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江兆再回學校已經是傍晚,秦風月為一篇檢讨摳破了頭皮,江兆從秦風月背後經過,目光在潔白的紙面停頓了兩秒,“不會寫?”
頗為訝異。
秦風月回頭巴巴的看着逃學曠課回來的江兆,“全校第一就有你這個待遇嗎?”
江兆彎了彎眼睛,把手裏的糕點提給白雪分掉,單獨一份給了秦風月,剩下的從遙遠二班提到一樓給了姚汀。
姚汀奇了怪了,問:“有喜事?”
江兆環胸,靠在柱子上,眼底是一片星夜,“沒有。”
散了蛋糕,踩着最後一趟上課鈴回教室。
秦風月坐在桌子上,盤子裏的蛋糕插着小叉,正痛心疾首的一口一口往嘴裏喂,“真是,浪費啊浪費啊。”
白雪有點想笑:“浪費什麽?”
蔣達:“太甜了。”
秦風月立馬說:“不準浪費!吃完它!”
蔣達吶吶:“喔。”
“粒粒皆辛苦,懂不懂?”說完,秦風月叉起盤中裏最大的一塊送進嘴裏,“給你們做個榜樣。”
秦大小姐不負衆望噎住了,急的在桌上摸索半天——沒有水杯。
白雪見妝,恭敬送上了自己雪娃娃杯子,秦風月正要接,後背被人拍了一掌,蛋糕被順下腸胃。
江兆收回手,“吃不下就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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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達湊過來,陰測測說:“粒粒皆辛苦。“
江兆:“蛋糕店促銷,老板送的,十二點過期,吃不完就扔。”
秦風月:“……”
敢情沒花錢啊。
蔣達要放下蛋糕,秦風月一吼,“幹什麽!”
蔣達:“……”
吃吃吃,吃還不行嗎?
江兆悶笑,想到什麽,說:“就當慶祝吧。”
“慶祝什麽?”
江兆一眼掃過秦風月,輕飄飄的。
秦風月一臉我懂了的表情,是慶祝她不走了。
朋友之間有了秘密就是好說話,說什麽都像打啞謎一樣。
白雪追問,江兆就慢慢說,當秦風月慶祝分化吧。
蔣達:“不是早就慶祝了嗎?吃的雪糕啊。”
最後一節晚自習了,秦風月在桌子上趴半天,還是膩的慌,對白雪說:“水杯給我。”
白雪把杯子攏進懷裏,觑了一眼身後,自帶眼力見的小聲跟秦風月說:”你還是渴着吧。“
秦風月:“……”
下了課,秦風月抱着紙筆卷子去了三樓加的自習室,先寫檢讨,憋出五百個字,再寫兩張卷子,擡頭陳方坐在上首目如蛇蠍。
秦風月:“……”
偷偷拿出手機給江兆發消息,【你沒來守自習?】
發完之後興致缺缺,檢讨作業都不想寫,點開了論壇。
【爆】今天二班的秦受和江攻一起失蹤,疑似約會。
——不想看,劃掉。
【熱】今天易感期的情侶alpha。
點進樓裏,秦風月從上到下翻了兩頁。
【肯定要被開除了,想都不用想。】
【要我說,這事還是因為高一有些alpha沒分化,像高年級的,就不可能有AA戀。】
【江上明月冒了個泡。】
【江上明月咕嚕。】
帖子中間歪了樓,秦風月快速滑倒最後一頁,一堆人已經在正兒八經猜測學校對這件的事解決措施了。
切出論壇,小班長來問八卦,秦風月搪塞兩句,發了張卷子的照片表示要發奮圖強。
草莓蛋糕邀請她開黑,救美的小孩邀請她閑聊,統統拒絕,她現在是個omega了。
秦風月惆悵的想,把手機塞進桌肚擡頭和陳方眼對眼。
“……”
“交了吧。”
秦風月:“……”
交了手機也寫不出檢讨,下了課,女A宿舍早就熄了燈,守門的阿姨叫她們小點聲,秦風月往101宿舍摸,被揪住後衣領拉扯往樓上一推。
“秦風月,你當我不認識你?”
“偷摸往哪裏跑呢?”
秦風月一時語塞:“……”
翌日一早,秦風月在教室門口攔截住江兆,“唉,我手機被陳方收了,你能幫我拿回來嗎?”
