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就給他看看,他的面子是怎麽丢的

向晚晚倒是沒想到還有丁之遠這個助攻,她只是覺得,這個酒會,自己必須要去。

酒會的主辦方是江城的另一個豪門易家,原本跟杜家的關系還可以,但是外公的追掉會上,易家的人卻是在下午快結束的時候才來。這種明顯的牆頭草,向晚晚覺得,有必要去敲打敲打。

再者,這次是易家進駐高端酒店業的标志,開業酒會辦得很大,潤嘉是投資方之一。原本這個酒會應該是姚克涵出席的,現在,魏南榮接任了副總職位,向晚晚繼任董事長,都需要個機會在商業圈子裏亮相,幹脆就選定這個酒會了。

向晚晚把決定跟魏南榮說了,魏南榮倒是沒意見,只是眼中莫名有些可惜。

向晚晚略一思索就明白了,笑道:“魏副總,你自行找人吧,我可不當你的女伴。”

說事時,董事長辦公室裏不只有向晚晚、裴星遙、魏南榮三人,董秘辦的秘書助理們倒茶的,交文件的,好幾個都在。雖然向晚晚強悍的名聲在外,但是她柔弱的外表實在太具有欺騙性了,除了董秘董淑清,其他幾個董秘助理都覺得向晚晚溫和友善,很好說話。

一個姓薛的董秘助理正端着咖啡給魏南榮,聞言詫異道:“啊?向董,為什麽呀?魏副總很好呀?”

魏南榮的心思被她一句話點破,心裏除了佩服,也沒有不好意思,只是解釋:“是我帶了私心。”

向晚晚玩笑道:“不是私心,是拳拳慈父之心。”

董淑清在一旁聽着,解釋道:“今晚的酒會,魏副總是想帶魏小姐去吧?以易家的面子,今晚來的賓客中一定有很多青年才俊,還有豪門貴公子,魏副總想在裏面給魏小姐挑個好丈夫吧。”

魏南榮沒有否認,反而提醒道:“向董,今晚的男伴,你也要留意些。”

裴星遙就在一旁的辦公桌上處理公司事務,一直豎着耳朵留了半顆心,聽得這一句,一顆心直接提緊起來了。

向晚晚也擡起頭看了魏南榮一眼——留意什麽?

魏南榮知道她非常不喜歡在工作場合摻和私人感情,解釋道:“向董,您現在的身價,可不低,整個江城都在關注您的婚事。我知道你不喜歡別人說這些,但我得提醒你,從你繼任潤嘉投資的董事長那一刻開始,你的婚姻就不僅僅是婚姻,你身邊每一次出現男人,都會遭到猜測。今晚,你必須好好挑選男伴,不可以任性。”

道理她都明白,但是她不想遵循什麽豪門規矩,聯什麽豪門婚姻。

向晚晚随口答道:“我有裴助理就夠了。”

她說什麽?裴星遙的心跳直接漏了一拍。回過神來,已經快把一頁文檔給删完了。

誰也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因為整個辦公室的人都愣了一下,氣氛有點凝固。

小薛為了活躍氣氛,自以為聰明地補上一句:“就是,什麽豪門貴公子比得上裴助理呀?裴助理……”

“小薛!”裴星遙不動聲色地點着撤銷,保持着語氣的冷靜鎮定,“既然向董要去酒會,你去聯系一下造型團隊。”

這個命令很普通,但是裏邊的冷意卻叫所有人都清楚——他不喜歡這個玩笑。

小薛吓得臉都白了,哆哆嗦嗦地問:“那……那要準備什麽風格的造型?”

“準備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風格。”向晚晚淡淡地說。“小白花,小白菜,都可以。”

“啊?”小薛呆了一下。

他們向董,不是要去就會大殺四方,給易家一個好看的嗎?

“啊什麽?這不是很符合我嗎?”向晚晚靠在椅背上,沒什麽溫度地笑着。“我本來就是這樣嘛!”

