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換言之,她沒有資格與他談條件。

小白兔就是小白兔,心思不夠深沉,壓根兒沒細想他說的“考慮”一詞,只是“考慮”,沒說答應。

霓裳把心一橫,決定豁出去了,她确信,萬一她說不,他會有一千種卑鄙的方式從她這兒淘到天女羽衣。

倒不如,就信他一次。在眼在這。

霓裳取下身上繞着的白紗,慎重地攤送給皇甫天賜,不服氣道:“給你,你不能出爾反爾,不放我們走!”

皇甫天賜微微一愣,眸色沉了幾分,過份刺眼的笑容蕩漾開來,愈發燦爛——

“你确定這就是天女羽衣?”

“我騙你做什麽?”霓裳看着無比熟悉的白紗披帛,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幾乎每天都與它為伴,十分确信沒搞錯,“難道,你沒有見過天女羽衣嗎?”

當初她在博物館上,親自披着這件名為“天女羽衣”的白紗走秀,沒想到,走到一半的時候,白紗發出了強烈的紅光,她看着眼前的觀衆漸漸消失,最後失去意識。

醒來時,便見到了上官錦溫柔地叫她“妹妹”……

他站起來,陰影如魔罩,頃刻覆蓋了嬌小的少女,他僅以一指挑起了白紗,輕蔑笑道:“當然見過,本王見天女羽衣時,你還沒出生呢!只不過,本王所見的天女羽衣,并不是這樣的!”

頓時,猶如晴天霹靂,一記雷電炸開了霓裳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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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最恨被騙

頓時,猶如晴天霹靂,一記雷電炸開了霓裳的思緒……

“什麽意思?”霓裳猛地一顫,恨不得自己是幻聽。舒偑芾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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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意思?”皇甫天賜逼近她,一臉陰鸷,語氣岑冷,俨然風雨欲來之色,“知道本王生平最痛恨什麽麽?”說着,他猛然扯過霓裳的右手,過大的力道差些弄得她的手再次脫臼。

“本王向來最恨被騙。”男人一手禁锢了她,她的掙紮微弱如螞蟻之力,有一股陰冷的氣息在她頭頂上噴灑下來,凍得她腦門直發麻,“曾經騙過本王的人,他們墳墓上的野草早已長得比人要高了。”

話語輕柔,卻帶着致命的殺傷力,任何人聽了,都不由得心驚膽顫。

霓裳像只被逼急的小兔子,張嘴就想咬他的手,卻被他早一步看穿了動作,下颚也倏然傳來一陣痛。她像只不服氣的小貓,不停地叫嚣着:“你胡說!我沒有騙你!那真的是天女羽衣!就是它把我帶到這個世界的!我沒有騙你!”

“夠了!不妨告訴你——”皇甫天賜的手如鐵鉗,捏得她的下颚骨快要碎掉,“真正的天女羽衣是紅色的,不用妄想再用假貨來糊弄本王,就算你再拿來一襲紅紗,本王也不會再信你。”

真是令他太失望了!

沒想到單純可愛的小白兔,居然學會騙人!

又是一記雷劈中了霓裳,她腦海裏不斷地重複着他的話——

真正的天女羽衣是紅色的……

真正的天女羽衣是紅色的……

霓裳全身虛脫了般,無力再反抗,失去焦點的視線不經意掃過那一幅幅美人圖。毫無疑問,每一幅圖的衣着上都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紅色的輕紗披帛。

像是鮮紅的血色,跟她心裏淌出的某種液體一樣刺眼。

真正的天女羽衣是紅色的?

那把她帶到這個世界的一襲白紗是什麽?

霓裳的思緒混論如麻,無奈于找不到快刀一揮砍下。突然,眼前一黑,皇甫天賜用那一襲白紗綁住了她的眼睛。

“你做什麽?”霓裳雙手也被他綁着,然後感覺到他将自己抱起,“皇甫天賜,你到底要做什麽?”

