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上瘾
謝時嶼握緊他的腰, 低頭在夜幕下的黃浦江畔跟他接了個吻,眼神藏滿溫柔笑意。
拍完上部電影,江阮暫時就沒接別的戲, 除了一些雜志和代言, 目前手裏的通告就只有《最佳拍檔》剩下的幾期,也還沒進行到新一期錄制。
去年江阮接了太多片子,都是當時公司為了拖住他, 逼他接的爛片, 姜南的意思就是讓他先稍微歇一段時間,不然再有能力和商業價值的藝人都經不起這樣消耗,反正一時半會不缺曝光度。
江阮就待在劇組,等謝時嶼殺青。
謝時嶼一開始跟他說讓他當助理,不聽話就訓他, 都是嘴欠哄他玩的,見江阮還真的認真每天陪他早起去片場,抱着他的外套和水杯,任勞任怨跟着他,覺得又好笑又有點心疼。
“你去保姆車上睡一會兒, ”謝時嶼接過外套, 沒穿, 伸手搭到了江阮肩上, 然後摟住他說, “或者嫌悶的話,就去休息室,別跟着我了。”
旁邊謝時嶼的助理還在,江阮臉頰微紅,讪讪地說:“但是我沒覺得累……”
他過來就是想見謝時嶼的, 要是不跟來片場,每天醒着能見到他的時間也就兩三個小時,誰知道回燕寧之後謝時嶼還會不會有別的通告,不像片場這麽偏遠,他都沒法跟去。
江阮不情不願地聽謝時嶼的話,準備去保姆車上,謝時嶼看他滿臉不高興,又把人拽回去了。
“小孩兒,”謝時嶼忍不住笑,拿他沒辦法,江阮向來有什麽情緒都不願意透露,尤其是負面的,有時候江阮不高興,他還真看不出來。
不想他回去悶悶不樂地待着,輕聲罵他,“欠收拾,那就跟着跑腿吧。”
謝時嶼又接着拍了三四天才殺青,去跟導演應酬吃了頓飯,就和江阮一起回燕寧。
他們搭的是深夜航班。
上去之後,謝時嶼擡起手搭在江阮肩上,半摟着他,捂住他眼睛,讓他待在自己懷裏睡覺。
這次都沒再多想,江阮身上還披着謝時嶼的薄大衣,渾身都被那股好聞的氣息包裹起來,枕在他胸前很快就睡着了。
謝時嶼倒是不怎麽困,拿着平板去審姜南新發來的劇本,想挑部戲幫江阮轉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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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尖不太老實地捏着江阮薄紅的耳朵尖,又捏他臉蛋,江阮竟然一直沒醒,就稍微皺了下眉頭,往他懷裏縮成一團。
謝時嶼忍住笑,沒再折騰他。
有了謝時嶼工作室這邊專業團隊的配合,江阮籌備電影的進度加快,選角也基本妥當,差不多國慶之前就能正式開機。但注定很難上映,所以準備低調拍攝,不宣傳,也不召開發布會。
回到燕寧,各自忙碌了幾天,跟張樹約了去酒吧見面。
酒吧暗藍的燈光迷離晃眼,樂隊噼裏啪啦敲起架子鼓,江阮叼着煙,壓低棒球帽,去吧臺問了問包廂的位置,然後徑直想走過去,卻被舞池附近扭擺腰胯的那群人擋住去路。
他腳步一頓,側身往旁邊繞,拿起手機低頭想看一眼謝時嶼有沒有給他發消息。
結果才擠出人群,走到偏僻處,突然被一雙手在腰上極暧.昧不清地撫摸了一個來回,甚至在他臉色驟然冰冷,蹙起眉轉身想動手之前,借着吧臺和綠植的遮擋,滑到他屁.股上揉了一把,指尖暗示性地蹭過他尾椎骨。
江阮想都沒想,随手從吧臺上抄了個酒瓶,回頭就想砸過去,卻被猛地攥住手腕。
“……噓,”身旁的人像是已經喝過酒,沒醉,只是嗓音顯得更懶散,那雙丹鳳眼藏着笑意朝他壓下來,卸掉他手裏的酒瓶,挑了下眉,惡人先告狀說,“想怎麽着,謀殺現男友?”
江阮無語了,心跳平息下來,又遲鈍地滿臉紅透,吶吶地說:“你為了吓我,在這兒等多久了?”
“沒幾分鐘,”謝時嶼沒憋住笑了,“我就是出來點了杯酒,順帶透口氣,正好看見你從舞池那邊繞過來。”
他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江阮。
江阮抿住唇,垂下眼踹了他一腳。
謝時嶼心甘情願被踹,甚至主動遞過去,殷勤地賠罪,“還生氣麽?再給你踹幾腳消氣?”
當時張樹約他們的時候選的就不是家清吧,舞曲震耳欲聾,燈光醺醉交替,勾肩搭背、要麽摟抱着親成一團的到處都是,壓根沒人留神這邊吧臺後燈影沒有覆蓋的角落。
江阮咬了下煙蒂,擡起眼瞥他。
他眼睫濃深,在酒吧迷醉的燈光下就顯得更深刻,卧蠶打上一層陰影,怎麽看都冷清又豔麗。
謝時嶼嘴角噙着笑,眼神落在他臉上,不太含蓄地打量他,像個輕浮浪蕩的下流胚子,手插着兜,另一只手摸到他身上,要摟不摟地摩挲過他的腰,指尖靈巧,偷走他的煙盒。
“借個火。”
他懶散地抽出一根,叼着,一低頭,借着江阮嘴邊的那星火光,點燃了自己的煙。
江阮仍舊沒說話,他吸着煙,冷白煙霧籠罩住他明豔的眉眼。
忍不住腹诽,哪兒是借火,聽起來像約.炮。
“請你喝一杯?”謝時嶼俯身,朝他貼近,卻又留着一點距離,說話時呼吸恰好鈎子似的蹭過他耳畔,像隔靴搔癢,“想點哪個?”
