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星期四
次日, 早晨八點。
唐潛禮:“月月,我在你寝室樓下,我們一起去上班吧?”
陶枕月看着這條消息,“哼”了一聲, 沒有回複。
唐潛禮:“昨天的事, 是我自己弄錯了,我有兩個支付賬號, 前天中午的時候, 登錄了另一個,忘了退出, 這才鬧了誤會, 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錢已經還給你了, 以後的工作餐都給你多加些肉好不好?”
陶枕月撅着嘴巴,誰稀罕你那幾塊肉啊,繼續不理會。
然後就再也沒有收到唐潛禮的消息了。
她氣得把手機一扔, “我去,說了兩句就沒耐心了,我再和你說話我就是豬。”
蔣畫畫從她身邊走過,“我下去換個水。”
陶枕月一心吐槽着唐潛禮,兩分鐘後才想起來,這位飲水機的水不是昨天才換的麽,這麽快就沒了麽。
三分鐘後,寝室響起了敲門聲。
敲打的節奏裏, 帶着些小心翼翼,陶枕月莫名其妙地跑過去,“你回自己寝室敲個什麽門嘛,門又沒有鎖……”
拉開後卻是愣住,蔣畫畫沖着她擠眉弄眼,而正中央站着的是單手提着水桶的唐潛禮,他有些忐忑地望着她,“月月。”
陶枕月嘴巴張得老大,“诶,你怎麽進來的?”
蔣畫畫拱着嘴巴,面帶笑容地發着豬叫聲。
陶枕月一伸手把她拽了進來,“不準笑我!”
“我借着買水的理由,把阿姨支到水房了,然後小唐就趁機溜進來了。”蔣畫畫閃進了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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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枕月一腳踹空,“你到底是幫着誰的?”
蔣畫畫滿臉的心酸,“我在小叔子和豬的夾縫中生存,不容易啊,你們聊,我去化個妝。”
唐潛禮想進來,陶枕月卻把門死死抵着,就靜靜地看着他。
他把水放到了地上,摸了摸腦袋,“月月,你還在生氣嗎?”
陶枕月挑眉,“你說呢?”
他解釋:“昨天舒翹說的話是難聽了些,她這個人說話就是這樣的,我代她向你道歉。”
陶枕月:“哦。”
他的态度很誠懇,“你怎麽樣才能原諒我呢?”
她垂眸,“你根本就沒明白我到底在氣什麽。”
“你說,我一定改。”
陶枕月的眼底氤氲起一陣霧氣,“昨天出了那樣的事,你沒第一時間相信我,還幫着舒翹說話。”
唐潛禮大呼冤枉,“我不是不相信你,我當時一心只想着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了,所以沒怎麽說話,沒有顧忌你的感受,是我不對,但我半分都沒有偏袒舒翹啊,就算再氣,你打人也是不能的,我攔你也是為你好,不然按照她的性格,要是被你打了,一定要把事情鬧大的。”
“真的?”問出這話的時候,陶枕月心裏其實半點氣都沒有了。同時她也在反思着自己,自己性子雖也急躁,但絕不是那種會動手的人,可是一想着舒翹這樣循環往複地在身前晃悠,她就忍不住,更多的,是為了唐潛禮不值。
再加上前天聽着舒翹說店名的那一番話,心裏酸氣的種子就發芽了,現在一想,人家說那些話就是特意來膈應你的,自己撞上去和唐潛禮鬧得不愉快,才是真的愚蠢。
“嗯。”他想了想,“要不讓你帶薪休假幾天好了,怎麽樣?”
陶枕月連連擺手,“那怎麽行,沒了我你可怎麽忙得過來哦。”
唐潛禮怔了怔,以前沒認識她的時候,還不是這樣過來了,她來工作也不過就幾天的時間。
可是要真說沒了她,他還真有些不習慣,不然也不會一大早晨就來負荊請罪了。
蔣畫畫看着鏡子裏反射出的陶枕月,穿上鞋子就往帶着唐潛禮離開了,那興奮勁,連房門都忘記關了。
她笑着搖了搖頭。
似乎隐約聽梁煦提過,唐潛禮和舒翹并不是她以為的前任男女朋友關系,而是從小住在一個弄堂裏的朋友。
這樣就好。
#For S.E.W.A.
今天有些感慨,似乎很多感情裏,都摻雜着別人。
清心的是,月月的也是。
不知道我和他之間會有嗎,他那麽優秀,在遇到我之前,那顆心有沒有為其他人跳動過呢。
從來沒有過戀愛經歷丢人嗎?
我覺得不。
那我出門啦。#
後天就要考英語四級了,原本想窩在寝室鞏固一下知識的蔣畫畫,硬是被梁煦叫出來,說是要約個清淨的咖啡廳,幫她補差。
為此她還抗議了好一會兒,直到他把用詞改成了“培優”,她才心滿意足地答應了。
走在前往約定地點路上的時候,她心裏還在問候梁煦那個心機boy,還記得他剛加她微信那會兒,竟然還聲稱自己英語不好。
後來她了解過,梁煦經常還會和國外的公司合作建築項目,都是自己親自溝通,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又被他給忽悠了。
這次約在大學城咖啡廳聚集的一處地方,有家叫做“星神”的咖啡廳口味獨特,并且有四層樓的空間,再多的學生也不顯擁擠,是個适合學習的好去處。
只是今天似乎出了些意外。
蔣畫畫老遠看過去,發現裏面人頭攢動,一樓到四樓都填滿了學生,心裏還奇怪着,難道是什麽社團在這裏舉辦活動。
她目測了一下,應該有一兩百來個人。
看來到這裏複習的計劃要泡湯了,她準備退而求其次,到旁邊僻靜的小咖啡廳也是一樣的。
路過一樓落地的窗戶時,她餘光忽然瞥見靠窗桌前依偎着的那一對男女,猛地站住了腳。
舒翹為什麽會和陸觀在一起?
