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寧願要神經病也不要她? (10)
死一夕戀……”
☆猜猜彈琴唱歌的是誰?霓裳和天賜什麽時候才能再見面呢?
..
124、那是堕胎藥
錦瑟宮,弦音飄渺,歌聲誘人——
"傾我一生一世念,來如飛花散似煙。
夢萦雲荒第幾篇,風沙滾滾去天邊。
醉裏不知年華限,當時月下舞連翩。
又見海上花如雪,幾輪惷光葬枯顏。
瑟人似飛月。清風不解語,翻開發黃書卷。
夢中身朝生暮死一夕戀……"
皇甫天賜被歌聲吸引着,緩步踏入了錦瑟宮裏。每一個旋律都輕輕地撞擊着他的心,每一次撞擊,他都能想起一些模糊的片段,全是一抹倩影在撥弦弄樂、翩翩起舞的情景——
她在紗帳中追逐着螢火蟲,偶爾旋轉至他眼前,他卻無法看清楚她的臉……
風拂瓊花落,點綴着她的舞姿,白紗在她手中仿若活物,靈巧地變幻着各種美麗的弧度……
她還大膽到跳脫~衣舞,一個輕盈的旋轉,白衣被她高高揚起,紗衣飄飛到他手中……
……
她,到底是誰?
難道,真的有人刻入了靈魂而難以忘記嗎?
想着,眼前的弦樂之音已經散去,一個宮女打扮的女子向他下跪:"奴婢叩見皇上!"
"擡起頭來!"
"是——"
女子揚起臉,面對年輕帝王的打量不禁臉紅心跳。皇甫天賜一眼就認出了她,也直覺她不是模糊記憶中的女子。他往上座走去,坐下,沉聲問道:"朕,似乎見過你。"他的語氣是肯定,盡管他一向對女人不上心,可是見過的都會有印象。
女子柔聲回答:"回皇上,奴婢淩兒,原名淩落塵,曾有幸被選入王府當舞優,為皇上唱過幾曲,後來犯了錯被罰入醉花樓,再後來輾轉入了宮,如今一邊做打掃工作、一邊在優伶宮學習。"她很意外,皇甫天賜竟然還認得她。
"淩落塵、淩落塵……"男人念了念她的名字,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又指了指一旁的古筝,道,"你唱得不錯,再唱一次吧!"
淩落塵受寵若驚:"是!"
她自從被皇甫天佑識破是假舞妃後,在深宮裏吃了不少苦,可以說得上是殘喘茍活着。先是皇後左婉兒和衆妃對她百般刁難,後是太後蘇媚對她不滿,得知皇甫天佑戰死沙場後,她更是被左婉兒拿來洩氣,硬生生吞了五十大板,幾乎要了她的命。8還好,小桃救了她,她活了下來便立即摘了人皮面具,用原本的面貌化名淩兒,成了宮中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的婢女。
她還記得,當初在王府遲遲沒得到皇甫天賜的寵幸,後果是多麽地不堪。不過,這一次,不一樣了。她有樣貌、有才藝,她會努力把握一切機會,爬上他的床,飛上枝頭變鳳凰,絕對不會再讓自己受苦受罪。
于是,一連幾夜,新君沉溺于錦瑟宮的歌舞之中,後宮更是八卦消息紛紛揚揚,有傳言道——
宮中第一位妃子要誕生了!
然而,沒有人知曉,皇甫天賜連碰也沒碰過淩落塵。
☆
花舞國,未央宮。
禦醫剛剛指導完淼淼為霓裳換好腳傷的藥,便叮囑道:"公主,傷筋動骨一百天,可不能再任性胡亂練舞了,否則,這腳再扭傷一次,今後即使好了也不能再跳舞了。"
"謝謝禦醫大人。"霓裳坐在床邊,向禦醫道謝後轉而對淼淼說,"淼淼,你送大人出去吧!"
