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借機立威,教訓易家 (1)

向晚晚這個名字,從她宣布成為杜家的唯一繼承人開始,就被江城的各大豪門注意了。

豪門裏的适齡千金總是惹人注意的,別說向晚晚這個九千億資産的杜家繼承人了。在直播洩露她的身世那一刻起,向晚晚這個名字,就上了各大豪門的聯姻名單裏。

之所以遲遲沒有豪門貴公子下手,一是在觀察向家,或者說向晚晚準備怎麽處理那個假千金。向家是有一個女兒,還是兩個女兒,亦或是杜家會有兩個千金。二,是觀察潤嘉到底是誰做主,向晚晚跟向永康這對父女,關系究竟怎麽樣。

聽說向晚晚執掌了潤嘉投資,成了向董,很多人都覺得這個小姑娘真是怨氣沖天。

跟自己親爸還鬧成這樣。

但另一方面,又十分放心。

一個跟親爸鬧翻的小姑娘,可太好掌握了。

今晚的酒會,其實向晚晚一進來,易啓明就看到了。

酒會是為了宣傳易家新開的高端酒店,會場就在酒店的宴會廳裏,上下一共兩層。易啓明就跟一群公子哥兒們在二樓的露臺上,看着樓下發生的一切。

眼看着向晚晚幾句話把向永康說得臉色都變了,還有人笑他:“易大少,你這個未來的少奶奶,可真是不講情面,什麽話都說得出口,以後不會你連宵夜都不讓出來吃了吧?”

“難說,這樣的妹子,有錢又有脾氣,看起來就難追。”另一人酸溜溜地說,“是不是咱們易大少奶奶,還說不定呢,看到她身邊那個男人了沒?聽說原本只是潤嘉的一個普通員工,不知道哪裏入了大小姐的眼,直接提升成了貼身特助。恕我提醒,易大少,當年向永康就是這麽上位的。”

易啓明還跟他們笑罵了一句:“去你們的,一個個吃不到說葡萄酸,有我易大少出馬,天下還有搞不定的女人?”

“等着!”

易啓明一口喝幹了杯中的威士忌,整整衣領,一邊吩咐酒店的管理人員,一邊下樓去了。

他故意做出急匆匆的樣子,其實已經成竹在胸了。

放眼整個江城,年輕一輩的公子哥兒們裏,家裏比他有錢的年紀都還小,年紀跟他差不多的,家世都不如他。

他易大少,就是向晚晚的最佳丈夫人選。

而他麽……也對這位九千億千金有那麽點動心。

瘦是瘦了點,可是這張臉,那真是清麗絕俗。他身邊跟過這麽多女人,從娛樂圈明星到各大校花,環肥燕瘦,什麽風格的美人都有過,就是沒見過向晚晚這種清麗又病弱的。

光沖着這張臉,易啓明都心癢了,更別說剛才他還随着所有人的注意力一起,看向了向晚晚的手。

那雙手啊,真是蒼白又無力,看起來就像一捧雪揉成似的。

易啓明有個不宣于口的愛好——他是個手控,尤其喜歡美人柔弱無骨、纖細如絲的手。

他第一個心思,就是要趁着打招呼的時候好好的摸一摸。

沒想到,美人的手沒摸着,反而被個大男人抓住了手腕。

那男人的手又硬又有力,抓着人的時候簡直就像鋼爪似的。易啓明整個都不好了,掙了掙,居然沒掙脫,眉間立刻湧上了三分戾氣。

看在美人的面子上,易啓明硬是忍着沒發火,只是溫柔又無奈地說:“向董,你這是生氣了嗎?抱歉,我剛才在樓上,可是聽到助理的通知我就跑下來了。沒能幫你攔住向總,我真的很抱歉,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說着,故意壓低了聲音,慢慢地吐着字:“向董,你是我心中的貴客,我又怎麽會怠慢你呢?”

什麽“我心中的貴客”?大小姐明明是他們易家的貴客!這個易大少是故意把話說的這麽暧昧的!

裴星遙的心裏登時浮起怒火。

這男人對大小姐別有企圖!

他不肯松手,易啓明也掙不開,偏偏向晚晚一句話不說。場面有點尴尬,易啓明的臉色漸漸不好了,勉強維持着風度,又一次暗示道:“向董?”

這麽嬌弱的妹子,性格居然這麽高傲嗎?