江阮一回頭,卻要了瓶烈酒。
謝時嶼沒攔他,但等酒上來,也沒給他喝,握住玻璃深色的瓶頸,轉身往包廂方向走。
江阮跟着他過去。
除了張樹,今晚還有幾個圈內人在,江阮算是都認識,所以見面不算太生疏,喝掉幾瓶酒,聊了一會兒,等衆人紛紛散場,只剩下他們三個,張樹這才攤開劇本跟拍攝策劃,聚在一起商量敲定整體的拍攝構想和細節。
“都這麽熟了,說句實話,”張樹叼了根煙也挺納悶,擡頭看了看謝時嶼,又跟江阮說,“我是真沒想到他還願意接這部戲。”
謝時嶼聽到後,不耐煩地瞥了張樹一眼。
“是,這次還是麻煩謝老師……”江阮幹巴巴地說,“不然也沒辦法這麽快開拍。”
張樹還不知道他倆的關系,他看了網上那些風言風語,壓根沒往那方面想,他跟謝時嶼和江阮在一個劇組待了三四個月,都沒察覺出他倆有什麽不對,怎麽可能呢,明明在劇組的時候互相都不怎麽搭理。
江阮剛才就喝了好幾杯,手邊杯子就沒空過,沒見底又重新添上,他不像是酗酒,完全沒有一點醉意,像是當水喝。
謝時嶼餘光瞥到他跟張樹又續了一杯,眉頭蹙起,壓住了他的手腕,“別喝了。”
“……”江阮讪讪地放下手。
“诶,說起來還挺巧的,”張樹沒聽清他們在說什麽,仰頭喝了半杯,滿臉醺紅,總覺得琢磨過來點什麽,但又沒琢磨明白,“去年我劇組選角,一開始怎麽請他都不來,後來一聽說我找過你……”
謝時嶼擡手跟他碰了下杯,眼神冷得讓張樹打了個激靈,下意識把話憋回去了。
江阮猛然一怔,扭頭去看謝時嶼。
“你……”謝時嶼不想承認,不太自然地跟他錯開眼神,語氣一頓,拿走他手裏酒杯,放輕了聲音問他,“是有瘾麽?”
江阮搖頭,心跳震得胸膛發疼,卻不敢問,在桌沿悄悄拉了下他的手,小聲解釋,“沒有……我之前是有一點瘾,現在沒有了,已經好了。”
“之前沒空管你,”謝時嶼反手勾住他指尖,卻冷睨他一眼,“以後不許在我眼皮底下亂喝。”
江阮幾乎篤定謝時嶼肯定是為他才接的那部戲。
可謝時嶼不願意承認,他也有點擰巴,跟他含糊耍賴,“以後再說。”
張樹喝得太多,起身去了趟洗手間。
吧臺旁點的那瓶烈酒還剩一小半,謝時嶼伸手拿過,一個人喝幹淨。
“待會兒會難受的……”江阮忍不住攔他,卻被擋開。
謝時嶼一笑,“我看你沒怎麽難受啊。”
“……”江阮咬了下唇,腿撐着沙發去抱他,臉頰蹭到他肩上,悶悶地說,“我也……難受,喝多了會吐,頭疼,嗓子也疼得特別厲害……”說到最後,不知道該怎麽收尾,讪然道歉,“對不起。”
謝時嶼這才放下酒瓶。
“我肯定戒。”江阮跟他保證,見他像是不信,或許是酒勁頂上來了,暈眩,湊過去親他,嘗到他唇舌間辛辣的酒味,耳朵尖泛紅,眼眸總像有細碎水光浮動,有點癡,犯傻似的表白,“我以後只對你上瘾。”
謝時嶼沒撐住笑了,捏他濕紅的嘴唇,低聲斥他,“就會賣乖。”
已經夜深,月朗星稀,他們商量完下個月開機拍攝的事情,就散場離開,張樹叫了代駕先走,謝時嶼停下腳步,回頭問江阮:“我送你回家?還是……你跟我走,去我那兒住一晚。”
江阮瞬間臉色更紅,對上謝時嶼戲谑的眼神,渾身都要燒起來了。
他當然能聽懂謝時嶼言外之意。
“我跟你……跟你走。”江阮有點不好意思看他,低着頭說,烏黑發絲裏透出紅透的耳朵尖。
謝時嶼沒料到他答應得這麽痛快,稍微一怔,然後笑了下,幫他拉開車門,心眼壞透,想再逗他一句,等摸到他手心緊張得汗濕,又不忍心了,揉了下他的頭發說:“很快到家。”
司機是謝時嶼工作室的人,一路上根本不敢聽他們說話,謝時嶼頭一次帶人回家,他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謝時嶼前幾年買了套水景別墅,離機場近,而且住習慣了,就沒搬過家。
“這麽緊張?”謝時嶼失笑,他握着江阮的手,感覺他指尖都有點發抖,心裏一軟,低聲跟他說,“放心,就是想多陪你一會兒,至于那個……你不願意,我還能強迫你麽?”
江阮沒說話,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緊張,可能太像做夢了,此刻夢境突然鮮明起來,連車窗外掠過的街燈都格外亮,有點不适應。
謝時嶼撓他手心,滿肚子壞水,“不說話?那是願意的意思?”
江阮羞赧地不敢擡眼,小聲求他,“你別說了……”
作者有話要說: 總是控制不住寫長……沒能寫完,還是拆兩章吧,晚安寶們~(σ′▽‵)′▽‵)σ
感謝在2021-07-30 01:57:48~2021-07-31 02:54: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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