"是。"
人都走後,房裏十分靜谧。霓裳輕輕撫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看着手上的冰淚石手鏈閃爍着耀眼的光芒,不由得再一次想念皇甫天賜。
她輕聲對還在成長中的胎兒說:"寶寶,媽媽好想你爸爸,你呢?你能告訴媽媽,他現在過得好不好嗎?他是不是真的忘記了我……忘記了我們……"
思念之情化作了淚水,從她的眼角溢出,滑過臉頰變成冰淚石滴落在地上,聲音清脆悅耳。她突然想起孕婦不宜情緒太過激動,便擡手拭去眼淚,再看向那顆滴滴答答跳到外室的冰淚石——
它已經被人撿了起來。
上官錦似乎變回了以往溫潤如玉的模樣,這一次,對她笑得分外溫柔。他一手捧着藥走了進來,味道濃郁、顏色漆黑的藥落入她的眼中,她一向怕苦,下意識地扭了扭頭。
"都快為人母了,性子還像個小孩般。"他勸說着,"趁熱喝吧,這是安胎藥,對你和胎兒都好好處。朕特意命禦醫開的方子,你身子太弱了,若不好好調理,将來怎麽生下健康的孩子?"
殺蛇點七寸,須知,霓裳如今的軟肋就是胎兒。
是的,為了胎兒的健康,她接過了那碗黑乎乎的藥,不疑有他地準備喝下——
"別喝——"
淼淼還沒回來,急匆匆沖進來阻止的人竟然是施碧玉,她想奪過霓裳手中的藥碗直接打破,無奈于被上官錦眼明手快地攔着。
"施碧玉!你別給朕添亂!"他這一句話,帶着濃濃的警告意味。
霓裳疑惑不解地看着兩人,只聽施碧玉大聲道:"不要喝!那是堕胎藥!他想除去你腹中的孩子!"
上官錦怒不可言:"施碧玉——"
該死的!他的計劃被破壞,以後要得到霓裳的信任就難了。
"砰——"
瓷碗碎落在地成花,霓裳心中大驚,死死地瞪着上官錦。她難以置信,他剛才的溫言笑語,居然是一味毒藥,是要把她的孩子和十幾年兄妹之情送上黃泉路的毒藥!
她之前隐忍的淚水倏然溢出眼眶,瞬間哭成了淚人,絕美的臉上流瀉着對上官錦的失望之色……
她瑟瑟發抖地退到一邊,趁着施碧玉纏住男人,腳步踉跄地跑出了未央宮。轉過宮門時,她的身體重心不穩,直直地往地面倒去。眼見着就要與大地來個親密接觸,她下意識地閉眼,捂住腹部只想着保護好胎兒。還好,她最終落入了一個溫熱的懷抱。
未央宮內,上官錦狠狠甩開施碧玉,怒發沖冠:"施碧玉!是誰給你權利來幹預朕的事?"
他讓霓兒喝堕胎藥,也是為了她好!只要胎兒沒了,她就不會心心念念着皇甫天賜,她就能真正地重新開始,久而久之,她就會忘記皇甫天賜,愛上別人。而那個"別人",就是他,上官錦!
可惜,這一切,被眼前這個該死的女人打亂了!
"你瘋了!上官錦,你是不是瘋了!"施碧玉極少将情緒表現于臉上,這一刻的她,眼裏載滿了怒火和心疼,一點也不似傳說中的冷靜佳人,"她不是你最愛的女人嗎?你怎麽忍心傷害她?你不怕她恨你嗎?"
被所愛之人憎恨、被所愛之人讨厭的心情,她最了解不過了。她既然嫁給了上官錦,就會一心一意對他好、為他着想,她不希望看見他痛苦和後悔。
"對!她是朕心愛之人,朕不能傷害她!"上官錦忽然扯住她的手,将她壓制到床榻上,邪魅道,"而你,什麽也不是,朕想怎麽對你就怎麽對你……"
施碧玉對他眼中狼性的欲~火并不陌生,前幾次痛苦與塊感并存的歡愛令她心有餘悸,她反應過來拼命掙紮:"放開!你這個瘋子!這是她的宮殿、這是她的床,你是要把她的床弄髒嗎?"
