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搶壓寨夫君的第三天
因為心中疑惑,紀尋在教小孩們讀書的時候就有點走神,等下課的時候,這些天和紀尋熟悉了的學生們你推推我,我推推你,然後推出來最小的那個到了紀尋面前。
因為年紀小,推不過其他哥哥姐姐的小豆丁:QAQ。
“怎麽了,有什麽事情嗎?”紀尋哪在分神想許多多的事情,也沒忽視這些小豆丁。
“先……先生。”小豆丁結結巴巴的喊了一聲,小小聲的說:“您想寨主了就去找她吧,我們……我們可以少上兩天課的。”
“誰和你說我想寨主了?”問出這個問題的紀尋轉而就看到了那些年紀大一點的孩子一個個看天看地看花看草就是不看他,哪裏還不知道這小豆丁就是被推出來的?
至于說出這一番話?
關心肯定也是有的,還有……
紀尋微笑:“放心,就算許姑娘回來了,也不會耽誤你們上課的。”
小孩們:QAQ,并不是很開心。
雖然打回了小孩們的幻想,但是紀尋的疑惑還是沒有消除,反而越來越大,然後他在走神中走到了許多多的院子門口。
許多多的屋子其實和紀尋的屋子相隔不遠,紀尋發現自己到了這裏,想着要不幹脆就敲門進去算了, 可是想了想,之前許多多的臉色确實很困倦,估計也是真的累到了。
哪怕是有疑惑,也不急在這一時,所以紀尋想了想,還是先回去了。
許多多這一覺睡比較久,等醒來的時候,晚飯都睡過去了,不過意外的是,紀尋還在等她吃晚飯。
“你不用等我的,你餓着不好。”許多多心裏挺高興,但是也是真的擔心紀尋的身體。
紀尋說:“我之前不餓,一起吃吧。”
“那怎麽好意思。”許多多嘿嘿笑着坐下,看到桌上豐盛的食物,吸溜了一下口水,拿起筷子和紀尋吐槽:“你可不知道,我在那邊可沒吃多少好吃的,都忙去了,果然還是回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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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嘗嘗這個辣子雞?”紀尋推薦。
許多多眼睛一亮:“看起來不錯,是陳嬸的手藝吧?”
“還有紅燒魚,xxx……”紀尋點了點桌上一片紅的菜,然後盯着許多多。
許多多快樂伸筷子,一邊還客套:“怎麽都是我愛吃的?你不是還要養身體嗎?怎麽不準備幾個清淡的菜?”
“你都不用清淡養身體,我要養什麽?”紀尋像是随意的說。
許多多:“我皮實啊。”
紀尋慢條斯理:“所以你确實是要養身體了?”
許多多:“……”拿着筷子的手微微僵硬。
說好的吃大餐呢?怎麽忽然就開始套她的話了?
許多多輕咳:“這個,身體誰都要養嘛。”
“你這次回來臉色白了不少,身上還多了香粉的味道。”紀尋擺出事實。
許多多狡辯:“我那是想給你一個驚喜,你就沒發現我塗了脂粉?我這是女為悅己者容。”
“胭脂不是這麽上的。”紀尋說。
許多多瞪大眼:“你還知道胭脂怎麽上?你是不是給人上過啊?我就是不會上胭脂怎麽了?”
“……別轉移話題,我是……家中長輩姐妹也都會上一些妝容。”紀尋眉頭皺了起來,放下筷子:“我知道,你其實就是不想和我說,對嗎?”
“哪裏有?”許多多死鴨子嘴硬。
紀尋垂眸:“你不說,我也不逼問你了。”
許多多心中升起了愧疚。
她這次推遲回來,也确實不是因為收尾的事情,是她受傷了。
邱雲山那邊的土匪果然有些古怪,尤其是小六子說的那幾個,路數很奇怪,要不是許多多去了,還真的可能會被他們跑掉。
可人是攔下了,許多多一個沒注意,就受了傷。
許多多忍下心中的心虛,看自己終于糊弄過去紀尋,松了一口氣。
這一口氣還沒松完,就聽到林叔的聲音傳來:“許多多!你這臭丫頭就是這麽養傷的?筷子給我放下!”
許多多:“……”
許多多讪笑:“林叔,你怎麽來了?”
林大夫眼睛一瞪:“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就準備蹭人紀尋一頓飯?怎麽?你覺得你身上的傷能讓你吃這些?”
“這點傷對我而言不算什麽……”許多多狡辯着,忽然反應過來:“等等,林叔,誰告訴你我今天吃這些的?”
