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十一

莫莉兒随着關史蒂芬妮的《What you waiting for》歌曲節奏,在練習臺上揮汗熱舞。她要把前兩天的怨氣一次從汗水中噴灑出去,蒸發在地板上再也回不來。

莫莉兒很不高興自己被狗仔隊寫她的報導似的,小小一個親吻,搞得好像她在準備人生大事。解釋完別人聽得進去就算了,偏偏沒半個人聽她的重點,都只聽自己想聽的。

有完沒完啊?就算她對童普亦有好感,她爸也沒轍,更何況只是個張宴嬅?都太不了解她了。話說回來,就算她真的發自內心欣賞童普亦,親吻童普亦臉頰別有心意,幹他們屁事啊!

莫莉兒的骨頭軟得像剛煮好的麥芽糖,再怎麽高難度或者刁難的角度呈現都難不倒她。她的每一個動作跟歌曲節奏結合的恰到好處,絲毫沒有破綻。像魔術師,把歌詞、音階、音調逐一抽出環繞身體的動感合而為一。

同社團的每一個目光都被莫莉兒馴服,乖乖的只停留在她身上,像個仆人。他們快要比賽了,特地在沒課的剩餘時間借了禮堂練習。

「莫莉兒,妳不休息一下嗎?」莫莉兒的社長,也是她的學長趁歌曲放完問。

莫莉兒沒有回應,只是等待着下一首歌的播放。學長看了,拿出CD放了Bosson的《One in a million》。

前奏開始播放,莫莉兒站了十字型,仰頭閉目面朝挑高的天花板,全場屏息,為了一探她的獨秀。

莫莉兒象是制造出了一道大漩渦,把禮堂的空氣全部抽過去旋轉圍繞着她,燈光照射在空氣裏,跟空氣裏的物質碰撞磨擦出一點一點的火花,讓在場的人視覺産生了錯覺,以為莫莉兒閃着亮光。

臺下站着兩個人,動也不動的看着莫莉兒精湛的演出。張宴嬅手臂交錯在胸前,童普亦跟她有三步距離。

張宴嬅看了童普亦一眼,緩緩的說:「妳也會來看莫莉兒的練習啊?」童普亦沒有回應張宴嬅,舞臺上的莫莉兒每一個動作都不允許錯過。「我會跟妳公平競争的。」童普亦反應很大的猛然轉頭看着張宴嬅,臉上出現「妳說什麽!?」的表情。「追莫莉兒的人很多,多出現一個情敵我不介意。不過我警告妳,要是被我發現妳追她的方式,是因為妳是啞巴裝可憐引她同情,我會揍妳!因為妳這樣根本是犯規!」張宴嬅很不客氣的咬牙切齒看着童普亦說。

『天啊……』童普亦沒有任何身體上的反應,只是又慢慢把頭轉回舞臺上。『誤會了。』

好歌、好電影、好書都不長。

莫莉兒這首歌的時間有三分多鐘,卻短得像三十秒,馬上結束的感覺讓觀衆很不服氣,卻又值回票價。

她跟着舞曲分秒不差的停止,也看到禮堂下站着一個人。張宴嬅在歌曲快結束時就徑自離開了,有童普亦在旁邊她渾身養。

「童普亦!?」莫利兒喘着氣訝異喊出來,趕緊跑往設置在講臺左右兩邊的木板階梯,一口氣跳下去,小跑步到童普亦面前。「妳怎麽來了!?」莫莉兒受寵若驚的問,她不敢相信童普亦會來看她的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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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普亦微笑一下,手像小嬰兒玩手自娛,溫和的揮動變化着:「我找了妳朋友,問到妳現在在練習,所以來看看妳。」

「哇唔!」莫莉兒低聲驚恐,揮走了汗說:「高橘耳濡目染,看懂一點點手語了啊?」童普亦從口袋拿出了一張筆記本撕下的頁面,秀給莫莉兒看,莫莉兒做了鬼臉說:「我該知道她不是這種人才對。」頁面上寫着鬥大的字體:『請問莫莉兒在哪?』「不過我好開心妳主動找我,我先去洗一下臉,換一下衣服,我們一起去吃飯要嗎?」

「我正有此意。」

莫莉兒睜大眼睛,相當質疑又隐藏不住笑意,催促自己趕緊換掉這身臭汗衣。

「我媽媽從小就是個啞巴了,她跟我說過,在她還沒認識爸爸前,她過得很辛苦。畢竟學習方面總是會落後于人,溝通方面又有很大的困難。」莫莉兒跟童普亦一起并肩走在豐樂公園裏。童普亦點點頭,示意莫莉兒繼續說下去。「別老是說我的事,我的故事真的不多,除了上次跟妳談過的學姐以外。妳說妳的呀!這樣我可以多了解妳。」

童普亦笑了一下,臉上又出現了防備的神情。莫莉兒現在解讀了童普亦的表情不再只是防備而已,多數是沉重。

童普亦的表情不如莫莉兒的豐富,臉上卻編排着迂回難解的密碼。

「上次打妳的男生,真的是妳朋友?」莫莉兒又問。童普亦點點頭,拿出寫給高橘看的一面筆記本紙張,從背包裏拿出筆寫了萬寺泉的名字。「好奇怪的名字喔!妳跟他認識很久了嗎?」