她很聰明,懂得他的弱點,懂得用激将法。
果然,男人蠻橫的動作停了下來,站在床邊整理衣衫,目光犀利地盯着她道:"這一筆賬,朕今晚再到白玉宮跟你好好算清!"
話分兩頭。
禦花園的涼亭裏,是緊緊抱着雙臂如受傷小動物般自衛的霓裳,和焦急圍着她打轉的淼淼以及皇甫天恩,還有坐在對面悠哉搖着扇子的南宮若。
"就算上官錦要灌你喝堕胎藥,也不必跑得那麽急,若不是在下及時接住你,後果真不堪設想!"南宮若說完,就遭受到皇甫天恩的一個瞪眼,似是警告他閉嘴。
皇甫天恩還是作男裝小童打扮,幸運的是在皇宮厮混了幾日都沒被其他人認出來。她對霓裳的印象是不錯的,盡管霓裳的身份太多太複雜,可是南宮若說霓裳是三皇兄的女人、懷了三皇兄的孩子,她便信了。
她是全無私心、真心對霓裳友好的少數人之一。
"霓裳,不要害怕,沒事了,我會保護你的!"
見霓裳還處于驚恐中、完全沒有安全感的模樣,南宮若不忍心再調侃她了,認真道:"霓裳,換了我是上官錦,也會因愛生恨,容不下你和其他男人的孩子。你在這裏多一日,你腹中胎兒的危險便多一分,宮中步步維艱,你要想清楚,你接下來的路該如何走。"
聞言,霓裳擡眸,望向他的眼神裏多了幾分堅定。她護着腹部,仿佛能從那裏得到勇氣和力量,平靜道:"若公子,我想離開花舞國,我想到天賜身邊去,請你幫我!"
"你确定?即使他已經忘記了你,也許以後再也不會想你的一切,也無所謂?"
"我确定!我十分确定!"霓裳點頭,心意已決,"就算不能讓他恢複記憶,我也會努力……讓他重新愛上我!"
她堅信着——
這一份刻入靈魂、融入骨血、穿越了輪回的愛戀,是絕對不會因為一支忘塵舞就輕易被抹滅掉的。有些人,是在心底裏不會忘記的!
☆把錦黑化了~其實某單挺喜歡錦的,預計給他一個美美的番外~
..
125、她是誰?我要她!
天照國,清心殿中歌舞升平,宴請百官喜迎天恩公主回鄉省親。
十六名色藝雙全的舞優當中,淩落塵獨占鳌頭奉旨獻唱——
“憶成說,不悔相思憔悴夢銷铄
誰共我,黯然神傷酒醒何處歌
怎言錯,華發萬丈纏繞紅塵終難舍
皆無那,閣樓深鎖
寒衾卧,零落
片片殘花,飛舞亂塵陌
淡漠,冷遇一宿恍如昨
相隔,一夜微雨聲寥廓
何人記得,長亭湖水潋滟色
夢中過客,獨寂寞……”
(摘自《菁華浮夢》演唱:winky詩)
“夢中過客,獨寂寞……”龍椅上的皇甫天賜細細咀嚼着這一句詞,又一次忍不住想起那些模糊記憶裏曼舞的女子,他很肯定,那個女子不是淩落塵,唯有借淩落塵以慰藉。
視線下移,他一眼就認出了盛裝出席的皇甫天恩身後跟着的侍從是南宮若,卻猜不透他們此番意欲為何。要知道,他登基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收了天照國的主權,不再做水清國的附屬,按理說,歐陽軒不可能還待一個和親公主這麽客氣。
歌舞告一段落後,皇甫天恩像從前一樣語氣傲慢:“皇上哥哥,天恩拜訪花舞國是也見了一個舞優,其才藝和姿色比這個有過之而無不及,天恩還特意帶了她的畫像過來,請皇上哥哥一賞!”