向晚晚靜靜地看着他。

她來易家的酒會有三個目的,說出過往、故作怨念、刺激向永康,是其一,已經完成了。還有兩個,是借機立威,跟教訓易家。

她以為這兩個目的得分開找機會,沒想到,機會自己送上門來了。

幾秒之後,向晚晚才擡手示意裴星遙松手,問道:“原來季風酒店的負責人,竟然是易大少?”

當然不是,是他那個沒事就知道瞎折騰的弟弟,不過,這有什麽要緊的?現在是談生意的時候嗎?

是談戀愛的時候!

易啓明避而不答,只笑着說:“向董,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是貴客,樓上已經準備好了休息室和茶點——聽說你身體不好,都是非常清淡的東西,我特意準備了你喜歡的龍露果茶。向董,咱們去一同嘗嘗,咱們到樓上慢慢談,怎麽樣?”

哇!這個易啓明!

在場的年輕男性都不由得投來憤怒的目光。

他這份心思,真是只能騙騙剛回豪門、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明眼人誰不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去樓上一坐,還不得趁機給幾個驚喜?然後順便拉拉小手,安慰安慰剛剛跟父親吵架的千金?

這一安慰,不得順便再抱進懷裏撫慰一下?

占了地主之誼就是方便!

易啓明也是這麽想的,他還對那雙手念念不忘,紳士地一伸手:“向董,請?”

向晚晚沒有立刻動,只是看着他,聲音淡而冷漠:“易大少,我身體不好,所以脾氣也不大好,醜話就說在前頭了。我只是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地談一談潤嘉投資季風酒店的事。如果易大少能代表季風酒店做主,那我們現在就去談一談,如果易大少不是做主的人,就請叫來一個能做主的人來。否則……”

她說了兩個字,沒有繼續,只是很淡地、幾乎沒有溫度地笑了一下,一手撐在沙發扶手上,起身道:“易大少,請吧。”

易啓明的手有幾分尴尬地空着,他看看已經越過的白裙美人,忽然笑了。

這小美人,架勢還做得足。他就喜歡征服這種故作清冷的美人,聽她紅着眼細聲細氣的求人,別提多帶感了。

不過,她身邊這個助理,就真的有點礙眼。

易啓明幾步上前,看了裴星遙一眼,暗示道:“向董,這位是?”

“裴星遙,我的助理。”向晚晚擡起烏黑的眼睛,問道:“怎麽?談生意不許帶助理嗎?易家還有這樣不正式的規矩?”

“呃……”易啓明啞然。

算了,既然要打着談生意的旗號,就先放這個小白臉上去,等會兒找機會再把他支走。

易啓明一邊走一邊打算着,上樓的時候不停地給酒店管理使眼色。

裴星遙跟在身邊,小心地為向晚晚整理這裙擺,觀察四周的時候,目光忽然掠到一個人,登時渾身都繃了起來。

怎麽了?向晚晚瞥了他一眼。

裴星遙趕緊收回目光,無聲地搖頭,心裏打算着,只要易家的事情一解決,他就勸大小姐趕緊走。

所謂的休息室是二樓的一個套間,看架勢很正經的一個會客廳,有着寬闊的露臺,看得到美麗的江景,茶幾上已經放了好些水果、甜點和酒水。

“來,向董。”易啓明殷勤地将椅子拉開,“請。”

等向晚晚一坐下,易啓明就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取出一捧粉色玫瑰,躬身遞到了她面前:“向董,第一次見面就讓你不悅,真是我的錯。香花贈美人,這束花,是道歉禮物,你可不要拒接。”

這是他的常用手段之一,一半低頭溫柔,一半強迫。

如果女人太傻,聽不懂,看到了表面的道歉,想到他的身家,就會覺得“天哪!易大少跟我道歉了”,然後飄飄然。如果女人聰明些,聽懂了,就會想到“他畢竟是易家大少,都低頭了,我不能不給他面子”,然後再不情願,也會服軟。

這麽多年,易啓明屢試不爽。

可是這一次,向晚晚的神色都沒動一下,只說:“都是商場上的夥伴,易大少不用這樣,我身體不好,容易花粉過敏。”

是真的花粉過敏,還是沒聽懂他話裏的讨好?易啓明暗中懊惱,只覺得給瞎子抛了個媚眼,只能把花束收起來。

幸虧他還有另一招。

易啓明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臉上堆着熱切又不失溫柔的笑,擡手倒着茶:“向董,來,這是天青茯苓跟龍露果泡的茶,很滋補的,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我以茶代酒,敬向董一杯,向董可一定要給我個面子。”

說完,他便一手舉着茶杯,含笑朝着向晚晚遞出。

遞了十幾秒,向晚晚只是在靜靜地看着,目光漸漸冷了下去。

“向董?”易啓明的笑容有點僵了,“這麽不給面子嗎?”

