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秦風月沒任何感覺:“你又來了?”
江兆這次的表情看起來很認真:“你的味道滿大街都要聞到了。”
秦風月:“……”
吃完燒烤,回學校,秦風月一路上看起來沒什麽異樣,其實心裏慌的恨不得揪起一個人讓他來聞聞自己是不是渾身都是味。
晚自習是熬過去的,晚上,秦風月帶着油煙味一路回了宿舍,她在桌子邊磨蹭着玩手機,房門被敲響。
“誰?”
“我。”
秦風月跑到門後,眼睛貼在門上一個硬幣大小的洞後,琥珀色的眼珠滴溜溜轉,“你是誰?”
江兆:“……”
江兆直接推門進來,把手裏的東西放在桌子上,“試紙。”
口袋裏是一些測信息素的一次性試紙,人在分化的時候,信息素波動會達到一個小高峰,用試紙測兩遍如果沒問題,基本就可以确定是要分化了。
秦風月:“你去了醫務室?”
江兆嗯了一聲,開始拆試紙包裝。
“慢着!”秦風月突然打斷江兆,“我那什麽……”
秦風月似乎有點緊張,她随手把手機放在了桌子上,屏幕還亮着,索搜欄上是“alpha分化前的症狀……”
江兆跟着念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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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秦風月:“靠。”
手機被火急火燎的掀翻,屏幕朝下。
“不用緊張。”江兆淡淡說。
秦風月耳根一熱,“我不是緊張!我就是想保險起見!”
江兆:“去醫務室拿試紙回來測就行了。”
秦風月嘟囔:“我才不去,上次鬧那麽大的烏龍,我無法面對校醫的笑容了……”
江兆挑眉,繼續手上的動作,“猜到了,所以我給你拿過來了。”
秦風月盯着她的手,本來想說什麽,卻因為江兆骨骼清瘦冷白細長的手指頓了兩秒。
江兆把試紙遞給秦風月,還有一支采血針。
這針很小,只要在脖子上輕輕一紮,就會冒出針尖大小的一粒血珠,把這粒血珠抹在試紙上就可以了。
這玩意十測九靈,如果要再精準點的數據,就要去大醫院。
看着針尖,秦風月掙紮了一下,說:“我一身燒烤味,先去洗個澡!”
江兆漆色的眸子閃了閃,宿舍并不大,秦風月的味道也收得很好,但她總感覺有一股淺淡的酒香萦繞在鼻端。莫名的讓人感覺到煩躁。
那不是信息素排異的原因。
那種煩躁不安的情緒更多的出現在秦風月對omega笑的時候。
但那又怎麽樣?
秦風月是一個即将分化的alpha。
alpha之間的信息素天然排異,再怎麽收起信息素,本能也會感受到另一只猛獸,信息素就會相互排斥。
秦風月分化了,等她成為一個alpha,她對秦風月那點捉摸不定的情愫或許會在本能排斥之下,煙消雲散。
但一旦意識到秦風月即将分化,江兆心裏就像被一團棉花堵住。
這個情況已經持續了大半天了。
在感受到秦風月幾乎是雀躍的期待分化之後,她的負面情緒瞬間達到了臨界值。
江兆失去了耐心,看着秦風月哼着歌,身影在不大的宿舍裏忙活來忙活去時,她淡淡張嘴嘲諷,“測個信息素,還要焚香沐浴?”
秦風月給自己扒出來一件吊帶碎花的小裙子,“你懂什麽啊,分化之後,我就可以去找omega……”
“分化之後,還需要一段時間。”
江兆環胸靠在牆上,嘴邊笑意淺的幾乎看不見,“也不是馬上就可以和omega上/床的。”
秦風月一個踉跄,她被口水嗆到了,回頭看着江兆,有些驚訝:“你說什麽?我不是……”
江兆放下手,走過來,冷白皮的指尖挑起秦風月的裙子吊帶,“還穿裙子?不怕走光?”
女alpha分化之後鮮少會穿裙子,因為不方便,也有利于被人區分是alpha還是其他女孩。
秦風月啧了一聲,“我還挺喜歡穿裙子的。”
“沒事,”江兆惡劣的一笑,“剛分化那會,都是筍尖破土,那麽小,還不妨礙穿裙子。”
秦風月:“……”
江兆撚着指腹,差點在秦風月面前做出一個比大小的動作。
秦風月面紅耳赤,一把捏住江兆的兩根手指,“我艹!你他媽的能收斂一點行嗎?”
