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舔狗01
京都市醫院。
剛過小年,正是北方風雪說下就下的時節,往日裏川流不息的馬路也因結冰暫封,唯有玻璃門外裹緊圍脖的商販,樂此不疲朝三三兩兩來往的行人呦呵着。
即便到了晚九點,也免不了為生活而不斷奔波。
正對那道光亮如新的玻璃門,是一行不染纖塵的排椅,按時取了化驗單的溫書遙返回時,不由輕輕吐出來一口氣。
她抿了抿唇角,似是下了多大的決心般,終于将手機屏幕的浮标滑向右邊。
意料之中,又是一陣漫長的等待。
伸手揉了揉再次絞痛的腹部,正要将手機放進包裏時,聽筒裏終于傳來記憶裏熟悉的男音,“遙遙,這麽晚了,你還沒睡找我做什麽?”
“……”
看了眼手中的化驗單,沉默半晌組織好語言正要出聲時,對方夾雜着電流的語氣又急切了些,“遙遙,阿歆她來姨媽肚子疼沒人照顧,你要實在沒什麽要緊的事,我就先挂了。”
“嘟嘟嘟——”
絲毫沒給她過多反應的機會,聽筒裏便只有斷斷續續的忙音。
溫書遙:“……”
已經數不清“阿歆”這個名字,第幾次出現在蔣遲遲遲不接電話的借口裏了。
嚴格來說,從去年十月她正式答應蔣遲追求算起,她們已經在一起整整三個半月了。
蔣遲,複大數學系有名的少年天才,以一副俊秀的皮囊和溫潤的性格,在開學典禮那一日為新生演講時,成功成為無數新生眼裏的白月光。
母胎solo的溫書遙自然也不例外。
她也會随室友一起偷偷在人群中追随那道出挑的身影,偶爾在那雙沉溺過多溫柔的眼眸裏看過來時,不由心神恍惚。
或許是命運之神眷顧,軍訓期間,就連室友都看出來這位學長待她不一般。
比如在早操開始前會含笑遞給她礦泉水,親自等午訓結束給她送喜歡的飯食,晚操結束後會親自買來冰鎮西瓜送給她。
甚至會在下雨天以代班陪訓為由,等教官吩咐返回宿舍的第一時間沖上來給她撐傘。
一來二去,她很難不對他心生好感。
軍訓結束,正值國慶一周假,蔣遲便在她回家的那個下午說,“遙遙,我喜歡你,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女朋友?”
男生側耳低語時,眸子裏的情意似乎沉溺着萬千星河,讓她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早前答應了母親放假回家,正好給她回絕蔣遲邀請一起去玩的理由。
于是這七天內,在最初的羞赧過後,她也在思索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蔣遲。
要說好感,的确會有;但喜歡這個高度,她也無法把控。
只是他用溫柔編織的網太綿密,讓她無法掙脫。
稀裏糊塗在一起後,蔣遲的确尊重她,除了偶爾牽手,再無任何親密的行為。
可以理解。
蔣遲畢竟是大三的學長,平日裏忙于課業之際,難免缺少哄她的時間。
在一起一個月後,蔣遲提出了戀愛一周年前“不許提前性行為、不許互相幹涉交際、不許任性哭鬧”的約法三章。
那“約法三章”的第二條告訴她,無論蔣遲有多忙,她都不應該有怨言的。
也是,蔣遲口中的“阿歆”,全名秦南歆,在與他同班,兩人曾是數學系公認的一對“金童玉女”。
所有人都看好這對,偏偏軍訓期間蔣遲跟中了邪似得追了她。
萬萬沒想到,曾經眼裏沉滿星子來喚她“遙遙”的蔣遲,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也會無比溫柔喚旁人“阿歆”。
現實給她帶來的感情落差,讓她忍不住鼻尖又是一陣泛酸。
而且這是醫院,來來往往都有無數雙陌生的視線投來,她不能在公衆場合失了态。
想到這兒,她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氣,繼而擡眸看向正前方的LED顯示屏尋找自己的名字。
巧的是,候診室的廣播提示也适時響起,“請溫書遙女士到普外科二診室就診……”
慌亂将紙巾丢進排椅旁側的垃圾箱內,拿起化驗單便推門而入。
這一幕,恰巧被她沒注意到的右後方注意到。
“盛哥快看,”頭頂漁夫帽的男生不經意掃了一眼,正巧捕捉到那抹米色的纖瘦身影,“那不是你追了半學期都沒追到的妹子麽?”