江兆懷裏抱着沓随堂測試的卷子,下周月考,是高三返校以來第一次大型考試,全校師生都很重視,高三老師商量着在這之前給全年級搞一次小測試。
“月考考完去給你拿。”江兆說,把卷子分給學委。
考完一門課,教室走廊上全是成群結隊去上廁所的alpha。
秦風月在位置上了看了會白雪的小人書,看準時間去上廁所。
“馬上考數學了,你去哪啊?”白雪問。
秦風月淡淡道:“廁所。”
白雪抓抓腦袋:“剛才叫你不去?”
秦風月用鼻腔哼氣,“又不是omega,還要手牽手上廁所,不臭嗎?”
白雪:“……”
秦風月抄着兜,不緊不慢的走到廁所門口,她畢竟當了十七年的alpha,身份轉變還不适應,進出女A廁所根本沒什麽omega的自覺。
平時也照樣嫌廁所味道大,高峰期擠,都是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才來。
今天不一樣,竟然還幾個alpha擠在廁所,褲子不拉,廁所不上,正叽裏咕嚕的說話。
秦風月在門口倚了一分鐘,然後伸手敲響門,“喂——”
“靠!”
幾個人提上褲子,憋着紅臉轉過來,“誰?”
看到是秦風月,又松了一口氣,“月亮啊。”
秦風月走進去,“你們幹什麽呢?猥猥瑣瑣的。”
“噓,你小聲點。”
秦風月在自己嘴巴比劃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
沈夢摸出手機,怼到秦風月面前,“在看這個。”
秦風月仔仔細細看過,噎了一下,“……你要做□□手術啊?”
沈夢是個大大咧咧的alpha,這次也難得臉紅的點頭,“聽說拖久了不太好。”
秦風月來之前,有兩個女alpha向沈夢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挂件,說的就是割□□的事。
這話秦風月摻和不上,默默去隔間上廁所。
外面還在聊。
“唉——還是要割的,你別怕,考完請假去割……”
“我再看看你的?”
“看一眼還不行啊,不了不了。”
“好小!”
“……去你的,又沒那什麽,能有多大。”
“哈哈哈。”
推搡嬉笑聲遠去,秦風月從隔間出來,站在洗手池前呆滞的洗手,身邊突然多了一個影子,來人所有的曲線被遮在寬松的衣褲下,江兆一手粉筆灰走到她身邊。
“你提前交卷幹什麽去了?”
江兆觑她一眼,“操場的板報花了,去補了幾個字。”
秦風月喔了一聲。
見秦風月迷瞪,江兆主動問怎麽了。
秦風月神游天外,三魂七魄只回來了一半,心裏很想祭奠自己失去的挂件,吶吶問:“江兆,咱們是好朋友嗎?”
上課鈴響了,廁所內外空無一人,全都抓緊考試,江兆抽紙擦手,嗯了一聲。
“我看看你那個吧。”
江兆冷靜自若:“那個?”
“就是——”秦風月垂下眼,目光游移在她下三路。
江兆的表情空白了一秒,很快她抓到秦風月嘴角一抹壞笑,緩了緩神,笑道:“好。”
這下換秦風月懵逼了。
江兆扔了紙作勢要解褲繩,她神情淡然,動作優雅不緊不慢,還有興致問:“怎麽突然想看這個?”
秦風月還在反省自己是不是耍流氓,聞言回答,“剛才沈夢她們就在互相看。”
江兆抽掉褲子上的蝴蝶結,随口問:“你看了她們的?”
秦風月搖頭,眼睛盯着江兆被黑繩纏着的手有點發直。
江兆:“你怎麽不脫?”
秦風月擡頭,“啊?”
江兆眨眼,丹鳳眼微彎,促狹之意濃厚,“不是互相看嗎?你想白嫖?”
秦風月手往腰上一放,表情窘迫:“喔……我,我不看了。”
秦大小姐差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江兆挑眉,十指圈着繩重新打好結。
見秦風月還在看,她挑眉,“真那麽想看?”
秦風月臉皮再厚也經不起她這麽折騰了,耳根蓄着丁點熱意,幹巴巴解釋,“你蝴蝶結打的不錯。”
說完,江兆似乎是一笑,雙手掰過秦風月的雙肩,手從她身前往下。
“!”
勾住繩結、拆掉,重系,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秦風月:“……”
“好了。”
江兆重新站直。
秦風月頂着和江兆的同款蝴蝶結呆滞在原地,被搓了一下腦袋才回過神。
她似乎聞到了海風的味道。
兩人結伴往外走,江兆安慰她:“別自卑,你不是說還會長?”