陣陣梅花的幽香随風襲來,兩人已經出了院落,淡淡粉瓣間,才俊美人,如詩如畫般美麗。更有花瓣被吹落到她的衣衫上,為她增添了幾分嬌嫩。

皇甫天賜深深瞥了一眼懷中的少女,面無表情,沉聲道:“不做什麽。你想欺騙本王,不就是為了見你親愛的兄長麽?本王現在便帶你去見見他,好讓你看清楚,他過得有多‘好’!”

他特意咬重了“好”字的音,聰明如霓裳自然聽出了倪端,猜到他是在說反話。渺渺都被用刑審問了一番,她的皇兄怎麽會過得好?

“我不去!你放我下來!放開我!”不安爬滿了少女的心,她預感不會有好事發生,立即用牙齒咬着捆住雙手的白紗,在他懷中亂動掙紮着。

“別亂動!或者你是覺得太熱,想要下湖耍耍水?”皇甫天賜惡狠狠地威脅着,他十分清楚什麽方式會對霓裳最受用。

對于不會游泳的人而言,最容易死的方式便是落水,最痛苦死去的方式也是落水。那種瀕臨死亡,掙紮無力的痛苦,就像是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又無法痛下狠心去恨他……

“東方公子!”渺渺在偌大的王府裏兜兜轉轉,結果不小心迷路了,恰好在九轉回廊裏見到一抹不陌生的身影,“東方公子!”

黑衣男子回過頭,看着眼前清麗脫俗的少女,沉思了好一會兒才認出她:“你是霓裳小姐的婢女,渺渺?”

“公子記性真好,上次在地牢裏,渺渺被用刑審問,還沒來得及感謝公子及時相救呢!”渺渺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孩兒,貼心又懂禮數,她欠了欠身,甜甜笑道,“渺渺在此多謝公子的救命之恩。”

皇甫天賜吩咐東方少月負責審問渺渺,追查關于天女羽衣的下落,孰料,幾個将士急功近利,竟然趁他不在時,對渺渺施以刑罰。東方少月趕到地牢時,渺渺已經被人扇了好幾個耳光,加之身體虛弱,當場快要昏厥。

渺渺失去意識之際,卻記住了東方少月。她認得他,他常陪公主到地牢,話不多說,一舉一動卻透露着默默的溫柔體貼,像極了錦太子。如此一來,渺渺對東方少月此人,打上了“好人”的标簽。

風拂過,東方少月佩劍上的兩枚玉佩叮咚作響,聲音甚是悅耳。

“渺渺姑娘不必客氣,在下只是答應過霓裳小姐,會幫忙照顧你而已。”黑衣男子輕描淡寫道了句,微微一笑,如風過無痕。

不管如何流動的風,總有值得他眷戀和停留的一處風景。

東方少月想起了那位我見猶憐的少女,不由得多問了一句:“你不是應該留在霓裳小姐身邊嗎?怎麽會來到這裏?”

這兒距離竹心殿,也算是遠的了。

“公主受傷了!”渺渺神色微微一暗,雙手作糾結狀,低頭落寞道,“全身都是紅色的傷痕,你家王爺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公主在花舞國時,從沒被人打過罵過的,她一定被弄得很痛,方才才讓渺渺去醫藥房拿點藥……”

渺渺擡頭,活像被弄傷的是她自己,可憐巴巴道:“可是渺渺好沒用,不小心迷路了……”

全身都是紅色的傷痕……

聞言,東方少月臉色尴尬地別開臉,以手背掩了掩唇,用佩劍指了指不遠處的拱門,道:“那邊過去就是醫藥房,你拿了藥之後,可以讓藥童給你帶路回去竹心殿,小心別再迷路了。”

自家王爺就是太過憐香惜玉,才會“弄傷”霓裳小姐的……。

想着,東方少月的心仿佛被刺痛了一下,握劍的手攥緊了幾分。然到然過。

“真的嗎?”渺渺立即眉開眼笑,張望了一下那邊的拱門,再度向東方少月欠了欠身,感激地說,“多謝公子,渺渺先去拿藥了!”

