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謝雲溯從化妝間走出來。

此時的他一改過往長褲長袖的樸素風格。

他身穿白色長袍，長袍類似于燕尾服的設計，腰間随性地束着一條金色布帶，下袍從腰部向後束起，雙腿顯露而出。

最惹人注目的是他耳垂間挂着的金色小星星，他微微歪頭或者微笑的時候，潛藏在黑發間的小星星耳朵飾，會輕輕晃動，發出清脆的響聲。

脖子與腕間，帶着同樣是金色的鏈飾，襯托得皮膚更加雪白。

他的容貌清秀漂亮，像過往那樣身穿随性的居家服飾，是給人一種帶有煙花氣的溫和感。

而現在——白袍，雪膚，黑發。

像從冬天雪山上吹來的一股暖風，帶着冬日陽光的餘溫，令人缱绻不已，難以忘懷。

謝雲溯見自家的幼崽們都呆在了原地。

他輕笑，蹲下身，随手抱起啾啾。

“啾啾，怎麽了？”

啾啾被青年擁在懷裏，一愣，反應過來，随即假裝不敢興趣地轉過腦袋。

但它輕輕晃動的尾羽，還是暴露了此刻的心思。

啾啾知道這名人類青年長得很好看，比它見過的所有生物都要好看。

但啾啾一直覺得再好看，它也不感興趣，它的年齡比青年大得多，青年對于它來說，還是一只不懂事的幼崽！

不過它這一眼不經意地向青年瞥去時，內心多出了別樣的情緒。

想要變回龍型本體，用長長的龍尾巴将青年圈住，緊緊地圈進懷裏。

設計師見啾啾的反應，笑了：“謝雲溯先生，你的幼崽害羞了。”

啾啾：“…………”

謝雲溯摸摸啾啾有點發燙的腦袋，眨眨眼睛：“也不知道啾啾這麽小，是不是真的在害羞。”

軟軟見謝雲溯摸了啾啾的腦袋，也一路噠噠噠地小跑過來，趴在謝雲溯腳邊要被摸。

“嘤！嘤嘤嘤！”

謝雲溯只好把啾啾放到肩頭，也抱起它，順着軟綿綿的絨毛摸摸幾下。

青年從化妝間出來後，身上的奶香味變成了淺淡的雪松味，雖然不太讨還沒斷奶的幼崽喜歡，但他手心裏自帶的溫度與柔軟，還是會讓所有幼崽都沉淪。

設計師問道：“雲溯先生，您想好怎麽拍代言片了嗎？要是想不出的話，我們也可以幫忙。”

“想好了。”謝雲溯道：“既然是在光明節裏發布的代言片，那有沒有……與‘光明神族’有關的地方？”

設計師愣住，微微想了想，點點頭：“有的，我們現在就可以出發。”

***

兩小時後，謝雲溯帶着幼崽，來到一片完全陌生的地方。

這是百年前，光明神族留下的宮殿，他們消失後，宮殿一直有人在維護，還保持着原來的模樣。

找謝雲溯代言的是帝國內的龍頭企業，恰好最近又處于光明節期間，他們要進入宮殿拍片子，帝國很快就同意了。

謝雲溯并不打算進入宮殿內部，而是來到宮殿的後花園。

後花園是一大片草地，草地間有專門供人喝下午茶的桌子椅子。

謝雲族望着這綠油油的草地，突然覺得少了什麽。

……這草地間，應該長滿花。

濃烈豔麗的花。

站在謝雲溯旁邊的設計師，也猜到他在想什麽。

“宮殿的後花園，本來一直都長滿花，可自從光明神族消失後，花一夜間枯萎，再也不盛開了。”

謝雲溯輕嘆口氣。

他在椅子上坐下來，将啾啾和軟軟放在雙腿上，然後問向跟随而來的工作人員：“有沒有一些适合幼崽吃的點心？比如酸奶蛋糕，磨牙餅幹……”

工作人員聽着青年溫溫柔柔的聲音，也忍不住愣了神，好半會才反應過來。

“當然有，我們馬上給你準備。”

“謝謝。”