江兆:“?”
秦風月想起在論壇看過的那個辣眼睛的帖子:“知道你大,我難道不會長了嗎?!”
江兆盯着秦風月耳垂那點紅意,說:“分化之後,不能亂來,容易發育不良。”
秦風月表情一垮,“我知道。”
看她真的有點失望,江兆氣笑了,她頓了頓繼續說:“一定要潔身自好,不然……”
就着被捏着兩根手指的姿勢,江兆緩緩的抽出其中一根,還剩一根,似乎惡劣的沖秦風月搖了搖。
秦風月:“……”
秦風月露出被雷劈一樣的表情,“你,原來你這麽悶騷的?”
江兆看了眼手表說:“你還有五分鐘洗澡。”
“我這就去洗!”
江兆轉身帶上門,“你一會自己測,我先回去了。”
“等等,”秦風月喊住江兆,“你住幾零幾啊?”
住宿這麽久,秦風月還不知道江兆住在幾零幾。
江兆:“怎麽?”
秦風月:“你有事嗎?忙完了我去找你呗,我沒自己紮過腺體,以前都是去醫院弄的,你過會幫我弄一下。”
江兆支在原地,“101。”
秦風月:“你住一樓?難怪了。”
難怪這層樓,總是看不到江兆。
江兆:“宿舍不夠,我和姚汀住在一起的。“
秦風月抱着衣服去了浴室,她心情好,手機擱在一邊放起了“今天是個好日子。”
洗澡全程她都在祈禱自己快快分化。
五分鐘洗完澡,秦風月穿着睡衣走出來,江兆沒走,手裏拿着一本書,正靠在桌邊翻閱。
秦風月:“這是我的習題集。”
江兆舉了一下,另一支手點在上面,說:“這道題超綱了。”
秦風月掃了一眼,“你看得懂?”
江兆點頭。
秦風月目光負責:“這是我用來拓展訓練的,你說的這道題,我還沒……還沒來得及看。”
說到一半,秦風月的話把還沒看懂幾個字吞下去。
她看不懂的題,江兆一副不僅能看懂好像還會做的樣子?她心裏暗罵這個變态,後半截話狠狠劈了個叉,裝了個好逼。
“別扯這些有的沒的了,幫我一下。”秦風月把針放到江兆的手上,然後背過身,把濕漉漉的頭發撥到一邊,露出整個後頸。
面前這段脖子還帶着水汽,有點涼。
秦風月的皮膚好,但江兆也是現在才發現,她後頸一片格外的好看,透着血氣又像塗了一片凝脂。
白裏帶粉。
腺體的位置長在人類後頸上,這大概是靈長類的高級動物,進化演練後最返璞歸真的一個器官。
像自然界的野獸一樣,雄性占有雌性,總會以一種匍伏在上的姿勢,貫穿的同時,狠狠咬住她們的脖子。
讓她們逃不脫、掙不掉。
alpha标記omega也是一樣,被标記時她們被迫承受着alpha遠比想象中還要炙熱的感情。
江兆碰了一下秦風月的腺體。
秦風月:“……摸我幹什麽?快紮啊!”
江兆按住秦風月的側頸,指腹在後頸輕輕摩挲,找着腺體的位置,她動了動唇,說:“我在找。”
秦風月喔了一聲,覺得脖子酥酥麻麻的,她天生敏感,沒一會就被摸紅了耳朵。
這要是任何一個omega被這麽摸脖子,肯定會報警的吧?
秦風月心不在焉的想着。
江兆第一下紮歪了,針尖紮在了自己的拇指指背上,她用這個方法讓自己變得清醒,轉而啞聲跟秦風月說:“抱歉,沒有經驗。”
秦風月:“……”
試紙和采血針只有兩份。
江兆就這麽白瞎了一次機會?