東方少月定了定神,心裏暗暗提醒自己——

東方少月,霓裳小姐是王爺的女人,你想了太多不該想的……

他持劍作揖,墨發被風揚起:“姑娘慢走。”

他看着渺渺轉入醫藥房的背影,也想到了皇甫天賜的被動化主動計必然會成功,這個時候,霓裳小姐該是拿着天女羽衣去談判了?

他走了幾步,又忍不住攥緊了拳,青筋暴現——

以王爺的心思,即使得到了天女羽衣,也斷然不會放過霓裳小姐的……

最終,他還是神色匆匆地回到了竹心殿,書房裏,卻只見月奇在守着:“月奇,王爺呢?”以上官霓裳的性子,恐怕會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王爺帶了霓裳小姐進密牢。”月奇淡漠道。

聞言,東方少月更覺事态發展的嚴重性,立刻扭動了書櫃處的青花瓷瓶,牆上的巨幅山水畫便騰開了一扇門,裏面昏暗一片,唯有星星點點的燭火搖曳着。

密牢裏,偶爾傳來陰森的冷風,霓裳下意識地往男人溫暖的胸膛縮去,滴滴答答的水聲回響在耳側,她直覺這不是什麽好地方。

“皇甫天賜,你對我皇兄做過什麽?”少女冷聲質問,垂落的白紗在風中飄逸。她被蒙住了雙眼,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這就意味着她依然不知道皇兄被關押在什麽地方。

“你急什麽?等下見到他,你就會一清二楚了!“皇甫天賜的氣息呵在她的耳畔,她不經意間流露出對他的依賴,感覺很好。

他輕輕咬了咬她的耳垂,暧昧道:“放心,本王對你做的事情,從未對他做過,畢竟,本王不是那個惡心的右丞相佐敦頤,本王對男人沒興趣!”

天照國的右丞相佐敦頤,霓裳也有耳聞,據說是在丞相府裏豢養了許多角色男寵。那人被皇甫天賜套上“惡心”二字,想必又是被他痛恨的人。

被他所痛恨的人,也就是意味着,曾經得罪過他的人。

“要是你敢對我皇兄做那種事,我一定廢了你!”霓裳認真道。

男人卻不認真,又是一句暧昧的話:“小傻瓜,廢了本王,将來你可就沒性.福可享了!”

霓裳頓時憋紅了小臉,不敢再吭聲。口舌之争敵不過他,每每都賠了夫人又折兵。

“霓兒、霓兒……”上官錦又聽見了來人的腳步聲,一擡眸,男人懷中嬌小美麗的小東西就映入他眸中,他十分激動地喚着,“霓兒……”

皇甫天賜抱着她,以王者的霸氣勾勒着她的美好,這畫面是如此刺眼,令他的心驀然一痛,妒忌立即蔓延開來。

沒錯,他愛着霓裳,一直愛着,類似于一種病态的眷戀,到了不可自拔、無藥可治的地步。

聽見上官錦的聲音,霓裳挪動着身子,掙紮着想要下來:“皇兄!皇兄!”短短幾十天沒見,她的皇兄瘦了好多,可見皇甫禽獸一定虐待過他。

她攥着男人的衣襟,語氣像是命令,“皇甫天賜,放我下來!快放下我!”

無論如何,她也算是見到皇兄了,絕對不能輕易錯過這個難得的機會。

皇甫天賜一反常态,如她所願,放下來了她,還好心好意地為她解開眼睛的束縛。他卻不忘在她耳後低語:“霓裳,看見他,你很高興是麽?可本王不高興,該如何是好?”