這話一出,一旁注意力被吸引的同行登時反駁,“哎哎哎,怎麽說話呢?別把盛哥說得和你一樣,沒人要。”
“艹,你說誰沒人要呢?也不知道誰失戀差點連微分幾何都挂了……”
耳聽話題越來越歪,懶懶靠在椅背的盛意初:“……”
不過聞朝這煞筆,雖然大驚小怪隔着藍牙耳機都能吵到他,不過倒的确眼尖讓他下意識望了過去。
……溫書遙?她怎麽在這?
“哎哎,盛哥你幹嘛去?”見盛意初一言不發起身,聞朝不過腦子喊,“盛哥,那妹子早有對象了,你幹嘛非要委屈自己上趕着去當舔狗?”
這話一出,不止盛意初頓足,就連與他争論的陳嘉希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不過後者是震驚于聞朝驚人的膽子,為這二貨上趕着作死默哀。
後者……
明明溢滿了潋滟緋色的杏眼,極薄的眼皮子此刻卻微微勾起。
閃爍着讓聞朝看不懂、卻不妨礙後背滲涼的光芒。
“老子樂意當舔狗,你管得着麽?”
聞朝:“……”
得,這位大爺人自己樂意,他在這瞎操什麽心。
與此同時,就診室看完醫生的溫書遙,得知并無什麽大礙後,腦中一直緊緊繃住的那根弦瞬間便松弛了些。
“但是也全然沒問題的,”醫生推了推眼鏡,盡量舒緩了語氣告誡道,“要記得按時吃藥,注意按時休息和規律飲食,否則下次再犯痛,那就只能動手術了。”
“嗯嗯,”溫書遙連連點頭,澄澈幹淨的容顏寫滿了乖順,“我記得了,謝謝醫生的提醒。”
醫生職業性颔首,“應該的,不用客氣。”
溫書遙也不好再打擾,鞠了一躬後盡量放緩腳步,悄無聲息出了就診室,随即按部就班下一樓繳費買藥。
自始至終,因為整個候診大廳幹淨得連呼吸聲都能聽見,所以她也沒注意到角落裏還有三道颀長落拓的身影。
直至那道裹挾米色棉服的姑娘再次消失後,聞朝才敢大口大口喘着氣。
不是他想壓低存在感,而是不知盛意初這哥又犯啥抽,一改往日踩着臉倒貼上去的做派,反倒威脅他和陳嘉希別弄出一丁點兒聲音。
“盛哥,人都走了,你不打算去追嗎?”陳嘉希是個藏不住話的,一臉摸不着頭腦嘀咕,“也不知道蔣遲那傻逼咋想的,怎麽忍心讓女朋友一個人來醫院。”
“女朋友?”盛意初那帶了幾分奶欲的聲音輕輕嗤了一聲,“老子沒同意,誰說溫書遙就是他的了。”
陳嘉希:“……”
哥,雖然你這一套很像小女生經常嚷嚷的霸道總裁做派,但不得不問一句……你臉呢?
人家少男少女你情我願的,你意見重要嗎?
當然,對上盛意初那似笑非笑的紅唇,再給他十個膽子也說不出來。
“走了,你倆有病看病。”不知是女朋友三個字,還是陳嘉希欲言又止的神色,心緒頗為煩悶的盛意初懶懶丢下這句話後,絲毫不拖泥帶水拎起外套起身。
陳嘉希:“……”
心情複雜jpg.
望着那道愈走愈遠的黑影,聞朝有些納悶,“他這是怎麽了?不是前晚喝醉剛說了以後不舔了嗎?”
