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別讓我唱了。”喬曉溪暗自得意,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你故意唱跑調。”
“沒有呀……”
擡頭,看到他已經甩開大步向花毯中走去。
那背影,帶着些許凄涼。
“一條大河呦通呀通我家/妻有兒呦瓦呀瓦房大/雞肥鵝肥呦牛呀牛羊壯啊/種豆種稻呦油菜花……”
喬曉溪仔細聆聽,是他在哼唱這首歌。
他聲音不大,卻唱得有滋有味,很好聽。
喬曉溪從他歌聲中聽出些許向往,還有些許感懷和憂傷。
喬曉溪心裏再次産生這樣的疑問:他到底是什麽人?他的目的是什麽?
喬曉溪的電話響了,汶大千打電話來說有事跟她商量,讓她回去一趟。
她将兩個手掌在嘴邊撐開,對不遠處的顧離城喊話,告訴他她要走了。
顧離城沒有回頭,只擡起一個手臂,對身後揮了揮。
今天他居然輕易放過了她,真是難得。
汶府。
汶大千和喬曉溪相對坐在沙發上。
汶大千顯然已經知道她在歐陽家發生的一切,她以為汶大千會質問她,或者指責她。但汶大千什麽都沒做。
他囑咐喬曉溪穩住氣,一定要咬死她沒有做過對不起歐陽子唯的事。
“伯父,這次是我的原因破壞了計劃的實施,我願意承擔責任。”
“別說這個了,記住,你現在是我汶大千的侄女,我們是一家人,到什麽時候我都跟你站在一起。”
喬曉溪被汶大千說得有些感動,鼻子有點酸。她心想不管怎麽說,這個伯父對她還算是不錯。
汶大千告訴喬曉溪,他打算讓喬曉溪進入鵬程工作。因為在那裏,可以有機會接觸到鵬程更核心的東西。
喬曉溪正閑得無聊,巴不得能出去工作。只是,她要怎麽才能讓歐陽振東允許自己進入他的公司呢?
中午喬曉溪睡了一覺,還是在“家”裏睡覺舒服,不用一天提心吊膽的。
雖然這個“家”跟她其實并無關系。
午覺醒來,她站在窗前往下望,看到汶大千正站在林蔭裏跟一個人聊天。
透過樹蔭,喬曉溪看到那是一個子高高的男人。
男人的身影有些眼熟,喬曉溪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兩個人說話的樣子也很神秘,他們躲在樹蔭裏,還不時地四下張望,要不是喬曉溪站在樓上,根本看不到他們。
正在喬曉溪望着他們疑惑之時,汶大千和那人相繼擡頭向她這邊看過來,似乎發現了窗子旁立着的她,他們兩個人匆匆分開,各自離去。
喬曉溪也沒太往心裏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嗎?
只要汶大千的秘密跟她無關,她操那些心幹什麽?
傍晚,喬曉溪看到一個女傭無所事事地坐在門口臺階上擺弄手機。
嘴裏還發出啧啧的聲音。
“看看人家的老板,就是大方,啧啧!”
“你又羨慕什麽呢?”喬曉溪站在她身後問。
女傭連忙站起來,不好意思地說:“我表哥在鵬程酒店打工,他們福利可好了,就連工作裝都是名牌貨。”
她把手機舉到喬曉溪面前,喬曉溪看到一位身着鵬程酒店工作裝的小夥子,正對着屏幕笑。
工作裝她認識,普通得不能在普通了,怎麽是名牌呢?
女傭說不是呀,你沒看到他的襯衫是名牌貨嗎?
喬曉溪仔細一看,小夥子刻意露出的袖口上,标着範思哲的品牌,範思哲的襯衫,價格估摸沒一萬塊下不來。
喬曉溪心裏嘀咕,顧離城這家夥可真能作,敢情員工服的錢不用他花了。
然而下一刻,她一把搶過女傭的手機,湊到自己眼前看起來。
這衣服的紐扣,跟顧離城身上那件的,居然一模一樣!
22他不是顧離城
這真是峰回路轉啊,她有救了!
“小姐,我表弟長得挺帥的,人又老實,就是老大不小了還沒個對象,改天……”
“行,包在我身上!”
她把手機塞給女傭,轉身匆匆向屋裏走去。
一邊走,她一邊在想:顧離城,你這是未雨綢缪,還是老謀深算?
