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4章
海城新任所長焦植在三天前上任,第一時間将所裏的各種工作規則改頭換面,廢除掉逢何在任時期的各種規章制度,重新将它變回大多數監管所的樣子,認為這才是它該有的模樣。
他并非獨自前往海城就任,手底下有幾名心腹一并被他帶到海城,接管了所裏各項工作的關鍵節點。
患者們自他上任以後便沒了消息。員工們的情況稍好一些,但也受到新所長及其心腹的嚴密監視,連光腦都要被時刻檢查。他們只能趁着下班回到員工宿舍時向逢何傳遞信息,并及時清空所有消息記錄。
有不少人跑來向立秋哭訴,希望他和逢所長能夠早日回到所裏。
季明偉等人早在通知下發時,直接選擇離開監管所,走之前帶走幾名來自山城的特殊患者。新所長到任後發現此事,怒火沖天,當即下令,派出幾名心腹與大部分所裏的員工,出去追捕季明偉等人。
一時間,他們東躲西藏,不敢冒頭。
逢何第一時間派出士兵接應他們,大約過了兩個小時,士兵帶着一行人回到營地。
十二個人一個不落。
他們面色疲憊,好在見不到什麽明顯的傷痕。
“立大師!”
幾名患者見到立秋,雙眼放光,忙不跌地聚上來。
“好久不見,辛苦你們了。”立秋關心地問道:“怎麽樣,沒受傷吧?”
“這倒沒有,還好焦植沒帶太多人來,追捕我們的大多都是所裏原本的員工,別說抓了,他們還會給我們提前預警,讓我們快跑呢。”一名患者說道。
“那就好。”
立秋松了口氣,挨個查看患者們的情況,找出四名情況比較嚴重的患者進行催眠,其餘患者則暫時安排到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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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文斌眼巴巴地等着立秋的催眠,但他并非紫色情緒患者,理智能夠維持的時間相對而言更長一些,也被排到後面。
他只能失望地跑回逢何身邊。
“逢所長。”他向逢何打了聲招呼。
逢何現在名義上并非海城所長,但對他們而言,逢何才是能讓他們乖乖聽話的真正所長。至于上面安排的新所長?笑話,他們根本不打算認。
見到逢何,他又想起通報中提到的內容。即使時間已經過去多日,他仍然有些震驚。
“你真的是患者?”晏文斌問道。
交接任務的季明偉和席丹同時擡頭,他們也對這個問題有些在意。
“我們認識這麽多年,居然一點都沒有看出來。”季明偉捂着心口:“草,我就說怎麽這麽多年都打不過你,原來是個開了挂的。”
逢何瞥他一眼,好心提醒:“我好像從沒在發病狀态下跟你打過。”
季明偉心口中了一箭,很是傷心。
光頭席丹走到立秋身邊,難得開口問了一句:“你一直都知道?”
“嗯,一開始就知道了。”立秋應道。
席丹點點頭,沒說什麽。
“行吧,也難怪當時你敢用我。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我聽……那個誰說,你已經有具體計劃了?”晏文斌問道。
幾名患者将目光投向逢何。
“逢所長,如果哪裏需要幫忙的,盡管使喚我們!”
“放心,需要配合的時候會跟你們說。”逢何說。
他讓幾名士兵先将石賀押下去關着,又給其他人準備了房間,将患者們帶回去休息。
剩下的人進入會議室,逢何把立秋拉到自己邊上坐下,其餘三人依次落座。
逢何将自己的計劃向在場幾人講了一遍。
季明偉認真聽完,說:“這個方案可行,但有一個問題。焦植上位後對患者的把控十分嚴格,用藥劑量很大,聽說現在的狀态都不太好,我怕行動時他們會用患者做威脅。”
“目前的打算是往所裏送一批藥,讓老員工找機會給患者們服下。這種藥片能讓他們在一段時間內保持清醒,擁有基本的自保能力,不至于被他們随意宰割。”逢何轉向晏文斌:“能通過屏蔽權限把這批藥物送進去嗎?”
