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兩個人在病房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離開,秋白俞去拿止疼藥,方習川負責去給聞談墨買飯。

戚寧負責照顧在病床上趴着“傷得不輕”的聞某人。

沒過多長時間,秋白俞就把藥送過來了,戚寧結果藥趕緊喂對方吃了。

“現在感覺怎麽樣?”吃過藥大概過了十分鐘,戚寧問他。

“感覺好多了。”聞談墨趴在床上扭頭看着他。

秋白俞看着趴在床上的‘十分虛弱’聞談墨,嘴角微微抽出了一下有些沒眼看,一不小心就說出了實話:“這藥效沒那麽快”。

聞談墨:……

戚寧:“是嗎?”

秋白俞汗顏:“是啊。”

這下好了不會露餡了吧。

秋白俞心想,這也不關我事啊。

然而趴在病床上的聞談墨卻依舊穩如老狗,緩緩開口說道:“其實我……”還疼這倆字還沒說出來就被戚寧給打斷了。

“聞談墨,”青年那獨特清脆的嗓音如同冬日裏淩霜傲雪的寒梅一樣,在一片冰冷死寂中緩緩盛開,也讓聞談墨的心一瞬間不再平靜。

這是小孩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他從來沒想過,他的名字從小孩嘴裏出來會這麽好聽。

他欣喜,他失望

他激動,他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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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談墨,”戚寧又重複了一遍,一雙手在膝蓋上摩挲了兩下,顫着聲音說:“疼的話你直接說不用硬撐着。”

可能是對方不想讓他擔心才故意這麽說的吧,畢竟事實就擺在眼前,那後背被打成什麽樣了能不疼嗎

秋白俞聽言瞪大了雙眼,一臉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與平時溫柔體貼處事不驚的秋醫生形象完全不符:“啊這是?”

然後他就聽到某個臭不要臉的大冰塊緩緩開了口:“我能撐住。”

秋白俞;……

戚寧聽他這麽說,還是勸了一句:“哪裏不舒服不要硬撐着,我來照顧你吧。”

戚寧本人自以為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但是也懂知恩圖報,于情于理他都應該幫助對方好好渡過眼前這一關。

于是接下來的這幾天,戚寧都陪聞談墨在醫院度過了。

聞談墨不想小孩那麽操勞,但是同時也希望小孩能多關心關心他,于是買飯帶娃的公作就都交給了方習川。

某天下午,方習川把魏萌接到了醫院,魏萌在門口玩,他就進了病房,病房裏除了趴在病床上享受的聞談墨就沒別人了。

方習川往病房裏掃了一圈,見戚寧不在就開始控訴:“姓聞的你有毛病啊?你之前被伯父打的比這還嚴重也沒見你攤在床上要死要活的。”

這還不是重點他好好的一個相聲演員不去工作,跑過來給他當保姆,臉呢??

然而聞談墨聽言并不理他,只是依舊在床上躺着。

方習川見對方無視他,就更加不滿了:“不要告訴我你快奔三了,身體免疫力下降了,只能躺在床上躺屍,真要不能動了把公司賣給我吧我幫你運作。”

聞談墨聽言依舊無視,同時他也不理解,他受傷了,為什麽沒人關心。

“方叔叔你來了。”正當聞談墨準備繼續無視他,閉上眼睡覺時,小孩回來了。

小孩的聲音像是打開他被枷鎖封印的情緒的鑰匙,他一出現聞談墨的心立馬不平靜了。

“唉大侄子你來了。”原本方習川還想對聞談墨說些什麽,戚寧的出現打斷了他的持續輸出。

“嗯。”戚寧點頭,他剛才上了個廁所,回來之後就看到方習川在房間裏。

“咳咳,怎麽好幾天都不見好,還是這麽疼。”聞談墨見對方不理他,就開始咳了。

方習川抱着手臂,看着他:演,接着演。

戚寧聽到他的聲音,忙走到了床邊。

聞談墨見他過來了,伸出一只手放到了胳膊,有氣無力的悶哼。

“不是吃過藥了嗎?怎麽還這麽疼。”秋醫生說過了,止疼藥盡量要少吃,所以戚寧沒有怎麽多喂他吃。

可是中午才吃過止疼藥,現在才過了幾個小時啊。

聞談墨聽言語氣沙啞的回答他:“大概是我年紀年紀大了,身體免疫力下降了,現在這點小傷都受不了了,說不定再過多長時間我連公司都不能管了。”

戚寧聽到這話,心裏就有點着急,這鞭打一頓,腦子還不清醒了,亂想什麽:“不要瞎想,你才比我大多少。”

