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塵埃 手無縛雞之力

沐子墨講完這個故事就又回店裏去忙了, 秦桑站在原地,覺得故事裏的男生在當今社會裏算是少見了,也不知道他女朋友收到這份她都羨慕的道歉禮時, 有沒有高興得露個臉。

玩失蹤?

真是不成熟還作。

秦桑在默默的批評裏喝掉了一整杯果茶。

沐子墨忙到了晚上七點多才消停,将手頭裏的工作交給了吃完飯來換班的打工仔, 自己請來捧場的同行們在樓下一層找了個火鍋店吃大餐。

秦桑肚子裏大部分是果茶, 沒吃幾口就飽了, 靠在位置上休息時,想起一天都沒找自家對象了,連忙摸出手機, 發了條微信。

一棵桑樹:[在忙嗎?]

過了十幾分鐘。

一只羊:[剛會診完。]

一只羊:[晚上我值班,你自己回家小心一點。]

三天兩頭都在值班。

外科醫生就是累。

連宋漾都逃不過眼下偶爾會有黑眼圈。

秦桑回了個OK,卻突然想起來,她現在的位置離同心還挺近的,就只有一千米左右的路程,腳程十分鐘就夠了,那她幹嘛不直接去醫院探個班啊。

***

到了宋漾辦公室時,秦桑手裏還提着從商場裏打包的飯和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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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沒跟宋漾報備,現在不确定人在不在, 秦桑巴拉着門,探頭往裏面看, 辦公室裏有三四位眼生的醫生,人頭裏還蹿着個謝之竹。

其他位置上都空着, 宋漾也不在, 不清楚是不是又進了手術室還是會議,便不敢貿然打電話。

秦桑正思肘着要不站着等等,手上拎着的紙袋轉眼間被人搶了去。

她诶了聲轉頭。

宋漾就學她明知故問:“诶?這位小姐, 你是哪位醫生的家屬啊?”

突然的出現,還挺意外。

秦桑心裏情緒上揚,打量了下兩邊走廊,确定暫時沒人,她湊了過去想要圍腰抱抱,仰起太陽花似的臉:“你家噠你家噠。”

甜滋滋的嗓音侵襲着味蕾,宋漾嘴角上揚,牽起一個好看的幅度,擡手捏了捏她的鼻尖,雖然不舍還是将人拉出自己懷裏:“衣服上有病菌,你別蹭了。”

視線落在她光滑額頭上的細汗,又有新的發現:“這麽冷的天還能出汗,你跑過來的?”

秦桑實在的點點下巴。

宋漾玩她似的,莫名其妙的換了張嫌棄的臉:“髒死了,別玷污我。”

秦桑:“……”

她今天早上還洗了下澡,身上的衣服也是新買的,就出了一點汗而已。

秦桑很不滿宋漾的話,就跟他對着幹似的,跟頭母牛一樣憋了一肚子氣準備沖進他的懷裏,頭發都變得毛茸茸了起來,任宋漾怎麽頂着她的腦殼都不松開,嘴裏還說着:“就玷污你!”

下一秒。

屋裏面傳來三聲狗吠。

謝之竹邁着慢悠悠的步子走了過來,抵着門,差點要跪了:“醒醒好吧兩位,屋裏一堆單身狗吃外賣就夠了,不要再撒狗糧了。”

秦桑以為沒人看見才敢的。

一下子被人戳穿,她立馬頂着一臉紅蘋果收了手,往後退出了一條黃河的距離。

宋漾:“……”

怎麽辦。

又是想送謝之竹上完手術臺上太平間的一天。

宋漾臉色暗的要死,忽略謝之竹的想法,牽起秦桑進了辦公室,路過謝某狗時,跟丢骨頭似的丢了句話:“我連外賣都吃不着。”

意思是——

他女朋友。

不辭幸苦。

親自。

把晚飯送過來了。

謝之竹:“……”