看這動作,他們兩個應該是戀人吧。
可是這兩個人,是真的八竿子打不着的關系啊,一個模特班的風雲人物,一個音樂社的領頭人物,到底是什麽時候湊到了一起?
她心裏忽然一突,那校慶晚會上陸觀無意的缺席,會不會是舒翹與陸觀串通好了有意為之?
想想她就不寒而栗,陸觀莫非是在她面前演了一周的好戲,連排練時的熱心腸怕都是強裝出來的。
至此,她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怒意,轉身就往回走,毫不遲疑地進了“星神”。
站在門口的一位帶着眼睛的男生,看上去像活動的負責人,連忙攔住了她:
“同學,實在不好意思,今天這家店已經被我們一周情侶活動方給包了下來,請同學你移步別家,望請理解。”
“一周情侶?”蔣畫畫自言自語道,随即覺得好笑,沒想到誤打誤撞的,還是碰到了一周情侶活動的見面會。
但她現在對參加這個見面會,毫無興趣,扔下一句:“我就找人說個話,馬上走。”
然後筆直地沖向了陸觀舒翹所在桌前,陸觀正吃了一口舒翹送到嘴裏的蛋糕,待看到蔣畫畫突然出現到面前的時候,着實吓了一跳,“畫畫你怎麽會在這……”
蔣畫畫卻不留情面地打斷他:“你先回答我,校慶晚會那天,是不是根本就沒有什麽肚子痛?你是和舒翹待在一起?”
陸觀放開了舒翹,站起來欲解釋,卻沒料到身旁的麗人飛快地回答道:“就是和我在一起,那又如何?”
他連忙沖她低喝了一聲,“蘇蘇!”
蔣畫畫看着她的理直氣壯,氣極反笑,不光光是為了自己遇到的那件委屈事,還有她昨天張嘴胡亂誣陷陶枕月的事。
這個舒翹,實在太不令人省心,你越是想着要避開她,她越是欺負到你的頭上來。
蔣畫畫和陶枕月的性子截然相反,不會說急火攻心上去給她一巴掌,她知道踢人軟肋,知道像舒翹這樣的人,最在意的是自己的面子。
至于舒翹為什麽一直執着于和她不對付,說白了還是因為那“校花”的名頭。
于是蔣畫畫當着一旁看熱鬧人的面子,大聲地說了出來:
“沒想到所謂的海工前任校花,就是這麽行事的,為了些私人恩怨,拉着自己的CP陷害我,為了讓我在整個大學城面前出醜,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你這樣的品行,也難怪被冠以’前任’二字。”
陸觀按着頭疼的太陽穴。
舒翹的聲音都尖了起來,“蔣畫畫!你給我小點聲!”
蔣畫畫冷笑了一聲,暗罵她豬腦袋。
本來還有些欲蓋彌彰的事情,被她這麽一喊,所有人都知道了蔣畫畫的身份了,蹲踞式引起了一陣竊竊私語。
“啊,她就是蔣畫畫啊,比那軍訓照片看上去好看了不止一百倍啊。”
“那舒翹為什麽要和蔣畫畫過不去?”
“你是不是傻,明擺着看不慣她這個新任校花呗。”
“我看她們兩個不相伯仲诶。”
“還是蔣畫畫看着舒服些,少了些世俗味道,你看那舒翹,渾身的名牌,跟誰不知道她在一周CP裏傍了個大款似的。”一個穿着白色連褲襪打扮日系的女生說道。
……
議論聲清清楚楚地傳進了舒翹的而立,她的臉色愈發地臭了起來。
蔣畫畫則滿面的無畏,她是個心慈手軟的人,但面前的這個女人曾經那樣無情地坑害過她,她做不到忍氣吞聲寬容。
舒翹無力辯駁,想方設法地想要趕走蔣畫畫。
她語氣顫抖着,“一號房主呢?”
剛才在門口攔着蔣畫畫的那個眼鏡男生,原本準備作壁上觀,沒想到她會找到自己,只得硬着頭皮站了出來,“我在我在。”
舒翹發白的臉終于紅潤了一些,“你在怎麽不做事啊?這蔣畫畫不是我們活動的人員,迅速給我趕出去吧。”
她說話的語氣尖銳了些,讓眼鏡男生面上生了些不豫,但蔣畫畫的出現确實影響到他們見面會的進行了,于是他轉頭對蔣畫畫道:
“同學,你話說完了嗎?說完了就離場吧,非活動成員,是不能在這久留的。”
蔣畫畫瞥了眼舒翹,後者橫了她一眼,滿是傲意,“還不趕緊滾?”
其實不用她說,蔣畫畫早就想離開這個有她的地方,實在是覺得憋氣。
剛擡腳準備離開,身後卻伸出了一只寬厚的手,把她的肩牢牢地攬住。
舒翹望着面色閑逸的梁煦,語氣不是很好,“阿煦,你別湊熱鬧。”
梁煦卻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而是環顧了一圈四周,慢吞吞地道:
“不好意思,來得突然,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們是250夫婦。”
作者有話要說: 帥到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