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星期五

哪怕沒有人伴奏, 沒有人喝彩,但有他在啊,蔣畫畫粲然一笑。

她一直靜心地唱着:

“我們繞了這麽一圈才遇到

我答應自己不再庸人自擾

因為我要的我自己知道

只要你的肩膀依然讓我靠。”

一曲唱畢,全場都靜了兩秒, 直到唐潛禮帶頭鼓起掌來, 瞬間點燃了全場的氣氛,轟鳴的掌聲充斥着整個大禮堂。

梁煦偏頭, 附身到蔣畫畫的耳畔, 溫熱的氣息吐到她的脖肩:

“這首歌是唱給你聽到的。”

她的臉立時紅得像舞臺上方畫着的國旗。

直到這一刻,她才有餘力注意到臺下的情況, 所有人的含笑看着他的倆, 她下意識地想要掙脫他的手,“快放開, 臺下還有好多老師呢。”

卻被他握得死死的。

當陸觀慌慌忙忙地跑進禮堂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陶枕月沖蔣畫畫擠眉弄眼地吹着口哨,上臺送花的一幕, 愣在了原地。

原以為因為他的一時大意缺席,這節目會出不小的狀況,沒想到倒出了最大的狀況,好在被這狀況給挽救了回來,終是松了一口氣。

暗罵自己的糊塗,什麽時候親熱不行,差點就釀成大錯。

舒翹是跟着他身後進來的,滿面的笑容在聽到整場的沸騰時凝固了, 看着臺上緊緊相牽的二人,她的眼睛眯了眯。

Advertisement

竟就這樣被梁煦化解了,原本還想着讓蔣畫畫出盡醜态,這樣一來,卻反是幫到了她。

她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

陸觀回頭發現她的神色不太對,連忙摟住了她的肩膀,“我的好蘇蘇,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也是情一時所起,是我自己沒把持住。”

舒翹勉強笑了笑,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嫌惡地用力抹了把嘴唇。

随後依偎在他的懷裏。

蜜意正濃之時,一道尖細的聲音卻插進了二人之間—

“翹,我找了你好久,原來你在這裏啊。”

舒翹心中一突,眸裏閃過一絲厲色,幾乎是瞪地看着快步向他們走來的嚴慧。

嚴慧就像沒有注意到她這一頭似的,眼睛只顧着往陸觀身上瞥,同時還禮貌地笑了笑,望向舒翹,“這是……也不介紹一下?”

舒翹沉默了一會兒,就在陸觀也疑惑地看過來之時,她調整好了情緒:

“這是我男朋友,陸觀。”

“這是我室友,嚴慧。”

嚴慧面色一白,陸觀則挑了挑眉,有的時候,從一個人給另一個人的定位,就可以看出這個人對那個人的态度。

如果只是室友的話,他除了點點頭,似乎也沒有什麽多餘的話好說了。

舒翹警告似的盯着嚴慧,希望她能收斂一點。

可是嚴慧今天既然過來了,就是來下這一個險棋的,總歸舒翹是得罪了的,還是陸觀這尊大佛要緊。

她笑得很是殷勤,“是陸小公子啊,久仰了,我常聽家父提起你呢。”

舒翹忍不住白了她一眼,這個蠢貨。

陸觀很是意外,“請問你的父親是?”

“家父是湛明廣告的董事長,說出來你可能不認識,都是父親一輩的人,他老人家總是和您父親打交道呢。”嚴慧說話間,語氣都變得熟絡了。

陸觀一聽到“湛明”二字,到嘴邊的話卻是哽住,雖然他現在還在讀書,很少摻和家裏的生意,但或多或少都知道家裏近來的舉措,這室友突然湊過來,是為了什麽,不言而喻。

于是他沉默着。

嚴慧卻是等不及,甚至主動上前,“既然兩方父輩都交好的話,要不我們也加一下微信?”

陸觀沒有應話,而是下意識地看向舒翹,後者別過腦袋,表示了自己根本不知情的立場。

嚴慧慌了,還低聲喊了一聲,“翹。”

舒翹卻恍若未聞般,頭也不回,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眉眼清高。

她的态度,陸觀只一眼就摸透了,轉而對嚴慧說:

“家裏的事我還沒有接手,不太清楚,父輩的事就交給他們自己煩心去吧。”

“可是……”嚴慧還欲再說話。

“阿觀,你去後臺看看吧,剛才差點鬧了事故,現在應該不少人都等着你在呢。”舒翹缺無情地打斷了她的話。

她有些怨恨地瞥了舒翹一眼。

陸觀如臨大赦,轉頭就走。

嚴慧看着他的背影,冷笑道:“什麽還沒有接手,分明就是看不上我們家的公司。”說完還對舒翹發着牢騷:

“翹,你剛才為什麽不幫我說話?你要是幫我好好說說,我說不定就和他聯系上了。”

“聯系上要幹嘛?要挖我牆角嗎?”舒翹冷冷地道。

“怎麽可能!你知道我是為了我們家的生意。”她立馬否認。

舒翹确認陸觀走遠了以後,才氣得手指發抖,“看不上你家公司?是你們不自量力,活該自找的。我沒和你說過嗎?不要問,你不知道我差點被你害死?他剛才看我眼神你沒看到嗎?”