“準!”皇甫天賜揚了揚手,就有小太監下去把畫卷收了上來,随着畫像慢慢展開,他心裏湧動的好奇心越來越強烈。
畫像是從下至上卷開的,畫中仙子肩若削成、腰如約素、明眸皓齒、氣質如蘭,一襲紅紗羽衣和雪白齊襟襦裙被她舞如流雲,又如清蓮初綻。最美的是她唇角的一點淺笑,不似左婉兒般谄媚,也不似淩落塵般做作,猶如三千梨花綻放,在冰雪初融間悄然溫暖人心……
至少,此時此刻,她的笑溫暖了他的心,使他立即在血液中沸騰着一種想要她的欲~望。無關情~欲。而是單純地想要見到她,想要有她作陪,想要她永遠為他展現笑容而填補他空蕩蕩的心。
殿內忽然一片沉寂,天子不作聲,衆人皆噤若寒蟬。
下一刻,只見皇甫天賜豁然站起,捏着畫像急聲追問皇甫天恩:“她是誰?我要她!”他說的是“我”,而不是“朕”,顯然這句話并不是出自一代帝王的貪戀,而是一個普通男人的渴求。
對于他的反應,南宮若滿意地勾了勾唇,皇甫天恩接收到其信號,大聲向衆人說出畫中女子的身份:“她叫霓裳,是花舞國宮中的舞優。”
回宮前,南宮若就分析過——
霓裳之前的身份太過複雜,又是王府女奴,又是宮廷首席舞優,又是在宮中不知何時被虐死的舞妃……
為避免麻煩,便叫皇甫天恩暫且隐瞞霓裳是花舞國小公主之事。
聞言,站在龍椅下的金色階梯旁的祁佑微微一驚,又迅速恢複了事不關己的神色。衆大臣一片唏噓,有部分人是聽聞過霓裳的名字的,暗自在起疑這個“霓裳”會不會跟先帝的舞妃有關系。
“霓裳……霓裳……”皇甫天賜一遍又一遍地念着這個莫名熟悉的名字,下意識地将畫卷中人與模糊記憶裏的女子的倩影相互重合起來,“霓裳……霓裳……”
有什麽東西在呼之欲出……
“嗯……”他捂着頭,痛不欲生,思緒想要沖破某一層濃霧,去探究真相,頭卻越來越痛、越來越痛……
這一夜,百官長跪不敢起,禦醫們幾乎亂成一團。新君的頭痛之症,他們摸不出原因,若不是皇甫天賜一心念着畫像中人,無暇追究其職責,恐怕他們有十個頭也不夠落地。
☆
十日後,花舞國皇宮的禦書房中,龍顏大怒,奏折被上官錦掃落一地,近身內侍看着皇帝那陰鸷得想殺人的臉色,根本不敢上前收拾。
禦書房中還站着另一個人,是施碧玉的父親,複國有功且手執重大兵權的施業。此人戎馬一生,五十有餘卻仍雄姿英發。複國後,因持功而傲,越來越不把年輕帝王放在眼裏,曾幾次當衆反對上官錦的興國政策。
“皇上,我朝正處于複興壯大之期,不宜與鄰國惡交,既然天照國誠意聯姻結盟,皇上應以大局為重嫁出霓裳公主作和親,莫因一己之私而讓天照國有出兵借口,再次揮軍入侵使我國百姓陷入危難當中啊!”
“夠了,此事朕自會定奪!不勞将軍費心!”上官錦冷冷道,完全沒把施業的話放進心裏。他只想着,他的霓兒絕不能再和皇甫天賜有接觸。
他後悔了,當初真不該放過皇甫天賜,皇甫天賜不死,果然成了一個隐患,居然卷土重來、明目張膽地指明要霓裳嫁過去。對此,他實在是忍無可忍!