向晚晚的回答,是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易大少,我剛才已經跟你說過了,我身體不好,只想談一談投資的事。現在,我進來已經3分鐘了,易大少卻一直顧左右而言他,我覺得,不用談了。”

什麽意思?脾氣這麽爆?一句話不合,就要掀桌走人?

向晚晚說話之間已經站了起來:“裴助理,回去下一道通知,就說四季酒店只是易大少用來釣妹子的玩具而已,不具備盈利性,管理非常松散,拟定終止合作,後續的投資不用跟進了。”

“啊?”易啓明愣住了,本能地伸手攔住人,脫口而出,“不是……向晚晚,你還真以為自己的來談生意的?你……嘶!”

話還沒說完,他的手就被抓住了。

裴星遙一翻一折,手腕一振,直接将他推得連退了好幾步,後腰“咣”的一聲撞在露臺的鐵藝欄杆上。

“不要擋路。”

“你……”易啓明吃痛,不由得罵道:“向晚晚,我好心安慰你,你居然讓你的助理對我動手?你不會是跟你媽一樣,看上助理了……啊!”

話還沒說完,易啓明便覺得腹部一陣劇痛,登時雙手捂住肚子,煞白着臉跪了下去,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居然敢……”

“抱歉,大小姐。”裴星遙收回手臂,恭謹地低下頭,聲音如常,完全看不出來他眼底已經醞釀了風暴。“我在工作中帶了私人情緒,聽到有人污蔑您,我有點憤怒。”

“沒關系,做得好。”向晚晚不僅沒有責怪他,反而贊許地點頭,下令道:“易大少似乎有點不舒服,你幫他擡起頭來。”

“是。”裴星遙上前一步,站在易啓明身邊,伸出右手。

胳膊肘壓着他的肩頭,逼他躬身,手指卻捏住了他的下巴,強迫他擡頭。

仰視着那個嬌小、病弱的年輕女子。

向晚晚雙手抱臂,俯視着他,眉目森冷:“易大少,本來呢,我是想直接撤資的,因為我覺得你們易家實在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明明已經快破産了,靠着杜家的投資才能孤注一擲地進入高端酒店行業,求得最後翻身的機會。可是呢,我外公的葬禮,你們居然最後才出席。”

“是誰給你們出的主意?你們是不是覺得這招坐山觀虎鬥妙極了?來得遲,裝不知道,一顆草種在牆頭,就能我跟向永康兩不得罪?”

向晚晚毫無溫度地笑了一聲,她的聲音又輕又低,柔柔弱弱的,眼中的黑色濃郁得仿佛能吞噬世間所有的深海。

“那我現在告訴你,你們易家把我得罪大了,今天特意給你們家機會,你們居然不珍惜,還給我來這套?給臉不要臉,那麽,你們易家在我面前沒有任何面子可言——你以為天涼王破,真的只是個梗而已嗎?”

她一身純白的寬大紗裙,剛剛走進來時,易啓明還跟那群豪門公子哥們開玩笑說,真是女要俏,一身孝。瞧這一身白衣,瞧這身段,瞧這蒼白的小臉,真是清麗至極,我見猶憐。

現在易啓明才知道,向晚晚的确是特意選了一身戴孝似的白色來的,因為她就是為了杜荊園的葬禮來算賬的!

這一身根本不是我見猶憐,而是高天孤月,絕頂冰霜!

“我……對……”易啓明想開口說什麽,可是向晚晚的耐心已經耗盡了,擡手說:“好了,我話說完了,裴助理,你怎麽手勁這麽大?把易大少都弄疼了。”

她一邊說,一邊從茶幾上拿起茶杯遞了過去:“給易大少喝杯茶,當是道歉了。”

“是。”裴星遙就像古代那些只知道聽話的、忠心耿耿的影衛一樣,立刻松了手,接過茶杯,二話不說,遞到了易啓明的面前。

“易大少,抱歉了。”

裴星遙彬彬有禮地說一句,捏住了易啓明的下巴,二話不說灌了進去。

就在這時,會客廳的門砰的一聲被人撞開了,一個驚怒焦急的聲音叫道:“向董!等等!”