謝雲溯輕笑。

他坐飛船的路上，看了幾眼在過往的光明節，這家公司所制作的幼崽用品代言片。

或許是因為這家公司的老板，是被光明神族養大關系，他對“幼崽”與“光明神族”之間的聯系，一直很執着。

他們都是請帝國內最有名氣的明星過來，大家一起唱唱跳跳，可每每公布出去後，都沒有揚起任何水花，如同石沉大海

不過謝雲溯覺得這種關于幼崽的事物，并不需要多麽驚豔人。只要像平時一樣，輕輕哄幼崽，抱着幼崽講故事，給幼崽吃喜歡的點心。讓觀衆們仿佛正在置身其中，被當成幼崽養着。

這就已經很足夠了。

在剛剛恢複和平，生活節奏迅速的帝國中，這份仿佛夢回溫暖舒适的童年的體驗，溫柔而安逸，恰恰是人們最需要的。

他的想法與過往任何人的想法，完全不同。

謝雲溯等待工作人員端上點心的期間，輕輕撫摸起剛好落在他掌心中的啾啾。

小湯圓龍長滿絨毛，摸上去溫溫暖暖的。

……謝雲溯看着，很想一口吃掉。

不過謝雲溯覺得今天的啾啾的手感不太對勁，摸上去，有點硬？

“啾啾，你是不高興嗎？”

他習慣性地摸摸啾啾的腦袋，掌心與對方毛茸茸的頭頂緊貼。

似乎能感受到對方的內心所想。

謝雲溯的腦海，莫名浮現出他在《龍族飼養指南》中看過的004故事。

那只從不被當成幼崽的004實驗品，也和光明神族有過關系。

004曾聽說過，在帝國裏的光明神族，是一個很神聖神秘的種族。

他們很善良，會愛護所有幼崽。

004知道自己是處于幼崽的年紀，也想被愛護，被真正當成幼崽。

它在一次戰役結束後，并沒有按照命令回去，而是偷偷前往光明神族所居住的地方。

而且它聽說，光明神族會對可愛乖巧的幼崽，送上一束煙花。

閃閃亮亮的絢麗煙花，是所有幼崽都會喜歡的事物。

它也覺得是自己只可愛乖巧的幼崽。

那只小龍崽，在鏡子面前，看來看去，反複檢查自己到底可愛乖巧不。

哪怕它身上全是戰争留下的傷疤，未愈合的傷疤都是模糊的血肉。

本來是粉色的肉墊也布滿劃痕，嫩嫩的龍角都是舊傷。

004還給光明神族們準備了禮物，是它收藏許久的小寶石，希望對方能認為它是一只有禮貌的乖巧幼崽。

……但004并沒有成功去往光明神族住的地方，它的戰鬥飛船，試圖偏離指定路線時，就被總部擊落。

它也因此受了很重的傷，滿身鮮血，血肉模糊，龍角和龍翼也被摔斷了。

它精心準備的小寶石，沾染鮮血，碎裂一地。

它掙紮着爬起來，還不太會說話的它嗷嗚嗷嗚叫着，想要把小寶石撿起來，雖然一次又一次地摔倒。

但那天過後，004再也不敢把自己當成一只幼崽了，也不敢再去想光明神族。

謝雲溯回憶完，微微愣住，但很快反應過來。

……不知怎麽的，他就想起了這些事。

他無奈地輕笑一聲。

那只叫作004的幼崽，他一輩子或許都很難見到它。

他只需要照顧好他懷裏的幼崽，就已經很好了。

比如幫助啾啾緩解一下突然不高興的情緒。

謝雲溯捧起小幼崽，戳戳對方毛茸茸的小腦袋。

“啾啾，你是有什麽心事嗎？怎麽突然不高興了。”

啾啾趴在青年的手心中，漫不經心地眯起眼。

它的确有點不高興。

它看見與光明神族有關的宮殿，就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往事。

但那些往事，也已經和現在的它沒有任何關系。

只是一個可遇不可求又有點幼稚的夢罷了。

謝雲溯摸着啾啾時，工作人員端來了适合幼崽吃的食物。

片子可以開拍了。

謝雲溯在的片場很簡單，沒有任何布景和背景音。

此時正是暮色蒼茫，晚風掠過。

草地被落日餘晖所覆蓋，一旁的燈光逐漸亮起，将霞光暈染成五色。

謝雲溯和幼崽坐的椅子和桌子，都是用白色竹藤編成的，細細一嗅，能聞到糅雜在清涼晚風中的竹葉香氣。

因為這顆星球還處于夏天，所端來的幼崽點心都是一些爽口的小吃。酸奶布丁，樹莓茶，芝士包……

軟軟聞到香氣，爪子趴着桌子，站了起來。可惜因為是只幼崽，太小了，只能有半個腦袋夠得到桌面。

它只能擡起濕漉漉的粉絲小鼻子，嗅着桌面的點心，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別急，慢慢吃。”

