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顧費徳是為了白晝過來的。

他剛剛沉浸在白夜與海叔的戰鬥中,等他被白夜的天賦震撼清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白晝來了。

能見到白晝自然是好事,但他的心也跟着火熱起來,白夜和白晝絕對關系匪淺,如果他能和白晝在一起,白夜作為白晝的家人,自然而然也會選擇加入顧家,一下子加入兩個頂級天賦的年輕高手,這對顧家有無窮無盡的好處。

将來如果白晝和白夜雙雙晉升八階樂師以上,顧家甚至能問鼎五大家族之首的位置。要知道,他可是看蕭家不順眼好多年了……

顧費徳在心中浮想聯翩,腳下的動作卻不慢,很快來到了白晝的身邊。

有了臺上白夜的鮮明對比,顧費徳在心中暗罵自己愚蠢,雖然兩人長的一模一樣,不過這氣質截然不同,他喜歡白晝這麽久,居然還能認錯人。

他剛走到白晝身邊,白晝倏地轉過頭看他,神情冰冷,帶着幾分肅殺。

顧費徳愣了一下。白晝是知道他的身份的,所以有時候雖然很煩他,但最多避開而已,他認識白晝這麽久,白晝從來沒用這種眼神看過他。

于是,顧費徳頓時怒了。能讓白晝這麽反常的人,還能有誰。

顧費徳臉色有些難看:“白晝,這個人和你是什麽關系?”

他可不會認為白晝是為了他過來的,那麽最大的可能就是這個小白臉了。

蘇映就站在顧費徳身旁,此時注意力早就被臺上的兩人吸引過去,根本看都沒看他一眼。

臺上的戰鬥已經進行到白熱化狀态。白夜自始自終都沒有召喚出樂器,渾身散發着淡淡的黑色的光芒,不斷抵擋朝他進攻的綠色能量。

他手上的鐵索在空中飛舞,與不斷盤繞的蜻蜓交戰,黑色和綠色的能量光芒不斷碰撞,光芒四濺,撞得能量罩一震一震地。雖然走得緩慢,但他正一步一步,不斷地朝海叔靠近。

海叔吹着樂器,已經後退到競技臺邊緣。他是七階樂師,能走到這一步,自然有自己壓箱底的手段。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被一名武者逼到這個程度,堂堂七階樂師,面對一個年輕的武者,居然要使出保命手段,讓人知道後,他哪裏還有臉。

海叔正在盤算着怎麽暗示白夜平手,卻見白夜步步緊逼,樂魂在白夜的攻擊下,已經疲憊不堪,同樣是又精神力幻化出來的,白夜的鐵索卻比蜻蜓淩厲地多。

海叔透過蜻蜓的雙眼,可以清晰地看到,白夜的鐵索同樣受損,這是由精神力幻化出來的東西,破損的都是精神力啊,白夜卻絲毫不見心疼,這個家夥到底是什麽來頭?

海叔心中“咯噔”一下,這麽一分神,鐵索卻在這個時候猝不及防地抽到了蜻蜓。

蜻蜓發出一聲慘叫,海叔心神震蕩,連忙将蜻蜓召喚了出來。與此同時,海叔恨恨地盯着白夜,片刻之後,他臉色平靜了下來,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閉上眼睛,随着他臉色漸漸變紅,随後,一口血噴了出來,正好噴在了那片樂器葉子上。

被血染紅的葉子,眨眼間變成了紅色。

海叔再次将葉子湊近嘴唇,低聲吹奏起來,如果說綠色的葉子演奏出的聲音是輕靈透亮的,那麽紅色葉子演奏出的曲子,則低沉中充滿了肅殺和嗜血。簡直難以想象,這樣的音樂,是由一片葉子演奏出來的。

随着海叔的音樂響起,一直紅色的蜻蜓出現在了海叔的身邊。

……

“好,你不回答,我自己問他。”顧費徳惱怒地說着,一閃身,迅速來到蘇映面前,狠狠抓過正緊緊盯着臺上的白夜的蘇映。

蘇映吓了一跳,條件反射擡腿要踢開對方,顧費徳的動作更快,一張褐色的琴憑空出現在他的身旁,顧費徳擡手一撥,一道音刃飛出,立即将蘇映的手腳束縛。

顧費徳才剛想下一步動作,只覺得渾身寒毛一豎,他轉頭,見白晝站在他的身後,一張藍色的琴豎立在他的面前,白晝修長的手指正按在琴弦上,指尖泛着微微的光芒,和琴相互呼應,随手準備出手。

顧費徳瞳孔一縮,他可以确定,只要他再有下一步動作,白晝的音刃就會毫不留情地削過他的身體。

顧費徳将蘇映抓到身邊,惡狠狠地盯着白晝:“你居然為了這個小白臉對我動手。”

“你先放開他。”白晝冷冷地道。

“白晝!”顧費徳面色有些猙獰,“你要對我動手嗎?你忘了我的身份了?”