來人一身鉛灰色的西裝,熨帖地襯托出一身的溫文氣質。是個五官俊朗的男人,眉間顯而易見的全是焦急,分明想沖過來,又擔心冒犯向晚晚,在原地猶豫不定地擔心着。

這一猶豫,裴星遙已經灌完了茶,退回向晚晚身邊了。

“大小姐。”

向晚晚點點頭,故意問道:“怎麽?要我手下留什麽情?這茶不是易大少給我準備的補茶嗎?”

男人眉間盡是無奈、歉疚和丢臉,那确實是補茶,但是他剛剛才從酒店管理那裏知道,這茶實在是太補了。一般人喝了,就會渾身發熱。

對一般女性來說,會忍不住擦汗,忍不住把外衣脫了。而對向晚晚這種病弱的身體來說,很可能會因為太補了,直接流鼻血。

這是易啓明制造的機會,好借機關心,一番呵護。只是,這種做法實在太卑鄙了,所以他一聽到彙報就趕來了。

可是沒想到,已經晚了。

他看着雙手抱着肚子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易啓明,沉沉地嘆了口氣,上前鞠躬道:“向董,我代大哥向你鄭重地道歉,真的非常對不起。”

向晚晚不接受,她冷笑着:“你憑什麽代替他?他認可你了麽?”

一句話直接戳了男人心底的死穴。

他叫易漸臺,是易啓明的堂兄弟,季風酒店就是他一手策劃弄起來的。可是易家不認可他的父親,覺得他們家是旁支,他想撐起易家,是要奪長房的權。

可這是他們易家的秘密,她一個剛回豪門的真千金怎麽會知道?

他不知道該說什麽比較好,看着向晚晚帶着她的助理走出去。易漸臺還是擔心他的酒店,忍不住叫道:“向董,撤資的事,能不能……”

“你想說,看在易家的面子上,就算了?”向晚晚回身問,“怎麽?要撤資的時候,知道錯了,早先怎麽沒想到潤嘉是你們的大金主,你們得罪不起呢?”

易漸臺的嘴唇動了動:“我……”

“因為那時候你們覺得,潤嘉是潤嘉,就算我是杜家的繼承人,可是誰坐在潤嘉的董事長位置上,還不一定呢,對吧?”向晚晚截住他的話。

“那真是可惜了,你們易家下錯了注,現在潤嘉是我做董事長。當初誰沒給我面子,現在誰在我面前就沒有面子,我不是針對你們易家,我是對江城乃至整個商圈的人說這件事——”

“我不是你們口中那些些待價而沽、等着挑選個好丈夫做倚靠的千金,我是潤嘉的董事長,是跟你們争權奪利的人。想追我,沒問題,老老實實說追我,我不是修清淨道的,不管別人的感情。可是,誰再敢打着談生意的旗號來跟我玩花招……”

向晚晚輕輕地笑了一聲,把被動靜吸引過來的人全都吓得心頭一抖。

“我的助理功夫很好,我想他作為一個合格的打工人,一定會切實履行職責,把影響我做生意的人,挨個‘招待’一遍。”

說完,向晚晚冷着臉,帶着裴星遙走了。

她沒有多說一句,也沒有叫誰讓開,可是路上圍觀的人,全都不由自主地避開了她的鋒芒,自動退後了一步。

一直走到樓梯處,向晚晚臉上才露出點溫和的神色:“魏叔叔。”

魏南榮急匆匆地跑上來,滿臉都是擔心:“我聽說你跟易大少單獨去房間裏了,你沒事吧?”

“有裴助理在,我能出什麽事?”向晚晚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有事的是易大少和易家,魏叔叔,我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我們沒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魏南榮理解她的意思,就是說跟易家沒有合作的可能了。

他其實也不明白姚克涵為什麽投資季風酒店,易漸臺有點本事,但易家做主的根本不是他。易家已經不成器了,根本沒有投資的必要。

“好。”魏南榮點頭,跟裴星遙一左一右地陪着她下樓,生怕她被這寬大的裙擺絆倒。“我去找小蘅,這就離開。”

去找魏蘅?裴星遙目光一動,說道:“那魏副總請便吧,大小姐有我護送就行了。”

魏南榮不疑有他,正要答應,向晚晚卻擡手止住了他的話。她轉頭,問道:“你看到了什麽?”

