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小喬現在在哪裏？該給她化妝了！”晚會組織者非常着急地尋找着。

有個人說：“我剛剛在衛生間遇見小喬了，小喬說衛生間壞了。”

“衛生間壞了？哪個衛生間壞了？”工作人員一臉莫名。

此時聶涵和柯纖正從他們旁邊經過，柯纖說：“要找喬青筠的話，去那個廁所看看吧。”她指了一個方向。

工作人員一臉懷疑。

柯纖說：“她現在應該還在那裏，去晚了就不一定了哦。”

柯纖這樣說，工作人員也只好将信将疑。

聶涵問：“你怎麽知道小喬在那裏？”

柯纖一臉如常神色，說：“我在那裏遇見她了。”

聶涵頓了一下，像是想要問為什麽會在衛生間和喬青筠相遇還篤定對方此時還未離開，但想了一想又放棄了。

還沒等聶涵想出一個新話題，就聽見柯纖說：“聶涵，我們分手吧。”

聶涵臉上血色全無。

工作人員在衛生間門口找到喬青筠的時候，喬青筠的裙子上沾了一些嘔吐物。

工作人員表情很尴尬，說：“小喬……你經紀人在找你，好像有事要跟你說。另外，也要安排給你化妝了……”

喬青筠點點頭，表情淡雅高潔，像是穢物和異味全然不存在似的。

她對工作人員說：“抱歉，我裙子弄髒了，得換一條。你們還有新裙子嗎？沒有的話，我現在去找品牌借。”

工作人員說：“我們可以去找一找。小喬你裙子都這樣了……要麽先在衛生間等一下？新裙子過來換了再說。”

喬青筠說：“麻煩你們了。”

工作人員說：“聽說廁所壞掉了，請問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嗎？我們馬上找人來修。”

喬青筠說：“不用了。”

工作人員很快拿了新裙子過來，只不過紀姐也聞言追過來了。

紀姐一臉疑惑，問：“你這裙子怎麽弄成這樣的？你也沒喝酒啊？”

喬青筠淡淡地說：“意外。”

紀姐：“……”

喬青筠換完裙子，從衛生間裏走出來。

紀姐有點遺憾：“裙子還是好看的，只是首飾不太配套了。唉，要是沒出這意外就好了。”

喬青筠說：“嗯。”

“既然收拾好了，那就去化妝吧，化妝師等很久了。”紀姐拉着喬青筠往前走。

走過一個拐角，正好撞上迎面跑來的池安。

池安手裏拿着一條裙子，表情有些着急，看到喬青筠，說：“喬青筠，你的裙子……”

然後她才注意到，喬青筠旁邊站着紀姐和好些工作人員。

還換了新裙子。

喬青筠沒有說話，從池安旁邊經過。

池安說：“我給你找來的裙子——”

紀姐護着喬青筠，生怕池安靠近似的，還用手和身體隔開了她們兩個人。

至于嗎？難道自己就是洪水猛獸，會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對喬青筠做什麽嗎？

池安心頭的熱切冷了下來。

裙子畢竟是自己弄髒的，所以池安火急火燎地去找替換裙子。她還在擔心尺碼不對，誰知道一回頭，喬青筠已經穿上了不知道哪裏弄來的裙子，根本不稀罕自己的。

“切，我這條裙子比你的貴……”池安暗罵了一句，拿着裙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許笙笙一回頭，看見池安攤着一張臉，進了化妝間。

許笙笙愣了一下，說：“你哪裏來的裙子？”

湊近了看才發現，池安衣服濕的，臉上也是紅紅的。

“這是怎麽了，怎麽衣服還是濕的？！”許笙笙驚訝地說。

經紀人聞言也走了過來，問：“怎麽了？”

池安想到柯纖，又想到了喬青筠，恨恨地說：“沒什麽。我去換衣服了。”

這裙子喬青筠不要，那她自己穿。

經紀人欲言又止：你這裙子……跟團體的衣服怕是不太搭。

之前就有人黑池安是衆星捧月的小公主，其他成員是她的伴舞。這條裙子一出，輿論恐怕會變本加厲。

不過池安自己都不在意，也都無所謂了。

……

池安換好裙子出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空空蕩蕩的。

她找人拿裙子的時候，說的是要喬青筠的尺碼。那人說這本來就是給喬青筠準備的禮服裙，只不過喬青筠工作室沒有挑上而已。

怎麽，喬青筠的胸這麽大嗎？

“怎麽？衣服大了嗎？要不給你改一下？”許笙笙的聲音把池安拉了回來。

池安回過神來，搖搖頭，說：“不用改，我塞胸墊。”

主要是，之前改腰也就算了，改胸也太尴尬了。

許笙笙說：“好。”

許笙笙坐在一旁，竟然叼起了一杯奶茶。

池安坐在了許笙笙旁邊。

許笙笙說：“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沒有。”池安頓了一下，說：“為什麽這麽問。”