最令他傷心的是,自從上次堕胎藥一事後,霓裳一句話也沒對他說過,在後宮更是處處躲着他,将他視如吃人的老虎。最氣人的人是施碧玉,不僅處處幫着霓裳防範他,還直接把霓裳拉到白玉宮去住。他沒有看漏眼,施碧玉是個太過聰慧的女子,她的一石二鳥,害他不能再對霓裳的胎兒下手之餘,還不能找她發洩yu~望。
想着施碧玉那個可惡的女人,又看了看眼前的施業,上官錦越來越覺得這兩父女可惡至極!他們越想拆散他和霓裳,他就偏不如他們所願。
十一月二十五,花舞國大喜,霓裳公主紅妝将出嫁,為花舞百姓福祉前往天照國和親。
錦瑟宮中,張燈結彩,薄紗映紅。
知道霓裳有孕四個多月的人甚少,就連嫁衣也是秘密縫制的特殊款式。繡功靈巧的鳳凰栩栩如生,翺翔在柔軟的紅綢之上。寬大的廣合袖邊用金絲銀線勾勒出一道道蘭花紋路和五彩祥雲,那烏黑的長發盤成流雲髻,配上金步搖,額前點綴着碎金流蘇冠,無處不彰顯着皇族的華麗和高貴。
鏡中的女子,一雙星眸顧盼生輝,盈盈間流露着将為人妻的羞澀。凝脂如玉,着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豔。恰到好處的一抹淺笑,可謂是百媚誘人、傾國傾城。
施碧玉的手裏拿着一方龍鳳呈祥圖樣的紅蓋頭,對霓裳祝福了幾句,正要給她蓋上,殿外就傳來小太監尖着嗓子的通報聲——
“皇上駕到!”
“吾皇萬福!”
“吾皇萬福!”
“吾皇萬福!”
……
随着那一抹明黃色身影走進來,宮婢內侍跪了一地。霓裳和施碧玉錯愕,也跟着請安。
上官錦負手而立,視線淡淡地掃過施碧玉,随後落到宛如仙子的霓裳身上。他內心的嫉妒油然而生,再一次怨恨為何她的美豔總是只為皇甫天賜而展現。
她,應該是屬于他的!
“皇兄。”霓裳與上官錦對視許久,終于是狠不下心來恨這個男人,盡管他之前妄想除去她的胎兒,可是他曾經對她的疼愛不比旁人少。她想着即将遠嫁,不舍之情湧上心頭,倏然對他下跪,“皇兄,請受霓兒一拜,以感謝皇兄對我和天賜的成全之心。”
說着,她就要磕頭,上官錦及時阻止了她,将她扶起,柔聲道:“傻瓜!任何人的跪拜,朕都會心安理得地接收,唯獨是霓兒的,朕受不得。”
霓裳宛然一笑,還以為是他是變回了從前對她百般寵愛的皇兄,并沒有去多想他話中深一層的含義——
不接受這個跪拜,自然不會真的成全她和皇甫天賜的結合……
“你們都下去吧!”他擺擺手示意其他人退下,又随手指了一個與霓裳身形相近的婢女,道,“你,留下伺候就夠了,今夕一別,不知何時再見,朕有些話要對公主說說。”
君口一開,連碧妃娘娘和當事人霓裳公主也不得有異議,其餘人等自然紛紛離開殿內,施碧玉和霓裳笑着相識點了點頭,放下紅蓋頭後,便順道讓人為他們關上殿門。
“皇兄,你想說什麽?”
霓裳才開口,就猝不及防地被上官錦點了穴道,連啞穴也被點上了,她此刻真是有口不能言——
他,還是不肯放過天賜、放過孩子、放過她嗎?
他一邊摘下霓裳額前那頂精致的流蘇冠,一邊冷漠地對不敢噤聲的婢女吩咐道:“你,把衣服脫了!”話落,他的手已經探向霓裳的衣帶,繁複的禮結沒幾下就被他扯散。不一會兒,落在地面的,除了一層層式樣奢華的紅色衣衫,還有晶瑩剔透的冰淚石。
滴答、滴答……
是誰的心在無聲地哭泣……
待那名宮女換上原屬于霓裳的嫁衣和發飾之後,上官錦往她臉上貼上一層早已準備好的人皮面具,一切完畢,她除了神韻和眼睛有幾分不似霓裳,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不輕易分辨出來。
“從今日起,你就是嫁往天照國的霓裳公主!記住了嗎?”