裴星遙很想什麽都不說,他連嘴唇都抿緊了。

但是,對她的服從、凡事都聽她做決定,已經成了他的本能。

因為他是她的劍。

兩世前,她還是劍修的時候,十五歲就辟谷,一直不惜一切代價将養着,卻毫不成器,連她度雷劫都護不住的劍。

他跟着她當了一世劍與劍修,跟着她的殘魂投胎了一世,如今好不容易收集了她的全部魂魄,又一起重生了。

三輩子過來了,裴星遙早已明白,不管他們之間是什麽形态。劍和強悍無雙的劍修也好,無名小職員跟渾渾噩噩的提款機大小姐也罷,又或者,是眼前的助理和大小姐。

無論身份,無關形态,她始終是他的主人,他必須做也甘心做這世上唯一一個對她絕對服從的人。

“我剛剛……”裴星遙低下頭,遮去眼中的不甘,平靜地回答:“上樓之前,看到魏小姐跟丁先生一起去了酒店後面的小花園。”

魏南榮還沒明白過來:“丁先生?”

“就是那天在拍賣會上,救了令千金,你還贈送了一串手鏈的那個男人。”向晚晚解釋着,眉頭皺了皺。

她很欣賞魏南榮,愛屋及烏,自認也不希望魏蘅像原著似的,被丁之遠騙身騙心。雖然最後魏蘅離開了丁之遠,沒有做丁之遠的後宮,但是卻為了丁之遠,一輩子沒有結婚。

她值得更好。

丁之遠算個什麽東西?

一想到這個名字,向晚晚的臉色都不好了,下令道:“帶我過去。”

她……裴星遙跟魏南榮的心同時咯噔了一下。她生氣了?

第21章 “角色[魏蘅]覺醒度70%,預計覺醒本角色将獲得覺醒點10000。”

魏蘅對丁之遠來說,也是個意外。

丁之遠三言兩語騙得向永康帶他來酒會,本來是想等向晚晚的。他都想好了,向永康去找向晚晚,兩人一定會吵架。向晚晚再強勢,也是個二十歲的小姑娘,哪個小姑娘被父親傷了心能不難過?說不定轉頭就會找個地方哭一下。

到時候,他出現,好好地安慰安慰,不就能提升向晚晚的好感度了嗎?

所以,丁之遠早早地跟向永康分開,免得叫向晚晚發現他們一起來的。他躲在角落裏,把向晚晚跟向永康的争執都看在了眼裏,就等着向晚晚離開。

沒想到,橫空出來一個易大少,用談生意的名義把向晚晚帶走了。丁之遠的心一惱,正不知道怎麽辦,忽然就看到了魏蘅。

魏蘅今天穿了一身酒紅色的魚尾裙,踩着高跟鞋,一頭卷曲的長發垂在一側肩上。妝容精致,非常妩媚,眉間又有點倦倦的。

怎麽看,怎麽美。

跟向晚晚、向晚意完全不一樣的美。

向晚意是驕縱明豔的,向晚晚是清麗的,時而如梨花經雨般楚楚,時而如經霜寒月一般冰冷。魏蘅卻是倦怠、妩媚又帶着一點天真的。

混合着妩媚的天真非常吸引人,一看就非常好騙。

丁之遠一時沒忍住,他就是看到美人就走不動了,跟着她走了出了會場,人為地制造了一場偶遇。

魏蘅見到他果然非常開心,三言兩語之間,丁之遠就看到她頭頂上的好感度條蹭蹭蹭地漲。丁之遠再安慰了幾句,套一下話,就把她的事都套出來了——

原來這美人是被她老爹逼來相親的。

相什麽親?嫁那些公子哥,還不如跟他在一起呢,畢竟他可是擁有系統的龍傲天,跟着他不會被人欺負的。

不過這些話,丁之遠沒有說,只是先安慰了魏蘅,又在魏蘅問起他的來意時,說:“我是為了她來的。”