他貼着她的後背,一手橫過她的纖腰,這般親昵的姿态,是故意用來挑釁上官錦的。

果不其然,被鎖鏈扣住的男子,正拼命地想要撲過來,恨不得化身猛獸把他撕碎:“皇甫天賜,別碰她!你沒有資格碰霓兒!”

上官錦的存在,似是守護霓裳的美好,而皇甫天賜的出現,則恰恰相反的,因此,兩個男人天生就是敵對的。

鏽跡斑斑的鎖鏈割痛了他的肌膚,霓裳見他的手腕處一灣鮮紅蜿蜒而下,猛然心驚,她才上前了幾步,身體就被束縛雙手的白紗另一端力道倏然扯住。

一回頭,只見男人正怡然自得地看着她,他幽幽道:“誰允許你過去了?”

“可惡——”霓裳又像小貓一樣撕咬着白紗,完全不顧形象。無奈天女羽衣不假,看起來是紗,卻不是紗,怎麽用力也咬不爛。

“皇甫天賜,你別欺人太甚了!”上官錦憤怒地嘶喊着,鎖鏈又晃動了幾下,鮮紅色的液體滴落在地板上,彙聚成一灘。

霓裳這才發現,地上早已有許多幹涸掉的血跡,數不勝數,殘留得仿佛洗不去……她的心,随着鎖鏈的牽動猛然顫了一下,深深地,有一種窒息的疼痛蕩漾開來。

“上官錦,本王只是與自己的女人在嬉戲,與你無關。”皇甫天賜從身後靠近她,雙眸中流動着邪肆的光澤。

少女盯着他過度妖孽的俊臉,不屑道:“你不要胡說,我才不是你的女人!”在至親的人面前,她很心虛,害怕被上官錦知道,她與仇人還有暧昧。

“你不是?”男人的劍眉微微蹙起,俊臉湊近她,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被上官錦聽得清晰,“若不是你,那是誰每夜與本王纏綿不休?難道是本王自己做夢?夢見了你瑩白如玉的肌膚,還有嬌媚誘人的嘤咛?”

暧昧又令人臉紅心跳的話,從他唇裏逸出,卻自然如空氣般。

霓裳心虛地退了一步,又被他圈在懷中,她急得不知所措:“你、你不要再說了……”

上官錦難以置信地看着她:“霓兒,你……”

“沒有!我沒有!”霓裳極力否認着,看起來更像是掩飾,“皇兄你不要亂想,根本不是他說的那樣的!”她明明就是迫不得已的,明明就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卻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一夜又一夜,理智與身體在抗衡着,像是把自己撕成了兩半,痛苦難以言喻,最怕的是,不知道哪一夜會徹底淪陷在他的溫柔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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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意外的烙印

“不是麽?”皇甫天賜勾唇一笑,擡起她的下颚,戲谑之色直達眼底,“你用假的羽衣來欺騙本王,本王原打算念在你是本王的女人,免了你的責罰的,既然你否認一切,那麽懲罰就在所難免了。舒偑芾觑”

男人說得雲淡風輕,仿佛是在談論着天氣,身上的肅殺之氣卻愈發濃烈:“不過呢,本王舍不得傷害這麽可愛的小東西,你皇兄那麽疼愛你,應當不介意替你遭罪?”說着,他的目光移向了上官錦,對方微微一怔,立即明白了什麽。

上官錦的臉色卻十分平靜,低低嗤笑:“是男人的話,就盡管沖着我來,不要為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

她是他的小女孩,永遠長不大的小女孩,她應該是無憂無慮的花舞國小公主,一輩子被他們寵在手心裏,而不是流落他鄉異國,受盡卑鄙小人的欺辱……

為了這個妹妹,他付出了太多,一切是他心甘情願的,不差于這一點點。

只求她能夠安好。

“本王是不是男人——”皇甫天賜挑眉,将懷中的少女摟緊了幾分,暧昧一笑,“相信你親愛的妹妹十分了解!”

