櫃的雖是有那麽一些些地覺着有哪兒不對,但是還是應了的。

一頓飯的功夫,這吳掌櫃的照舊是堅定地執行自己教上的指令,認真『關懷』他的東家,套了不少的話頭。。。而傅辰吉的心裏。。。更是覺得『窩心』。。。‘這吳掌櫃。。。應該。。。應該。。。也許。。。是對自己有那麽點點中意的吧。。。畢竟,那些個問題,都是超出了掌櫃與東家之間該聊的了。’

吳其琛心中怪異更甚,因為他老覺着這教上的意中人會時不時地偷瞄自己一眼。。。或眼下有絲絲羞怯之意。。。但他也還是持着一口氣,不敢下定論。。。只是後背有些許的冷汗冒出來。。。

用完午膳的二人往鋪子走去。。。走得有些慢,吳其琛慢慢走,是因為他腦袋中那些個彎彎繞繞的讓他開始慢慢地警鐘大作;而傅辰吉慢慢走,只是因為他想和吳掌櫃兩個人慢慢地走。。。

吳其琛腦袋裏都快承受不住這些個新發現了。。。心裏叫着苦:‘小祖宗,你可要了我的命了。’他實在是不敢想像,若是他東家真的對自己有意,而又叫教上知曉了去,那。。。那。。。那是。。。得先備好墳冢嗎?‘小祖宗唉,你可要了我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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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掌櫃、一個定住了腳,轉身、有些緊張地看向他東家,像是要确認清楚,若是真像那般的情況,就得盡早想法子解決這事,也能免留後患。。。而傅辰吉見他那般緊張地望向自己。。。‘難。。。難道。。。難道,吳掌櫃要跟我。。。跟我講。。。講他。。。’

傅辰吉的身長及不上吳掌櫃,上仰的頭顱。。。眼中透出絲絲的期待。。。吳掌櫃當下就知曉。。。他這陣子。。。确實是『關懷』過了頭。。。。。。此時,傅辰吉見吳掌櫃的頭發上粘有一片葉片,就擡手過去,想要将那葉片拿掉。。。而那吳掌櫃本就心有忌憚,一下子還以為是什麽親密的舉止。。。腦中『轟』的一下,想也不想地,一把推開他東家。。。

吳其琛是何等力氣的人,功力又厚,因着心下的驚恐,使力就也失了分寸。。。傅辰吉被一推,身子還偏着扭了過去,左膝蓋就一下磕在地上,還一庇股坐在了自己右腳踝上。。。

吳其琛在此刻,連扶也不敢去扶他,問也不敢去問他,就頭也不回地逃走了。。。等傅辰吉回過頭來時,連人影也見不着了。。。他就只能有點困難地站起身,眼框紅紅地往家裏走去,還一瘸一拐地。。。

回到了家,就好不傷心地關上門哭了一場。下午時,平複了一下心情,做了點活兒,後又把個晚膳給準備了,但是到了用膳前,他又自知自己無甚心情和一家人坐一塊兒吃飯。。。萬一人家問他這一天過得如何呀。。。發生了什麽事呀。。。他恐怕自己會一個傷心、忍不住哭出來,那就太丢人了,還會叫別人擔心。。。所以,他給自己熱了個白饅頭,推講自己不舒服,就回房吃個饅頭就行了。。。

入了夜,邺延逸來了。今晚,他來地較晚,大致是亥時過半(10點)才到。。。他懷裏揣着一樣要送給小辰的東西。。。是一塊玉佩。

邺延逸的娘親給過他兩塊不大的玉料,經她的知覺,這兩塊玉料『靈氣』很沉。。。當時,給邺延逸時,就講:「這樣的玉,适合佩戴,辟邪消災。一塊你自己戴着,一塊。。。你喜歡誰,就送給他罷。」