許笙笙說：“你的表情挺困惑的，好像很想跟人聊聊天。如果找不到人，可以跟我聊一聊，我嘴巴很嚴的。”

池安說：“我怎麽可能找不到人聊天！”

許笙笙說：“哦。”

“……”池安沉默片刻，發現還真沒有。

她所有的朋友幾乎都認識柯纖，要是跟人說“柯纖對自己表白了”，第二天就能傳遍整個圈子，那聶涵該怎麽辦？

至于另外一件苦惱的事情……她親喬青筠的事情，也絕對不能讓任何一個人知道。

任何一個。

總而言之，她現在真的沒有可以交談的朋友。

難道只能選許笙笙了麽。

她扭頭端詳許笙笙，似乎是在評判對方的靠譜程度。

許笙笙不以為意，還對她笑了一下。

池安于是猶豫片刻，說：“你說……一個人主動去親另外一個人，是為了什麽？”

許笙笙非常謹慎，思考了一會兒，說：“有血緣關系嗎？”

“沒有。”

“被親的那個是小孩嗎？”

“……當然不是！”

“那，主動親人的那一個，可以拿到錢嗎？”

“……不能。你都在想什麽啊！”

許笙笙點點頭，得出答案，說：“當然是因為喜歡。”

喜歡？自己怎麽可能喜歡喬青筠？

池安黑了臉，說：“換一個理由。”

許笙笙攤了攤手，說：“沒有血緣關系、不是親小孩、拿不到錢也不是為了工作，那還能是什麽，只能是喜歡啊。”

池安倔強道：“不管，肯定不是。”

許笙笙笑了一下，說：“你說不是就不是吧。”

許笙笙又不說話了，池安則順着許笙笙的話，在思考剛才發生的事情。

柯纖親了她，她又親了喬青筠。照許笙笙的說法，這還是一個最喜聞樂見的三角戀咯？

可惜自己是肯定不可能喜歡喬青筠的。許笙笙一定是偶像劇看多了。

許笙笙不說話，不好奇，也不問什麽，這反而讓池安很有傾訴欲。她皺着眉頭問：“你談過戀愛嗎？”

許笙笙說：“沒談過，母單。”

池安說：“如果一個人和另外一個人接吻很有感覺，是因為什麽？”

許笙笙認真想了一下，幾乎沒怎麽猶豫，說：“也是因為喜歡啊！”

這一次，池安反駁地斬釘截鐵，振振有詞：“不可能！”

許笙笙說：“為什麽？”

還能為什麽……池安有些窘迫地說：“總之就是不可能！”

許笙笙眨了眨眼睛，說：“跟不喜歡的人接吻，難道還會有感覺嗎？”

池安嘴巴比大腦還要快，說：“跟讨厭的人接吻，都會有感覺呢。”

這一次，許笙笙包容而處變不驚的表情終于有了變化。她瞪大了眼睛，用一種特別不可思議的目光看着池安。

池安忽然有些後悔，跟許笙笙讨論這個話題。

許笙笙說：“你還會跟自己讨厭的人接吻？”

池安不情不願地說：“難道你每次都跟自己喜歡的人接吻？”

許笙笙理所應當地說：“我沒跟人接過吻啊。”

池安：“……”

許笙笙說：“當愛豆不可以跟人談戀愛嘛。不過你就無所謂了，你沒什麽粉絲，就算結婚都沒有粉絲在意。”

池安：“……”

其實自己還真結婚了。

許笙笙說：“話說回來，我對你跟誰接吻了不感興趣，我只想知道，你能夠确定自己的心意嗎？”

池安愣了一下，問：“什麽？”

許笙笙指着自己，說：“我，你是喜歡還是讨厭？”

許笙笙現在的表情就一點兒也不像媽媽了，反而有點像以前學校裏八卦的同學。

池安木着一張臉，說：“讨厭。”

許笙笙點點頭，表情還很開心，說：“好！”

池安皺着眉頭說：“我讨厭你，你還這麽高興？”

“你這種性格，一定說不出口喜歡。你說的讨厭就是喜歡。”就在池安想要反駁的時候，許笙笙說：“如果你真讨厭一個人，肯定是完全不願意理會的。你看我們團裏的其他人，你都不跟她們說話。”

池安張口想要反駁，然後發現，許笙笙說的是對的。

如果她讨厭許笙笙，根本不會跟對方說話。

許笙笙點點頭，繼續說：“所以，你怎麽會跟讨厭的人接吻呢？你說讨厭她，就是喜歡她；你願意跟她接吻，那還是喜歡她。總而言之，你喜歡那個人。”

我喜歡喬青筠？怎麽可能，我親她都親吐出來了——

池安氣得吹胡子瞪眼，想要說話，被許笙笙打斷了。

“不要告訴我是誰！我不想被殺人滅口，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你要是真的想驗證，那就再親一次啊。”許笙笙說，“喜不喜歡她，你自己能感受出來的。”

再親一次嗎？

回想起那柔軟的觸感，池安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