霓裳頓時氣結:“你——”

見過惡霸的,沒見過像他這麽惡霸的!

“霓裳,你長這麽大,肯定沒見過用刑?”男人倏然轉移話題,笑得一臉高深莫測,“本王讓你體會一下看着別人痛苦的快感,如何?”

霓裳直覺不是好事,一臉抵觸與防備:“你到底想怎麽樣?”

“凡是奴隸,本王都習慣給他們烙上一個特別的印記,意味着終身是本王的奴。”皇甫天賜眸光飄渺,指尖游走在她的麗靥處,“本王這才想起,一直忘了給上官錦貼上那個美麗的标簽……”

烙……

烙上……

是像書裏記載的,在人的身體上烙上标記嗎?

霓裳陡然一愣,緊張兮兮地沖他喊:“不可以!你不可以那樣做!”身為皇族子弟,被貼上那麽恥辱性的烙印,皇兄将來如何擡起頭來做人?

“霓裳,不可以求他!”上官錦曾是一國太子,黑暗**見得多不勝數,并不對皇甫天賜的手段感到驚訝恐懼,“我們是花舞國的子民,國破家亡,依然有傲骨在。”

他與皇甫天賜,本質上是同一類人,都是玩弄權術、擅于心計。他看得出,皇甫天賜的目的,是在精神上一步一步地征服霓裳,霓裳的精神奔潰後,就再也逃不掉他的手掌心了。

霓裳又慌又亂,急得快要哭:“皇兄……”

她以為她找到了一線生機,放棄回到現代的希冀,換取三人的自由與幸福,豈料,她把自己逼入了更加痛苦的深淵。

很快。

幾個人擡了火爐上來,那火爐中間是燒得通紅的炭,時不時發出噼裏啪啦的輕響。一柄火燒鐵紅紅的,滿室回蕩着鐵屑的味道,刺得霓裳的鼻息陣陣酸楚。

“行刑!”男人的手優雅揮落,性感的唇邊溢出一抹邪魅的笑。

一名士兵便拿起火燒鐵走近上官錦——

隔着空氣,能感受到烙鐵的溫度和灼熱,上官錦的臉色卻紋絲未變。

反倒是霓裳呼吸一窒,渾身上下蹿起一股寒氣,戰栗着要沖開男人的束縛過去阻止,可他卻将她禁锢得更加緊,她一動也不能動。

看着那火燒鐵距離上官錦越來越近,少女眼眶泛紅,巨大的恐懼化成兩行清淚,順着眼角滑下。她驚心地顫抖着、啜泣着,嘶喊着:“皇甫天賜,我求你!放過皇兄……放過他,你不要這樣……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我以後會乖乖聽話,我求你!求求你——”

就算把烙印放她身上,她也沒這麽激動與害怕,偏生那人卻是疼愛她至久至多的皇兄……

呼天喚地的痛苦和乞求博取不到男人的半縷憐惜,她若為其他人求情,他的心或許會動搖幾分,偏偏那人是上官錦,他便無論如何也不想放過。

上官錦也是難得的倔強不怕死的人:“你求他,只會讓他更加得寸進尺,為所欲為。”

“不!”她扯着皇甫天賜的衣袖,淚眼婆娑,“我求你放過皇兄好不好?我承認我是你的女人,每夜與你纏綿……我保證今後不會再逆你的意……”

冰淚石落地,如玉珠落玉盤般,聲音清晰地傳達到皇甫天賜耳中,他驀然又想起上官錦說的話——

霓兒是不能落淚的……

他心裏升騰起一股莫名的煩躁,有那麽一瞬間,十分害怕見到她的眼淚。

趁着他失神,霓裳不知哪來的一股蠻力,拼命掙脫了他的桎梏,眨眼間沖到了上官錦身前,而那利落伸出的烙鐵來不及收回——

“啊——”

