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好閨蜜
準備回去的時候,天空烏雲漫布,像是要下雨了,果然沒過多久,耳畔就聽到了一陣雷聲,把鯨鯨吓了一跳!
"回去吧。"
"嗯。"
行走在環形公路上,豆大的雨點接二連三地落了下來,緊接着,密密麻麻砸在他們的身上,他緊緊牽着他的手盡可能快地在雨中奔跑着。
瓢潑大雨還在下,電閃雷鳴!
好不容易跑到火車站了,兩個人都成了落湯雞,藍延怕鯨鯨着涼,把自己的大衣脫了下來,披在他單薄的身上,轉眼對他說:"你先等我會,我去買票。"
他默默點了點頭。
裹緊了他給的大衣,四下張望着,下午的站廳沒什麽人,廣播的聲音在空寂的站廳裏回蕩出層層漣漪。
他的餘光好像看到了什麽。
忙把視線投了過去。
在出口的地方,陶嘉寧穿着一身羽絨的洋裝,背着時尚的小包,底下是黑色的皮裙和連褲襪,蹬着一雙馬丁靴,她穿得好隆重的樣子,像在等待着誰,突然,她朝着站廳揮了揮手。
鯨鯨好奇地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
迎面向她走來一個男人,穿着卡其色的大衣,圍着淺藍的圍巾,戴着一副金絲邊眼鏡特別文雅的書生氣息,拖着一只厚重的行李箱,朝她揮着手,但這個男人絕對不是陸海!
他是誰。
這個疑問在鯨鯨的腦海裏盤旋,于是,他默默跟了過去,悄悄跟在他們身後。
他們有說有笑地走進了車站旁邊的一家酒店,陶嘉寧很親密地挽着男人的手,男人也在她的臉頰上印上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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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
鯨鯨一邊往回走一邊揣測着,真的像江織說的,這個女人是水性楊花的那種嗎,陸海知道嗎,陸海真可憐,頭頂都已經是一片呼倫貝爾大草原了,唉。
"啊,延在等我!"他終于想起了正事,趕緊打消自己的疑慮,加快腳步走進了站廳。
"嘭——"
剛進站廳,就和誰撞了個滿懷!
他不停道着歉,但聽到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時,他立刻擡起頭,定睛一看,真的是冤家路窄,又碰到了齊修!
他的臉立刻拉了下來,冷冰冰地看着他:"真倒黴。"
"你說誰呢,臭小子!"齊修上前來一把抓住他的頭發,叫嚣着,"你別以為有人給你撐腰你就為所欲為了,這裏可都是不認識的人,看哪個還會幫....."
話未說完,藍延惡狠狠地拿掉他抓着頭發的手,緊接着,一面用眼神殺死對方,一面用力擰了下他的手腕,疼得齊修嗷嗷直叫。
"別動我的人。"說着,他把鯨鯨拽到了身後。
兩人僵持不下。
突然從身後伸出一只大手,抓住了齊修的頭發,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逼了過來——"怎麽又是你啊,說了多少次了啊,洛鯨鯨是我小弟,你怎麽就不聽呢。"
說罷,他又用了用力抓緊他的頭發,齊修疼得呲不出聲,趕緊求饒:"我錯了,我,我錯了,阿織.....我立刻走!"
"滾啊!"江織立刻松開他的手,一腳把他踢開,嘴裏叨叨着,"真tm不識相。"
藍延待風平浪靜,輕輕揉了揉鯨鯨的頭發,關切地問:"還疼嗎?"
鯨鯨搖了搖頭。
他又追問:"我剛買好票回來沒看到你,你去哪了?又亂跑。"
"我....剛才....."
"喂!我都幫你解圍啦,你還不謝謝一聲?"江織打斷他們的對話,闖了進來。
雖然有些不服,但是鯨鯨還是說了句謝謝,不服的是,他并沒有答應過做他的小弟受他保護啊。
江織滿足地揚了揚嘴角,轉眼對藍延說:"你們怎麽會在這兒。"
藍延反問:"我也想問你。"
"我剛送我妹跟我媽走,她倆出去旅游幾天。"
"哦,那真是巧。"
江織打量了一下只穿着一件襯衣的藍延,襯衣外面也就是一件單薄的無袖毛衣,再看到鯨鯨穿着的大衣外套,像明白了什麽似的,一面把自己身上厚重的羽絨服脫了下來,一面說着:"你怎麽就穿這麽點啊,給。"說罷,快速地把羽絨服一股腦丢他懷裏!
藍延一時不知所措,揣着他的羽絨服,皺了皺眉,"你這是...."
江織撓了撓頭,解釋說:"我穿太多啦,那個,看你穿那麽少,怕你着涼....呃....你要是生病,那個,店裏就我啦,我怕我不行...."