她胡說什麽?裴星遙擡起頭看了她一眼,不悅地皺眉了。

這一刻,別說董淑清跟魏南榮這兩個老狐貍,就連小薛都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吓得趕緊走。

辦公室裏只剩下向晚晚跟裴星遙兩個人後,向晚晚才看了過去,裴星遙讀得懂她眼中的意思,語氣依舊不贊成:“大小姐,您一點也不弱小可憐。”

有他在,也不會無助。

“可是我的靈根廢了,你不知道,其實我一直想,要是我能修仙,一定要做個劍修。”向晚晚說着,一手撐在下巴上,側着頭看他,故意挑眉問:“怎麽樣?是不是在心裏笑我呢?”

“不,我沒有,劍修很好,你很适合劍修……”裴星遙急忙解釋。

看着他着急的樣子,向晚晚輕輕地笑了。

她忽然就知道了,為什麽她看裴星遙總是很順眼。

不僅僅因為裴星遙是原著裏唯一一個為了女主而死,對女主忠心耿耿的角色。還因為她很早就覺得,在某些方面,他跟她很像。

當天一時沖動把裴星遙提到她身邊當助理之後,向晚晚就仔細看過裴星遙的履歷。

是羅振不放心,親自調查的。

裴星遙的履歷很漂亮。

他出身一般,靈根也只是雜靈根,而且,也是個孤兒,不知道父母是誰。他也是在孤兒院長大的,但他運氣好點,在的孤兒院很正規,每年除了政府的定項撥款,還有企業的捐款,所以他小時候過得還行,不用搶東西吃。

但是裴星從很小的時候開始——羅振的調查裏說,是從五歲開始,他就會去參加各種各樣的比賽,天知道他從哪知道那麽多比賽的信息!可能感謝互聯網吧。

他從小參加比賽,拿獎金,養自己。從初中開始,他就平時住校,放假才回孤兒院了。他似乎從小就明白了自己修仙的資質不高,所以很注意練武,拿過好幾個很有分量的古武比賽冠軍獎。

讀書,練武,學各種各樣的技能,然後畢業,以優異的成績和面試分,進了潤嘉投資,成了集團裏的一個小小職員。

如果沒有意外,他會認認真真地工作,踏踏實實生活,一點點掙錢。就算意外發生了,入職不到兩個月,就被她親自點明到身邊,當了董事長的第一助理,他也沒有一點興奮或者看不起人。

向晚晚覺得,在他眼裏,小職員也好,董事長特助也罷,都只是一份工作而已。

就像前世,不管在什麽位置上,她都覺得自己只是個打工人。

現在,向晚晚又覺得,裴星遙某些方面,有點像她的劍。

當然這麽說有點埋汰裴星遙,畢竟她的靈劍只是靈劍而已,雖然她天天抱着喊寶貝,對誰都介紹說這是我老婆,但她的靈劍其實沒有劍靈。除了喜歡吃各種珍貴礦石之外,特別耐揍之外,它也沒有顯出什麽特別的潛質。

可是有時候向晚晚故意逗它說,別人家都有劍靈了,就你沒有,你是不是嫌棄我窮呀?嘤嘤嘤,你別嫌我窮,我已經辟谷養你了,不然我再去打一份工,掙錢給你買礦石?

通常這時候,她的劍就會不住地輕顫,常常嗆的一聲從劍鞘裏飛出來,一副着急要跟她解釋的樣子。

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是在開玩笑的。

可是,她的劍還是會着急。

就像眼前的裴助理一樣。

就是這樣的反應 勾起她無趣的劍修性格裏,一點點惡劣心思。

可這畢竟不是她的劍。

那是分神晉升合體期的劫雷,別說它只是一柄品級一般、修不出劍靈的劍,就算是絕代靈劍,又怎麽能抵擋得了?