“還不是因為你不幫我,我這才想到這種硬來的辦法。”嚴慧讪讪一笑,發現她是真生氣了,心裏也有些犯怵,不由軟了語調。

舒翹冷哼一聲,拍開了她欲挽過來的手,徑直走到幕布的後面。

嚴慧一人在原地,感受着手背上火辣辣的疼。

眼裏俱是陰翳,自言自語道:“果然,就只是室友麽。”

……

模特班的走秀排在蔣畫畫節目後面兩個,待得舒翹和嚴慧回到後臺的時候,主持人已經報幕完畢。

她們匆匆跟上同學們走着貓步,站到舞臺上的定點。

尤其是舒翹一出現,現場的音浪一層高過一層。

吓得正在後臺卸妝的蔣畫畫一大跳,無奈地笑了笑,雖然說她現在在學校的支持率還不錯,但舒翹畢竟是老牌的校花,其感染力自然是不能比的。

同時,陸觀還在她身後,滿心愧疚地賠着不是,“抱歉啊畫畫,今天有些鬧肚子,剛才就在洗手間裏蹲久了些,沒想到耽誤了正事,真的很對不起。”

蔣畫畫面無表情,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人家已然道歉了,自己不該一直捉着錯誤不放,可是剛才一個人在臺上應付時的餘悸,她現在還未從其中緩過神來,并不想這麽快就原諒他。

何春霜臉上氣得鐵青,雖然不是陸觀的輔導員,但還是在旁邊指責了半天,剛才她的心都揪得老高,還以為這次外語學院要揚名全校了,不過卻是壞名遠播的那種。

“要不是南華的梁同學挺身而出……”說到這裏,她忽然意識到梁煦自下了臺以後就不見了,問蔣畫畫,“對了,梁同學呢?”

蔣畫畫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只記得剛下臺,身邊一幫子的同學都圍了過來,各個意味深長地看着她和梁煦,梁煦自個兒倒是一臉淡然,就是她害羞得連路都不會走了。

于是他就對她說了句“等會見”,然後就離開了。

“叮、叮、叮—”她的手機忽然連着響了好幾聲提示音。

她立馬點開微信,意外地發現,竟然是一周情侶五號房的房主發來的消息:

“親愛的250號,你和CP是不是鬧了矛盾啊,怎麽昨晚突然退群了啊?”

蔣畫畫覺得奇怪,昨晚退群,為什麽今天才來找她?況且這活動應該沒有“售後服務”的吧。

“怎麽了?”她反問。

五號房主:“是這樣的,你的CP找到我,說有些話想要對你說清楚,現在正在你們學校禮堂外的櫻花樹下等你。”

蔣畫畫只楞了一下,随後猛地跑出了門,迎面撞上了不少的同學,除了抱歉以外,腳步絲毫不慢。

跑的路上她就在想,自己怎麽是這麽貪得無厭的一個人啊。

剛剛梁煦牽着自己的時候,她分明不止一點動心,他說那首歌是他唱給她的,她又何嘗不是,那一刻,就像歌詞唱的那樣,她分明答應了自己不再庸人自擾,她想要的她全都知道。

可是現在統統都抛到腦後了,她就想見一見七水,不想就這麽無疾而終。

沒過一會兒,她便沖到了那棵很是顯眼的櫻花樹下。

可是圍着櫻花樹轉了一整圈,沒有見到任何人影。

心中空落落的,還失望至極,怎麽随便聽到別人的一句話,就這麽傻瓜兮兮地跑來呢。

站了許久,方才給五號房主發過去一段語音:

“麻煩你幫我轉達給他,就說我和他沒有什麽好談的。”

身後響起腳踩在草地上的聲音,“沙沙”的響,有人走近。她卻沒有力氣回頭,滿心的委屈無處伸展,覺得自己特別傻,被七水騙了一周就算了,怎麽一點也不知好歹呢。

那人行至了她的身前,伸手擡起了她的下巴,嘴唇輕啓:

“我們怎麽就沒什麽好談的?我覺得我們還有場戀愛需要好好談談。”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啊啊下章也是高糖預警。

讓我們喊起口號:掉馬掉馬,面基面基。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