許多多慢慢轉頭,對着紀尋,盯。
紀尋居然還鎮定的笑了笑:“我就是想着林大夫給我調理身體累到了,所以請他來吃個飯。”
許多多:你以為我會信嗎?
到了這個時候,許多多哪裏還不知道自己是被釣魚執法了?
她和林叔說過隐瞞她受傷的事情,如果紀尋正常去問,林叔肯定是不會說的,但是他這麽迂回,為了許多多的身體,林叔是一定會管的。
于是就導致了現在這種後果。
許多多直接暴露了。
她抹了一把臉,深覺人心險惡。
可她還沒憂傷多久,紀尋就看了看門外:“你的粥送來了,先喝粥養養傷口,我之前養傷的時候都是這樣的。”
那怎麽一樣?
許多多是個無辣不歡的,紀尋本來口味就偏向清淡,讓她一直喝粥,吃清淡的,那還不等于是要了她的命?
一想到以後的生活,許多多就高興不起來了。
然而她的微弱反抗很快就被兩個男人聯手壓了下來,于是她就喝着粥,看着兩個男人吃她喜歡的菜。
許多多:QAQ。
因為許多多有傷,吃完了之後,她就被趕回房間休息了,第二天等着她的還是一碗湯,一碗粥,以及幾個大餃子。
許多多氣哼哼的吃完了,吃的飽飽的攤在椅子上。
“那我先去給他們上課?”紀尋問許多多。
許多多想了想:“他們有沒有鬧騰你?”
那幾個小孩兒雖然都挺懂事,但是小孩兒嘛,鬧騰是正常的。
“他們不鬧騰。”紀尋說到這話,忽然想到了昨天小豆丁說的話。
“我陪你去看看吧。”許多多起身。
“你傷口……”
“不重要,你看林叔除了讓我忌口,其他都不管我就知道了,就是一點皮肉傷。”許多多大大咧咧的擺手。
“……好。”紀尋還是答應了。
許多多去旁聽,就是搬了一張椅子坐在旁邊,看着紀尋給孩子們上課。
她一直都知道,紀尋是個脾氣很好的人,畢竟如果紀尋脾氣不好,她就算是看在臉的份上,也不會對紀尋這麽溫和。
可現在看到紀尋很溫柔的給孩子們上課,無論孩子們有什麽奇奇怪怪的問題,他都很耐心的解釋,許多多看着看着就笑了起來。
昨天晚上被紀尋挖坑,要說許多多生氣嗎?她還真的不生氣。
因為她知道,那是紀尋在關心她。
最開始的時候她是看中了紀尋的臉,可現在,她覺得自己是真的喜歡紀尋了。
既然這樣,她就更不可能讓紀尋走了。
唔,還是要想辦法忽悠紀尋同意婚禮,以他守禮的性格,只要這婚禮成了,人就跑不掉了。
許多多興致勃勃的想着,紀尋卻被她放在身上,過于灼熱的眼神弄得有點扛不住。
他深呼吸一口氣,忽然喊:“許姑娘?”
“嗯?”許多多歪頭。
“你讀過書嗎?”紀尋問,“你會寫字嗎?”
“會啊。”許多多站了起來:“怎麽了?”
“你來寫幾個字給他們看看。”紀尋說着,讓開了一點。
許多多奇怪,不過就是幾個字而已,她想了想,随便寫了兩個字。
多和尋。
紀尋:“……”
他假裝這兩個字沒有什麽,看了看,說:“你的字寫得還不錯。”
“嗯,以前練過一段時間。”許多多說:“不過也算不上好。”
最多只能算是工整吧。
紀尋笑了笑,他指着兩個字:“這是你們寨主寫的,這個字是多,這個字是尋。”
“多?尋?”小孩子們圍過來,看了看那兩個字,問:“這個是多嗎?這是尋嗎?”
“對。”紀尋點點頭。
一個小孩忽然說:“寨主叫許多多,先生名字是紀尋,這個多和這個尋,是不是就是那個多和尋啊?”
本來被忽視的事情被小孩子翻出來,紀尋難得沉默了。
偏偏這小孩子還在問:“是不是啊,先生?”