鯨鯨還是頭一次見到說話不利索的江織,歪着腦袋盯着他看好久。
江織見他倆以異樣的目光盯着看,他不耐煩地直接搶過藍延懷裏的羽絨服,替他粗糙地披了上去:"快穿上!別問,問就是我,穿多了!"
雖然動作有些生硬,但藍延依然沖他笑了笑:"謝謝你。"
鯨鯨像察覺到了什麽似的,但也沒說,只是走上前去捶了下江織寬厚的胸膛,問道:"你不冷嗎?"
江織搖了搖頭:"我穿了兩件羽絨服啊,還有毛衣棉衣,哪像你啊,要風度不要溫度的啊。"
鯨鯨白了他一眼,嫌棄地撇過眼去,嘟囔着:"難怪裹得像只熊一樣。"
"說啥呢你,又皮癢癢了是吧。"
"好啦,好啦,救命啊...."
兩人打成一團。
盡管鯨鯨朝着藍延投來數次求救的目光,藍延權當沒看見,就像在觀摩着兩個小孩的打鬥,莫名覺得很可愛。
很快就又開學了,鯨鯨回到了課堂,望着好久沒見面的幾個同學們互相打打鬧鬧嘻嘻哈哈的笑臉,他依舊是羨慕的,也依舊是孤獨的,他就像與世界隔開的一棵小草,兀自緊貼牆角地生長着,堅強也孤僻地生活着。
他最好的朋友,除了和他一個寝室的餘望望,另外就是比他們大一屆的江織,藍延一下班就會去接他出去吃晚飯,也許是因為擔心鯨鯨和陸海有再次的來往,他更加頻繁地去找他,不管去哪裏吃飯逛街都緊緊地牽着他的手,再把他送回學校他才放心,他真的是一個超級沒有安全感的人啊。
"洛鯨鯨!有人找!"門口有人喊他,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忙擡頭往門外看去。
隐約看到百褶裙的裙角,那個人隐匿在牆角,他不解地走了出去。
突如其來的打招呼——"你好啊,洛同學。"
他盯着她好久沒回神。
更想不出這個女人會主動來找他。
陶嘉寧輕笑着說:"借一步說話。"
他跟着她來到了教學樓後面的一片草坪,草坪那邊就是學校宏偉的圖書館,他忍不住站住腳:"就這吧。"
她這才轉過身來,向他走近一步,眼神異常冷靜地看着他:"你離開他吧。"
他睜大眼:"......"
她沒有立刻解釋,只是又走近了一點,仔細地打量着眼前這張臉,說實在的,他的皮膚實在太光滑白皙了,就連她都嫉妒,兩只烏黑烏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着,像是墜落了數以萬計的星星。
忍不住伸出手去觸摸他。
"多好看的人啊,難怪把他迷得七葷八素的。"
他疑惑地盯着她看,卻不敢動彈。
緊接着,她的眼神變了,變得兇狠起來,"不過,你別忘了,他的心裏只會是我,我是他未婚妻,這是不争的事實。"
他終于掙脫了她的手,皺了皺眉,不悅地說:"關我什麽事啊,我跟他沒關系。"
"沒關系那最好,否則....."
"但是,我也提個醒,"鯨鯨總不忘與她挑釁一番,"一個女人做到像你這樣,還真的是很掉價哎。"
她急得面紅耳赤:"你,什麽意思!"
他不慌不忙地與她對視上,仿佛從她清褐的瞳孔裏捕捉到了一絲逃避,于是他肆意地揚起嘴角,"你心裏清楚。"
說罷,他白了她一眼,轉身飛快地離開了。
她望着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垂放在裙邊的雙手漸漸地握成拳。
餘望望在教室的窗臺上看得一清二楚,立刻回身,跑到鯨鯨必經的那條走廊堵住了他,鯨鯨只顧着低頭走路,沒注意前方的人,他往左避讓,那個人也跟着往右,一來一回,他有些不耐煩地擡起頭來:"讓開!.....望望?"
而此時的餘望望掙脫了之前和藹可親的模樣,嚴肅地瞪着他,不說話。
他又說:"怎麽了,這麽看着我。"
他終于開口發問:"我都看見了,你就別狡辯了。"
被他的話弄得一頭霧水,鯨鯨歪了歪腦袋,"看見什麽了,我狡辯什麽了。"
他用嘴努了努窗外:"你跟那女的啥關系。"
鯨鯨想了想,這才恍然大悟,"哦,你說那女的啊,沒關系啊...."
他剛想走,被鯨鯨一把拽過胳膊,迫切地又追問道:"沒關系?那她怎麽把你單獨拉出去說話?你還湊她那麽近....."
湊那麽近!卧槽!