戚寧不知道他已經很關心聞談墨了,這種關心不同與親人之間的那種關心,是他也說不準的那種。

“是,”聞談墨閉上眼,表情痛苦的說了一句:“我也知道我不比你大多少,可我只是不想痛了。”聞談墨說着抓着戚寧胳膊的力度更大了。

方習川在一旁靜靜的看着聞談墨演戲,好家夥變了啊,冰山變了也就變了,還變成一個抹茶口味的冰淇淋。

這變化未免有點。

“我有些餓了。”聞談墨悲傷完,便沖着戚寧喊了一句。

“那去買晚餐。”戚寧說着就要去買,聞談墨哪裏敢讓他買,這肚子裏還懷着崽崽呢,來回瞎跑什麽,他是想把方習川支開,于是聞談墨伸手拽住了戚寧的胳膊喊了一句又疼了。

戚寧左右為難,只好求助方習川。

“我?”他剛剛把魏萌接回來,現在還要出去一趟幫買晚餐???半個小時前怎麽不告訴他?

方習川抗議:“老聞啊,你半個小時前怎麽不告訴我一聲,我順便給你買回來啊。”

說道最後,那語氣變得越來越幽怨。

聞談墨自動忽視說“太疼了,忘記了。”

方習川;握緊拳頭不錘他jpg

戚寧  回頭看了一眼方習川:“方叔叔麻煩你了。”

方習川咬牙切齒:“麻煩什麽,這……是我應!該!做!的!”

時間過去的很快,轉眼間已經過去一周了,魏萌的媽媽也出差回來了,戚寧就把小姑娘送到了她家。

最近聞談墨的狀态也好了很多,沒有幾天前那麽差了,不過也還是天天喊疼。

看的戚寧實在有點不舒服和一點不曾察覺的心疼。

明明只是假訂婚,他只要解釋一下就可以了,甚至也可以結束這段關系,他也可以讓他把欠下的錢還給他。

或者可以給一部分沈氏公司的股份,都可以,實在沒有必要受這份苦。

如果真的像他說的那樣,他喜歡他,那他也想不出什麽理由。

為什麽會喜歡他?

戚寧躺在床上睡覺之前會偶爾想一想這個問題,可每次都想不出結果。

大概又過了半周,聞談墨的情況好轉了不少,這天他說要帶自己去一個地方。

戚寧原本擔心他怕他傷口裂了,就沒答應,後來秋醫生告訴他對方的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秋白俞知道他後背是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其實清理完傷口可以看到只有三四道,要麽是有人攔着不讓打,要麽就是伯父手下留情了。

于是聞談墨便開着車帶戚寧去到了隔壁市區的那個茶園。

“到了,醒醒。。”戚寧坐在車上睡了一路,直到到了目的地,被聞談墨叫了幾聲才醒過來。

戚寧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的看着眼前的畫面。

車的前面是一條蜿蜒曲折的小石子路,石子路的盡頭是木質的一扇大門,門的頭頂有一塊大的木質牌子,上面寫着幾個子“水末茶園。”

“這是?”戚寧以為他還沒睡醒,使勁兒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睜大了眼睛确認自己沒有看錯。

聞談墨看到他拍打自己腦袋的一幕,忙走過來攔下了他的動作:“你沒看錯這就是那個茶園。”

茶園幾經波折還是到了聞談墨手裏,聞談墨看着眼前的小孩,生怕他哪裏不開心。

這幾天他能感覺到小孩的情緒似乎不是很高漲,一直在想辦法讓他開心一下,後來陸詹給他打電話說茶園裏的一些雜草都清理的差不多了,木屋後面種着的幾畝快死的茶葉怎麽處理時,他才想起來。

不如就帶小孩來茶園看看吧。

“茶園怎麽會在你手裏。”小孩清醒了一臉好奇的問,若是放在以前他立馬就警惕了起來,現在好像不會這麽想了。

“當時戚念南把茶園拍賣出去的時候落到了一個富豪手裏,可這茶園地理位置太差,想改成別的還需要花不少錢,沒過多久就挂網上賣了。”

聞談墨擡眸看了一眼,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對戚寧說:“我相信你那個時候一定是知道的,當時是低價出售,我怕有人搶占了,就先買了下來。”

買過來之後就先放到那兒了。

“為什麽要買啊?當初你本就有它的使用權後來有送出去,現在又收回來,這樣做既耗費了精力又虧了錢何必呢?”

這可不是聞談墨的作風,他是個精明的商人怎麽會允許自己做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然而聽到這句話的聞談墨只是勾起了最角笑了笑,伸出一只手在他的頭上rua了一把,一雙淺褐色的眸子無比真摯的看着他,輕聲說了一句:“阿寧,我說過兩次了,這是第三次,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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