回答顧費徳的是一道淺藍色的音刃,破空襲來,在顧費徳話音剛落下的時候,飛過顧費徳的耳側,将他的頭發削去了一縷。

顧費徳下意識地手一松,蘇映立刻跳開站到安全的角落,他的手被一道光束縛着,蘇映知道,這是由顧費徳的精神力幻化出來的,他深吸一口氣,緊緊盯着這道束縛自己的光芒。

臺上的白夜在和海叔戰鬥,臺下的白晝也對顧費徳動不客氣起手來,此時此刻,他可不想成為他們的累贅。

蘇映的注意力高度集中,這一刻,時間仿佛停止了,這道束縛住他雙手的光,在蘇映眼中,仿佛慢慢被分解成由多個零件組成的鎖鏈,他仿佛看到了鎖鏈之間那些間隙,而他要做的,就是利用這些間隙,将鎖鏈徹底瓦解。

鎖鏈的間隙越來越大,當鎖鏈徹底被解開的那一刻,蘇映仿佛聽到,在自己的腦海深處,“咔噠”一聲,似乎也有什麽被解開了。

自由了的蘇映立即回過神來,剛剛那種玄妙的感覺不再,蘇映擡起頭,正好瞧見顧費徳看過來的一瞬。

他一邊抵擋着白晝的攻擊,一邊大聲吼道:“小白臉,我要向你挑戰!”

蘇映愣住了。

白晝冷哼一聲,走到了蘇映身旁,顧費徳顯然不是白晝的對手,在他的攻擊下顯得有些狼狽,但白晝手下留情,他也只是狼狽而已,并沒有受什麽重傷。

顧費徳見白晝打完自己之後還去護着小白臉,眼睛都快噴出火來了,他緊緊盯着蘇映:“怎麽,不敢了嗎,你要躲在白晝身後一輩子?恩?你還是不是男人?!”

“我代表他,不接受你的挑戰。”白晝見蘇映手上的束縛不見,微微有些詫異,他轉頭看着,譏諷地道,“想挑戰他,先勝了我再說。”

白晝的話音剛落,臺上的競技臺傳來了“滴滴”的聲響。

這正是戰鬥結束的聲音。

三人紛紛朝臺上看去。競技臺的能量罩慢慢關閉,精神力凝結的能量碰撞後的光芒慢慢散去,隐約中,只有一個人站在臺上。

蘇映是第一個看清白夜身影的,唇角微微一勾。

白夜緩緩走下臺來,仿佛剛剛只是上臺走一圈下來而已,他渾身上下毫發無傷,連衣角都整整齊齊的。

只是,沒人發現,随着他慢慢走下來,眼瞳的顏色漸漸變深,等他站到蘇映面前的時候,早已是純黑的了。

顧費徳見白夜下來,臉色一變,也不顧上蘇映了,他立即飛奔向臺上,海叔正倒在競技臺的一角,他臉色有些蒼白,四肢無力,顯然是被精神力使用過度,脫力了。

顧費徳只覺

的心中生寒,海叔是七階下品樂師,這樣級別的樂師在家族中雖然算不上高手,但居然就這樣輕易被一名年輕的武者打敗……

他彎下腰,将海叔扶起,往臺下走去。顧費徳自小是養尊處優長大的,這樣扶着個大活人,沒走幾步就累得半死,于是他用通訊器叫遠處的保镖過來。

正當他吃力地扶着海叔走過白夜身邊的時候,白夜的聲音響起:“你要向他挑戰?”

顧費徳的小心髒一顫,只得當做沒聽到,扶着海叔繼續走,心中暗罵保镖怎麽還沒過來。

一條鐵索橫在了顧費徳的面前。幽深的黑色,在競技場的燈光下泛着令人膽寒的光芒。

顧費徳頭上的虛汗都冒出來了,擡頭看了一眼白晝,又看了一眼可怕的白夜,正打算硬着頭皮回答,蘇映的聲音從後方響起:“我們走吧,天快黑了。”

如果蘇映不是趕着回家煮飯再去上班,他其實挺樂意瞧見兒子欺負人的……好吧,果然他是個狐假虎威的小人。

白夜聞言,立刻轉身回到蘇映身邊,鐵索也跟着消失不見。

而就在這個時候,保镖趕到了,從顧費徳手中接過海叔,将他朝競技場外扶去。

雙方走着不同的方向,顧費徳離開前,回頭看了一眼與他背道而馳的三人,心中發狠,今天丢臉丢大發了,遲早有一天他會找回場子來。

他惡狠狠地盯着蘇映的背影,突然,心中閃過一絲詭異的熟悉感。

蘇映……這個名字,這個長相……好像在哪見過。

……

“你的家人呢?”初識白晝的時候,他曾這樣問過。

“一個哥哥,一個父親,都在家裏。”白晝剛因為他的原因而接到了一個懸賞任務,所以賣了他幾分面子,冷淡地回答。

……

顧費徳:“!!!”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離開的三人……那個和白晝長的一模一樣的家夥絕對是哥哥……那麽能讓這對實力強大性格倨傲的雙胞胎都保護的男人……還能是誰。

顧費徳差點噴出一口血來,他就為了吃這個老男人的醋,折損了三個忠心耿耿的保镖,讓海叔折損顏面,慘敗競技場,還有他的兩萬樂師點,那幾乎是他全身的家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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