謝雲溯将啾啾放到桌面，讓它自己吃，然後将軟軟抱在懷裏，想要喂軟軟。

雖然啾啾的體型比軟軟小，但謝雲溯覺得……啾啾的年紀比軟軟大。

而且軟軟的家長也交代過，軟軟的身體不好，需要多多照顧。

所以謝雲溯對軟軟的照顧是比啾啾多的。

謝雲溯拿起軟軟最愛吃的酸奶布丁，勺起一小塊，布丁在勺子裏微微晃動。

軟軟用粉鼻子嗅了嗅布丁，聞見是熟悉的味道，便張開嘴，露出尖尖的小米牙。

“嗷！”

吃了一口。

謝雲溯又喂了一口，眼睛在軟軟身上挪不開視線。

軟軟吃東西的樣子可愛極了，耳朵不斷抖動，腮幫子一動一動，發出軟軟糊糊的嗷嗚嗚響聲。

挂着栀子花的毛絨尾巴還會輕輕晃動。

一直站在一邊的啾啾，注意到謝雲溯一口一口喂着新幼崽。

它揚起小翅膀，啪嗒啪嗒地飛過去，站在了謝雲溯的肩膀上，試圖引起對方的注意。

謝雲溯早就猜透了啾啾的小心思，啾啾……現在可能有點吃醋。

他用勺子勺起一口酸奶布丁，喂給啾啾吃。

啾啾的小尖喙啄了一口，眨眨豆豆眼，吞了下去。

趴在他腿上的軟軟又習慣性地甩甩尾巴，繼續要吃的。

謝雲溯又喂了軟軟一口。

——有什麽比看幼崽吃東西更美好的事呢？

那就是看兩只幼崽吃東西！

正在進行拍攝的攝影組，當然猜測不到謝雲溯小鹿亂撞的內心。

畢竟誰能猜得到，這名溫和平靜的白袍青年，卻會因為幼崽吃東西而掀起興奮的巨浪呢？

謝雲溯挨個将嗷嗷待哺的幼崽們喂飽後。

他便抱着幼崽，在四處散散步。

光明神族留下來的宮殿很美。

宮殿用純白色的磚石砌成，牆壁與石柱刻着繁麗的花紋，夕陽斜照，将這座宮殿蒙上層神秘朦胧的色彩。

但這裏并不顯得冷清。

他閉上眼睛，能聽見不遠處的小溪流水聲，蟬鳴與鳥叫，晚風向樹葉縫隙間穿梭而過的響聲。

幼崽正乖乖地躺在他懷中，發出軟綿綿的呼嚕聲。

一切都很安靜和美好。

謝雲溯睜開眼，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來到了後花園的深處。

後花園的深處長滿藤蔓與青草，在空地處有兩座用白石砌成的禮炮。

禮炮和宮殿建築一樣，都刻着華麗而繁複的花紋。

但這禮炮的質感和宮殿牆壁并不同，它在月光中，泛着淡淡銀色的微光，像光滑無暇的玉石。

謝雲溯忍不住去摸了摸。

——質感看上去是冰涼的，但謝雲溯摸起來，卻是有着人一般的溫度。

像是有着生命，在迎合它的主人。

——下一秒，謝雲溯突然感到禮炮開始發燙，他不經意看向天空的眼睛，微微睜大。

天空剛剛進入夜幕，星點尚未顯露，天邊只被層層疊疊的雲霧所遮擋

但下一刻，整個天空，驟然穿過一道白光。

白光綻開，五色光點在夜幕中揚起，光與光之間相互交織，如同迅速流動而起的璀璨蒼穹，散散漫漫地遍布整個夜幕。

它們在天邊停留了許久，像是數萬年來的所有星光，都在一此刻被灑落天邊，浪花一般，翻天覆地地朝謝雲溯奔湧而來。

天空再次被映得亮如白晝，所有人的耳邊盡是煙花在天際散開的響聲。

謝雲溯的瞳孔緊縮。