回到房間,她拿起電話給蘇莉打過去。
經過詢問蘇莉,她得知,就在上周,顧離城給酒店員工每人訂了一身名牌服裝。
蘇莉還得意地跟她說,她的衣服她都不舍得工作時穿,媽呀,巴掌大的一塊布都要好幾百,穿髒了多可惜。
喬曉溪就勸她,說穿吧,不穿白不穿,不是有句話嗎,叫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蘇莉覺得有道理,她決定回頭也把自己那件穿上。
喬曉溪又詢問了一下蘇愈的情況,蘇莉倒是很高興,說多虧蘇愈挨了這次教訓,他最近老實多了。這個罪,他算是遭對了。
給蘇莉打過電話,喬曉溪滿心輕松。
她打算去鵬程找歐陽子唯,她要親自帶着他去鵬程酒店,讓他知道在那裏,每個男性職員襯衫的紐扣都和歐陽子愛拾到的那個一個樣。也就是說,那枚出現在員工房間地上的紐扣,可能是任何一個男性職員的。
這樣,她就可以為自己“洗雪沉冤”了。
她走出汶家大門,站在路邊打車。
一輛黑色轎車在她身邊停下,車窗搖下來。
也許這輛車跟顧離城常開的那輛太像了,也許喬曉溪滿腦子正想着問顧離城員工服裝的事,便想也沒想就走過去,拉開車門跨上去。
“喂,我說你這個人……”喬曉溪突然頓住,她望着正駕駛位置上手把方向盤的男子,一臉懵。
他不是顧離城!
“汶小姐要去哪兒?我送你過去。”對方望着她,淡淡地說。
“你……認識我?”
對方笑了,笑得魅力十足:“當然,我可是汶家的常客。”
一句話提醒了喬曉溪,他不就是剛剛跟汶大千說話的那個男人嗎?
他之前躲躲藏藏,現在居然主動來搭個她。
不對,是她主動上了他的車。
既然汶大千不想被人知道和此人來往的事,那她還是裝作不知道吧。
“不好意思,我剛剛是認錯人了。”喬曉溪說着就打算下車。
“那就将錯就錯吧,反正都不是外人,去哪兒我送你!”男子也是霸道,邊說邊踩下油門。
喬曉溪已經沒有下車的機會。
她只好告訴他,自己要去鵬程大廈。他說沒問題,他恰好也去那附近,順路。
“對了,我忘記問先生你怎麽稱呼?”喬曉溪問他。
“叫我厲風就行。”
“哦,那厲先生謝謝你了。”
“能為汶小姐效勞,不勝榮幸。”男人轉頭盯着她看了片刻,那眸光意味深長。
一路上,厲風并不怎麽說話,基本上是喬曉溪問一句,他答一句。而且他的答案都不是非常簡潔,就是模棱兩可,讓人聽了似懂非懂。
比如喬曉溪問他,來汶府跟她伯父談生意啊?他回答,算是吧。
喬曉溪再問他,跟伯父認識多長時間了?他說不是老朋友,但也不算新朋友。
喬曉溪知道他對自己有提防,什麽都不會說。她便不再問。
車行到鵬程樓下,她下車,跟他道謝,目送他離開。
喬曉溪轉過身,仰望面前這座摩天大樓。
這是歐陽振東的堡壘,也是鵬程集團權力的中心。
她曾經也是這樣站在這裏,望着這座大廈感慨。那時的她,初出茅廬,一心只想着能在這裏工作賺錢貼補家用。
而如今,她的父母被歐陽振東的企業害死,她對這裏,只有深深的痛恨。
想着仇人歐陽振東在這所大廈中,親自坐鎮指揮策劃,不知做下多少傷天害理的事。她的牙齒咬得咯咯響。
汶大千曾經說過一句話,他說她不能以個人為中心,要顧全大局。因為她現在不僅是為自己的親人報仇,也是為所有那些被歐陽振東這個黑心商人傷害過的人報仇。
比如她的好友蘇莉,她的父親也是那個黑心礦場的犧牲品。
只有除掉歐陽振東,她父親和蘇莉父親的悲劇才不會重演。
喬曉溪走進鵬程大廈,恰好看到歐陽子唯和一個客戶一起從電梯裏走出來。
他正跟那個客戶說着什麽,一擡頭,看到不遠處立着的她。
他頓了一秒鐘,轉身繼續和那個客戶攀談,然後和他一起走出大門。
歐陽子唯出門了,看來喬曉溪來得不是時候。
喬曉溪嘆口氣,感覺此時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正糾結着,歐陽子唯輕柔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你怎麽來了?”
喬曉溪趕緊轉過身,看到歐陽子唯果然站在身後。
她低着頭,小聲說:“我來跟你解釋,關于那顆紐扣的事……”
“不用解釋,我都知道了。”
“額?”她愣在那裏。
歐陽子唯說,有人舉報鵬程酒店總經理顧離城貪污服裝費,他調查發現,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