一聲凄厲的叫喊響徹了整個密牢,連守在書房櫃子處的月奇也幾乎聽得見。

灼燒般的疼痛,狠狠地印上了她的後背,那令人昏厥的痛楚,瞬間蔓延四肢百骸。衣物與肌膚被燒焦的氣味,緩緩彌散開來……

“霓兒!”她正好緊緊抓着上官錦破爛的衣衫,他眼睜睜看着她痛苦,雙眸泛起猩紅,卻無能為力。

她痛到渾身顫抖,冷汗直冒,痛到叫不出聲,只剩下抽搐般的啞吟,雪白的脖頸向後仰着,幾欲昏厥過去。

“……”晶瑩的眼淚流淌在她臉上,下唇被咬得滲出血來,她仿佛在說:太好了,皇兄沒事!

皇甫天賜及時反應過來,臉色鐵青,手背處的青筋突起,幾近暴吼:“上官霓裳!”

“霓裳小姐!”姍姍來遲的東方少月恰好見到這一幕,頓時心驚膽戰,他快速沖過去,沒想到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只見皇甫天賜如狂風驟雨般抱住了那一抹荏弱的嬌小,風疾電馳般沖出了密牢,整個竹苑都回蕩着他狂躁的暴吼:“禦醫!快傳禦醫!慢了半刻,本王要你們統統人頭落地!”

東方少月跟了這個男人四年之久,十分确定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控暴怒,那模樣,像極了害怕失去最珍貴的寶物……

竹心殿裏,皇甫天賜緊緊抱着霓裳,焦急等待禦醫過來,每一刻都仿佛是一輩子那麽長。

懷中的人兒垂死般虛弱,她雪白的肌膚泛出淡淡的粉紅色,整個人宛如被蹂躏過的清純百合,散發出絕望而血腥的氣息……

他的心驀然抽痛了一下,忍不住俯下身,吻住了她毫無血色的唇瓣……

“霓裳,霓裳!你這蠢女人!誰允許你跑過去的?”皇甫天賜輕聲喚着她,語氣寵溺不忍心指責,“現在知道痛了?”

他才是知道痛的那個,知道了何為心痛,懷中的少女,總有千千萬萬種方式來牽動着他的心。他真是着了她的道了,曾經她是他的棋子,然後是他的獵物,卻在不知不覺中,她硬是闖入了他的心,并且漸漸擾亂着他的思緒。

少女埋首在他懷中,喃喃低語:“求你放過皇兄好不好?天賜哥哥,我真的沒有騙你,你知道的,我從來不騙你……”女男女來。

她只騙過自己,騙自己說“不再愛他”、“忘記他了”。

然而,愛戀這種感情,是深深烙印在骨血裏的,連神仙藥都無法輕易消磨。縱使熬過了歲月的長河,也依然留有疤痕,就像是她背後的烙印,一旦印上了,便是永不磨滅。

夜闌人靜,月明星稀。

竹心殿裏一片漆黑,少女抱緊雙腿縮在大床一角,月白色的身影從窗口躍入時,尋了好一會兒,不細看,真難以發現她那麽嬌小的存在。

像是随時會消失般,令人莫名心痛。

“你又受傷了?”銀月走到床邊,擡手揉了揉她的發絲,溫柔而親昵,生怕不小心碰疼了她,他微微嘆氣,“或者傷了什麽委屈?能不能有一次見你,你是安然無恙的?”

練武之人的眼睛極好,即使在昏暗的夜裏,乘着月色,也輕易看得清她蒼白的臉色。

“讓你擔心了,恐怕不能,只要是在這裏,我便會一直受傷、一直受委屈、一直生不如死!”霓裳話音間帶着濃濃的鼻音,顯然是默默哭過鼻子,她猛然撲進銀月懷中,低低哭訴,“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為什麽要這樣對待皇兄?為什麽要這樣對待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她擡起頭,雙眸像是浸在清泉裏,黑珍珠般的瞳仁閃爍着亮晶晶的光澤,令銀月看得片刻失神:“我真的沒有欺騙他,你相信麽?”