她沒直說,但秦風月就是莫名讀懂了幾分,“……我不自卑。”
江兆:“那為什麽不看了?alpha和alpha互相看看不是很正常嗎?”
秦風月:“…………我自己有為什麽要看別人的!我,我覺得辣眼睛!”
一聲低笑,江兆再次确認:“還看嗎?”
秦風月惱羞成怒,“我不看了!再也不看了!誰愛看誰看!”
考試從早自習開始,一直考到晚上九點半,第二天老師就把随堂測試的卷子挑重點講了講,周末再布置一堆卷子,力争豐富學生的所有假期。
教室哀鴻遍野,好幾個人表示周末不回家留在學校寫作業。
秦風月收拾了行李在教室等家長,秦棟沒讓司機來接秦風月,自己親自跑了一趟,和陳方在辦公室聊了一個小時,秦風月在教室寫完兩張卷子,等秦棟忙完,她一個疾步撲過去,“爸!手機!”
換來秦棟一頓胖揍。
回家之後秦風月按着額頭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方怡給她剝雞蛋揉額頭,柔聲問:“還疼嗎?”
“疼,媽媽——”
“哎喲。”方怡順勢把她攬進懷裏拍背,按流程罵了幾句秦棟。
秦棟烏青着臉教訓,“陳方說你三天兩頭曠課,你還好意思哭?”
秦風月睜眼說瞎話:“我吃不飽睡不飽,逃課都是為了吃飽喝足,睡個好覺。”
方怡多拍了她兩下背,安慰:“寄宿不習慣就讀走校吧,你們學校也不是全寄宿。”
秦風月去看秦棟的臉色。
秦棟冷臉,決定紅臉一唱到底:“看你下個月表現,表現好就回來住。”
還要下個月?
秦風月又跟方怡撒嬌,“嗚嗚,媽,我好難受。”
方怡寶貝長寶貝短,說完問她餓不餓,要不要吃什麽。
秦風月嘟囔:“已經難過到沒什麽胃口了,只能吃兩碗飯,一盤紅燒肉。”
方怡站起來要去廚房,被秦棟喊住,“行了,交給阿姨弄吧,你別慣着她,都分化了還這麽矯情,以後誰願意結婚給她當老媽子。”
方怡沒忍住笑出來。
秦風月掙脫懷抱,也不是好惹的,“行吧,意思意思哄我幾句得了,我還不稀罕呢!”
說完怕秦棟動手,帶着狗蹭蹭跑回樓上。
秦風月在家呆了一夜一白天,第二天傍晚接到王潇的電話,說組了一個轟趴,讓她去玩。
秦風月和玫瑰在院子裏玩飛盤,用力一甩,飛盤插在了樹上,玫瑰急得圍着秦風月打轉,汪汪之聲繞梁不絕。
王潇只聽見一陣狗叫:“……月亮?”
秦風月摘下飛盤,見電話還沒挂,撿起來說:“我不去。”
王潇誘哄:“你不是分化了嗎?我幫你慶祝。”
秦風月腦子裏閃過江兆的蛋糕,“我已經慶祝過了。”
王潇耐心的說:“那不一樣。”
秦風月:“我煩你了。”
那頭一陣沉默,隔了會,王潇說:“我給你準備了禮物。”
秦風月随口問,決定對面說什麽都不會心動,“不管什麽禮物?我一點都不喜歡。”
王潇:“你不是喜歡那個女明星林然嗎?我給你叫來了。”
林然……
秦風月有點心動。
王潇笑着說:“要不要先說兩句話?”
電話對面一陣窸窣聲,手機被移交到另一個人的手裏,甜甜的女聲傳過來,“喂?”
秦風月狗也不逗了,把飛盤甩到樹桠上,等傻狗在樹下急得亂叫,回頭,秦風月已經換了衣服沖出了別墅。
還沒到晚上,休息日的酒吧街已經開始熱鬧起來,霓虹閃爍,浮光掠影,進進出出人鬼不分。
“jiang。”
經理從後追出來,把手搭在江兆的肩膀上。
江兆微笑,旋身躲過,“經理,怎麽了?”
經理稍愣,然後收回還沒來得及碰到江兆的手,他和江兆商量,“你去負責一下606包廂?安娜今天不在,那邊的客人不好對付。”
六樓是高檔消費區,江兆沒理由拒絕,“我去換個衣服。”
重回更衣室,碰到楚揚拿着手機為難。
放平時江兆只當沒看見,但楚揚和秦風月是好朋友,她随口一問,“怎麽了?”