秦風月:“你——”
江兆的指腹輕輕用力:“別動。”
秦風月有一瞬間的僵硬。
奇怪的是,明明江兆什麽都沒做,但那一秒,她真的有一種會被折斷脖子的錯覺。
這個怔愣直到江兆拍了一下她的肩才回過神。
江兆:“自己按着棉簽。”
秦風月擺擺手,“這麽一點出血量,看不起誰?”
江兆正把用管子吸走的一點血滴在試紙上,聞言,眼神輕飄飄的從秦風月身上掃過,“有味,很大。”
秦風月:“……”
秦風月:“你這個嫌棄的表情一瞬間讓我以為自己有狐臭。”
江兆笑了下,“出結果了。”
秦風月吞了一下口水,接過試紙。
試紙的顏色很深,超過了以往秦風月每次檢測的信息素濃度。
至少……這張試紙說明,她真的要分化了。
分化會在二十四小時之內完成。
秦風月如珍如寶捧着試紙時,江兆已經拿着手機在撥號了。
電話嘟嘟響了幾聲,秦風月:“你打給誰?”
江兆:“陳方,你今晚必須住進分化隔離室。”
“慢着!”秦風月一把掐斷江兆的電話。
“怎麽了?”
“還沒有板上釘釘呢!雖然這種紙已經被染的烏漆麻黑了。”秦風月捏着試紙。
江兆對她的形容很無語。
秦風月拍案:“再測一次。”
江兆淡淡道:“采血針沒了。”
秦風月反手摸了摸自己脖子,那個看不到的針眼已經沒血了,脖子幹幹淨淨。
“用之前那根再紮一下。”
江兆:“……你有沒有學過生理衛生課。”
秦風月:“……”
秦風月開啓低級嘲諷:“還不是因為你!你怎麽也會失誤?先是不會滑冰,後是紮到自己的大拇指!你變了!犯這麽低級的錯誤,哈!簡直是笑掉大牙!”
秦風月單方面的争吵消失在再次震動的手機裏,陳方回電話了。
江兆把手機遞給秦風月,“接嗎?”
秦風月:“……不接。”
江兆挂斷。
秦風月目瞪口呆:“你好歹說兩句啊,比如什麽打錯了,這種最簡單的借口你也不會?”
江兆按住太陽穴,似乎被她煩到了,“分化是大事,你必須去隔離。”
秦風月癟嘴:“上次在醫務室的烏龍已經傳出去了,這次再鬧一次鬧進隔離室再完好無損的被送出來?全校都會知道了。”
手機再次響起。
秦風月先江兆一步抓在手裏。
江兆沒動作,或許是在縱容,或許她也在逃避。
逃避分化之後,她會因為信息素排異反應,不再能和再秦風月這麽親密的互動。
這方天地不大,但處處充斥着秦風月的生活痕跡。
要是別的alpha,或者是她自己,都是很排斥一個外人突然踏足私人領地的。
秦風月毫無感覺,敞開大門,還讓她看自己的腺體,甚至摸了,下手了。
江兆繃緊咽喉,默許了秦風月接下來要幹的傻逼事。
秦風月接聽電話。
“江兆,什麽事?”
秦風月捏着嗓子,學江兆淡漠疏離的語氣,她準備先倒打一耙,問陳方打電話幹嘛,然後在對方詫異的解釋裏,反客為主,淡淡的說,只是不小心按到了,最後挂斷電話。
陳方肯定不會懷疑什麽
秦風月淡淡道:“陳老師,有事嗎?”
對面靜了兩秒。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秦風月沖江兆得意的一挑眉,還點開了擴音。
江兆偏過頭,不忍心再看。
陳方氣急敗壞的聲音從對面傳過來:“秦風月,你皮癢了?”
“哧——”
秦風月的額頭挂着黑線,一把把手機塞回忍不住笑出聲的江兆懷裏。
吹號了,熄燈號會響起整整兩分鐘,這個時間足夠江兆從秦風月的寝室回到一樓。
人走了,秦風月翻上床,收到了江兆的信息。
【你先睡一覺,如果試紙不出錯,明天分化的症狀會很明顯,到時候不管怎麽樣,你都必須進隔離室。】
秦風月在一片按捺不住的欣喜裏翻來覆去折騰到淩晨,她打了半夜的游戲,直到把賽季更新掉的段重新打了上去,才安然睡去。
第二天,秦風月睡的模糊,被江兆從被窩裏挖出來。
“幹什麽?”秦風月有氣無力的推了一把江兆。
江兆把一張沾了水的濕帕子扔到秦風月的臉上,“起來,去隔離室。”
秦風月睜開眼,“有症狀了?”