他不打算在魏蘅面前隐瞞他跟向晚晚之間的關系,因為瞞不住,魏蘅她老爸已經是向晚晚的下屬了。再者,把事情半真半假地說出來,才能獲得同情分。

前幾天,父親就将向晚晚跟丁之遠的事跟她說過了。魏蘅一聽這個“她”,就忍不住心裏又是酸澀,又是羨慕,喟嘆地說:“你對向小姐真是癡情。”

這就已經在心裏給丁之遠豎起一個貧窮癡情男的人設了。

兩人越聊越投機,丁之遠有意引導,沒一會兒就把魏蘅說心酸了,哀嘆自己的命苦,雖然父親疼愛,家財萬貫,卻遇不到真心人。

說着說着,魏蘅就掉下眼淚來。

她剛要擦,丁之遠已經握住了她的手,柔聲提醒着她的美甲好看,別弄髒了,然後伸手為她擦着淚。

一個動作,魏蘅頭頂的好感度急速上升,眨眼之間就突破了40%。

超過40%,就可以親吻了。

丁之遠心癢難耐,一手攬着魏蘅的腰,一手捏着她的下巴,眼看着就要親上去了。

就在這時,重重的咳嗽聲響起,驚飛鴛鴦。

“咳咳!”

魏蘅被咳嗽聲吓了一跳,急忙後仰,與丁之遠保持距離。她先是臉上緋紅,有種被人抓到的嬌羞,本能地看向來人。

結果一看,吓得臉都白了。

她飛快站起來,下意識地整理着衣服,叫道:“爸……爸爸……我……那個……”

“住口!”魏南榮喝道:“還不過來!”

“爸……”魏蘅的臉色青青白白、紅紅黑黑,別提多尴尬了。

魏南榮比她更尴尬,因為向晚晚就在他身後!

上次拍賣會之後,魏南榮就敏銳地感覺出向晚晚跟丁之遠之間不對勁,他的寶貝女兒,還似乎對丁之遠有點意思。魏南榮調查之下,才知道丁之遠差點成了向晚晚的未婚夫。他可不願意自己女兒跟上司搶男人,更不願女兒跟丁之遠來往,所以今天才特意把女兒帶過來,想讓她認識一些豪門貴公子。

沒想到到了拍賣會,還是躲不掉丁之遠!

“你……”魏南榮想嚴厲斥責女兒幾句,苦于疼愛了二十多年,怎麽都說不出口。

氣得只是一把将魏蘅拉到身邊。

“魏先生,當心!”丁之遠忙站了起來,“小蘅的腳還疼着!”

他不出口還好,一出口關心,魏南榮更無地自容了,也喝道:“你住口!我的女兒不用你關心,注意你的身份!”

身份?丁之遠一愣,這才看到魏南榮身後的向晚晚和裴星遙。

向晚晚一襲白紗裙,肩上披着一條絲質披肩,長發如墨,一雙眼睛靜靜地看着他,目光沉沉地,仿佛是一泓寒潭。

丁之遠心裏咯噔一下:怎麽泡女人的時候老是遇見她?懊惱之餘,他又竊喜起來——

向晚晚,你還說自己沒有吃醋?不吃醋你生什麽氣?

丁之遠覺得自己有必要加一把火,他故意緊張地解釋道:“晚……”

一個字出口,他的聲音頓了頓,就像情不自禁叫錯又強行改口似的。

看魏蘅的眼神,都快被這一個稱呼叫心碎了。

丁之遠苦笑道:“向董,你不要誤會,我跟魏小姐之間沒有什麽的。她剛才腳傷複發了,我扶她過來休息而已。”

嘴上說着不要誤會,實際上,卻故意把解釋的話說得滿是漏洞。

丁之遠就是故意的,他就等着向晚晚質問他一句,“會場裏哪不能休息?你非得扶她到這個沒人的角落來?”

這話一說出口,他就能反問回去,你這麽關心我?你是不是吃醋了?

連魏南榮都忍不住要問了,可是向晚晚擡手止住了他的話。

向晚晚目光沒落到丁之遠身上,連他的話也聽而不聞,只是看着魏蘅。

魏蘅這時才看到在魏南榮身後的向晚晚,她顯然已經知道了前因後果,看這個又尴尬又羞憤還決定勇敢一把的神色,魏蘅似乎還誤會了她跟丁之遠的關系。

真是越看越叫人生氣!

因為向晚晚實在想不明白,魏蘅一個從小富養的白富美,怎麽會看上丁之遠這種貨色?

就因為一次英雄救美?