楚揚薅了一把頭發,說:“月亮叫我陪她去個場子。”
江兆和楚揚來酒吧兼職兩天的雜工,所謂雜工就是哪裏缺人頂替哪裏,好在薪資不錯,楚揚也是經人介紹聯系上江兆的,今天是兼職的第二天。
江兆摘掉身上黑邊的半身圍裙,從衣櫥裏取出一件周邊帶百褶的圍裙重新系上,“她去什麽地方?”
楚揚嘆氣,開始除掉自己身上的圍裙,“我還沒問…………”
“問。”
砰的一聲,江兆合上櫃門。
楚揚:“……”
江兆将對講機別在了肩膀處,看向楚揚,平靜道:“怎麽。”
楚揚連忙搖頭,仿佛剛才在alpha身上看到一瞬間的暴戾之氣猶如錯覺。
收到秦風月的微信回複,楚揚表情一喜,“她馬上到我們這!”
江兆笑了一下,準備好一切轉身走了。
楚揚目送江兆,原以為江兆還會問他秦風月去那個包廂來着。
經理等在門外,頻繁低頭看手機,看到江兆出來便引着她往六樓去,“今天六樓來了一堆小明星,你進去之後不要亂說亂看,你就守在門口随時等着傳喚,先把這車酒推進去。”
江兆接過餐車,丹鳳眼被壁燈晃得微眯。
經理看了她一眼,在開門那一剎那,壓低聲提醒,“低着頭,不要添亂。”
江兆推門走了走去。
七點整,秦風月到了酒吧樓下,王潇的人下來接她,直接把她往六樓帶。
舞池喧嚣,燈光晃眼,DJ把頭發甩得起飛,秦風月差點被一個跳暈的踩到。
她有點躁動,骨子裏那點好久沒沸騰的燥意在翻騰。
王潇的助理轉頭看她,“聽潇姐說您會跳舞,要下去玩玩嗎?”
秦風月哼哧:“不了,我怕豔壓領舞。”
繞過舞池走電梯,秦風月低頭給楚揚發消息,【那我有事再聯系你,你工作要緊,忙吧,啀,對了,你負責那個區?】
叮。
電梯到六樓,秦風月走到六零六包廂外,收起手機,擡頭。
包廂內別有洞天,內裏是悠揚舒緩的輕音樂,和樓下震耳欲聾的重金屬天壤之別,幾個男男女女圍在桌子邊玩游戲,贏的吆喝,輸的喝酒。
秦風月最先一眼看到江兆,alpha身條纖細,穿着酒吧統一的黑白裝束,胸前別着一朵玫瑰,肩膀挂着對講,身前系了一件樣式介乎于三次元和二次元之間的女仆圍裙。
正半屈身體詢問一個女士要點什麽。
明明是服務員,這個動作由她做出來,卻像是被服務的,要不是六樓同樣裝束的服務員太多,別人只怕會當江兆來消費的女alpha。
秦風月有點挪不開眼睛,被王潇喊了一聲才回神。
“……”
她竟然有一瞬間覺得江兆好看?
江兆又不是omega,秦風月暗自腹诽。
王潇牽着秦風月,讓她坐到自己身邊,說:“怎麽才來?”
秦風月淡淡道:“不行嗎?”
王潇哄着她說:“怎麽都行。”
說完招來服務員,“你要喝點什麽?”
王潇接過菜單,目光短暫停留在江兆的臉上,“你……有點眼熟……”
秦風月往身後的沙發一靠,吊兒郎當的沖江兆招招手,“你長的不錯,過來點。”
王潇臉色一變,“月亮。”
“你煩不煩,你一個alpha能不能離我遠點,我分化了,很煩躁,會罵人。”
王潇抿唇退開。
秦風月遮住嘴角,江兆會意俯下身。
omega呼出的熱氣擦過她的耳骨,“你負責這個包廂?”
江兆點頭。
秦風月坐回沙發,啪的合上菜單,像個不務正業的痞子,把菜單丢進江兆的托盤,“開你們的藏酒,最貴的那種。”
環形沙發響起了一陣抽氣聲,秦風月轉頭看着王潇,笑了笑說:“不行吶?”
王潇臉色鐵青。
經營這種規格的酒吧,藏酒一般都是幾十萬起步到百萬不等。
江兆适時出聲遞臺階,“藏酒開櫃比較複雜,您要不要先喝點其他的試試?”
“好吧,”秦風月重新翻開菜單,一口氣點了十幾種好酒,花費王潇近十萬,給江兆小賺一筆。
王潇看了一眼酒目,“要不要吃的?”