看她眼睛彎了,裴星遙才反應過來她在開玩笑。

就像從前那麽多次一樣,只是逗他玩而已。

他的心瞬間狂跳了一下,手腳都麻了。可就在這時,裴星遙又清楚地看到,她眼中原本因為玩笑而起的微弱笑意,一下子又黯淡了下去。

裴星遙沸騰的心,也一下子降溫了。

那只是一種本能罷了。她已經投胎了,經過輪回盤的魂魄,記得什麽?能讓她散落的神魂重新完整,不像前世一樣渾渾噩噩,就足夠了。

他怎麽能奢望她記得一切?

記住你的身份,裴星遙。你以為看着她母親的遭遇,她會對一個有非分之想的助理好臉色?

看看她對向永康的厭惡就知道了吧?只要讓她知道他的一點心思,她一定二話不說,立刻把他辭退。

你不是發誓要不惜一切代價守護她嗎?

隐藏自己這一點點代價,不傷皮毛骨肉,你也付不起?

裴星遙警告自己,立刻收起了不該有的心思,看了一眼電腦屏幕,道:“大小姐,小薛已經約好了造型團隊,半個小時之後就到了。”

這種一秒恢複成正事的态度,向晚晚實在是太喜歡了,她檢讨着:向晚晚啊向晚晚,換個位置想想,要是你去打工,上司時不時跟你開玩笑,你什麽感受?

肯定臉上笑嘻嘻,心裏恨唧唧。

向晚晚趕緊收起玩笑的心思:“知道了……唔,把風聲放出去,讓人期待一下。”

——

向晚晚要去參加易家酒會的消息一出,別說是向永康,就是其他豪門,也期待不已。

怎麽能不期待呢?這可是個身價九千億的單身女富豪啊!誰娶了她,誰就能繼承杜家!

就算她是個醜八怪,一咬牙也能娶了。更別說,去過靈植拍賣會的人都傳言,向晚晚長得跟昔年的杜清嘉很像。

杜清嘉可是當年有名的美人!

一時原本準備敷衍了事的豪門們,全都派了年輕的公子哥來。還不到晚上七點,酒會已經來滿了人。

“看這個架勢,打她的主意的人,可不止你一個。不過,你有天然優勢,別人只是陌生人,你卻是她的父親。”丁之遠在向永康耳邊輕聲說着,拍拍他的肩,“加油!我麽,就不在你身邊了,她不喜歡我,看到我,說不定就不理你了。”

就這樣,找了個冠冕堂皇的借口,丁之遠就跑了,在會場裏開始他的獵豔計劃,同時準備着給向晚晚一個完美的驚喜。

向永康也沒有心思去關注他,他心裏緊張得很,矛盾得很。

其實一開始向永康想的是,用向晚意去氣向晚晚,早晚能把向晚晚氣死,到時候他是向晚晚的血緣上的父親,繼承向晚晚的資産不是理所應當的事嗎?

沒想到向晚意這麽不中用,光會花錢,一件事也幹不成。

害得他現在要自己出馬,先是聯合姚克涵奪權不成,現在,還要親自去讨好這個女兒。

而且……向永康看着走進來的向晚晚,一口喝幹了高腳杯裏的酒,心裏罵道:還是杜清嘉的女兒!

她跟杜清嘉一樣,都喜歡身邊跟着助理!

也總是這樣,一出場,就能吸引全場的目光。

向晚晚今晚穿了一身雪白的紗裙,身上一點首飾都沒有,在寬大的裙擺襯托下,她越發顯得嬌小,柔弱。那張臉在燈光下,幾乎沒有血色,可是一點也不顯得醜,反而有種楚楚可憐的風姿,叫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一時間全場的男人都在想,這個美人,一個……身價九千億的美人!就不應該挽着別人的手出現,而應該在自己的懷抱裏。

一念之下,所有未婚男性都蠢蠢欲動起來,已經有好幾個朝向晚晚走去。

不行,讓這群男人上去,他就沒有機會靠近向晚晚了!

得是現在!