醒醒吧,那是什麽英雄救美?是個人都能看出丁之遠無利不早起吧?

想來想去,向晚晚只能覺得是原著設定,龍傲天光環。

這麽一想,能不氣麽?

又是狗屁的種馬男主光環!

可當着魏南榮的面,向晚晚也不能去搖晃魏蘅的肩膀,大喊一清醒一點。她只能委婉地提醒:“魏小姐,你這樣會讓魏副總很擔心的。”

這句話不知道哪裏戳錯了魏蘅的死穴,她忽然就爆發了,一把甩開魏南榮的手說:“向董,你不可以這樣!”

裴星遙幾乎立刻要反唇回去,被向晚晚止住了,挑了一下眉,作為回應。

她對女孩子,總是多幾分寬容的。

魏蘅可不知道自己得了優待,她滿心都是愛而不得的自己和同樣“愛而不得”的丁之遠,說出口的話又酸又澀,火氣沖天。

“你知不知道這個世間真情有多麽可貴?他對你這麽好,這麽癡情,不就是窮了點嗎?哪又怎麽樣呢?門當戶對真的那麽重要嗎?只要有一顆真心就夠了啊!”

“向董,你讀過一句詩嗎?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你……你胡說什麽呢!”魏南榮聽着,簡直尴尬癌都要犯了。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

更要緊的是,向晚晚這個被責問的人沒什麽表情,魏蘅這個厲聲逼問的人,已經淚流滿面了。

“你知不知道,遇到一個自己喜歡、又喜歡自己的男人,有多麽難……多麽難!”

魏南榮拉不住女兒,只能求理智的那個:“向董……”

向晚晚一個眼神止住了他的話,神色如常地點一下頭:“哦,我知道啊。”

魏蘅把自己感動得淚流滿面,心酸了個夠嗆,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嗯?”

她知道?

“你說的很對,千金難得,真心難求,很有道理。只是魏小姐,我不是很明白,既然你懂這個道理,為什麽會跟……”向晚晚厭惡地皺了皺眉,選擇不說那個名字,免得自己惡心。“這種人在一起?”

魏蘅一下子更生氣了:“什麽這種人?向董,你憑什麽看不起他!”

“當然因為他投機取巧、卑鄙下流、心術不正啊。”向晚晚直白地說,“不然還能以為什麽?難道我還嫉妒他?”

“向董!”丁之遠像是隐忍到極致似的說,“你生氣歸生氣,何必這樣貶低我?”

“貶低?別給自己擡身價,你有什麽值得我貶低的?我說的哪樣不是事實?你一邊聲稱喜歡我,一邊住在向家,跟向晚意玩暧昧是不是事實?你的深情就是一邊說着喜歡一個女人,然後親着另一個女人,不是事實?丁之遠,不要以為你那點心思瞞得住我,你跟今晚的其他男人沒有什麽不同,一樣覺得只要娶了我,就能拿到杜家的資産。”

丁之遠的嘴唇剛動一下,向晚晚又補充道:“哦,我忘了,還是有點不同的。至少那些公子哥還沒有無恥到這個地步。丁之遠,你不如說說看,那天在拍賣會,沒有邀請資格的你,是怎麽混進VIP區的?你為什麽一邊享受着向家給你的一切——跟向晚意暧昧着,在向家的公司就職着,卻始終沒有明确表示你跟向永康是一條船上的人?你又為什麽一邊占着魏小姐的便宜,一邊不斷地申明你喜歡的是我?”

丁之遠的嘴唇抿了起來,一時找不到話語,“我……”

“因為在你看來,向晚意、魏小姐,是陪你上床的,而我麽,是給你提供錢的。女人在你眼裏,不過就是提款機、助手、陪床,僅此而已。”

“愛情?”向晚晚冷笑,“你可別玷污這個詞了,你不過是個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你不具備‘相愛’這麽高級的技能。你知不知道你那副一邊劈腿一邊故作情深的樣子,真的很惡心?”

任何一個男人都受不了這番話,丁之遠再也裝不下去,咬牙道:“向晚晚,你以為你有錢,就能看不起我?”

“這世上比我有錢的人沒幾個,要是個個我都看不起,豈不是每天鼻孔看人?你搞清楚,我是看不起你的人品,這世上要找幾個比你還惡心的人,實在太難了。我再一次警告你,少在我面前作妖,更不要打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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