這話要是投放在醫院的廣播裏。

大型屠狗名場面。

除了謝之竹逃離了現場,辦公室裏其他醫生都很上道,跟秦桑打過招呼後,就坐在位置上們沒有故意打趣他們。

宋漾将桌面收拾出一塊空間後,将白大褂暫時脫下,秦桑一邊拿出餐盒一邊跟他說着相應的菜色,都是挑的他喜歡的綠色蔬菜。

看多了秦桑覺得變扭,像是在暗示什麽,便很必要的強調了一句:“我沒出軌。”

宋漾掰開一次性筷子,看了她一眼:“此地無銀三百兩。”

秦桑:“……”

宋漾瞧她無法反駁的嘴臉,又加了一句:“瓜田李下。”

秦桑:“……”

還是閉嘴吧。

他吃飯的功夫,秦桑果然還是憋不住話痨,跟他講了沐子墨開了奶茶店,還有個粉絲來要簽名,以及她又要去挑戰動漫電影的女主音等事情。

宋漾聽的認真,尤其是說到沐子墨時,他問:“那你現在拿到了他的簽名嗎?”

秦桑想,宋漾倒還是記得當初自己有多麽渴望拿到一張簽名海報,上大學時漫展活動很多但秦桑要麽沒時間去,要麽排不上簽售。

“早拿到了。”

“而且不止一份。”

當初剛進悅聽一年,有個沐子墨工作室的同行過來錄音,她聽棚時故意跟小姐姐套了近乎,才讓她幫自己回去要了份簽名。

後來随着朋友圈擴大,不少同行或者粉絲知道她喜歡沐子墨,會選擇生日時當面送或者郵寄給她,零零散散的又收了很多了,特別是鐵粉,會幫她去漫展拿簽售。

當年未完成的願望早就完成了。

宋漾輕松笑了下,垂下目光沉聲道:“那就好。”

***

逐流動畫的項目很快提上了日程,制作公司在上都,試音倒也不需要出差去上都。

秦桑找了天休息日,窩在自家的錄音間裏,看着陳瑤給她的試音資料,她準備将自己能拿捏的角色都試個遍,以防只錄一個,連大電影的門檻都進不去。

這麽一呆,就是一天。

不吃飯不喝水廁所也不上。

宋漾下班的早,買了點菜進了家門,從客廳到廚房喊了三聲也沒有人回。

正打算打個打電話。

玄關處傳來了門鎖打開的聲音。

宋漾回頭看去。

門邊,秦桑換完拖鞋,也剛好看見他,“你怎麽來了?”今天沒有在微信上說過啊。

宋漾沖着廚房方向擡了擡下巴,“冬天了,給你冰箱屯點貨。”自己又不記得買,冰箱空了還犯懶,寧願躺着挨餓也不要多走幾步路吃頓飽的。

懶蟲起步,直逼懶癌。

沒有厚實的脂肪打底,冬天出門為了漂亮穿的還少,他不管點真怕明天的太陽下少了一個搶空氣的人。

秦桑哪裏知道宋漾背地裏這麽說她,樂呵的說了聲愛您,趿拉着鞋到了廚房,看宋漾買了些什麽。

塑料袋翻到一半,蔬菜散在桌上。

宋漾走過來抓住她的手腕,上下打量着她的穿着。

很久,眉頭都皺了。

不知道是潮流還是獵奇。

宋漾照着衣服懶散念着:“黑白條紋打底衣上加了一件大紅色的補丁格子襯衫,還有一件淺藍色的外套,加絨肉色秋褲上套了一條煙灰色的破洞牛仔褲。”

要是他沒記錯的話,外套還是兩個月前機場給她的那件,竟然沒扔還穿在身上。

宋漾眉頭動了動,擡手扯掉了她系在額頭上的毛巾,往秦桑面前一攤:“你穿成這副土匪樣出門幹嘛去了?”

“……”

秦桑愣了下,心想大意了,心猿意馬的從他手上取走毛巾,讪讪一笑:“我,講道理去了。”

“……”

宋漾挑眉:“土匪起義選頭子還是丐幫惹事選幫主?”