——他方才摸過的兩座禮炮，還冒着絲絲縷縷的白煙。

很明顯，忽然在天際綻開的煙花，是來自這兩座沉寂了多年的禮炮。

謝雲溯的眼裏盡是星點般的火花，琥珀色的眼眸像被嵌入了星雲。

他懷裏的軟軟和啾啾，也擡起了腦袋，緊緊地盯着這幅景象。

謝雲溯低頭，看見懷中的兩只幼崽，輕笑。

……雖然他不知道為何會突然綻出煙花。

也許是光明宮殿在歡迎他們。

最重要的，今天是光明節。

他的聲音在幼崽們的耳邊響起，不帶任何重量，如同一縷從最溫暖的南方穿梭而來的清風，輕輕柔柔，覆在幼崽們的耳朵上。

“節日與煙花，是絕配。”

“嗯……就在這個煙花底下，祝我的幼崽們，能健康成長，快快樂樂地過一輩子。”

他的聲音明明很輕柔，但卻比天邊的煙花更加絢麗耀眼。

謝雲溯擡眸，煙花将要落幕，逐漸向天邊垂落，像極他與啾啾在草地上看見的流星。

……他突然想起，還有一只幼崽。

它只是想去光明神殿一趟，在那裏它或許能被當成幼崽，能被輕哄和撫摸。

如果大家都認為它很乖巧可愛，它會收獲所有幼崽都喜歡的閃亮煙花。

不過故事的結局，它沒能成功，滿身鮮血地躺在地面，作為禮物想送出去的寶石，被狠狠摔碎一地，染滿鮮血。

它眼前的也不是星點般的煙花，而是視網膜破裂而導致的血紅色。

但時隔百年——

同樣是光明神殿。

遲來了百年的煙花盛開。

青年站在絢麗煙火落下的夜幕當中，琥珀色眼眸泛着來自天際的微光，就連聲音也仿佛盛滿了閃閃亮亮的光，輕柔緩慢，從天際緩緩傾倒。

“——再祝福一名叫作004的幼崽。”

“能夠快樂幸福地長大，永遠乖巧可愛。”

快樂，幸福，乖巧，可愛。

這些代表着無數美好的詞語，是謝雲溯對004的祝福，也是對天底下所有幼崽的祝福。

每一只幼崽的成長，都應該伴有這些美好。

站在謝雲溯臂彎上的啾啾，徹底愣住。

無數畫面在它腦海中穿梭而過，鮮血，黑暗，悲慘，死亡。

但最後出現停留在它眼前的，是溫暖而閃耀的煙花與祝福。

是它幼崽時期夢寐以求的美好。

不知道是不是青年擁有神奇的力量。

青年所許下的種種願望，仿佛都在冥冥中已實現。

004，就在他身邊，看見了煙花，聽到了祝福。

“……”

煙花散盡。

謝雲溯低頭，發現他懷中的兩只幼崽……都羞紅了臉。

謝雲溯：“？”

啾啾像只紅豆沙味的湯圓龍，雪白色的羽毛變成緋紅色，豆豆眼也瞪得圓圓的。

軟軟的耳朵在抖動，尾巴也瘋狂搖動，幾乎要揚起小小的龍卷風。

謝雲溯用兩只手舉起軟軟，軟軟的後腿向前翹起，能看見粉色的肉墊，白白軟軟

軟軟害羞了，不敢去看他，扭過腦袋，雪白色的小胡須抖抖：“嘤！嘤嘤！”

謝雲溯：“……”

他只能對這兩只害羞的幼崽，輕輕地安撫。

“別不好意思呀。”

普通的幼崽，聽到祝福，都會很歡呼雀躍，而不是害羞，除非不是普通的幼崽？

應該是因為這兩只幼崽性格比較特別的。

軟軟掙脫開謝雲溯的懷抱，啪嗒一聲跳到地面。

毛茸茸的雪狐幼崽，倏然向遠處跑去。

遠處是天際與夜幕的銜接處。

星光在那裏散落一地。

“哎，軟軟？！”

