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海選
夏昕雯輕輕點頭：“我知道了，凱哥。”
臺上已經開始催促各位廚師各就各位，她向凱撒舉起手握緊拳頭稍微晃了一下向他表示加油。
凱撒對夏昕雯笑了一下，轉身去了自己的位置。
夏昕雯也很快找到自己的銘牌，剛站定，她擡頭卻看到前面一排站着一道熟悉的背影。
雖然有一段時間沒見，但是這道背影讓她印象深刻，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人剃了個大光頭，在一衆廚師裏特別顯眼。
不少長槍短炮的鏡頭不由自主向這邊轉了過來，一來有夏昕雯這個緋聞女主角在，二來就是這個發型奇特的廚師。
夏昕雯抿了抿唇，想要裝作沒看見這人，對方卻忽然回頭，一張清秀的臉對她笑了一下，只是笑容裏帶着得意和嘲諷。
她捏了捏拳頭，壓下心裏的火氣。
做出那樣的事來，茂鄭文居然還有臉來參加這個美食比賽？
明明他一身的廚藝都是夏爸爸手把手教的，這麽多年來夏爸爸沒有對不住茂鄭文的地方，也就是夏昕雯一直當茂鄭文是哥哥一樣，拒絕了他的感情，這人就完全撕破臉，壓根不顧這些年來夏爸爸的教導之恩了？
原本夏昕雯對茂鄭文是有愧疚的，所以他之前另立門戶，夏爸爸雖然不痛快也沒說什麽。
但是他一次又一次這樣，夏昕雯心裏那點內疚早就煙消雲散，而是變成了滿腔的憤怒！
她深吸了一口氣沒再看茂鄭文，這次的比賽很重要。
要是自己在第一場海選裏面就失敗了，別說茂鄭文會不會當面嘲笑她，夏爸爸會多失望，夏昕雯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臺上有三位評委，中間是個四五十歲的女士，歲月雖然在她臉上留下了一點痕跡，卻更襯得她風韻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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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是難得的女廚師，宣布了這次海選的主題：“豆腐。”
“不管你們做什麽菜式，只要裏面有豆腐就行了。而且因為是快手菜的關系，所以做這道菜的時間不能超過十五分鐘。”
超過十五分鐘，那就不叫快手菜了。
在這麽短的時間要确定菜式，還要把這道菜做出來，時間恰恰好而已。
如果太緊張拖延了一下，時間就要不夠的。
夏昕雯接過工作人員分派的豆腐，稍微考慮了一下就确定了菜式，準備做一道蝦仁豆腐蒸水蛋。
她跟工作人員要了蝦仁和兩顆雞蛋，先用了一點鹽來揉搓蝦仁清洗好，再放了一點澱粉攪拌均勻。
然後夏昕雯把豆腐平放在砧板上切成小塊平鋪在平盤裏，再打了雞蛋攪拌倒進去，添了高湯，用保鮮膜包好，再用牙簽戳了幾個洞，上鍋用中火蒸。
在蛋羹蒸着的時候，夏昕雯在一旁開始做調味汁。
因為她沒有味覺的關系，所以對調味汁做得尤其小心翼翼。
臺上的評委掃了一圈，很快都落在夏昕雯身上。
畢竟之前的新聞鬧得沸沸揚揚，她跟澤喻凱鬧緋聞之後還跟凱撒之間暧昧不清。
評委對夏昕雯的印象都沒多好，一來她沒有味覺卻要當廚師，簡直是兒戲一樣。
二來這樣鬧緋聞八成是在炒作，用這樣的手段出名，幾個評委都是從小學徒慢慢打拼上來學的一手廚藝，最看不上這樣鑽研小道不正經學廚的人了。
“你看她怎麽樣？”
中間的女評委問其他兩人，左邊那位搖頭：“到底沒有味覺，她很難掌握适合的度。”
右邊的附和說：“食物幾分熟還能靠眼睛和手來感覺，加上一點經驗，差不了太多。但是調味這個，光靠經驗還是不行的，更別說她壓根就沒多少經驗。”
女評委點頭，贊成兩人的話，很快就轉開視線，落在前面的茂鄭文身上：“做的是釀豆腐？刀工看着不錯。”
茂鄭文之前一手托着豆腐，一手在上面劃開兩道，很快剔除一部分的豆腐，把切碎的肉末放進去。
三兩下的功夫，一盤釀豆腐就做好了，放在鍋上大火蒸，然後他另外把鍋燒熱，倒上醬油轉了一下鍋，再用蒜末爆香。
等蒸好的釀豆腐取出，茂鄭文就把滾燙的調汁倒在上面，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顯然不知道做了多少遍了，基本功相當紮實，看得三個評委暗地裏默默點頭。
這才是真正的廚師，每一個動作都沒多餘的部分，熟悉連貫，一道菜起碼要做幾十次幾百次。