一個折疊鏡子豎在秦風月面前。
江兆:“你自己看。”
秦風月凝神去看鏡子,alpha分化會伴随低燒。
鏡子裏的她,從臉到脖子開始,接連到隐沒在衣物深處的位置,全都透着一股不自然的淡紅。
琥珀眼水洗一樣的晶亮剔透,眼尾帶着紅潮,呼吸又熱又燙,騷的十分明顯。
秦風月喃喃:“老娘分化也這麽迷人。”
江兆簡直要無語死了,伸手拍了一下秦風月的腦袋。
隔壁,白雪跟往常一樣來叫秦風月起床。
秦風月賴床的毛病很嚴重,沒人叫她就會賴床,會蒙頭一直睡到遲到曠課被老師罰站罰抄為止。
只是今天和往常不一樣的是,白雪走到隔壁,推開門,秦風月已經起來了正和江兆肩抵着肩。
好刺激!
白雪下意識捂住鼻子,又忽然一頓。
江兆比秦風月高不少,怎麽會是肩抵着肩呢?
再揉眼一看。
秦風月這個無賴,正墊腳扒在江兆身上搶手機。
江兆斜靠在桌子上,往後傾斜着身體,在一次又一次躲過秦風月的追擊裏,淡淡道:“……嗯,馬上要分化了。”
“昨晚不讓說,怕試紙測錯。”
挂斷電話,秦風月站直了哼哼。
江兆似乎是意猶未盡,問:“不搶了?”
秦風月:“搶個屁!”
白雪掐了自己一下,意猶未盡什麽鬼?
挨這麽近江兆竟然沒打人?
她可是傳說中的超alpha,排異反應只會越嚴重的超A啊!排異系統是死了嗎?
秦風月和江兆在宿舍磨蹭到宿舍樓的人走完。
陳方說隔離室已經準備好了,要秦風月先去醫務室再做一個試紙。
陳方一再囑咐,出門之前要秦風月記得先用隔阻劑遮遮味,免得走在路上有人聞到她的味想揍她。
正常的試紙是測兩遍,間隔一個小時,避免信息素因為情緒浮動産生波值。
第一次測完,加上昨晚的測試,秦風月分化已經是百分之百,不能再真了。
于是,在等第二遍試紙的時候,秦風月再次騷包的跟方怡要帶小兜的內褲。
在家庭群得瑟完。
又去死黨群開屏。
【我測完試紙了,紙黑得不要不要的,這次分化鐵定沒跑了!】
江兆作為一個跟秦風月貌似關系不錯,排異反應可能會低一點的患者陪護一直守在醫務室外,等秦風月做完試紙出來,她發現後者臉色五顏六色的十分好看。
江兆眉心一跳,真的這麽背?
又弄錯了?
“試紙檢測不對?”
秦風月欲言又止,把手機遞給了江兆。
在過去的一個小時內,一個三足鼎立的群裏。
秦風月說了要有兜兜的內褲後,秦棟兌現了說要給秦風月的分化禮物。
——一只哈士奇倒在手術臺上。
兩眼翻成死魚眼,嘴巴大張舌頭吐出大半截垂在桌子邊,傻狗的口水滴了一地。
另一張照片裏,哈士奇身邊的托盤裏,放着兩只肉色的、橢圓形狀的不明物體。
秦風月看到時,頓時便□□生起一陣陣涼風,仿佛被閹的不是狗,是她。
江兆:“……”
秦風月:“我爸說,要是我分化之後去鬼混,玫瑰的今天就是我的明天。”
江兆:“……”
江兆咳了一聲,壓住笑意,“伯父很懂你。”
秦風月沒有力氣反駁,她低頭看了一眼身下,說:“為什麽總感覺……刀在玫瑰,痛在我身。”
“難道,這也是竹筍破土的前兆嗎?‘
江兆:“……”
江兆差點破功。
作者有話要說:寶寶,你的竹筍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