那是兩塊茄紫色的硬玉,是從臨國大理國的永昌府(今:緬甸)給弄來的。他自己那塊請工匠雕了一只鸾鳥,後戴與腰間。。。而半月前,他又将另一塊送于工匠那裏,也是雕了一只鸾鳥上去,只不過是一只與自己玉佩上形态不同的鸾鳥罷了。。。今早完了工,親自取來後,他就在自己那處水榭內,編一種玉佩的繩結和穗子,絲縷間。。。有他們這個教的一些特殊靈性的東西加進去。。。亦有他自己的情意。。。加進去。。。

一弄完,發現很夜了,就直接去找小辰。。。将東西送給他。。。輕敲了一陣門,還沒人來開,就講說:「小辰,是我,來開門。」門內又磨蹭了一會兒,那人兒就來開門了。。。一開。。。邺延逸就見到兩顆紅紅的眼。。。

傅辰吉蔫蔫地看了他葉大哥兩眼,講了聲:「葉大哥,進來吧。」就轉身一瘸一拐地向他榻前走去。

「小辰,你怎麽了?」

「我。。。我摔倒了。」

「只是這樣嗎?」

「。。。」

「跟我講,到底怎麽了?」

「。。。」

邺延逸也坐了過去,挨着傅辰吉:「看你好像兩條腿都傷着了。叫我看看。」

他把傅辰吉的兩條腿撈起,放在自己大腿上,掀起褲管,見着了傷處:「還沒抹跌打酒呢吧?」

傅辰吉搖搖頭。。。他沒心思。。。他都想了一晚上了,也想不明白那吳掌櫃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變得那麽快。。。

「怎麽了?心神不寧的樣子。」邺延逸有點後悔今天沒聽了那些盯稍的人的報告再來。。。他那處水榭,只要他人入了去,是誰也打擾不得的。。。而他,編好了繩結和穗子,就直接往這處來了。。。

忽然地,那眼兒紅紅的人就哭了出來:「嗚~葉大哥。。。##@@&&**@@¥」把事情描述了一遍,最後還問了一句:「你說,他到底是什麽意思啊?怎麽變化得那麽快呢?」

一時間,邺延逸的面色、是相當地難看了。。。但還是将小辰的腿傷照料好,再哄他睡下,才回的自家宅子。。。

是夜,月黑風高,烏雲敝月,月缺花殘。。。邺宅的某間較為森冷的屋子裏。。。

跪着一個吳掌櫃:「教上!屬下真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他會喜歡你?說!你什麽時候勾引的他?」

「我沒有,我從來就沒有勾引過他。」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他哪知道,統共一個半月不到的光景裏,這傅辰吉竟然看上了自己!??問題是,他娘的,他就從來沒想過傅辰吉那樣的人兒會看上自己!??真的是,陰溝裏翻的船。。。他腦袋裏縱使有再多的彎彎繞繞,也抵不過傅辰吉那一根筋的人兒、老是這麽地不按牌路出牌啊!!!

「那是怎麽回事!」

「教上,屬下。。。屬下也不知。屬下只是按令行事,從未有過一丁點不當的舉措,今。。。今日下午,也是忽然地意識到的,傅公子對。。。對屬下。。。有意。。。出。。。出于驚慌。。。不小心傷了他。。。屬下亦。。。亦在理清頭緒。」

「行了,你今天晚上給我理清楚怎麽回事。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你讓他徹底斷了對你的念想,就行了。。。」

這個夜裏,邺翻來覆去地到。。。都無法子入眠。。。他一整夜地、一條氣順不上來。。。他想『死』了都想不明白。。。自己呆在小辰身邊這麽長時間,對他如此地關心照顧,小辰一點也沒動心嗎?問題是,他一點也沒感覺嗎?自己活生生的這麽大個的一個人就在他身邊,他怎麽可以一點感覺也沒有???而那個吳掌櫃的,什麽都沒做,樣貌也比自己差了不曉得多少。。。總之,就是沒一樣比得上自己。。。怎麽沒三、兩天,小辰就鐘情于他了,還跟自己哭哭啼啼地講着他為情所撓的事。。。

一時間,邺延逸有種不真實感,他覺得整個周遭一下子就虛了,好像沒有一樣東西是自己熟悉的,什麽東西都不對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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