秦桑;“……”

她自己把宋漾提議的概念往自己身上貼。

別說,很形象。

但可惜,沒一樣是她的目的。

細想想,也沒有可隐瞞,秦桑拉着他坐到客廳沙發上,往他懷裏一倒,柔聲解釋:“我今天本來打算在家配音的,但是誰想到——”

指了指天花板繼續說:“樓上那戶人家真是會挑時間裝修,我這邊剛說一句話,他那邊電鑽就給我滋滋滋了起來。”

她好脾氣的等了三四個小時也沒見停,再好的耐心都會被消磨完,眼看天都要黑了,她一句也沒錄上,更加不爽了。

看着她不滿的小表情,宋漾把人抱到腿上揉了揉她松軟的頭發聊表安慰,繼續審問着:“所以這跟你穿成這樣有什麽關系?”

“當然有關系啦!”

秦桑鼓着腮幫子:“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上去找他們講道理,不穿的霸氣一點,怎麽長氣勢滅他們威風啊。”

許是聽到了什麽笑話。

宋漾面無情緒看了她兩秒。

秦桑繼續說:“你沒發現嗎,我這外套還是你的,別人一看,就知道我上面有人,鐵定不敢動我。”

宋漾又看了她幾秒,看到她頭皮發麻。

“手無縛雞之力?”視線鎖住秦桑整張臉,意味深長的笑:“你确定?”

“……”

原本是在就事論事。

沒覺得哪裏不對勁的秦桑點了點頭。

“上面有人?”

“……嗯?”

秦桑鼻尖配合的發出一聲“嗯”卻因為自己的手被被另一只溫暖的大掌抱住往角落裏帶了帶及時剎車住了。

鼻音卡在一半,她被迫明白了不對勁。

宋漾勾唇又重複了一遍:“你确定?”

秦桑果斷搖頭:“不确定了……”

秦桑覺得臉上有點燒,別過眼後,視線模糊淩亂,指尖在原地動了動,一邊宋漾跟個沒事人一樣,開口道:“下次遇到這件事,你別亂來,人家白天施工也沒有不對,要是晚上也這樣,我替你再上去找他們算賬。”

秦桑心有旁骛的哦了聲。

心裏歌頌宋漾穿插文明話題的聊天技巧真是一絕。

她努力回歸正常,找點閑話說:“我看好多同行都說,只要在出租房裏錄東西,鄰居家就會在裝修,看來真是件詭異的墨菲定律,我下次選房子一定更加穩妥些。”

她這幾年幾乎很少在家錄音,之前條件不好,只能在一張桌子面前的一片牆上貼上幾塊錄音棉,又或者是躲在被子裏錄音,很多消除雜音的稀奇古怪都試過,但都被鄰居家鑿牆打釘聲攻克了屏障,沒想到換了個新家,還是這個情況。

宋漾輕描淡寫的嗯了聲,把她抱了起來,提步走着邊說:“行吧,飯點了,看我做飯。”

秦桑圈住他的脖頸,眨巴眨巴眼:“那你…往我房間走幹嘛?”不應該去廚房嗎?

她确定自己沒有看錯,但她不确定宋漾。

正奇怪呢。

宋漾嫌棄的臭臉擺了出來:“在此之前,你得把衣服換了,辣我眼睛。”

“不換行不行?”

“不行。”

“但我不想動。”秦桑在他懷裏認真的在說。

牽制住宋漾的腳步停在門邊,沉默看她。

秦桑繼續進攻,湊過去對他的唇吧唧親了一口,“我肚子都餓了,去吃飯吧。”

櫻唇香軟的觸感還在,宋漾似點漆的眸迂回了一輪不明的光,靜了一兩秒後是松弛的輕笑:“你需要我幫你嗎?”

“……”

秦桑僵成了一塊木頭一兩秒,心跳劇烈跳着,隔了會兒,像是做完思想鬥争,她将頭埋在了他的肩膀上,不好意思吶吶道:“那,麻煩你了。”

宋漾應該是沒有想到她會這麽說,但畢竟是得了便宜的,卻裝出勉為其難的模樣:“行吧,正好我也餓了。”

秦桑:“……”