假新娘瑟瑟發抖地點頭,他才将霓裳攔腰抱起,走入內室,輕輕地把她放到床榻上。此時,她已經淚流滿面,一雙清眸裏充滿了疑惑和幽怨,仿佛在質問他——
為什麽?
她不明白的!真的不明白!
為什麽他要一面答應兩國聯姻,一面在暗地裏魚目混珠?他是打算送走那個假新娘之後,把她當成禁脔養在深宮裏嗎?那樣,他和當初傷害她的皇甫天賜有什麽區別?照平省主成。
☆霓裳出嫁受阻啦~求支援啊~
..
126、以更美、更媚的姿态綻放
為什麽他要一面答應兩國聯姻,一面在暗地裏魚目混珠?他是打算送走那個假新娘之後,把她當成禁脔養在深宮裏嗎?那樣,他和當初傷害她的皇甫天賜有什麽區別?
什國打混皇。眼前的男人,深沉得讓人無法觸及他的心,他真的還是她最敬愛的皇兄嗎?
上官錦不敢再與她對視,她眼裏的失望和怨恨令他的心痛如刀割,他在她柔嫩如花般的唇瓣上印下一吻,低聲道:“霓兒,我只是舍不得你!等我回來!”
然後,紗帳被拂落,殿內用以隔間的珠簾也被放落下來,殿門開啓又被合上。霓裳靜靜地躺在床榻上,不得動彈,只能對一切感到無奈,默默流淚——
天賜,帶我走!帶我走!我和寶寶都好想你,你知道嗎?
殿外,上官錦走在衆人前方,笑意諱莫如深。施碧玉悄悄退到最後,眯着眼盯着送嫁行列中央被淼淼扶着的新娘子,心生疑慮。猶豫了一下,她帶着貼身婢女小雪轉身返回錦瑟宮,一推開門,就看見了地上的冰淚石把陽光折射得十分刺眼。
撥開珠簾跑進內室撩起紗帳,施碧玉就見到霓裳躺在床上欣喜萬分地看着自己。身為施業大将軍的掌上明珠,拳腳功夫和點穴方面,她是略懂一二的,這下子真好派上用場,立即為霓裳解開了穴道。
“走!我帶你追上鳳辇!”不需多問,施碧玉就猜到這是上官錦的貍貓換太子的把戲,目的是不想放霓裳遠嫁。
霓裳被她緊緊拉住的手頓了頓,神色謹慎地看了看小雪,低聲道:“等等!你有沒有別的親信?我們這樣出去,只會被皇兄攔下!”
施碧玉會意過來,臉色閃過一抹為難,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霓裳換上了小雪的衣物,小雪套上了一件霓裳用過的披風,三人才走出錦瑟宮。
皇城東門,是皇帝親自送別的隊列,平民百姓都被士兵有條不紊地攔截在街道兩旁。上官錦望着漸漸遠去的送嫁隊伍,唇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皇甫天賜,你妄想再見霓兒,做夢吧!一個冒牌貨足夠配得上失憶的你,白頭偕老了!
“那是誰,竟然敢驚擾聖駕!”
“好像是兩個女人!”
……
突然,一抹綽約多姿的倩影策馬奔騰而來,她身後還攜着一個披風掩蓋的身影。千裏馬越過聖駕,在城門處嘎然而止。施碧玉故意回眸一笑,不顧傾倒了多少顆心,雙腿才一夾馬肚,公然出城。
坐在龍辇上的上官錦猛地一愣,随即想到什麽,飛身而出,淩空幾步踢倒了隊列為首的一名騎兵,熟稔地馭馬狂追——
那個該死的女人,每次都要破壞他的好事!不可饒恕!