刻苦勤奮這四個字看着容易，能做到的人并不多。
十五分鐘很快就過去了，在場的廚師大部分都已經完成菜品，只有小部分還慌慌張張沒能徹底完成，半成品沒從鍋裏拿出來，有的人已經直接離場了。
這樣心理素質不怎麽樣的人，在場的工作人員沒阻攔，臺上的評委也沒多看一眼。
評委只有三個，那麽多菜品當然不可能都嘗一遍。
底下已經有請來的上百個抽簽而來的觀衆嘉賓過來嘗試，每個菜品上面都有編號，并沒有廚師的名字。
剛才嘉賓都攔在外面，所有人不知道菜品具體是哪個廚師做的。
他們嘗了一口就在菜品旁邊的平板電腦上打分，一路吃過去，吃不下就離開，吃得下就繼續。
很快一圈下來，所有的菜品都有至少五個人嘗過。
去掉一個最高分，一個最低分，三個數字做一個平均數，然後電腦總結後列出排名。
海選到最後只錄取一百人，分數只列出一百人的信息。
夏昕雯盯着排名一路看，從上到下，第一名不意外是凱撒。
凱撒似乎并不驚訝，臉上的神色平平靜靜的，卻擡頭盯着屏幕在看其他人的名字。
第二名是茂鄭文，夏昕雯皺眉，知道這個師兄已經完全繼承了夏爸爸的手藝，排名會高她不意外，但是緊緊跟着凱撒，自己就有點詫異了。
接下來一連串的陌生名字裏面都沒有她，夏昕雯不由有些着急。
她不清楚這次的調味有沒成功，之前試過很多次，也請鄰居幫忙嘗了嘗，找到最适合的調配比例。
如果自己發揮正常的話，進入一百名是沒有問題的。
列表已經到了九十名，依舊沒有夏昕雯的名字，她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來。
“……恭喜你，在九十九名。”
忽然凱撒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提醒夏昕雯擡頭一眼就看到了倒數第二個名字，頓時松口氣。
剛才一口氣提着，現在突然放松，她差點腿軟沒能站穩，被凱撒一手扶住胳膊：“你還好嗎？”
“沒事，我是太緊張了。”
“我有異議！”有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廚師上前一步，指着屏幕說：“一個沒有味覺的人，怎麽排名比我們還高，這不公平，肯定有黑幕！”
“就是啊，誰知道她做的是什麽黑暗料理的味道，怎麽可能就進海選了？”
不少沒入選的廚師憤憤不平，他們雖然是小飯館的廚師，但是廚藝操練多年，怎麽會比不上沒有味覺的夏昕雯？
再加上不少小飯館打聽過，夏昕雯是最近幾個月才開始學做菜，剛開始做出來的東西都不是人吃的。
一個幫廚因為夏家老店不再開門就辭職去別家飯館，一次喝醉酒把這事嚷嚷出來，不少人都聽見了。
夏昕雯一愣，看着十幾個廚師都站出來抗議，臉色有些發白。
臺上的評委立刻讓大家安靜下來：“既然有争論，我們三個會嘗一下夏小姐的菜品，再做評價。”
雖然對夏昕雯沒什麽好印象，不過就事論事，站出來的全是男廚師。
在廚師界，女廚師幾乎是看不見的，有名氣的都是男廚師。
性別歧視這一點在各行各業都存在，只是在廚師這個行業上尤為突出。
女評委不高興這些人針對一個小姑娘，讓工作人員送了菜品過來，用筷子夾了一塊嘗了一口，沒有立刻表态。
其他兩個評委也嘗了一口，三人沒有議論，分別在自己手邊的小黑板上寫下評分。
等三人寫好了，工作人員收起黑板在旁邊一起亮了出來。
女評委給的8.8分，兩位男評委都給的9.3分，平均下來分數甚至比剛才的排名還要高一點。
底下等着結果的人完全不接受了：“這個比賽連評委都被收買了，我們還比什麽，趕緊收拾走了，結果肯定也內定了的。”
已經入選的其他一百人面面相觑，有些懷疑這個比賽是不是真的內定了，那麽他們留下來不就當陪襯嗎？
女評委嗤笑一聲沒開口，一直沉默的凱撒上前一步說：“你們只說夏小姐學廚的時間短，又天生味覺跟別人不一樣，那不如去嘗嘗她做的菜，試試味道後再說？”
“試試就試試，我就不信她能做出什麽好菜來。”剛才第一個站出來的男廚師上臺接過工作人員的新筷子夾了一塊放進嘴裏，其他幾個膽大的也跟着上臺嘗了，臉上的表情都特別一言難盡。
“怎麽，真的很難吃嗎？”夏昕雯頓時慌了，也開始懷疑是不是澤喻凱跟三個評委在背後打過招呼，才讓自己這麽順利從海選中脫穎而出。
凱撒對她搖頭，臺上的女評委問幾人：“來，說說味道怎麽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