那白紗,的确是天女羽衣呀!否則怎麽解釋它會出現在博物館,被知名教授說擁有神奇的力量,更是突然把她帶到這個世界……

難道天女羽衣還有另一件麽?

還是說,她本來就是這個時空的花舞國公主,只是做了一個生在現代的夢,一夢是十五年?夢醒了,才回到這個時空。

她捂着頭,蜷縮成一團,像一只受傷的小貓咪,隐忍着傷痛輕輕抽泣。頭很痛、背部也很痛,痛得她無法思考,腦袋混沌——

到底是她的記憶出錯,還是所有一切都亂了?

“我相信你,你先冷靜下來,這樣是于事無補的。”銀月輕輕掃着她的背,感覺到手心一片溫熱,低頭一看,才發現那是猩紅的血跡。

他細細查看了一下她的背部,原來是傷口裂開,鮮血染紅了白衣。

“沒用的,沒用的!他不相信!他根本就不相信!”霓裳搖搖頭,語氣裏透露着絕望,“什麽攻心為上,什麽乖巧溫順,都沒有用,那個男人,他根本就沒有心啊!不!應該說,他的心裝滿了仇恨和畫像裏的女人,我連一根頭發也無法擠進去……”

銀月微微一怔,羽睫顫了顫,輕聲問道:“那你還愛他麽?”

“不愛!”霓裳反應過度地提高了分貝,眸光十分複雜卻不自知,“我會拿把刀,把他從心裏挖掉,那樣頂多是痛一時,便不會一直痛下去!”

皇兄說得對,她的姿态越是卑微,只會讓皇甫禽獸越是得寸進尺,她明明苦苦哀求他了,他卻一點也不心軟。真令人懷疑,他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

“據我所知的那個男人——”銀月熟稔地在房間一處找出繃帶、剪刀和金瘡藥,一一擺放在床邊,淡漠地說,“不管你愛不愛他,或者他愛不愛你,只要你在這王府中,被喚作是他的女人,你便無處可逃。即使某一日,他厭倦了你,将你遺棄,你也消不去他布下的烙印。”

也許大多數男人都擁有這般的劣根性,銀月本身也不例外。

“我知道……”霓裳抹了抹眼淚,好奇地看着他擺弄藥物,“我好羨慕你可以在王府裏自出自入,好羨慕你能夠擁有自由。”

銀月,真是一個神秘的男人,竟然能把戒備森嚴的王府當自家花園一樣來來去去,他的武功必定很厲害!

男子湊近她的臉,那絢麗的笑容令她不由得羞紅了臉,胸口正如小鹿亂撞,噗通噗通地快要撞出來。

他的銀發垂落在她身上,風拂過時,有幾縷發絲調皮地瘙癢着她的肌膚,他像是認真道:“我呢,只會偷東西,你得向我證明你是一塊寶物,我才會心動把你從王府裏偷走,懂麽?”

霓裳輕輕搖頭:“不懂!你的意思是你有能力帶我出去?”

“哎……話說回來,你背後的傷口不痛麽?流了那麽多血。”這女孩兒有些遲鈍,銀月也懶得跟她多說,迅速轉移了話題,“把衣服脫了,我給你重新上藥包紮!”