「我們是從小到大的朋友。」

「原來如此……妳家人呢?都在臺北?」童普亦再次點頭。「妳有跟他們連絡嗎?」這次童普亦則是搖頭。「為什麽?」

莫莉兒跟童普亦無形中已經悄悄的建立了默契,一旦看到童普亦的表情變得像她剛開始認識童普亦的冷漠無生命模樣時,就知道這個問題童普亦是不會回答的。

「這題作廢。」莫莉兒聳聳肩笑了一聲說,童普亦則看着莫莉兒露出驚訝的神情。「大概捕捉到妳的話題點。」莫莉兒笑了出來說,認為童普亦的表情過于誇張且逗趣。

童普亦不敢相信的也跟着笑出來,還露出了牙齒。

「發生很多事情,所以我不跟他們連絡。」童普亦解開了一點心房回答,莫莉兒差一點反應不過來。

「什麽事?」

童普亦搖搖頭,莫莉兒又換了話題說:「妳爸媽是做什麽的?」

「我們家是武術館。」

「哇!」莫莉兒睜大嘴眼說:「難怪萬寺泉毫不猶豫揍妳,他以為妳會還手對吧?」童普亦誠懇的點頭,悶笑一聲。「他為什麽說要把妳揍到醒?」

「很多原因。」

「是喔……」莫莉兒見童普亦三分透露、七分保留,意識到不該延續這話題,于是問:「妳去醫院做什麽?」童普亦震動了身體一下,不是很明顯,可是感覺得到。「怎麽了嗎?」

童普亦聳聳肩,比述:「我們去橋上好了,感覺那不錯。」莫莉兒點點頭,心知這問題又沒有解答了。

她們之間沉默很久,童普亦比較象是一個人出來閑晃,完全忽略身邊有個莫莉兒。

莫莉兒雖然不是一個無法承受安靜的人,可是也感到一點窒息。

「妳跟她出去好玩嗎?」高橘問。

「怎樣說好玩……我也才跟她出去不到五次,除了上次有跟她逛到街,根本也沒有相處太多。」

「這就對了!妳久了會悶死的!她甚至無法陪妳去唱歌!」

莫莉兒想起前兩天高橘跟她的對話內容,本來她還反駁了高橘的話,因為她覺得跟媽媽就不會。

她當志工照顧殘障人士也沒這麽的乏味,但是現在莫莉兒處在一種窘境。

媽媽畢竟是自己的親人,而當志工面對各種有障礙的人,都是必須去關心的,所以不怕沒事做。

童普亦既不是親人,也不是個需要關心的啞巴,她不該以當志工對待那些人一樣對待童普亦。

可是問也不一定回答,回答又不一定可以滿足她想繼續聽下去的欲望,才導致現在的糗樣。

童普亦則完全沒發現到莫莉兒的為難,繼續盯着湖面的波動。

莫莉兒手撐着下巴,聽着偶爾傳來的機車呼嘯聲、公園裏父母帶着小孩的嬉笑聲外,公園安靜的只剩下自己的呼吸聲。

「對不起。」童普亦有了動作,莫莉兒立刻仰頭看着站在旁邊的她。「約妳出來,卻忽略到妳。」

莫莉兒笑了出來,手繼續撐着下巴,依然仰着頭看童普亦說:「妳可真老實,承認自己忽略到我。」童普亦沉悶的繼續看湖面。「妳跟萬寺泉出來的話,都是這樣安靜的看湖面嗎?」莫莉兒保持原有的動作問。

童普亦笑了出來,比:「當然不是。」

「那妳手揮得很酸吧?」童普亦的笑容又更加綻放。

「對不起……」童普亦又比着。

「為什麽要一直跟我說對不起?」

「好像在浪費妳的時間,不然我們離開吧。」

「這麽快?妳不想繼續跟我說話嗎?」

「我不會說話。」

莫莉兒噗了出來,說:「妳明知道我的意思。」

童普亦想了想擠了一個話題:「妳跳舞好棒。」

「謝謝!不過既然我們兩個都是學舞(武)的,妳要不要展露幾招妳學的?」

「我已經一年多沒有練習我的武術了。」

「妳很厲害嗎?」

「沒有。以前覺得自己很厲害,現在覺得根本沒有。」

「所以說那一天梁進肯他們算是好狗運了?」

「他是誰?」

「妳撞到的男生啊!」

童普亦領悟的點點頭,手忙腳亂的比:「如果是以前,對他們可能真的就比較抱歉了。」

「這麽臭屁啊妳!」莫莉兒笑了出來,推了童普亦一下。童普亦尴尬的用食指摳了摳自己的臉,蒼白的臉暈上紅色。

「妳有打算去找妳的學姊嗎?」童普亦話題開了,莫莉兒非常高興自己一點一點的踏進童普亦世界裏。

「有想過,不過我想不該繼續幹擾她的生活才對。」童普亦理解的點點頭。「喂。」莫莉兒又看着童普亦,童普亦也看向她。「妳把眼鏡拿掉好不好?」童普亦的眉間擠出了「山」字,燈光照射在她的瞳孔裏,咖啡色變成更淺的顏色。「快!」莫莉兒催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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