秦風月左顧右盼,問:“林然呢?”
沙發裏站起來一個齊劉海的女孩,“你就是小月亮?”
秦風月眼睛一亮見到偶像,動作變得拘謹起來,“你好,我是你的粉絲!”
江兆收走酒單,轉身阖門的時候目光一頓,王潇坐在秦風月身邊,閑置的右手從後盤在她靠坐的沙發上,林然笑意愈深,突然往前一坐,把秦風月往沙發角落逼退一分。
江兆關上門,去了後廚,報出酒目,她等了十分鐘,拿着手機在左右手之間抛來抛去。
半晌,江兆按住肩邊的對講換頻道接到了楚揚的線。
“楚揚。”
“江兆?怎麽了。”
江兆:“半個小時後,你來606一趟。”
楚揚的聲音突然沉下來,“好,我準時過去。”
把酒推進包廂,江兆開酒倒酒,一言不發。
秦風月應該喝了點,臉上染了緋色,正一臉興奮的跟林然說話,“你的那個戲,演的特別好,等我想想叫什麽——”
“是‘巅峰’?”林然別了一下耳邊的碎發,“那個戲是和周顧導演合作的,我第一次和周導合作,也沒想到會怎麽順利,突然就紅出圈了,還要謝謝潇姐。”
林然舉杯和王潇碰了一下,兩人喝到微醺,眼神已經迷離。
秦風月回想半天,終于拍掌說:“叫‘甜心你別怕’!你演女一,真的好甜!”
“噗!”林然打翻了酒杯,一口酒直接噴在了秦風月身上,“咳,咳咳!”
江兆快步扶起秦風月:“我帶您去換衣服。”
王潇掃開江兆,“月亮,沒事吧?”
秦風月衣服濕了大半,布料貼在身上,勾勒出身形,搖頭說:“有衣服嗎?”
王潇吞咽口水,“有,在更衣室,我帶你去。”
“我自己去。”
江兆收拾殘局,把碎玻璃掃到一邊。
林然整理衣服吐槽秦風月,“王潇,你這個小朋友不會是故意的吧?誰不知道我那部戲劇情內容天雷滾滾,她還好意思提?”
王潇:“你知足吧,她憑一個角色喜歡你幾年,我求都求不來。”
玻璃殘渣掉進了沙發底下,江兆彎身去夠,沙發上一對鴛鴦已經纏在一起,信息素到處亂溢,江兆提醒兩人去隔間,被林然訓斥了一聲。
“你別管,讓他們做,”林然轉頭看着王潇,說:“你不是說你的小朋友剛剛分化?她出來聞到這些受得了嗎?”
王潇灌下一杯酒,目光忽明忽暗,“她是alpha了……”
林然笑了笑,手指挑起江兆的下巴,“……吃不到,你不會看嗎?”
“你長得不錯。”林然的目光仔細打量着江兆,紅唇離她越來越近。
江兆壓制住翻騰的胃液,腳步聲在腦後響起,一只手用力扯開林然,“你幹什麽?”
秦風月瞪着林然,又看看王潇,“她醉了你也醉了?”
王潇和秦風月對視,“是她主動的。”
王潇指着江兆。
江兆有排異症,怎麽可能!
秦風月一把提起王潇的衣領,眉目是掩飾不住的戾氣:“我放你的屁!”
沙發邊滾下來一雙人,omega甜膩的信息素瞬間傳開。
最先受影響的是林然,她被秦風月一把扯開就沒了力氣,軟在了地上,紅着臉拉扯衣領。
酒精降低了人的抵抗力,很快是其他人被影響,幾乎是瞬間信息素就像鏡面的水被砸出一圈一圈的波紋。
王潇聞到一股淡淡的酒香,很近。
她雙眼微瞪,看着秦風月:“你——”
秦風月拳頭招呼了下來。
王潇:“啊!”
江兆:“……”
江兆用腳撥開一片碎玻璃,“走了。”
秦風月收拾完王潇,看着江兆問:“報警了嗎?”
江兆挑眉。
秦風月拿着手機,手腳利落的撥出一個號,“喂——我匿名舉報……酒吧街這邊……”
秦風月報出一串地址,“六零六包廂,alpha和omega違規亂搞。”
江兆看見蜷在地上的王潇,突然有點可憐她。
打完電話,秦風月把林然拖到王潇的懷裏,她站起身,手腳發軟被江兆扶了一把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