謝雲溯叫道。

可他下一刻看見了被軟軟的粉色肉墊撫過的青草地。

——都盛開出了白色栀子花。

雪白色的毛絨團子，噠噠噠地在星光下飛速奔跑着。

而一朵又一朵的栀子花，像是被它親自灑落一般，它跑過的草地，花朵都在一瞬間鋪滿。

毛絨團子跑了一圈，謝雲溯所入目之處，都變成單一的草地變成鮮花。

“啪叽！”

軟軟突然鑽入了謝雲溯的懷裏。

他的懷抱瞬間沾惹上濃烈的花香。

軟軟抖抖絨毛，白色栀子花花瓣紛紛灑落。

此刻一陣晚風吹過——

雪白色花瓣鋪天蓋地揚起。

青年身處在揚起的花瓣當中，白色長袍随着晚風與鮮花飄動，黑發發絲被吹起，微紅的耳畔上的小星星挂飾輕輕晃動。

他有點驚訝，睜大眼睛。

“軟軟？”

“嘤嘤！！嘤！”

軟軟在他懷中，一個勁往他懷裏拱，希望能得到誇獎。

謝雲溯震驚于軟軟有這樣的能力。

但一想想軟軟是精靈族幼崽，便也不感到意外。

精靈族本來就有與大自然溝通的能力。

不過……

謝雲溯還是感到很驚喜。

他的世界，開滿了鮮花。

“軟軟真棒，是全世界最棒的幼崽之二！”謝雲溯高高舉起軟軟，瘋狂誇獎道。

當然，他也顧及到了啾啾的情緒。

啾啾對這堆花絲毫不敢興趣，它啪嗒啪嗒扇起翅膀，跳到謝雲溯的肩上。它的豆豆眼一直望着天，絲毫不給地面的栀子花花群眼色。

謝雲溯哄幼崽之時，關于代言片的片子拍攝也結束了。

等到拍攝組的人過來，謝雲溯這才想起……自己還在拍代言片。

謝雲溯：“……”

雖然一切都還在他的計劃當中，但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別人眼裏，會是什麽樣的水平。

拍的好不好，能不能吸引人，更重要的……有沒有人喜歡幼崽。

拍攝組長是帝國內拍攝行業的著名人士，一副少言寡語、不茍言笑的模樣。

謝雲溯望着他冷冰冰的模樣，內心有點緊張。

但當他走到謝雲溯面前時，他久違地露出笑容，很是興奮地拍了拍謝雲溯的肩膀。

“你拍的非常棒！”

他本來想用再多語言去誇獎謝雲溯，可惜詞窮，千言萬語只能彙成一句話。

——不過謝雲溯真的是他從業多年來，第一個能那麽營造氛圍與感覺的人。

而且不是去刻意營造的，完全是由他獨特的人生經歷以及性格帶來的。

謝雲溯愣住，但反應過來，唇角輕揚，臉上漫出喜意。

“那……會有人喜歡嗎？”

拍攝組組長本以為他會問什麽大問題。

“當然會有人喜歡！我保證，這個片子發出去，你會徹徹底底火的！”

謝雲溯：“…………”

那，也大可不必。

“我們争取在明天把片子放出，今晚十二點光明節就正式開始了，我把你們帶回帝國星，好好度過這個節日吧！相信你們會有不一樣的體驗！”

******

謝雲溯在飛船上小睡一會後，飛船便抵達了帝國星。

光明節的熱度會在今晚漲到最高。

帝國星已是燈火通明一片，飛船剛着陸，鼎沸的人聲便在耳邊響起。

謝雲溯換上便裝，米色的長褲和白色襯衫，和工作人員們道別後，他便抱着幼崽離開。

這家幼崽用品公司的老板沈老，和他的獸族助理，也站在飛船裏望着青年離去的背影。

獸族嗅嗅空氣中殘留的氣息。

“我還是覺得……那只叫作啾啾的圓滾滾幼崽，它的氣息聞上去并不像一只幼崽。”

沈老回應道：“……你不是說有辦法可以檢測那只幼崽的原型是什麽？”

獸族思索片刻：“就是在光明節期間，帝國有個活動項目，叫作‘照妖鏡’，被妖鏡照到的生物，都會顯出它本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