新所長對老員工的防範特別嚴密——他知道老員工心裏對自己很是抵制,奈何手邊沒有太多自己人能用,只能被迫使用這些心懷異心的老員工們。為了保證安全,每日外出執行任務的員工們回到所裏,都要進行全身搜查。
晏文斌沉吟片刻,皺眉說:“有些難,屏蔽權限本身就會暴露我們的意圖,除非屏蔽的同時模拟虛假信息,假裝權限正常運作。但我得為行動計劃做準備,模拟虛假信息需要做不少準備,時間上有些緊。”
“如果通過穆先生呢?”立秋突然問道:“穆先生第一時間暫停了跟我們的所有合作,據說這兩天還跟焦植嘗試接觸過,如果由他來行動,應該不會受到太過嚴密的搜查。”
“這個确實,”逢何說道:“穆義是個商人,想要隔岸觀火兩頭下注,跟焦植之間應該多少已經建立了一些信任。但要想讓他幫忙,就必須出個他無法拒絕的籌碼,防止他把我們反手賣了。”
立秋之所以提出這個建議,也是想通了一件事。
“如果我沒猜錯,穆才哲應該也是患者。”
包括逢何在內的幾人驚訝地望着他。
立秋有些糾結,不知道該怎樣說出來。自己每次為穆才哲催眠之後,第二天穆才哲身上的情緒色彩都會變得更加濃厚,導致立秋一直不敢太過頻繁地為他進行催眠。這個疑惑一直存在于他的心頭,直到剛才才突然萌生出一種猜測。
他拉了拉逢何的衣袖,湊到他耳邊,将自己的猜想告訴他。
逢何略一思考,“确實有這個可能。行,那就用這個條件去談,不需要證明,穆義拒絕不了。”
整個計劃由此變得完整起來,只剩下具體的細節問題。
海城監管所裏,焦植将辦公室收拾了出來,坐在立秋平時最喜歡趴的沙發上,翹着二郎腿。
“标準都記得吧,別跟你們前任所長的那一套搞混了。每名患者用藥三針,不許給我少量。用藥之後檢查病房的禁锢裝置,做好記錄。”
一名監管所老員工拿着本子與筆站在邊上,低頭記錄任務。
他手下一頓。
“可是……聯邦标準的用藥規定是單次一針。”湯奇正擡眼,小聲地說道。
焦植聽到反駁,直接冒火,當場往茶幾上重重一拍,怒道:“都說了,別再記着你們那位所長的規矩!但凡看看聯邦這麽多的監管所都是怎麽用藥的,就能知道你們逢所長的标準有多危險!聯邦标準的制定是在幾十年前,這麽多年沒有一點改變,早跟不上時代了,單次一針,這是在等那些患者發病,好将監管所都掀了嗎?”
“要真按逢何那一套來搞,就算一時半會兒不出事,也遲早會有患者暴動的一天!昨天那幾名發病的患者為什麽那麽有精神,各個都跟打了雞血一樣,你不清楚?媽的,費了我好大力氣才鎮壓下來,你好好看看,這就是你們那位所長慣出來的患者!”
湯奇正一縮頭,低着腦袋暗自咬牙,知道自己說不通,沒再反駁他。
“标準聽懂了嗎?聽懂了就去工作!”焦植轉向旁邊的一名心腹員工:“你陪他一起去,多教一教他。”
“好的,所長。”心腹員工應下。
湯奇正不願意叫他所長,敷衍了兩聲,就被心腹員工帶出辦公室。
焦植更是來氣。
“好好的監管所被他搞得這麽亂七八糟,什麽聯邦标準,什麽自由活動時間,有哪家監管所敢像他這麽搞?!”焦植怒道:“之前就覺得他不對勁,原來自己就是患者,難怪對于同類這麽憐惜,讓這種人成為所長簡直是海城倒了大黴!這些員工一個個也是,被騙得團團轉還不死心,要不是這破地方實在招不到人,我早就把他們一個個全辭了!”
身邊一名心腹連聲附和。
“時刻盯好海城的監控,他們要是敢回來……”焦植咬牙切齒,“不過那名催眠師好像有些東西,希望他別被洗腦得太厲害,這樣我還能給他留個位置。”
湯奇正領了任務,向病房區走去。在他身後,焦植帶來的心腹員工一步不落地跟着他。
焦植原本并不想讓老員工接觸患者。
奈何患者們對他們太過抵觸,哪怕手腳都被拴好鏈子,藥劑也給量充足,甚至最初兩天還加大了不少劑量。但患者們被富養了太長時間,發起病來照樣生龍活虎,一連傷了他好幾名得力下屬。
他帶來的人本就不多,這會兒更是心疼,舍不得将他們再往患者面前送,只好被迫用起所裏遺留下的老員工們。
湯奇正一路很是老實,在心腹員工的注視下打開房門。
患者們的限制等級被拉到了最高,手腳都被粗大鐵鏈拴着,精神恹恹,閉目靠坐在床上。
湯奇正從工具箱中拿出針筒,上前為患者注射藥劑,又給他服下口服藥品,按照焦植的标準檢查一通之後離開病房,進入下一名患者的房間,重複整個流程。
“全部完成了。”他将記錄本遞給心腹員工。
心腹員工盯了他全程,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之處,将記錄檢查一遍,也沒有什麽問題,于是點點頭:“行,走吧,沒事不要靠近病房區。”
“好。”
湯奇正應下,離開病房區,拐進衛生間裏。
關上門,湯奇正掏出光腦。
【湯奇正:所長,順利完成任務!】
【逢何:好,辛苦了。】
對面很快傳來回複。
文字從光腦上漸隐消失,湯奇正按下沖水按鈕,離開衛生間。
作者有話要說:??馬上搶回來,然後繼續對崽崽動手動腳(劃掉,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