***

在家是錄不成了音了。

秦桑趕在截止日期前,找了個沒工作的日子,在公司空出的錄音棚裏,自己一個人花了半天的時間錄完了,又将音分明別累類放進文件夾,傳給了逐流動畫那的相關負責人。

具體結果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出來。

之後的時間,秦桑還是忙着跑棚,除了在自己公司錄制之外,還去了一家游戲公司,沐子墨那邊也去了一兩次。

陳聰和最近剛接了一部劇并且還是配音導演,算上來,他現在手頭上已經有了五部配導身份的劇了,整天忙的幾乎都快睡在棚裏了。

這一天,秦桑剛好在公司,路過錄音棚時,就聽見裏面陳聰和扯着大嗓子在訓斥着誰。

她偷偷的透過門玻璃,向裏面瞄了一眼,錄音室內悶着頭被訓斥着的人竟然是之前針對過自己的導演黃安彬。

秦桑自認為不是大善人,誰欺負過自己,就算她本身不在意,但只要那些人過的不好,她也能額外收獲一份滿足感。

眼下,黃安彬的現狀,她冷眼旁觀本湊熱鬧就行,但是偏偏讓她想起上次陳聰和告訴她,自己有高血壓。

擔心陳聰和真的氣壞了身子,她擅自湊了進去勸了好幾句才将場面上的火給熄滅了。

中午跟着陳瑤在她辦公室商量下個月的行程時,陳瑤說:“你今天心腸幹嘛這麽好,還幫那個黃安彬說話,你難道不知道他除了音色漂亮之外,別的技巧都low到爆啊。”

秦桑心說自己才沒那麽好心:“他怎麽被罵關我屁事,我只是擔心陳爺鬧個高血壓,而且,當時棚裏要不是人太多,我早就替陳爺罵了,而且字字斟酌下來,保證全是些粗辭濫調需要逼掉的。”

屋裏空調溫度大的高,秦桑只是說了幾句話,額際卻沾了汗,她将大衣脫了下來放在了身後,裏面單穿着一件漸變色的低領毛衣。

陳瑤面前的茶幾上擺放着電腦,文檔裏是她和江聽的工作日程安排,秦桑偏身靠着陳瑤坐着,身子前傾,湊近屏幕看着,順便将文件傳進手機裏。

陳瑤在旁邊看着,視線靈活,一下子就看到些需要付費的玩意兒。

秦桑摸出手機查看文件的功夫,陳瑤耍流氓似的撥開了她的衣領。

她裏面就一件內衣。

突如其來的動作,吓得秦桑一哆嗦,在沙發上蹭開了半米:“你幹嘛?對我下手可過分了?”

不僅是老牛吃嫩草,還是高年齡差百合文學。

陳瑤無辜的手在兩人面前竄着:“我?對你?屁吧,分明是你家那位對你好吧,真是夠了。”

秦桑:“?”

陳瑤指了指自己脖子,視線卻落在身邊人的脖頸上兩三塊的淤紫上,示意道:“你能不能注意點形象,公司裏都是打了暖氣的,人均穿的都少,你這是故意靠着低領臭顯擺你有對象嗎?”

“……”秦桑一下子就被點醒了,立馬拿巴掌敷在了一邊。

陳瑤鼻嗤道:“還有另一邊。”

秦桑:“……”

兩手掌在脖子件饒了一圈。

這麽出去工作也不是辦法,秦桑想了想,認真的問:“瑤姐,我說這是被人打的,你信嗎?”

陳瑤翻了她一眼:“你覺得我是傻子嗎?”

秦桑相當誠實:“是啊。”

陳瑤揚起手指着門口:“滾啊!”

秦桑當然沒滾,文件還沒整理完,陳瑤在她身邊無事可做,又把話題停在了上面:“你們最近還挺激烈的啊,半個月了,我就沒見你脖子幹淨過。”

“你什麽癖好,老看我脖子?”

“那請你家宋醫生嘬輕點,或者——”陳瑤老懂了。

“——往下嘬嘬嘛。”

秦桑:“……”

只要想起每次的畫面,秦桑別扭的揉了揉脖子,無可奈何着:“他喜歡就随他去了。”

雖然脖子一直都是她的敏感部位,但偏偏宋漾就愛在那下嘴,她也沒得辦法,只能受着,不然她怕被報複,後果只怕更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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