不然咋在人家剛走沒多久,又管不住下半身追上去了?
“說你傻X你還不承認,”唇角忍不住抽了抽,陳嘉希輕嘆一聲靠進椅背回答,“你都知道喝醉了,那男人喝醉耍酒瘋的話你也信?”
聞朝:“……”
一如既往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但好像是這麽個理。
對于這些與自己有關的談論,我買完藥的溫書遙自然不知。
出了醫院大門後,果斷戴上防寒口罩,思索再三拿起手機撥通。
“您好,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已關機?
溫書遙一時愣住,有些反應不過來這三個字的意思。
是……打錯了嗎?
喃喃反問了一遍,意識告訴她接下來應該去核對屏幕那串熟悉的數字是否正确,可視線卻怎麽也無法集中。
她:“……”
暗恨自己不争氣的同時,又無法否認,幸好這個時候不敢跨出這一步。
蔣遲曾許諾過,他永遠不會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關機讓她找不到的。
這些為數不多的戀愛時間裏,他也言出必行,似乎從來沒有關過機。
或許是手機沒電了,或許是手機不小心摔壞了,也或許是有人一直锲而不舍去打擾蔣遲,他不得已才關了機。
也對,抛開數學系,整個複大,蔣遲都是人群中無法被忽略的存在。
俊逸的長相,優異的學業,親和的修養,哪個女孩子不會喜歡呢?
她這種不經常浏覽校園表白牆的人,一旦點開朋友圈,免不了會刷到求聯系方式的帖子。
身為學生會主席的他,同步了微信號的手機自然會被輕而易舉獲取。
……如果有人過分去打擾蔣遲,那他大概率也不會不接電話。
這樣勉強合理的解釋,算是讓她胸腔那股沉悶舒緩了些。
而合理之外,無法忽略的卻是他口中的“阿歆”。
如鲠在喉由不得她去自欺欺人。
“啧,這麽慘,來醫院都沒人陪。”
倏地,一道分明痞氣卻難掩奶欲的聲線直愣愣鑽進她的聽野:“妹妹,不如早點考慮分手找下家?”
作者有話要說:
好久不見甚是想念~
1.室友叫聞朝(zhāo)
2.盛哥只會讓人分手,這樣會寡一輩子的(bushi)
3.女主身心都幹淨,對渣男的感情後文有解釋
4.寶子們給《圖謀》點個收呗~
文案如下:
[不皮會死·直撩·兼職編劇 × 老雙标打臉·假正經·禁欲醫生]
【1】
資深顏狗江聽音,大學報道時第一眼就看中負責新生注冊的顧清辭。
站在太陽傘下的少年側顏絕美,渾身寫滿“莫挨老子”的冷峻氣場,看得她瞬間蕩漾了。
經過打聽,得知他不僅有個霸總爹,還是醫學院的高嶺之花。
不正是典型的極品禁欲系校園霸總男神嗎?
因而創作禁欲霸總慣會代入顧清辭的臉。
【2】
醫學院有條恒等式:圖謀 顧·眼裏只有人體構造、沒有性別之分·清辭 = 癡心妄想。
分明可以靠臉拼爹吃飯,偏偏要拿才華服衆,可惜人是真鐵直。
因創作而淪陷的江聽音不信邪,細高跟·吊帶裙·性感妝捂着腳腕在校醫院可憐兮兮。
然而終于出來的顧清辭面不改色:“神經科只看腦子,不擦藥。”
【小劇場】
多次圖謀顧清辭翻車後,打算買醉消愁的她意外在酒吧撞見了一道熟悉身姿。
借着酒勁壯膽,她勾手硬上弓。
可惜……那雙美眸太冷,蜻蜓點水後要溜,不想腰際卻被一把握住。
“站住,”熟悉的聲線喑啞至極,他喉結滾動着逼近,“要親,就多親會兒。”
她以為白日入夢,可之後的癱軟,才讓她看清顧清辭禁欲下的假正經是何等入了骨的熾烈。
sc女追男/雙向寵溺/男主是真狗/校園+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