“什、什麽?脫衣服?”霓裳驚恐萬狀地向後退去,反射性地抱緊了雙臂,白衣的裙擺像朵花一樣鋪開來,她只露出一雙冰涼的小腳,嬌小可愛,白皙如凝脂,趾如玉葡萄。

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得到,那雙腳被高高架起,在男人腰間相纏搖晃的旖旎畫面……

“躲什麽呢?過來!”銀月不由分說,長臂一伸,便把她扯了出來……

“嘶啦——”

是衣物被撕碎的聲音,碎布被男人随手一抛,在寂靜的夜裏劃出一個暧昧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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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好想把他踢下去

銀月将霓裳的長發攏到前面,少女光潔的裸背便如白蓮般綻放在他眼前,那肌膚漂亮得如同剝殼的雞蛋,左肩後還有一個淡淡的月牙印記。舒偑芾觑受傷的地方正正是後背,一片血肉模糊,紅紅的依稀可見是一個“奴”字。

他拿着幹淨的手絹輕輕擦拭了一下血跡,稍稍湊近,就能聞見那淡雅的體香,是誘人的處.子之香,夾着一點點血腥味,更覺妖嬈。

“痛麽?”銀月的動作十分溫柔,也十分娴熟,像是習慣了給人處理傷口。

傷在這種地方,她穿不了抹胸,也不習慣天照國女子的肚兜,因此外衣一落,她上身便是赤.裸的。她正用被褥捂着胸前,羞澀地低着頭,那纖細白皙的手臂在夜色裏份外誘人。

“說痛有用麽?哭泣有用麽?不管是痛還是哭,他都不會放過我,他心裏明明已經有了深愛的女人,為什麽不肯放過我?我不懂他,銀月,我不懂。”霓裳落寞道。

她的心裏翻湧着恨意、酸楚、無奈、痛苦、迷茫……複雜如五味瓶。她緊緊揪着被褥,手指骨節微微泛白,感受到銀月的溫柔,她有點忐忑,又有點緊張……

銀月,是第二個看了她身體的男人。

“能夠被你輕易看穿的男人,就不是皇甫天賜了。”銀月輕聲道,微涼的指輕柔地拂過那個“奴”字,心裏驀然一緊,“不過,之于女人而言,每個男人都差不多,對某種專屬物品的占有欲會使男人變壞。”

霓裳低聲呢喃着:“原來是占有欲在作祟……”

他的眸光閃爍着複雜之色,忍不住俯身輕輕在那個“奴”字處印下一吻,像是蝴蝶輕輕飛落般,只停留了一下又飛走了——

“嘶……”

沒想到,輕柔到極點的舉動還是弄疼了她,她真是太過敏感脆弱了。

“對不起,我太粗魯了。”說着,他拿起一個小小的白瓷瓶,為她的傷口灑下藥粉,表情很是認真謹慎。藥粉太少,肌膚恢複不好,會出現褶皺;藥粉太多,恢複太過旺盛,會出現疤痕。

雖然,這個“奴”字本身是不可磨滅的疤痕……

他的出現,本來便是為了減輕她的傷痛,減少她的疤痕的。

“沒、沒關系。”霓裳不知道他吻了自己的傷口,剛才卻明顯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悸動傳來,頓時從心口延伸至四肢百骸。她的雙頰更紅了,好比春日枝頭的紅花,心跳也更加快,整個人羞澀得快要埋頭進被褥中。

這時,銀月又拿過繃帶為她包紮,免不了要繞過她前方。那清涼如月的氣息包裹着她,他在後背伸出手,探到她胸前,有意無意地拂過那雙柔軟的飽滿,吓得她往後一縮,恰好撞入了他懷中。

她一擡眸,便見他妖孽絕美的臉上流露出戲谑之色,唇角扯出的弧度足以勾走每一個人的心神。

霓裳愣了好一會兒,直到他為自己包紮妥當,她才慢慢回過神來。結果,兩人靜靜對視着,一個大男人坐在床邊,她也不敢貿貿然起身去找衣服穿。只得躲在被窩裏,跟銀月閑聊起來。

天南地北,高談論闊,兩人的話題涉及甚廣。多半是銀月在說,她在聽着。比如,各國的風景名勝,風土人情;比如,他偷過的東西;比如,他見到的有趣之事……

霓裳聽得越多,越是向往,銀月的世界,無外乎有着她最想要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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