☆
幾日後,臨安驿站。
施碧玉的親信華輕雲,從聲東擊西的出嫁之計開始,就一路護送霓裳來到臨安。一到臨安,他們就尋着機會,把真假新娘交換回來。
寂靜的夜,清冷的廂房裏,霓裳對窗而坐,望着滿天繁星,不由得想起鳳凰臺上曼舞的螢光之夜——
“鳳凰臺上歌濫觞
美人帳下逐螢光。
猶記洛岸錦瑟無端弦弦流長
清風拂楊,月色輕狂
一曲繁華舞霓裳
自君別後念酒香
誰言臨安離簫情怯聲聲悠揚
浮雲沐蒼,寒夜未央
悔桃之夭夭灼灼其華難忘
前塵若初見一生一世一雙
柳絮輕唱,執手迷惘
可憐相思此情枉斷腸……”
(某單原創填詞《未央》,原曲是《男兒》)
——那便忘了他的星星。換我來送你月亮。
——月亮?
——那兒,看到沒,那水中月便是我要送你的,星光閃爍,變幻無常,可月亮獨一無二,不論盈虧,今後你擡頭低頭都能望見。
……
擡頭低頭都能望見……
可如今,皇甫天賜,我真的很想你,你會在哪裏?
你知不知道?我們的寶寶差點就沒了!
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不能順利出嫁去到你身邊!
當我努力要與你相聚時,你在做什麽?
當我以歌聲傾訴思念時,你能否聽見?
……
身後的門被輕輕推開,霓裳以為是淼淼送食物進來,便沒回頭去看。殊不知,一抹颀長的身影,正一步一步接近她,他急切地想要抱住她,又怕動作太突然而吓到了她。
“淼淼,飯菜放下吧,我餓了就會吃的,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要為我和他的寶寶。”她輕聲說着,撫摸了一下腹部,閃爍的星光襯得她絕美出塵,最是溫柔那低頭淺笑。
男人微微一怔,整顆心莫名振奮不已,像是尋回了鮮活的源泉,每一次跳動都彰顯着無盡的生命力。他再也忍不住,上前從後方抱住了她,溫熱的氣息将她狠狠包裹住——
“真的是你!我就知道,我要找的女人……一定是你!”
他本該留在宮中等待新娘到來,不過,他等不及了。腦海中的模糊記憶和畫中人不斷地交替重合,他心裏的渴求越來越強烈,強烈到看着淩落塵的歌舞也無法再平靜下來。于是,他決定禦駕迎親,半途中,曾有一次感到莫名的心痛,他就擔心新娘子會出事,因此,加快行程,日以繼夜地趕往花舞國。直到抵達臨安驿站,得知嫁隊也在此,才稍微安下心來。
他聽從星奇姑姑的囑咐,行禮之前,一對新人不可見面。然而,當他在房裏對着那卷畫像游神,又無意中聽見一段宛如天籁的歌聲時,一切囑咐被他抛之腦後。
霓裳驀然一驚,剛想掙紮就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再仔細感受着這個久違而熟悉的懷抱,她驚喜得說不出話來。她無數次對他牽腸挂肚,這一次,他真的出現了!他們終于見面了!能不能從此不再分離……
這是她的幻覺嗎?她在做夢嗎?
“你就是霓裳,對嗎?”皇甫天賜以為她是害怕,雙臂收緊了幾分,低聲在她耳畔溫柔道,“別怕,我是你的夫君,皇甫天賜!”
見她還是不說話,只是轉過頭一臉驚愕地看着自己,他又說了句:“姑姑說,新人拜堂之前見面不吉利,我是偷偷跑來看你的,這個秘密不能告訴任何人,知道嗎?”
她比畫像裏要美上幾分,也多了幾分靈氣,再者,她給他莫名的熟悉感和溫暖……總而言之,他對這個新娘子非常滿意!