向永康借酒壯膽,下定了決心,朝向晚晚走去。

裴星遙陪在向晚晚身邊,第一時間看到了走過來的向永康,他立刻低聲征詢:“大小姐?”

這麽快就來了?向晚晚沒急着去見易家的人,反而找了個沙發坐下。她整整裙擺,沒有下令阻攔,但臉色顯而易見地沉了下來。

在場的賓客也都知道這對父女的事,全都看了過來。

衆人看好戲的目光,落在身上的滋味不大好受,尤其是對向永康這種死要面子的人來說。他一步步走近,指望着向晚晚能主動開口,免得他尴尬。

可是向晚晚只是沉下了臉,看了他一眼,接着又低頭下去看手中的平板了。

向永康都到她身邊了,她還是沒有開口。

這丫頭,難道還要他這個做父親的先開口打招呼?她有沒有想過他的臉往哪裏放?

向永康又氣又惱,又無地自容,可是為了那九千億資産,他又必須低下這個頭。

“晚晚。”他從服務生的托盤裏拿了兩杯香槟,把一杯遞了出去。“難得我們父女又見面了,當天是我不對,這杯酒,就當是今天我這個當爸的親自給你賠罪,怎麽樣?”

向晚晚滑了一下平板,頭都不擡一下,連看都不看一眼。

這個臭丫頭!!!

她不知道整個會場的人都在看嗎?她一定要他這麽丢臉嗎?

心裏罵着,向永康想起丁之遠的話,頂着衆人的壓力,又開口了:“你到底還是姓向,你就真的這麽無情嗎?”

向永康盡力用溫柔耐心的語氣說:“你能否認我們法律上的關系,難道還能否認咱們的血脈相連嗎?晚晚,之前都是我不對,給爸爸個機會,咱們父女和好吧。”

“我知道你擔心我搶走你手上的杜家財産,其實你都誤會了,我不是要貪杜家的錢,如果我真的想要杜家的錢,我又怎麽會再婚呢?我肯定會留在杜家,在你外公面前孝順着,怎麽還會自己創立恒晨呢?我就是擔心你一個小姑娘,之前一直流落在外面,沒有受過豪門教育,不懂得經商,被人騙了都不知道。我是真的怕你外公的心血會被毀掉,他老人家一輩子不容易,所以我才想幫你管着。既然你不願意,以後我不會再管你了。”

這話聽着可太不像了。還有這杯酒,他是打算一直舉着,以為這樣就可以逼他看什麽會面子?

那很好啊,向晚晚擡起頭,她就給他看看,他的面子是怎麽丢的。

“向總,大半個江城都知道,我在靈植拍賣會上買了龍露果和南明離火靈芝,因為我的身體病弱。這周在潤嘉上班,整個潤嘉都知道,我身體不好,除了家庭醫生煮的藥茶,外界的東西只能喝純淨水。”

向晚晚一手支在撐着沙發上,擡頭起來。

“下次,向總,你可以再調查一下我的情況,再來表示關心,裝好父親。否則的話,顯得很虛僞,我會覺得你看不起我的智商。”

“……”向永康啞了。

他哪知道還有這種事!

好一會兒,向永康才解釋道:“我……潤嘉又不是我的公司,你不喜歡,我怎麽能把手伸到哪裏去?所以,我、我不知道……”

“那就說點你知道的事。”向晚晚說,“就說說,當年我是怎麽弄丢的。”

她怎麽當衆提起這件事?向永康皺眉說:“這件事,不光是我,連你外公都調查了很多次,結論都是意外,你不信我,難道連你外公都不信嗎?”

向晚晚繼續追問:“那我回來已經半個月了,你既然想當我的父親,有沒有問過我過得怎麽樣?”

他還忘了問這件事?向永康幹巴巴地問:“晚晚,你……你這些年過得怎麽樣?”

其實這個問題不用多問,是個人都能看出這些年來,向晚晚過得很不好。向永康也心知肚明,但他總覺得,在這種場合,向晚晚總會說點場面話,不至于賣慘吧?