紀尋從臉開始,紅到脖子根,偏偏他還嚴肅的說:“是,還有紀字是這麽寫的,許字是這麽寫的。”
“哦哦哦。”小孩們滿臉認真的看着。
許多多看紀尋臉紅得不成樣子,笑意從眼中溢出,眼睛逐漸彎了起來,成了一個好看的月牙形。
——
許多多的傷不輕,但是就像是她自己說的,她皮實,受傷次數多了去了,也就十來天的時間,她的傷就好了大半。
也不影響她下山了。
紀尋看她下山就止不住的擔心:“你下山之後,別去冒險了,你傷還沒好。”
“哪裏會有這麽多危險讓我去冒?”許多多眼睛轉了轉:“你是不是擔心我了?”
“……嗯,受傷傷身體。”紀尋語氣略飄忽。
許多多笑眯眯:“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下山?好監督我?”
“好。”紀尋心中一松,就真的答應了下來。
許多多有些意外,不過她也沒準備做啥危險事情,本來只是下山轉一圈,現在嘛……許多多笑眯眯:“走吧。”
嗯,正好可以逛逛街培養感情。
于是,在去了一趟李叔那裏,被李叔關心之後,許多多在李叔了然的眼神中和紀尋一起逛街去了。
這一次逛街又和前面幾次不一樣,算得上是兩人真的認認真真的逛街。
而且兩人之間的氣氛,好像也不太一樣了。
“要吃糖葫蘆嗎?”紀尋忽然問。
許多多看過去,是她最喜歡的那個糖葫蘆小販,她點點頭:“好啊,你要請我吃糖葫蘆嗎?”
“嗯。”紀尋說:“等我一下。”
在山寨裏,紀尋的衣服基本上都是許多多置辦的。
她不會虧待了紀尋,但是也不會給紀尋買那種特別特別貴的衣裳。
原因很簡單,買不起。
今天紀尋就是穿的很普通的青色長衫,只有衣袖口和袍角有幾片竹葉,卻更顯得他風姿潇灑。
可真是好看,配他的臉!
許多多美滋滋想着,在紀尋買了糖葫蘆轉身回來的時候,給他一個大大的笑臉。
“想起什麽事情這麽開心?”紀尋一邊将糖葫蘆遞給許多多,一邊問。
許多多晃着腦袋,笑容燦爛的接糖葫蘆:“因為你送我我喜歡吃的糖葫蘆,我高興。”
紀尋手一抖,正好許多多手湊過去,兩人的手忽然就碰到了。
“我……我之前不是送過你一次嗎?”紀尋說的是兩人第一次下山的時候,紀尋還特意多買了一根糖葫蘆,回山寨之後送給了許多多。
許多多振振有詞:“那不一樣,你那次是給那些小孩帶的,讓我感覺你也是把我當小孩哄了,可是現在你是單獨給我買的。”
紀尋把糖葫蘆塞她手裏,輕咳一聲:“你之前不是說還有幾家好吃的?不帶我去試試嗎?”
眼看紀尋耳朵根又紅了,許多多知道他害羞,也不繼續說,只笑眯眯:“我帶你去。”
等吃完好吃的回去的時候,兩人依舊是給山上的小孩們買了禮物。
紀尋下山的時間,就是小孩們放假的時候,而且他們下山一趟,回來就給帶了很多禮物,小豆丁們拿到禮物之後,真摯的說:“先生,祝您和寨主早生貴子!”
紀尋:?
哪個小崽子皮了?
紀尋和許多多兩人之間關系緩和,是明眼人都看得到的事情,寨子裏的人估摸着這兩人好事将近了,許多多也覺得是這樣。
然而,在幾天之後,許多多和紀尋一起吃飯的時候,紀尋忽然就暈了過去。
許多多吓得差點掀翻飯桌,碗一丢,蹲下,手就放在了紀尋鼻間,雖然紀尋還有呼吸,但是呼吸很微弱,她臉色不太好看,摸了摸紀尋心脈,發現他心跳也微弱了起來。
在寨子裏這麽多年,她多少也跟林叔學了點皮毛,不知道紀尋是怎麽了,她也不敢亂動紀尋,确認紀尋沒有嗆到之後,趕緊飛身出門找林叔。
她門都沒走,飛檐走壁,直線跑到林叔院子裏,從天而降的時候還把林叔給吓了一跳。
“你這小丫頭又是幹什麽?”林叔話還沒說完,許多多就沉聲說:“林叔,辛苦你了。”
林叔:“?”
然後他就被許多多一把扛起來,體驗了一把飛檐走壁的快樂。
等許多多停下,林叔捂着胃,幹嘔了一聲:“你……你幹什麽!”