霓裳确定自己不是在做夢後,才呆呆地點點頭,如小雞啄米般可愛。男人低頭吻住了她的雙唇,對她的溫順也感到十分滿意。他本來只想淺嘗即止的,沒想到,她的味道會那麽甜美,輕輕一碰就令他欲~罷不能。
溫熱的氣息教纏着,她總是學不會抗拒這個男人的索要,很快就被撩撥得意亂情迷,直到雙肩跟清涼的空氣有所接觸,才恢複了一絲理智——
“嗯……不行……”她幾乎半~裸着落入了男人的懷中,一雙眼眸仿佛浸了水,小臉微紅,媚态盡顯,“不可以……別……”她的聲音,柔柔的、軟軟的,仿佛淬了毒,能讓男人的骨頭都酥麻。
原來,天生尤物真的存在于世上!
漸漸的,皇甫天賜只想從她身上探索更多的美好,別的女人根本給不了他這麽強烈的感覺,他想狠狠地要她……想讓她以更美、更媚的姿态綻放在他的身下——
“可以!朕說可以就可以!”他的手順着她光滑的背脊往下,摸到一片奧凸不平的肌膚,也沒作多想。托起她的翹臀,便隔着衣服按向自己的炙熱,“霓裳,別拒絕我!我真的想要你——”
“不……孩子……會傷了孩子……”
雖然,她也很懷念跟他之間的溫存,但是,她更擔心腹中的孩子。
男人聽清了她的話,眼眸中的渾濁瞬間散去幾許,聲線染上殘冷:“孩子?”
霓裳倏然捂住唇,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驚恐地看着他,悄悄地挪離他幾分距離。她太大意了!他現在是失憶的,根本不記得孩子的事,這種情況之下暴露了孩子之事,簡直是自刮耳光。想着要保護孩子,她下意識地捂住腹部。
皇甫天賜看見她心虛般的動作,臉色越來越黑,兩道目光緊緊地鎖着她煞白的臉,像是尖刀般要把她看穿——
“什麽孩子?給朕說清楚!”
“是……我們的孩子……”好久沒見過表情這樣可怕的皇甫天賜了,她害怕得連聲音都在顫抖。如何是好?她完全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他會相信她嗎?
“呵——”皇甫天賜冷笑了一聲,似乎對她的解釋感到不屑。他忽然扯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懷中,又迅速撕下她的衣服。賽雪的肌膚、玲珑有致的身軀無一不刺激着男人的視覺感官,然而——
她的腹部是微微隆起的……
不少于四個月的身孕十分明顯。
他心中的怒火騰騰燃起,一手覆上了她的腹部,那處的溫度仿佛要灼傷他的手……
“不要!”霓裳驚叫出聲,冰淚石打落在他的手上,她生怕他随便運個內勁就震碎了胎兒。
皇甫天賜的手輕輕顫了一下,被她的眼淚牽引得心微微泛痛,卻仍被眼前的事實深深諷刺到骨子裏——
“上官錦真大方!竟然還買大送小!”
☆哎呀呀~天賜會相信這個孩子是他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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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會寵她上天
皇甫天賜的手輕輕顫了一下,被她的眼淚牽引得心微微泛痛,卻仍被眼前的事實深深諷刺到骨子裏——
“上官錦真大方!竟然還買大送小!”
“不要!不要這樣!”霓裳淚簌簌落下,她抓住男人的手,誘導他輕輕摩挲着自己的腹部,哽咽道,“我沒騙你,這個真的是我們的孩子,這是和我們血脈相連的骨肉……感受到了嗎?他(她)在說,爹爹,不要傷害我。8”
他像是受到她的溫柔和深情蠱惑般,動作漸漸輕柔,眼神也慢慢隐藏起殺氣,她繼續道:“你真的忘記了嗎?你說過,要我生個女兒;你說過,你會寵她上天……”
腦海中那層雲霧仿佛被撥開了一點,他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自己的聲音。
——該死的!別哭了,又想把眼睛哭瞎嗎?
——來!是我種下的罪孽,今日就由我來償還……