沒想到向晚晚開口就是一句:“我過得很慘。”

向永康的呼吸一滞,忽然覺得自己被向晚晚引導着,問了個不該問的問題。

“我剛出生,靈根就毀了,在剛出生的第一天,江城都下大雪的天氣,被扔在路邊。再晚半個小時,我就會被凍死,幸虧有人發現,把我被送到了孤兒院。我當天就發起了高燒,孤兒院沒有藥物給我治病,幸虧我的體質硬是扛了過來。因為靈根被毀了,因為這場大病,我的身體從小就很弱,動不動就生病。孤兒院的所有孩子都要做手工掙錢,長得漂亮的孩子,還要去給不正規的片場跑龍套,賺取極低的片酬。我從5歲就開始跑龍套了,換一身舊衣服保暖,三個饅頭果腹。”

“天哪……”旁邊的豪門貴婦聽着,忍不住捂住嘴唇,眼中充滿了淚水。

哪個當父母的聽到這種遭遇能不心碎啊?

向永康也聽得尴尬不已,阻止道:“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你別說了,家醜不可外揚……”

“跑龍套這個工作,我從5歲做到16歲,實在是身體太弱了,沒有辦法繼續。不過也正是因此,祝律師能發現蛛絲馬跡,順着線索找到我。但失去了跑龍套的工作,孤兒院也說我長大了,滿16歲了,不算是童工了,不讓我住了。我就只能白天在學校讀書,晚上在飯館裏打工,做包吃包住的那種,每天洗盤子洗到淩晨一點。”

向晚晚話鋒一轉,終于正眼瞧了向永康一下,“向總,你想做我的父親?你要不要看看我的手?”

“不、不用了!”向永康連聲說,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全場的人都向他投來譴責的目光,他已經待不下去了,只想趕快走。

而且,洗了四年的盤子,光是想象,他都能猜到那雙手會是什麽樣子。那怎麽會是20歲少女的手啊?肯定滿是開裂的傷痕,粗糙,蒼老,指甲都是翻的,長滿了倒刺。

像個五十歲的農村婦女!

向永康別開眼睛,再也坐不下去,慌忙起身,“那個,我還有點事……先、先失陪了!”

然後落荒而逃。

“噗~~~”向晚晚忍不住笑了,對一旁伸出手。

裴星遙無聲地将倒好藥茶的骨瓷杯遞上。

衆人的目光不由得順着他的動作看去,登時失笑。

向晚晚的手蒼白瘦弱,确實不如那些美人的手是精心滋養的,不如她們的優美,但絕對不醜。

笑完之後,衆人又察覺出些許複雜意味來——這麽說,向永康這個口口聲聲關心女兒的父親,別說關心過女兒的過往了,就連女兒的手是什麽樣的都沒有看過。

如此虛僞的一個人……許多人開始重新考慮跟他做生意的可能了。

“哼。”向晚晚冷笑一聲。

她不是在賣慘,也不介意把過往說出來,她只是想讓向永康趕緊走,事後回味過來,覺得她滿腔怨恨。然後,進行補償。

她長得跟母親如此相似,到時候,向永康親愛的太太,會怎麽想呢?

向晚晚喝了口茶,把杯子還給裴星遙。

她身體不好,時間不多,解決了一個,還得盡快解決另一個。

她起身,略提了聲音問道:“怎麽?易家是不歡迎我來麽?怎麽一個人都不見?既然如此,這資金不投也罷。裴助理……”

“向董!向董!”

正在這時,一個年輕男人飛快地走來,臉上堆滿了笑容。

“哎呀!你怎麽親自過來了,也不打個招呼,真是殺我們易家一個措手不及。我是……”

他自來熟地伸出手,眼看着就要握住向晚晚的手了,旁邊卻伸出一只手來,一下子就把他的手腕按住了。

這時,年輕男人的話才說完:“……易家大少爺,易啓明,二十八歲,單身未婚。”

最後四個字,才是重點。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