鯨鯨是被這一句話吓得腿一軟,無奈地轉過身來,伸出兩只手去觸摸到餘望望的臉頰,快速地撐開他的眼廓,逼得他不得已瞪着眼大眼睛盯着他,他臉一紅,忙說:"你,你做什麽。"
鯨鯨鄭重其事地湊過去:"讓你睜大眼睛看清楚了,什麽叫湊那麽近。"
說完,他又把兩只手肆意地插在口袋裏,斜倚在窗臺上,輕聲解釋說:"我才不會和那種女人有關系呢,她讓我過去和我說離陸海遠一點,就算離他遠一點,我也不會聽她的,嘁。"
餘望望摸了一把自己剛發燙的臉頰,不滿地嘟起唇:"你是該離得遠點,你倆之前太頻繁了。"
"頻繁嗎?"
"嗯,可不是,"他開始發起了牢騷,"就算是補課也不用這樣吧,下了課去,放學了去,休息天還要約圖書館,你要是女孩子啊,八成會被人八卦成他女朋友....."
還沒等他牢騷完,鯨鯨上前就死死勾住了他的脖子,"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我錯了,錯了....啊,放了我放了我!"餘望望不斷求饒着。
他這才放了他。
餘望望擡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倉促地說道:"要上課了,你進去吧,以後你有什麽不懂的就問我吧。"
鯨鯨不屑地打量着他,用懷疑的口吻說:"你會不會啊。"
他如是說:"不會啊,但是我可以為了小洛學習啊,嘻嘻。"
"嘁,那我不能學啊,還要先等你學會再教我啊。"
"你笨嘛,怕你學不會。"
"你.....你今晚別回宿舍,我tm幹不死你,哼。"鯨鯨被他氣的胸膛都快炸了!
餘望望沒有理會,一路嬉笑着往回走了。
不過,他有不懂的也再沒主動聯系過陸海了,他會找餘望望幫忙,盡管他們兩個是不同專業,但很多理論知識還是能互通的,餘望望書呆子的頭腦裏裝着猶如哆啦A夢口袋的答案,在鯨鯨面前滔滔不絕,鯨鯨也是着實佩服。
"給!"鯨鯨從樓下自動販賣機買了兩瓶可樂,遞給他一瓶。
"你放我桌上,我忙呢。"餘望望沒有看一眼,繼續奮筆疾書。
鯨鯨只能把可樂放在他的桌上,自己開了一瓶,咕嘟咕嘟喝了幾口,發出享受的聲音。
又引來底下的不滿:"吃東西喝東西都不要發出聲音,這個也是禮貌哦。"
鯨鯨無奈地扁了扁嘴:"你哪來那麽多規矩。"
"我媽教我的啊,"說到這,他才放下筆,認真地說起,"雖然我家不是什麽有錢人家,也沒有有錢人的那些禮儀,但是,我媽把該教的都交給我了,比如吃飯不能吧唧嘴啊,說話要看着對方眼睛啊,還有待人接物之類的....."
"得了得了!"鯨鯨立刻阻斷他的演講,掏了掏耳朵,"你唐僧轉世呢,繼續寫你的小說,甭管我。"
"不是小說,我在給你寫題目大綱,一會你就按着我寫的做做看哦,錯了我再糾正。"
鯨鯨伸長脖子,湊過去,看到寫的密密麻麻的題目,頭就開始疼,忙找了個借口推脫:"我累了,我先睡了,下次做吧。"
沒想到餘望望生氣地放下筆,站了起來,朝他走了過去:"做不做?"
鯨鯨立刻把頭搖得像撥浪鼓:"唔....不做!"
這次換成餘望望勾過他的脖子,試圖想把他拽到書桌前,鯨鯨的腳跟就像粘在了地板上似的,動彈不得!
"做不做?"
"不做。"
"再問你,做不做。"
"寧死不屈!"
兩人互相争鬥之間,門開了,江織一走進來就看到這樣的場景——鯨鯨趴在地上,尴尬地擡起頭看着江織,眼神似在求救,而餘望望騎在他的身上,臉上生氣的表情還未褪去,架着鯨鯨的胳膊,明顯是餘望望占上風。
江織左右思考着他們倆的樣子,又從剛才的争吵聲得知了什麽,走了過去,疑惑也八卦地問他們:"做....什麽,你們該不會....卧槽,我洗洗睡了,當我沒看見。"
鯨鯨立刻掙脫了餘望望,臉霎時通紅,但依然不滿地嘟了嘟嘴,"改天再做吧,今天算了。"說完,他往衛生間走了進去。
餘望望嘆了口氣,轉過身去,正看到江織以看好戲的眼神盯着他,他着實吓一跳,江織壞笑道:"你行啊,占上風哦。"
他伸手去推他的臉,被他往後躲開了,"你想什麽了呢,我答應幫他補習,所以給他出了一些題目,他說不做,白費我那麽多力氣,你說我氣不氣,關鍵是題目又不多。"
江織探出頭,看了一下底下的書桌,笑容僵在了臉上,"滾你的不多,要是我,我也不做,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