“紀尋吃着飯忽然昏迷了,呼吸很微弱。”
林叔聽到許多多聲音有點抖,他晃晃腦袋,看到許多多眼睛好像有點紅,手也不由自主的握成拳,還是先蹲下去給紀尋把脈,一邊把脈一遍嘟囔:“就算是這樣,你也要體諒我是個老人家啊。”
許多多咬緊牙關,盯着面色蒼白了許多的紀尋。
“就是昏迷過去了,沒什麽事,你去把我醫藥箱拿來,我給他紮幾針就行。”林叔說。
“好。”許多多馬上就要跑出去,林叔趕緊喊:“哎?你別急着走啊,幫我把他抱到床上去。”
“嗯。”許多多剎住腳步,蹲到紀尋面前的時候卻又不太敢伸手:“我就這麽随便抱他嗎?不會有事嗎?”
“不會,沒這麽脆弱,有我在這裏,還能讓你把人給整死了?”林叔自信擺手。
許多多:“林叔,你別說死不死的。”
“成成成,我不說,那這地上冷,你要不要把他抱上床了?”林叔問。
許多多還是伸手把紀尋抱了起來。
很輕,而且感覺很瘦弱。
許多多心中忽然就彌漫上來一陣難受,她将紀尋小心放到床上,也沒和林叔再說什麽,直接跑了出去。
看許多多消失,林叔吹了吹自己的手指,然後在紀尋身上幾個穴位上一按。
紀尋嗆咳兩聲,緩緩睜開眼。
“啧啧啧,你這身體可太弱了,怎麽好端端的吃飯還暈了?”林叔随意的問。
“昨天夜裏忘記關窗了。”紀尋感覺腦袋有點暈。
“怎麽?還是不想把自己身體狀況告訴多多那丫頭?還是防備着她?”林叔笑眯眯的問。
紀尋遲疑一下,搖搖頭:“我……現在不是防備她,是不想讓她擔心,何況我這身體,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只能好好養着,平時也不會有什麽事情,就是比旁人要弱一些。
“如果我說,我可以給你想辦法調理好呢?不過我們寨子裏供不起,你家世應該不錯,如果帶着我的方子回去,不出半年可以養好身體,不能說很強壯,比常人卻是不會差。”林叔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問:“你可以考慮一下,多多那丫頭如果知道了你的病情,也不會不讓你回去。”
“我知道。”紀尋還是猶豫:“還是麻煩林叔再幫我隐瞞一段時間吧,至少等她的傷完全好了,再說我的事情。”
林叔點頭:“行,不過你這吹了風,又要重新喝藥,還要忌口,我到時候都給你寫出來。”
“麻煩林叔了。”
兩人說話間也很快,說完之後過了一會兒許多多才拎着藥箱來,林叔給紀尋紮針,許多多在屏風後面發呆。
剛才看到紀尋吃着飯忽然就倒下去,她心中都是一緊。
說實話,就是最開始見到紀尋的時候,紀尋渾身是血,也是同樣的呼吸微弱,當時看起來比這個時候還慘,她卻不怕。
可現在……她覺得自己有點怕了。
如果紀尋忽然就……她能接受嗎?
不,不會的,有林叔在呢。
許多多在外面想七想八,聽到裏面林叔說:“好了。”的時候,她還慢一拍才反應過來。
然後她就飛快沖了進去。
裏面中衣敞開,露出胸膛的紀尋:“……”
紀尋反手一拉被子,就把自己給蓋住了,臉上也浮現一點紅色。
許多多卻沒看那麽多,她仔細盯着紀尋:“你沒事吧?有哪裏不舒服嗎?”
“我沒事。”紀尋咳了兩聲:“就是昨天夜裏忘記關窗了,可能是忽然受寒,我身子就是這樣,如果受寒反應就會很大。”
“沒事就好。”許多多做出松了一口氣的樣子,笑容也重新浮現在臉上,她給紀尋撚了撚被子:“你好好休息,最近就不要管那幾個小孩的學習了,就當給他們放個假。”
“好。”紀尋點頭。
等從紀尋房間裏出來,許多多臉上的笑容才消失,她看向旁邊的林叔:“他不僅僅是風寒,對嗎?而且正常人的受寒,怎麽會忽然昏迷過去,失去知覺?”
“他就是受了風寒引起的,你要知道更多的可以去問他。”林叔兩手互相插在袖口,一副‘我不想管事’的樣子。
許多多輕聲說:“你不告訴我,我也可以去山下請個大夫來看。雖然他們沒有林叔你這麽厲害,但是多請幾個,總有能知道他情況的人吧?”
林叔翻了個白眼:“小丫頭怎麽這麽固執呢?”
許多多問:“所以林叔,你會告訴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